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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宫宴
 猪强见到安禄山走远,笑呵呵地道:“这个安禄山还算聪明,知道打不过郭大哥,赶紧见好就收了。”

 任天弃站了起来,却摇着头道:“不对,我看这个安禄山很是厉害,开始那么凶,但很快就能笑出来,而且对京城的事清楚得很,郭大哥是什么地方的人都可以一口说出,这门功夫可了不得。”

 这时李白也在旁边道:“不错,前倨后恭,收发自如,身居万里边关,却知京城细微,这安禄山算得上是个人物,我早就听他在四方招揽人才,外族之人,还望不要起什么野心才好。”

 这时那老板娘派到户部查对“飞钱”的伙计已经回来了,老板娘连忙将那装着“玉红”的玉盒拿到了任天弃的手上,任天弃随手递给谢阿蛮,道:“管他有没有野心,咱们还是喝酒要紧。”带着几人便出门而去。

 不多久就到了“醉仙楼”在雅间坐定,几人开怀畅饮,谢阿蛮就坐在任天弃的旁边给众人倒酒。

 喝着喝着酒,话题自然而然的就引到了那安禄山的身上,任天弃对李白道:“李大哥,你见识是最广的,给咱们说说。”

 李白点点头道:“好,这安禄山的事我倒是略知一二,他本是营州的杂种胡人,原名阿荦山,母亲是个女巫,改嫁给了突厥人安延偃,到了幽州,阿荦山也改名叫安禄山,后来安禄山因在幽州有勇士之名,便被幽州节度使张守佳起用为部将,而他与契丹人战,每次带数名骑兵出去,都能擒获数十人回来,所以深受张守佳的喜爱,便收他为养子。后来在一次与契丹人的大战中,安禄山不听军令。恃勇冒进,结果打了败仗,还折了七千大唐军队,张守佳一气之下要杀他,但临刑前,安禄山却道:‘张大夫你不是想消灭奚人和契丹人么?为何要杀我安禄山。张守佳也知道安禄山骁勇善战,一时舍不得杀他,便令人押往京城。面见皇上处置。然而到了长安之后,皇上见他彪悍,又精通兵法,非常喜欢,不仅特赦了他贪功冒进之罪,还升了他的官职,并准他随时进朝晋见。后来安禄山为了向皇上邀功,就多次假装向奚人与契丹人示软,然后引他们前来赴宴,再在酒中下毒。每次都能得人头数千。皇上自然是龙颜大悦,年年给他加官进爵,如今竟是手握重兵的节度使兼御史大夫了。这般紧要的官职,让一个胡人担任,真是叫人有些担忧。”

 任天弃听他说了这么多,心中对那安禄山又多了一层认识,觉得此人实在是不可小觎。

 第二天,李白就进宫去了,而自从知道任天弃劝得皇上重新接杨贵妃回宫,国师府更是门庭若市,从早到晚,除了大大小小的官员前来登门拜访。而且天下各道观的主持或亲身,或派人,也来国师府参拜这个顶头上司,再加上无数的道观递上来地公文,任天弃当真尝到了事务身的滋味,还好郭子仪与李光弼都是文武全才之辈,任天弃就将公文交给他两人批复处置,自己就专门负责接人待客,每天又何止是进斗金。那天一阁里的奇珍异宝真是数不胜数。

 这时任天弃收到了合州城白芳芳她们的信,信上说任天弃带给她们的财物已经收到了,而且知道任天弃做了大唐国的国师真是让她们大大的惊喜了一场,让任天弃在京城好好的混,多捞些银子,可不要犯傻。而范丽娟却是单独给他来了一封信,信上对他这么快就当上这个国师满是怀疑,要他见好就收,千万不要犯了欺君之罪。

 任天弃便回了一封信,说自己一切都明白,让她们放心。

 不过这些天里,却有一件事让任天弃极是担心,他一当上国师,就派人前去河南观玉庵找袁宝琴,但得到的消息却是袁宝琴根本就没有去过那观玉庵,而冯云海更是不知踪影。

 任天弃虽然知道一年之后冯云海就要到昆仑山访仙,但他已经找人打听过了,那昆仑山连绵数千里,要找到一个冯云海,又谈何容易。想到那他曾说过灭冯家满门的那些妖人极是厉害,也不知是否有所遭遇,甚至还连累到了袁宝琴。

