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 奇遇奇逢
南宫平情知局势危急,轻轻地点了点头,把梅
雪抱至
边放好,迅捷地点了她“气门”、“七坎”、“期门”、“玄机”四大重
,以护注她
中一口真气不致散失!
他又迅速抱起司马中天的尸体,与龙布诗并排放好,又替他们盖上一条白布,默默地
下两滴眼泪!然后,他抓起地上的“叶上秋
”一咬牙,“嗖”地一声,已如闪电般穿窗而出!
院落中的景象,使他大大的吃了一惊,数十条大汉所围成的阵势,是他曾领教过的“天风银雨阵”!只是人数似乎比上次少了许多,但是威力却比以前增加了几十倍!显然他们又重新组训过一次!
被围在核心的只剩下三个人了,一个是孙仲玉,一个是古萨,另一个是身躯伟岸的高大老者!
三人俱是须发凌乱,长衫破碎,浑身浴血,大汗淋漓,神情狼狈不堪,犹作困兽之斗!
黑衣大汉也躺下了不少,但阵式却毫无一丝凌乱之象。
南宫平舌绽
雷,暴然大喝:“住手!”
任风萍回头一看,来人竟是南宫平,不由得惊愕
加,暗道一声:“不妙!”
南宫平身形不停,身法快捷得惊人,掠过任风萍身侧,看也不看他一眼,直向那群黑衣人闪电般扑去!
手中“叶上秋
”舞起一招“天外来虹”剑光弥漫,剑气森森,三名黑衣大汉已一起被拦
劈成两截,血雨横飞,溅得南宫平满身是血。
南宫平毫不稍停,足尖点处,身形再度掠起,右臂一挥,剑光暴长,又有三名黑衣大汉中剑身亡!
这六名黑衣大汉一倒下,阵式大
空门,被围在央中的三人,立时乘机纵起,冲出重围!
南宫平两招之内将配合严密的“天风银雨阵”破去,立时震慑住在场诸人!
戈中海暴喝一声,直向南宫平扑到,双掌连扬,两股威势无涛、刚猛绝伦的掌风已席卷攻至!
南宫平晒然一笑,左掌斜拍而出,右手沉时挫腕,剑尖上扬,反向戈中海咽喉点去!
戈中海双足轻点,后飘五尺,当南宫平跟纵进击时,他已取下
间双
,与南宫平战在一处!
那边孙仲玉、古萨,以及另一个身躯伟岸的高大老者冲出重围之后,毫不停留,舞动兵刃,直向任风萍立身之处扑去!
三人已将任风萍恨之入骨,此时扑进,又快又疾,直
将任风萍置诸死地而后才甘心似的!
任风萍亦非泛泛易与之辈,冷冷一笑,手中描金扇张合之间,拍出一般扇风,
向古萨!左掌斜出,一招“斜取龙骇”扣向孙仲玉右腕!
任风萍身旁的那个神情威猛的大汉也自
间
出一把锴铁快刀,舞起一片刀墙,接住伟岸老者的猛烈攻势!
数招才过,二人已被
得左招右架,险象环生!
陡听任风萍突地大声喝道:“天虹七鹰何在?”
伫立一旁的天虹“四”鹰神情木然地应声加入战圈!顿时局势立成平手!
另一面,戈中海与南宫平已战至
烈之处,只见金光闪闪,
影纵横,银光耀目,剑幕如山!
南宫平心念梅
雪安危,早已立下决心,速战速决,是以一上手,便是连番快打狠攻!他已被龙布诗打通“任、督”二脉,冲破生死玄关,内力有若长江大河,滔滔不绝,原来就已甚是
妙奇奥的剑招,此刻因有充沛的内力相辅,更具威力,一
手便已制先机,处处主动,占尽优势!
戈中海却是越战越心惊,被南宫平步步进
,一直处在挨打地位!
