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石
已经全神贯注的我立刻确认了那人的身分,虽然这种灿烂辉煌的剑技,一向不为他所喜爱,但剑道大成之后,什么样的剑技,他都可以信手拈来,且使得威力十足。
也只有他了…剑道天才章严柳!
可是,他为什么突然到这儿来抢夺那个异物,还如此不讲情面地一把将我拖下水…虽然我本来也真的想趟这滩浑水。
这不是他的风格…难道,这几年来,他也学坏了吗?
我紧紧的抿住嘴
,看着海面上纵横驰骋的章大剑客,脑子开始高速地运转起来。如果可能的话,就快给我一个实真的答案吧!
答案来了!
当那璀璨夺目的剑光达到顶盛,而即将顺应天理,气势滑落之际,早在外围被他的剑气压得好生郁闷的众多高手,受气机牵引之故,几乎同时出手,至少十五个人的合力一击,就算是天下第一高手的老爸在这儿,也要手忙脚
好半天,说不定还会受点儿暗伤,章严柳会怎么应付?
结果瞬间揭晓,他手上那柄平凡的铁剑剑光内敛,由绚烂刹那间归于平淡,几道隐隐绰绰的剑光划过虚空,纵横
错,尽显疏影横斜的清淡之姿,这才是他的真功夫!
四方奔涌而来的劲气,被空气中刹那间质变的剑气导引牵扯,几息间已崩溃大半,而在他
前,却又突起一道坚如实质的朱红色光影,长唳声裂空入云,而海面上的温度,则开始疯狂地上扬。
一道又一道霸道无匹的火墙,在海面上平行推移,所到之处,无人敢撄其锋!
“妖鸟朱翎!”
伴随着多人的惊呼,我抚掌大叹,只是叹息中却没有什么惨淡意味,反而是
欣之意更强一些:“这次,是不干也要干了!”
“是朱翎耶!”
有容妹妹拍手欢呼,我则深
一口气,准备随时出手。
“张真宇,东西你拿着,快撤啊!”朱翎的叫声依旧,但其中幸灾乐祸的调子,却是想遮也遮不住的!
而伴随着这个声音,一团黑影破海而出,升到十多米的空中,打个转儿,便呼啸而来。当我愕然上望的时候,一颗大硕礁石已飞临我的头顶,而其中那一道死气沉沉的白影,不是在海下被严加看管的异物,又是谁来?
“张真宇!你们炎黄想四面树敌吗?”
是本。布拉索的吼声,他再没有用敬称,好像因为场面上的优势,让他的话语中多了那么几分底气,当然,如果让事态再这么发展下去,他所讲的也极有可能成为事实!
那么,身为一个名义上的皇帝,我似乎也应该做点儿什么…“都给我停手!”
我随手将礁石放在甲板上,然后扬声高叫,中间甚至用上“狮子吼”的功夫,海面上仿佛起了个炸雷,众人的体身都是一顿,也趁着这个机会,章严柳人剑合一,瞬息之间便移出战圈,有几个反应过来的想要追击,却被殿后的朱翎几翅膀打落海中,好生狼狈。
海面上终于暂时安静了下来,我环目一扫,却发现夹杂在这些人之中,属炎黄一脉的高手们那尴尬的模样。
苏怡她们终还是没有来得及让这些人
开是非…我叹了一口气,再度扬声道:“炎黄一脉,皆退出此地,此时乃属朕之私事,你们不必
手!”
看到有些人
出的不服之
,我口中语气加重:“如果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请向长老会进行谘询,在事后,朕会向长老会提
一份报告的!”
可惜,虽然他们有些意动,但体身却没有动弹,显然,在长老会的威严和我这个傀儡皇帝的象征意义相冲突时,他们选择了前者。
随他们的便吧!我不想再去浪费口水。
只是,在此刻,我突地发现了些不对劲儿。都这个时候了,已经无法完成任务的苏怡和容知雅,为什么不见人影?莫不是…我的背后当即出了一身冷汗,本来还算得上稳定的心跳蓦地失控了起来,再认认真真地扫视了一遍海面,同时以神念扫描海底,竟还是没有找到两个人的气息,我的手开始轻微地发抖…她们两个怎么了?