 既然没空出门,任天弃最大的乐趣就是晚上美其名曰的叫谢阿蛮到自己的“通玄阁”传道授艺,然后和她吹牛聊天,谢阿蛮对自己这个小师父开始还有些敬畏,不过见他毫无架子,而且还嘻皮笑脸的与自己玩笑,敬畏之心便变成了亲切之感,一但没有外人在场,就和他像朋友一样相处“通玄阁”每晚都有她“格格”的脆笑声。

 到了第十,任天弃就接到宫中传下的圣旨,要他晚间去大明宫赴宴。

 傍晚时分,戴上镶着宝石的九梁道冠,穿着织着金线的云锦道袍,坐上套着四匹骏马地车驾,任天弃就要进宫,这一次猪强无论如何都要跟去,而且还精心打扮了一番,连头发上都抹了香油。任天弃自然知道猪强是想去宫中见上次那个小宫女小翠,这些日子他的小玩意儿可也买得不少。

 到了皇宫,便有执事太监接带路,这次设宴的地方是在长安殿。

 任天弃可没有忘记兄弟,暗地了一锭黄金给那执事太监,让他安排仍由那宫女小翠给猪强奉茶,那执事太监知道他是当朝红人,又得了银子,那会不答应的,叫过一名小太监,对他低声吩咐了两句,猪强就跟着他去了。

 在诸多宫殿中穿行良久,就到了长安殿,一进殿,就见到大殿正中摆着长案,而唐玄宗、杨贵妃就坐在上首,高力士立在两人身后,一名身着九龙袍,二十七八岁地年青男子与李林甫分左右坐在下面的案桌边。

 任天弃这些日子已对朝庭的事了解了不少,一见那年青男子的穿着,就知道必定就是东宫太子李亨,前段时间他一直在东都洛,因此任天弃从来没有见过。

 走到近前,任天弃已经见到杨贵妃穿着一身黄的苏绣飞凤宫庭装。梳着一个高髻,乌黑若云的髻子上满着金簪玉钗,体欺皓雪之容光,脸夺芙蓉之娇,一双星眸正在默默的望着自己,自然而然地想起那地无边,心中顿时一“呯呯”跳。向两人揖了个道礼道:“贫道任天弃见过皇上娘娘。”

 唐玄宗出笑道:“国师不必多礼,若非国师前些日子提点,朕与爱妃实难这么快重修于好,说起来还要多谢国师才是。”

 这时杨贵妃也嫣然一笑,轻启玉齿,柔声道:“国师,你说的话,皇上都告诉了本宫,实在劳你费心啦。”

 任天弃微微一笑,也不回应。又向李亨一揖道:“贫道见过太子陛下。

 这李亨却极是谦恭,连忙站起来还礼道:“本王在洛之时,对国师地大名已经是如雷贯耳,今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这些日子任天弃天天被拍马,已经被拍得麻木了,但这样的话出自未来的大唐之君,堂堂的东宫太子之口,那意义又全然不同,不觉轻飘飘的如上云端,嘴上却道:“贫道乃山野俗人,太子陛下客气了。”

 与三人见过礼,就轮到李林甫了,他见到皇上、贵妃、太子对任天弃的态度亲切。心中也是暗妒,但万万再不敢得罪此人,不等任天弃说话,首先站立起来向他一揖道:“李林甫拜见国师仙体,国师为皇上之事如此心,实在令我等汗颜啊。”

 任天弃哈哈笑道:“李宰相岂不是也事事替皇上着心么,大家都是为了让大唐江山长长久久,也不用相互谦让啦。”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唐玄宗让他坐在了太子地旁边。

 坐不多久,就见到一名太监进来禀道:“皇上,安大人奉诏到殿外候着了。”

 唐玄宗道:“哦,他来了,快宣他进来。”

 那太监立刻出去,只一会儿,就有一名身躯肥大,面容黑胖,满脸虬髯,身穿官服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任天弃听那太监说到什么安大人,心中就是一动,这人一走入长安殿,立刻就认了出来,正是那与郭子仪过手的安禄山,但令他惊奇地是,那与安禄山初见时,他目光凌厉,一脸的凶悍之,然而今瞧上去,却是低眉垂眼,面带憨厚,居然与猪强的神态有些相似,实在是与当判若两人。

 这时那安禄山已经到了跟前,面对着唐玄宗与杨贵妃伏倒在地,嘴中道:“臣安禄山叩见皇上娘娘。”说着便一连恭恭敬敬的磕了九个头。

 唐玄宗对此人甚是欣赏,笑地道:“安爱卿快快平身。”

