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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八章】

 半个月后,暖房循环工程大功告成,分次停水时,由于停水暖房皆设有火盆替代,故未影响花卉的生长,当易风暖带着林真玉观看成果时,只见黄的、白的、浅紫、粉红的荷花婷婷袅袅立于水面,荷叶绿意盎然,浑然不觉外头寒料峭。

 “你们在外头等着。”易风暖吩咐。

 丫鬟应是,便关上了暖房的门。

 正赤脚踩地,感受地板温热的林真玉早已了御寒外袍放置角落的圆桌,可如夏的温暖还是让她细致的额心沁出了汗水。

 “太热了。”他说,抬袖抹掉额上的薄汗,同时掉她身上的外衣。

 “我参观过后就出去…”咦?他是不是又开始第二件?“相公,你不会是想把我身上的衣服光吧?”她忙拉拢衣襟。

 “暖房的热度就算未穿衣物也无妨。”掉中衣。

 “但是…”话到了瓣,又硬生生回去。

 她瞧见了,瞧见在他眸中,比屋内还要更为炽热的热度,在黑瞳中熊熊的燃着。

 他该不会是想…

 “我一直很想…”他偏头在她耳畔低喃,大手在luo的纤颈摩挲,引发‮躯娇‬细颤。“在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下,与娘子相依偎。”

 天冷,尤其是季节刚变换时,更胜深冬,就算为了她,在屋内置了火盆,他仍担心一个不注意仍害她着凉,故身上总是盖着被,而且,夜里昏暗,无法瞧清心爱女子的姿容。

 她害臊脸红,“可也别挑暖房,万一有人进来…”

 “不会有人进来的。”他伸舌弹动,“外头有杜鹃、紫薇在。”

 一听到两个丫鬟就站在门口“把风”小脸儿更红了。

 “她们该不会已知道你想要做啥吧?唔…”背上游移的大手,粝的指腹抚出舒适的触感,她不由的细细息起来。

 “她们不知道,我只叫她们待着。”嘴角弯勾诈的弧度,“不过也许待会就晓得了。”

 “你这样教我以后…唔…怎么在她们面前做人…呃啊…”

 薄加重舐的力道,令喋喋不休的小嘴难以成语。

 …

 自那起,若四下无人,他便亲昵的喊她的闺名——芙洁。

 他每喊一次,她就越觉得他的目光并非落在她身上——即使他看的人是她,但眼瞳内映出的影像,是郎芙洁。

 她是个窃盗者,窃取了郎芙洁的‮子身‬,也窃取了他对她的爱情。

 这些,原本都不属于她!

 高chao过后,疲累的男人将仍因强烈的愉而微微颤抖的女人搂紧怀里,脸埋入发丝,轻喊着,“芙洁…”

 每一声低唤,都是柔情万千。

 而这样的柔情,次次都能将她自喜悦的顶峰狠狠拽下,直接扔至地狱最深处。

 她抿细忖,鼓足了勇气,决定探问他对郎芙洁的深情究竟是从何时开始。若是因她而起,或许…或许她仍可以解释成他真正爱的人是她,那么,她就可以接受他温柔的喊着“芙洁”这两字。

 “夫君。”她仰起螓首,对上他的眼。

 “嗯?”巨掌贴上颊,“何事?”

 “我想问…想问你是何时喜爱上妾身的?”

 听闻她的提问,易风暖浓眉微蹙。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她最是明白他的恋慕,过往才有恃无恐的将他踩在脚底,不是?

 一听到他的答案,她就隐约猜到绝不是她希望的结果。

 “我想…”她克制浑身不由自主的冷意,“我想听你亲口说。”

 “打自我十岁那年,第一眼瞧见你,就将你惦在心口上了。”

 她闭眼,不想瞧见黑眸中热烈的火花。

 “从没变过?”

 他沉默一会,踌躇是否诚实告知。

 “夫君?”他为何沉默?

 “从不曾变过。”他决定选择善意的谎言。

 “是吗?”

 他果然…不是属于她的。

 “你怎么听起来似乎不是很开怀?”

 她浑身凛直,易风暖也有些僵硬,故未察觉粉躯的不对劲。

 一道恐惧在他心口滋生,他竟有种她就要揭开隐藏多时的假面具,张狂的嘲笑这几个月来对他的好,全都是为了将他的心撕裂的把戏。

 “不会啊,我很开心。”她连忙拉出笑花。“原来相公喜爱…喜爱郎芙洁这么长久的一段时了。”小脸偎入膛,以防被他瞧见泪光。

 “的确是很久了!”他拥着她喟叹,心头大石放下。“十几年了,却是到最近,才有了拥有你的实质感。”

 那是因为她根本不是郎芙洁啊!

 如果不是因郎芙洁难产身亡,她不会进占这个躯体;如果郎芙洁人还活着,她应是端着大‮姐小‬的架子,仍是对他不假辞,不给他身为丈夫的颜面,更不可能给他关爱与疼爱…还有爱情!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给予的,可为何,收到回报的人不是她?

 她天人战许久,一直拿这个问题在困扰着自己。

 她无法自欺欺人的说他是爱着她的,因为若她以本尊出现在他面前,深情的他恐怕是连瞧都懒得瞧上一眼。

 “怎么了?”他察觉意,连忙将暗中饮泣的可人儿拉开。“为何哭泣?”

 他说错了什么让她伤心?

 还是被她发现,其实他对她的情早就灰飞湮灭,要不是她死而复生后有所顿悟,改了子,他早已离开!

 哀莫大于心死。

 他的心的确死过,可都在她温婉的微笑中,与她一起死而复生了!