“张真宇,我们在听你的解释!”
本。布拉索的话音算不上客气,但也并不
鲁,只是仍然忽略了敬称,显示出他一贯“良好又强硬”的作风…老子凭什么给你解释?去你妈的大头鬼,我真正想知道的是我的亲人的下落!
“她们两个人呢?”
我如此响应布拉索的质问,用了很大的力气控制住声音的平稳,以免吐字不清。
不过,声音传过去后,布拉索仍自一呆:“谁?呃,你是说…”
他往四面扫视了一下,但随即便明白自己的动作有些失态,棕黑色的脸庞掠过了一缕红光:“张真宇,我们现在讨论的是贵方的鲁莽无理的行为问题…而且,我不知道苏姐小和容姐小去了哪里…这个,应该也是你们自己的问题!”
我死死地盯着他,同时神念依然无孔不入地扫描着海面上下,除了那些仍然隐在海底的六大力量的高手,苏怡和容知雅的气息仍然没有出现。
我身后的江雅兰发出了低低的一声惊呼,我可以感觉到,她如燎原大火一般的真气已经尽数开动,这是唯一的一次,我没有为此感到苦恼。
“首先朕必须确认朕的亲人的全安问题…”
亏得我现在还知道用那个别扭的自称,我的脑子里面现在是一团糟,可是偏偏还要在这种状况下,罗织一些不
太过分的言辞,以免将事情搅
,使不知所踪的两人面临更大的风险,这令我很生气。“如果朕的朋友的全安得不到保障,朕不认为与你们还有谈下去的余地!”似乎在响应我的话,身后的江雅兰缓缓升空,火光缭绕在她的体身周围,气机已然蠢蠢
动。我仍然盯着布拉索,体身中所蕴含的力量,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嘶吼。布拉索遥遥地响应:“我并不清…”“不要转移话题,你这是在转移我们的注…”有一个人在一边喊了起来,打断了布拉索的话,更
起了我的反感。我狠狠的一个眼神
了过去:“闭嘴!”多话的人应声向后抛飞,连声音都没喊出一声,便一头栽入海底,已经被我凝如实质的杀意给击昏了过去!人群一阵
动,布拉索的脸似乎也白了一下,气氛再次发生了改变。我握起了拳头,同时转变了说话的对象:“韩姐小,把有容妹妹带到舱里…”
这里要开战了!
后半句我没有讲出来,只是为了不让有容妹妹担心。后果如何,我现在没法去想!我只在乎苏怡她们的人身全安…她们,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布拉索紧紧抿住了嘴,再没有开口说话,章严柳和朱翎正慢慢地向这里移动,江雅兰真气外烁所生成的气爆声,混合在海
的声响,已成为了这段时间内海面唯一的配音,我的眼眸逐分逐分地阴沉下去。
“嗨,帅哥,刚刚是在找我吗?”
带着三分酒醉的狂放,以及七分天生的不羁,她的声音和行为,永远都不可能让人模仿,我当时便呆住了,直到满身酒气的她亲昵地搂住了我的脖子,在我脸颊上烙下了一个妖魅而性格的吻。
容…容妖女!
我的气势登时一落千丈,所留下来的,只有手足无措。
在她玉臂的把持下,我艰难地回头,只一看到她醺醺然的俏脸,便慌忙转移了视线,也因此,正看到苏怡从容的笑靥。
不过,不知怎的,我一看她,她竟然玉颊微晕,然后便优雅地轻轻弯
致意:“宇哥,让你担心了!”
“啊…啊,哪里!”
这次…真是太丢人了!
现在船上的气氛有古怪,看着近在咫尺的容妖女似笑非笑的脸,我身上有些发热,连她们先前气息消失的古怪也来不及问了,只是用力挣脱了妖女的箝制,一本正经地整理衣冠。
咳哼,现在,在我的气势已经大衰的情况下,问题解决的权力,就正式移交给此道的高手吧,苏怡…这里的事情该怎样解决呢?
“就按陛下您说的办啊!”苏怡笑得很开心。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她已扬声开口:“布拉索先生…我想你也应该看出这件事情之中的蹊跷了吧,我认为,为了给我们大家一个满意的解释,我们人员内部需要尽力地沟通一下…诸位,反对吗?”