 安禄山便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唐玄宗见他似乎又胖了些,有心玩笑,便指了指他的肚子道:“安爱卿,你这肚子越来越大了啊,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安禄山向唐玄宗一躬身,回答道:“这里面装地是臣对陛下地一颗忠诚之心。”

 唐玄宗不由哈哈大笑,真是龙颜大悦。

 任天弃见他回答唐玄宗的问题是又快捷又巧妙,心中真是大为佩服,对这个胡人实在不敢轻觎。

 李林甫对安禄山得到唐玄宗的恩宠向来也是心怀嫉妒,见他站了起来许久却不向李亨行礼,顿时怒责道:“好你个安禄山,见到太子居然不跪。”

 安禄山却憨憨地道:“我是胡人,心里只有皇上,便只跪皇上,不知道要跪太子。”

 这话一出,李亨的脸顿时就极是难看起来,而唐玄宗却是哈哈大笑道:“这胡儿就是心直,有什么说什么,也不知道得罪人。”

 接着向李亨道:“亨儿,这个安禄山几次来朝,你都没与他见过面,因此是不知他直,毫无城府,不过打仗却是一名骁将,这些年与奚族与契丹族战,可是屡立战功,他对朕太过忠心,说什么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听见了么。”

 李亨心中虽然暗恼,但唐玄宗既然说了这话。只好道:“这安大人对父皇忠心耿耿,儿臣高兴还来不及,岂会生气。”

 唐玄宗笑着点点头,对安禄山道:“太子是朕的儿子,乃未来的大唐之主,你可不能不拜。”

 安禄山便拜了下去,却不像对唐玄宗与杨贵妃那样恭敬,而对李林甫。却是理也不理。

 任天弃将这一切瞧在眼里,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这安禄山怎地又变得愚蠢起来,平白得罪了太子与李林甫,但一眼瞥到唐玄宗瞧着安禄山,眼中却满是欢喜之意,他也是心理细密之人,再仔细一想,顿时一惊,才知道这安禄山竟是滑无比,他虽然让太子与李林甫不高兴。但他越是这样不通人情世故。唐玄宗就越认定他是憨厚忠直,不会说谎,拍起马来能够到招招见血的地步。而李林甫此人向来嫉才妒能,就是安禄山与他好,也未必能让他如此手握军政大权,但若是他背地里向唐玄宗说安禄山的坏话,唐玄宗就必然会以为是因为安禄山对他的无心失礼,他才挟怨报复,反而会轻视李林甫而怜惜安禄山,这样的心计真是令人不得不叹服啊,只是有一点儿,那太子李亨迟早要登大宝。到时未免要让他倒霉,也不知他是怎么考虑的。

 正在这时,却见安禄山的眼睛向自己瞧来,似乎觉得有些面,眼中闪了一闪,然后对唐玄宗道:“皇上,这位道士是谁?”

 唐玄宗道:“安禄山,朕正要给你引见,这位仙人可是本朝的国师任天弃。乃张天师亲授的弟子,专门是来辅助朕的,你快去给他见礼。”

 安禄山便过来向他拱手一揖,道:“安禄山见过国师。”

 任天弃知道他既然连郭子仪的事都能一口道出,岂会不知道自己当国师的事,明明是在装傻了,也不去点破,只是站起来道:“安大人有礼。”

 安禄山一听他的声音,顿时一愣,然后凝神望了他一会儿,嘴角微微出一丝冷笑。

 任天弃也在瞧着他,见到对方这样的神情,也是一笑,两人的眼神又相互撞击了一下,然后各自入座,安禄山却是坐在了任天弃地对面,李林甫的旁边。

 酒过三巡,唐玄宗兴致极高,却见安禄山脸色有些郁沉,举杯不饮,便道:“安爱卿,你有何事闷闷不乐,且给朕说说。”

 安禄山道:“臣得皇上恩宠,做了大官,又能时常与皇上见面,可说做梦没想到,忽然想起母亲再也无法知道我今的荣耀开心,这酒真是喝不下啊。”

 唐玄宗知道安禄山的母亲去世已久,也是一叹道:“难得你这么有孝心,改你将你母亲的名讳写个奏折来,朕追赠她一个诰命夫人可好。”

 安禄山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大殿之中,面对唐玄宗伏地而拜道:“多谢皇上恩德。”然后又大声道:“皇上,安禄山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允肯。”

 唐玄宗道:“哦,你还有什么事,只管说便是。”

 安禄山道:“臣父母双亡,无法敬孝,见到别人享受天伦之乐,总是感到很伤心,皇上与贵妃娘娘对我安禄山仁慈关爱,我早已视如自己的父母,此番进京,就是要奏请皇上与娘娘给安禄山当父母,皇上若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这安禄山上报的战功极多,人瞧来又忠厚老实,不似朝中各官那么多心眼儿,唐玄宗本就欣赏喜欢他,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哈哈大笑道:“安爱卿,你这请求倒是特别,等朕问过贵妃再说。”

 当下侧头去问杨贵妃道:“爱妃,你看这事如何处置?”