 “我没事。”手心抹掉颊上泪痕,“这是开心的眼泪。”

 “真的?”他怎么觉得她说得言不由衷?

 “真的。”她坚定的颔首。“夜深了,明儿个还得早起,睡吧!”

 他下心中的疑虑,为她拉好被褥。

 怀中子的呼息逐渐平稳,而他,却是沈思了好一会才缓缓睡去。

 一个月后的某,天空突然降起滂沱大雨,像是天神终于记起了这一带居民的苦难,为了弥补,干脆将将近一年时间欠缺的雨量全都还给灾民,大雨足足下了三天三夜,差点才解了旱灾,又酿成了水灾。

 大雨骤下的那一刻,郎家的人们已经各司其职的忙碌好一会了。季的早晚温差仍大,林真玉才叮嘱丈夫要带件袍子才准出门,远处就传来轰隆雷响。

 那是多久未曾听见的雷!

 轰隆的吓人声响此刻犹如天籁!

 易风暖挡开子递过来的袍子,带着满心雀跃的希冀步出屋外。

 乌云来得极快,一下子就灰暗暗的的盖住整片天空,随着雷声越来越接近,雨云也迅速移近。

 林真玉跟在丈夫身旁,“是不是要下雨了?”

 “看情形是!”易风暖‮奋兴‬得声音都在发颤,“官兵才出动剿灭匪,雨就要来了,真是好消息!”

 他盼着等着,其他的奴仆亦同样停下手边的工作,不约而同朝着顶上的天空仰望。

 快下雨吧!每个人莫不衷心的希冀。

 只有林真玉不同于大伙的期待,她的面色如灰云一般的暗淡。

 过了好一会,豆大的雨滴纷然降落,一下子就淋了地面。

 平沈稳、冷静的易风暖像个孩子般,张开双手,立于雨中,高声大喊,“下雨了!”

 “下雨了!”其他奴仆同样欣喜高喊。

 “相公快进来,别淋雨了,小心着凉。”退居屋檐下的林真玉朝雨中的易风暖喊道。

 “娘子!”易风暖开心奔过来拉住小手,‮奋兴‬之情溢于言表。“下雨了!旱灾解除了,汉璃城与绛芙园的危急也都解除了!”

 “是啊!”她笑望着孩子气的他。

 “下雨了!”易风暖大喊,“老天爷终于下雨了!”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才歇止,不过也不是说停就停,偶尔还是会飘下细雨,细致的雨丝不足以透衣裳,倒是蒙的情景让绛芙园的游客开始增多。

 绛芙园除了养荷卖荷,也贩卖周边产品——草本茶、莲藕茶、莲蓉饼、莲蓉糕、炖藕汤等等,园内还开设饭馆专门提供以荷为主材的餐饮,赏荷亭周围亦有专卖凉水的小摊子。

 一名瘦骨嶙峋,身材平板得几乎分不出前还后背的少女一手端着莲藕茶,另一手拿着莲蓉饼,正大快朵颐。

 将手上的饼吃完,茶饮尽后,她这才注意到一旁伫立着一名‮妇少‬,面容清丽,气质婉约,站得直的‮子身‬颇有荷花之姿。

 可她的侧面看起来似乎哀伤,心事重重。

 她好奇的偏首打量,那‮妇少‬仿佛意识到她的目光,会过头来。

 “请问何事?”她笑言温柔,声若银铃,清脆却不吵杂,是让人听了就忍不住爱上的声音。

 “没事。”少女鼓着双颊,心想难不成是她看错?“那个…”

 “嗯?”

 “我觉得你好像有心事?”

 林真玉不答反问,“你不是这儿人?”

 少女心陡地一跳,“你怎么…我…我当然是这儿人。”

 “口音似乎不太一样。”她出来乍到即默默观察这地方人的口音三个月,故只要口音不同,她一听便分明。

 “你别管我口音。”少女语气有些僵硬,“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有心事,才问问你的,如果你不想说,那就拉倒。”

 拉倒?林真玉眸中燃起兴趣。

 难不成穿越这时空的,不只她一人?

 “我也没什么心事,只是无法下决定。”长睫微掩明眸。

 “什么事无法下决定?”

 “我…我爱着一个人,可那个人并不爱我,但他误以为我是他喜欢的那个人,所以我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事情。”

 “别说!”少女的语气斩钉截铁。

 “你认为不该说?”

 “废话!你只要想想,这话说了对你有好处吗?”见她面色踌躇,就晓得答案是否。“既然没好处,干嘛说?”

 “但我觉得对他不公平。”

 “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公平!”她叹了口大气,走出亭下遮雨的空间,瞪着池中刚移植过来的荷茎,“我也曾经跟你一样,徘徊在说与不说之间,最后我决定说了,结果…”她双手一摊,“没戏了!”惨喔!

 “我恰好与你相反,我选择不问不说,最后的结果更是‮忍残‬。”

 少女定定的看着她,“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做决定就好,反正若是我,绝对不会说的!”干嘛自找麻烦呢!“雨好像变大了,我得走了!再见!”她利落跨下亭子,步上湖上小桥。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林真玉对着远去的背影高声问道。

 “我叫…”

 逐渐变大的雨声掩盖了少女的声音。

 林真玉心想既然都是汉璃城的人,也许哪在街上就可遇见也说不定,她可问问她打哪来,说不定真是同时空的人,那么,她还能有个人可以聊聊“未来”的事。

 即使少女劝她别说,但她很清楚的知道,若是不说,长久下来,心灵的鞭笞也会让她疯狂!

 拔掉了刺,伤口总会好的,若让那锥心的刺持续刺在心口,势必化脓,腐烂,最后谁也救不了!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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