布拉索是想反对的,可是被天海上面两股杀气一夹,保证他连个
都放不出来…我和章严柳合作愉快!
苏怡仍带着笑意的眼眸,自海上一群哑巴似的人们脸上扫过,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苏怡笑容越发灿烂:“那么,宇哥,请章严柳章兄下来一叙吧!”
章严柳的名字一出,海面上又微起了一阵
动,但迄今为止,仍然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布拉索本人也是表情古怪,没有任何的表示,显然已经默认。
我虽然比较奇怪各大力量的高手为什么如此好相与,但听了苏怡的话,我也没有了什么考虑的余地,只是对着目标比出了不算太客气的手势,对天空中两个始作俑者低吼出声:“你们两个,给我下来说清楚,这该死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潜台词是:“该死的,动手前为什么不叫上我?”
“真宇兄,自东海一别,已近三年,可还记得我这个手下败将否!”
章严柳大笑着张开双臂,无视于身边虎视眈眈的诸
卫军的眼神,狠狠地搂了我一下,不但没有用敬称,还让
口未干的墨渍,轻松报销了我身上价值不菲的T恤。看得出来,他不在乎我现在顶着的身分,却很在乎我本人。
我苦笑了起来,但心中也着实欣悦,一之时间也忘了刚刚他的无义气行为。无疑的,在那场遥远的东海武会上,最对我脾胃的,就是这位好水墨更甚舞剑的画痴。
遥想当年,众人酒酣之际,他以剑代笔,行泼墨山水,我长啸为笛,做海市蜃楼,更有天地胜景以为助兴,那是何等的痛快。
而我十六年的平静就从那里裂开了第一个缺口,对我而言,意义自是非凡。
我笑
地响应,同时不轻不重的一个马
拍了过去:“严柳兄风采也是更胜往昔,从刚刚的剑势看,似乎这几年丹青手段更上一层楼啊!”说别的不成,但如果讲丹青水墨,章严柳一定比什么都开心,更何况我淡淡的一句话正切中要点,不由得他不高兴,搂我的力气不由得更大了几分。
“互相吹捧…恶心!”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江雅兰,这个时候也依然发挥着她的天
,估计是刚才没有动上手,令她心情不好。当然,如果不出预料的话,她很快便要开心了…我当然不会现在就告诉章严柳,我正准备动手开抢,而是故作不悦地道:“严柳兄,不要告诉我是你起意要这么明显地与我为难的…兄弟我相信你的为人,而且…”
而且…从现在的情形看,谁是罪魁祸首,已经很明显了!“小宇子…你听我解释!”朱翎这个时候倒是乖得很,一点时间也不敢浪费地俯冲而下,只是,方向似乎有点儿偏移,不是像一直以来的惯例一样降落在我的肩上,而是划了一个小弧线,轻轻地贴上了有容妹妹的香肩,而且贴近颈部靠后的位置,让有容妹妹的秀发遮掩住它大半个子身。
“朱翎…”
我当时的眼神一定很可怕,受余波所及,连有容妹妹都瑟缩了一身下子。
虽然就算他们不来搅局,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也不会闲着,但是,这并不表示我就可以容忍这家伙拿我开涮:“朱翎,如果你是个爷们儿,你就给我过来!”
“我不是爷们儿!我是雄鸟!”
它讲话竟然还理直气壮!我
起了袖子。
当然,这只是作态而已。因为我们一人一鸟对彼此的了解,已经到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地步,至少,单纯地从数据上来看,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能与我的意识直接相通、且分辨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生物,也只有它一个了。
现在,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混蛋在久别了两年之后,送上的这份大礼,见鬼的那么让人讨厌!
“为了正义!”这厮在有容妹妹的肩头上正义凛然地踱了三步,做出如上表示。可能是因为
,但更应该是为了某鸟的不自量力,有容妹妹笑弯了
,也亏得这厮还能死抓着衣料不摔下来。“正义?”用着极度不可思议的口吻,将这两个字眼儿,从口中用力地咬出来,我紧紧地盯视着这个道德沦丧至地灭天诛地步的鸟类,以看待世上最恶劣的伪善者的姿态看待它,想看看它说出这样低劣的谎言,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永生的族类归属自然的正义。卑劣的人类永远是自然的天敌,只拥有着毁灭的意义!”