 安禄山虽然对杨贵妃素来极是恭敬,平时在任上也经常给她捎些珍贵有趣的玩意儿,但杨贵妃对这个黑胖的胡人并不怎么瞧在眼里,但她自从被唐玄宗遣送出宫之后,心态已经大变,意识到君恩凉薄,宫中出色地美人儿又多,自己也难免有失宠地一,朝中若没有重要的人物相助,后只怕便要落得极惨的下场,因此才会用尊贵地‮子身‬去换取任天弃这个国师的鼎力极助,而这安禄山手握重兵,又得唐玄宗之心,是个极有分量的人物,自然要拉拢一下。

 便轻轻笑了笑道:“皇上,安大人的孝心可嘉,以臣妾所见,你还是答应他吧。”

 唐玄宗心中其实早有允意,听杨贵妃这么一说,更是有了决定,便道:“好,朕就收了你这个儿子。”

 安禄山闻言大喜,却不先拜唐玄宗,而是朝着杨贵妃磕了九个头,道:“孩儿参见母亲大人。”

 李林甫见到安禄山如此厚颜无,而皇上与贵妃居然答应他的请求,今后所受的皇恩又大是不同,一时妒恨难,大声喝道:“安禄山,你眼中也太没皇上了,为什么不跪皇上,而先给贵妃磕头。”

 安禄山瞧也不瞧他,只道:“我们胡人的习惯是先母而后父的。”说着又向唐玄宗叩了头。

 唐玄宗对杨贵妃宠爱无比,对此自然是毫不在意,大笑道:“你这胡儿,倒也实在,李爱卿,就不必多说了。”

 而杨贵妃见到安禄山居然先拜自己,也是笑靥如花,对他多了些好感

 任天弃此时对这安禄山真是佩服无比,此人胆子既大,脸皮也厚,还会装傻,而且处处能揣摸唐玄宗的心思,还会一身好功夫,可是生平罕见的厉害人物。

 他也是个灵巧之人,见到太子李亨与李林甫的脸色都不好看,便首先举起酒樽,站了起来道:“好啊,皇上与娘娘收了安大人这样的英雄豪杰做义子,那真是天大的喜事,贫道先敬贺了。”

 唐玄宗与杨贵妃笑着举起酒樽来饮了一口,唐玄宗道:“国师认为此事如何?”

 任天弃道:“自然是极好的事,如此一下,安大人对皇上与娘娘就更加忠心耿耿,而且安大人一思念父母,就立即会想起皇上和娘娘对他的仁慈关爱,就再也不会伤心了。”

 那安禄山已经认出任天弃就是当与自己争那“玉红”的紫面少年,实在没料到他居然会是堂堂的大唐国师,正在盘算着与此人如何相处,却听到他连声赞同,那是在向自己示好了,这国师的品行如何,与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他与自己亲近,也不必多树强敌,当下微笑着向他一拱手道:“国师果然不愧是仙人之体,刚才的话,正道出了我的心声,佩服,佩服。”

 任天弃便嘻嘻一笑,重新坐下。

 既然做了唐玄宗的义子,那就是太子李亨的义兄了,安禄山这次主动的去向李亨敬酒,而李亨则勉强堆着笑与他说了两句客套话。

 就在这时,只见到一名太监匆匆走了进来,向着唐玄宗耳语了几句。

 任天弃见到唐玄宗脸色有些不对,正在请测是什么事,却听他一拍案桌道:“胡闹,胡闹,这样的事也要劳烦国师,太不成话了。”

 心中正在惊异,却又瞧着唐玄宗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向自己道:“国师,朕有一事相烦,不知可否?”

 任天弃见他说得郑重,更是没有底,暗忖:“糟糕,莫非是叫我去降妖除魔,那‘雷部天罡诀,我可还能用一次,若是妖魔太多,我可应付不来,就只有带些财宝溜之大吉了。”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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