朱翎看来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它不屑地扫了我一眼,昂起它的鸟头,直望向蓝天,说出了这句对它而言是自吹、对人类而言似乎极其过分的话…那个什么见鬼的“自然的正义”我不知道,但这“永生的族类”不正是形容它这样的活了千百年的妖怪吗?“你好像很嚣张啊…”嘴里的话语不善,但在我还没有想明白它这种态度之前,我是不会冒失地上去动手的。否则在事后,我一定会被它嘲笑成为“人头猪脑”!
“自然的正义?”
一边的苏怡在口中低
这个词组,倒是表现出了莫大的好奇,而数秒钟后,她也再度展现出了她惊人的记忆力,同时,也展现出大家罕能一见的惊讶和好奇:“自然的正义只属于自然的儿女,变异的种群只能回到变异的深渊…朱翎,认识了这么久,你不会现在才说,你是黑暗时代那个‘天道’的成员吧!”
天道?
那是什么东东?
我当然想这么直截了当地问朱翎,但,因苏怡一语道
破,瞬间变了脸色的朱翎发散出的气息却使我心里发
,好像,苏怡触摸到了这只鸟的痛处了…“‘天道’…我从来没有加入过天道!”只用半秒钟的时间便完全恢复了常态,它再度高傲地仰起头,似乎对那个“天道”不屑一顾,但随即又迅速地澄清自己的态度:“当然,我曾经想过要加入,只是因为一些私人的原因,才耽误了。当然,幸好如此,否则,张真宇,我们说不定就会成为累世仇家了!”
我不明白它最后一句话,但从它直呼我的全名来看,它应该已经生气了。
在这种时候,如果交流的双方有一方失去冷静,就很可能闹出一场祸事来。我立刻在不经意间放缓了语气,但并不想就此放过它:“那么,你干嘛无缘无故地说那些话?作诗吗?”
“只是针对你们人类的劣
,有感而发而已!”
“劣
?是指对这个‘异物’的捕猎?”
“如果你出口的是肯定句,我一定会赞扬你的自知之明!”
火气颇大的朱翎与我针锋相对。而此时,它的目光也转到了那边仍裹在礁石中、气息若有若无的异物身上。下一刻,它已飞落到了礁石上,不屑地一哼,一翅击在礁石中部,石块中分。
“异物”无力地摔倒在甲板上,我们还好些,而一直看得
迷糊糊的有容妹妹,这才知道“可可”竟然是给封在了礁石之中,她惊呼了一声,跑了过去。
这样一来,远方正心不甘情不愿,保持观望状态的人们开始有了些
动,若不是我和章严柳及时的一个神气充盈的眼神瞪了过去,必定会有几个性急的家伙冲过来!
“喂,朱翎,爽快地解释一下吧,否则请你骂人的时候,不要把我和小怡她们牵扯进来,这很刺耳的!”
江雅兰难得地用了一个“请”字,但更突出了她此时难以自抑的好奇心。
当然,我想她也从来没有忍过,怕是到现在才有她说话的空档,她才这么抓紧时间立好名目地讲出来吧!
章严柳立刻退后,举起了双手:“我已经听过了一次了,所以这次我申请退出。你们去舱里听故事,我在甲板上警戒兼写生!”
我怀疑地看着他,但并没有看出什么。嗯,也许我是多虑了。
半小时后,我一脚踹开了舱门,直接杀到甲板上,找那个狡猾该死的章严柳决斗,我的面部表情一言以蔽之,是咬牙切齿:“章严柳,你该死一万次!”
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选择留在甲板上,该死的,听朱翎讲古,简直就是对人类自尊心的最大磨折!朱翎,这个鸟类的毒舌家!
它的开场白是这样的:“人类之所以称为人类,就因为人们皮囊内的填充物全是**!”
“或许吧!”
懒洋洋的容妖女漫不经心地给予响应,却是连眼角也不抬一下。
“很好,我们大家取得了第一步的共识!”
朱翎极具气势地点它的鸟头,根本不给我这个持异议者以任何讲话的机会。
事实上,我心里隐隐觉得,就算是它让我开口,我也找不到什么论据来证明它的错误…难道我要用那种只属于普通人世界的、老掉牙的进化论和它拼吗?
所以,朱翎仍在意气昂扬地讲下去:“用**做添加剂,再配合人类本身的虚荣心,所得到的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就是人类的自以为是!”“嗯,没有不同意见!”
苏怡笑
地托着香腮,一脸轻松自在地附和。
江雅兰皱皱眉头之后,终于摊手表示理解,但随即她便站起来,还拉起了听了好生入
的有容妹妹:“就当我全部承认吧…但是本姑娘应该有不听的自由!姓张的,今天晚上有空的时候,把这些话全裁掉以后再讲给我听!”
她拉着有些不情愿的有容妹妹,要离开朱翎毒舌的荼毒,我很惊讶地发现,她竟然还能顾及到有容这小妮子的心理定向问题。正处在迟来的叛逆期的小姑娘,一定最喜欢听这个的,我再次为我的失策感到脸红。
“雅兰姐…我,我是不是也应该有当听众的自由…喂,雅兰姐…”
有容妹妹哪能抗过江雅兰的一身怪力,早被她拉到了甲板上去,远远地还传来江雅兰对她的响应:“嗯,真不幸,你雅兰姐我一向是独裁的!”
而在这之后,一直沉默着的冰山美人也站了起来,淡淡地道:“我也不听了,不过,我绝对听从女师大人的意见。”
她向与江雅兰相反的方向走去,再没有回头。
两次的发言被打断,再加上听众的不断退席,朱翎的话头竟然还是没有被断掉,它冷冷地哼了一声,唤回了我有些走神的心思,它再度开口:“人类永远都以为其他的物种,都只是他们的兴趣来源…”
“都明白啊!”容妖女再次附和,虽然持赞同意见,但她屡次地打断朱翎的兴头,就算是话语之间全是赞成之词,说话者也受不住了,猛烈地拍了几次翅膀,朱翎咬牙切齿地发狠了:“在别人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先急着发表意见!”
容知雅将酒瓶
在桌上,依然是笑
的模样:“不是打断,只是提醒而已,提醒我们最聪明的朱翎,不要把这种已经是全宇宙公认的道理,再讲一遍,请直接说重点,OK?”
虽然容妖女与这只妖鸟同样都带了一个“妖”字,但看起来,还是年轻得太多的容知雅更具备
倒
的实力,朱翎立刻地明白了过来,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但眼神依然睥睨着一边只能苦笑的我,那意思就是说:“似乎某人对已成为宇宙公理的大道理,依然不明白啊!”容知雅斜睨了我一眼,旋即微笑着做出了独裁的决定:“今天晚上如果能腾出时间的话,我会让他把整个《自然教义》背下来让你欣赏!”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谁睬你!
不过,这样明白的支持,也让朱翎颇为满意,嘎嘎地笑了两声之后,它开始进入正题…“首先要确认一点!它…有名字!请不要异物或是怪物地
叫,这是一种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它的名字属炎黄语系,姓白,名石,字子轩,你可以叫它白石,当然,如果你自认为对得起它时,也可以叫它子轩!”
它那双鸟眼斜睨着我,似乎认定我就是那个嘴里的“异物、怪物”叫得最
的无礼之辈。我干咳一声,别过了头去,这个,我不予置评。
好像是听到了朱翎口中对自己的称呼,被放置在桌上的异…哦,现在应叫白石,勉力地抬起头来,但旋即又无力地趴下,那模样,像是一条刚刚被拆掉骨头的死蛇。
“它还有字…连我都没有呢!”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但想想自己年龄尚不满弱冠,没法和这位活了千百年的白子轩相提并论,心中又好过了些。
“子轩当年正是‘天道’的高层人员之一,当然,它这个名字你们或许很陌生,但如果换一种叫法…妖剑百年!这个称呼如何?”
我听了就当没听到,但此刻,室内两位女士
凉气的声音,却分外地响亮。
“妖剑百年!”
“天道神剑!”
我看到了本没有一丝神采的容知雅眼中异芒闪现,笃定的苏怡失态惊呼,朱翎高傲地仰起了头,好像这个称呼是它自己所有一般。
“妖剑百年?那是什么?”
我心里真正地开始好奇起来,似乎很了不起呢!难不成…我用心地打量了一下似乎已是垂垂待毙的白石一眼,听朱翎前后说话的语气,难不成,这个不知活了多少年岁的白石兄,竟还是“黑暗时代”的古董先生?
“原来…当年‘天道’的第一高手,就是这个样子啊!”苏怡轻声地感叹了起来,话语中虽多是感怀古迹的苍凉,但不能忽略的,其中也有那么几分“见面不如闻名”的失望味道。
虽然我至今不了解这所谓的“天道第一高手”在那个时代是怎样的一个分量,但也能对苏怡的心理通晓一二。毕竟,一个“第一高手”竟然成了这副模样,实在是有些名不副实。
“不要小看它!”
朱翎好像被伤了自尊,所以反应特别地
烈,它伸展出火红的翅膀,几乎要指着苏怡的鼻子慷慨陈词:“如果不是它急着要消化‘神之原石’中庞大的信息,以近乎一半的修为同化异类物质,你们那些
还没有长全的小辈,怎么能动它一
毫
!”
呃,姑且不论这位通体光滑的白石先生有没有毫
,单就朱翎的话意来理解,那结果还是
让我们吃惊的。
不过,消化“神之原石”?朱翎知道它在说些什么吗?
“消化神之原石?”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时转移,大家的目光开始专注于白石“头顶”上,那扁扁的已无光泽的“神之原石”似乎,真有那个被“消化”掉的样子!
“不…不是这样子的!”
某个人突然出声反对,只是声音低细,中气衰微,实在是没有什么力量可言。
朱翎登时大怒,狠狠地一眼瞪了过去,咬牙切齿道:“不是这样是哪样?难道你还能比我更清楚白石的状…白石!”
它的声音蓦地高了八度,那双火钻般的鸟眼,也差点儿没有瞪出眼眶,飞
出来,这一刹那间,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暂时地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再度开始颤动的白石。
刚刚就是它,发出了接近人类,不,是等同于人类发音的话语,那个意思,很清晰!
它…它,它竟然会说话!它有生物的发音器官吗?
“子轩!你…你能说人话了!是因为‘神之原石’消化成功了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朱翎,它奋兴过度地猛烈拍击翅膀,在我们的头顶飞来飞去,旋即又想起白石几乎便要死去的虚弱状态,便手忙脚
地冲下来猛输元气。
在容知雅的示意下,我也伸出了一只手指,输入太息一气,帮着朱翎调理白石的体身状态。
昨天我也曾输入真气帮它疗伤,但不过是一触即退,并不太用心,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感想。而在此刻,凝神定志的我在双方正式接触时,体身却不由得颤了一下。
修为真
纯!
我暂时还不懂得像白石这样的异类生物修炼的理论依据,但这并不妨碍我查看它的“道基”
纵使它此刻虚弱之极,躯壳内的气息弱得可怜,但纯凭神念感应,我依然可以大致地了解它所打下的坚实的修为基础,纯论
气浑厚,我竟然探不到它的最终层面。
真了不起!这就是千年的修为吗?
我开始佩服它了。
虽然同属于“妖”类,但它的体身构成又与朱翎不同。
据我的了解,在正常状态下,朱翎的体身构造像是鹰和隼的杂
品种,虽然古怪,但也称得上是五脏俱全。而在心脏部位,代之而生的却是一块每秒钟跳动上百万次的“核”!
白石却不同,它的体身构造奇特之至,太息一气扫描一遍之后,我所得出的唯一结论便是…这是一块密度大得用激光刀也切不断的石头,可是见鬼的,其中却用穿
着无数细密微小的神经线,以及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柔韧
惊人的组织…当我的太息一气进入它的体内后,立刻便被一股庞大的
力扯得四分五裂,沿着复杂的路线被运往一些奇特的窍
,受到太息一气的刺
,它体内的生气很快地便被引发了出来,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它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
然而,当它状态回复后的第一件事情,则又令我们这些人类目瞪口呆。
“呜…哇!翎哥,我杀生了,我杀生了,我该怎么办?天啊,我有罪,我有罪啊!”它坚实而又柔韧
惊人的体身,整个地蜷曲了起来,像是一条盘起来的蛇,不久之后,我才知道这是没有五官的它表示伤心的外在表征。
当时的我只能把眼光望向苏怡:“这位白石先生…杀了多少六大力量的成员?”
苏怡摇头摇,道出答案的同时,也表示了她的不解;“说来奇怪,至今为止,捕猎队里没有人死亡,受伤昏
的是有那么几个…它杀谁了?”
“抹香鲸,我竟然杀了一头抹香鲸!翎哥,我不是有意的,真的,我不是有意的!当时因为我得到‘神之原石’,我太奋兴了,飞得太快,所以没有注意,等我发现的时候,它已经死了…呜,翎哥,我没有救回来它,我杀了它,我千年的修养让狗吃了,我…”
它自然是没有泪腺这种器官的,我甚至怀疑它体内有没有水分的存在。不过,听着它越来越尖锐,也越来越凄惨的声音,我丝毫不怀疑它现在真的是很伤心…虽然这种伤心的理由有点儿…怪!
我望向苏怡,苏怡抬头苦笑,七月底的情报中,确实有这么个零碎的信息,又有哪个人会想到,这才是事情发生的关键呢?
“它是‘天道神剑’?”
容知雅再次开口,这时眼中明明白白地,就显
出“原来如此”的味道来了。
朱翎有些尴尬,但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朋友的维护,它瞪起了眼睛,和妖女对视。但只过了半秒钟,妖女便
出了慵懒的笑容:“真的…很讨人喜欢!”
是啊,就像个天使!虽然外型怪了些!
想到了这位白子轩白老兄昨夜今
的作为,我颇有感叹,与它相比,大部分的人类都显得龌龊了很多,这是我所得出的结论。而事情到了这一步,来龙去脉也就差不多清楚了。
在朱翎的循循善
之下,这位白石先生将昨天还对我隐瞒着的一些事情,都讲了出来。
它比六大力量的任何一方先一步得到了神之原石,希望消化其中的知识,然而由于太过奋兴,逃跑的路上不小心杀了一头抹香鲸,因此心神大
,差点儿走火入魔,功力因此大失水准,这才无力逃出六大力量的围追堵截…站在人类的立场而言,这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
可是,它抢“神之原石”有什么用?
消化知识?它要到人类社会中去求职吗?
“是为了修成*人形吧…”
朱翎拍了拍翅膀,眼眸中显
出的神采是深深的不以
为然,但即使是这样,也足以令我们这些旁听着呆然以对。修成*人形…也许它是在讲神话!“本来就是神话!”非常难得的,朱翎竟然赞同我们的意见,也表现出了它的立场。
“妖体化形本来就是属于神话的范畴,在理论上首先就站不住脚,更何况前提所需的那天文数字的能量…就算是修到太阳爆炸,也未必能够达到那一点!也就是某些脑子快成了石头的家伙,才会把这种事情当真…修成正果?哼!”它狠狠地送给白石一个大白眼,白石的子身蜷曲得更紧,显然十分伤心。
“那么就是说…一方面看不起人类,另一方面又想修成*人类,这个,和‘自然教义’很冲突啊!朱翎,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不屑于‘正果’的吧!”
容知雅笑
地开口,言词之尖刻,令朱翎为之一怒,但它随后便出口以理反驳:“或者在以前,想修成‘正果’的妖类是不少,但那从来也不是因为羡慕人类,我们唯一的理由,只是为了…”
牠突地住口不言,似乎有了些尴尬,但随即,它看向依然
振乏力的白石,火钻一般的眼眸中已尽是深深的怜悯:“想想吧,像白石一样的妖类,以灵石为基,再以通灵神剑的剑意为魂,所生成的天地异物,根本就是没有同类的,就算是与我这样的妖类交流,唯一的手段,也只是单调的灵波传递…”以百年千年计算的修行时间,不是每个妖类都能够忍受的…白石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害怕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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