南宫平陡地清叱一声,“叶上秋
”连演绝学,“七星巧渡”、“怒海泛舟”、“飞虹戏
”“唰唰唰”接连三招又狠又快,罩住戈中海“天井”、“气门”、“将台”三大要
!
戈中海悚然心惊,如此情形之下闪无可闪,避无可避,唯一之途,只有孤注一掷,于是身形微晃,一对金
扬手飞出,掷向南宫平“肩井”双
!
南宫平冷哼一声,双臂一抖,面孔朝上,与地一线,避过双
,足尖又疾又猛的踢向戈中海面门与前
。
戈中海双足猛顿,向后跃退开去!
南宫平早已立下必杀此人之心,哪还能容他逃去?猛地一沉真气,身躯一直,足尖轻点地面,“叶上秋
”前举,有如鬼魅般,神奇地飘身欺进!
戈中海双
已失,只得运集平生功力,双掌挟狂风怒啸,猛推而出!
南宫平凛然不惧,但面上却是十分凝重,左掌也由前
缓缓推出!
双方掌力甫一接实,南宫平立时内劲外吐,内力宛如浩瀚大海,绵绵不绝,滔滔而出!
陡闻轰然一声大震,登时飞沙走石,尘士弥漫,戈中海面色惨变,“瞪瞪瞪”连退五步,方才拿桩站稳。南宫平仅是上身略一摇晃,别无大碍,立时雄心大炽,轻啸一声,向前扑进!右臂一挥,立把这个帅天帆依为左右手的“戳天夺命双
”戈中海,拦
斩成两段!
南宫平毫不迟疑,足尖点处,身形暴长,又向任风萍等人扑去!
孙仲玉亦疾攻一招,奇形长剑招演“银河天汉”横削而至!
任风萍左右受敌,只得双足猛点,向后跃退。
南宫平身形展动,再次扑进,同时真力贯注剑身,“叶上秋
”顿时光华暴涨,剑尖泛起森森剑气,
人肤发,透骨生寒。
孙仲玉亦恨任风萍的“无风银雨阵”将他所带来的十大常侍递去八人,亦自怒喝一声,奇形长剑抖腕攻出!
任风萍心知不能再退,否则就只有永处劣势,不能挽回,于是足下一旋,身躯微闪,让开孙仲玉攻来一剑,右臂一带,描金扇点向南宫平时间“天芬”
!
南宫平一声低叱,“叶上秋
”振腕刺出,突破任风萍拍来的扇凤,迳向他右臂刺去!
任风萍大吃一,惊,右臂蓦缩,想要
招换式,还是依然迟了一步,但听“嗤”的一声,右袖裂开,右手小臂上也被划开一道深有三分、长达五寸的血槽,鲜血泊泊,痛彻心脾,手中描金扇亦几乎
手掉下。
南宫平长剑一紧,又自迅捷猛厉地刺出三剑,孙仲玉也大喝一声,由侧面疾攻而至!
两人此刻心意相同,都是要置任风萍于死地而后才甘心,因此攻势亦都同样地猛厉辛辣,招招杀着。
任风萍眼看大势已去,但却苦无
身之策!此刻一面招架,心中却一面苦苦思付。
蓦听一声惨叫声起,黄鹰黄今天已被古萨的三寸夺所中,鲜血飞洒,倒地身亡。
任风萍灵机一动,心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念头!于是横下心肠,突地向前欺进一大步,左掌握拳,当
捣出,右掌描金扇疾点而出,攻向南宫平“欺门”重
!
南宫平与孙仲玉不
齐地一愕,想不到他竟不顾自身安危,全力抢攻,不约而同怔了一怔!
谁知任风萍竟不再欺近抢攻,反而双足猛顿,向后疾掠而去。
两人恍然大悟,不由得同时怒喝一声,双双飞身跟踪追去!
任风萍足尖连点,已掠退五丈开外,接着竟“嗖”的一声,穿入客房之中。
南宫平与孙仲玉跟踪追入房中,只见任风萍左手挟着奄奄一息的梅
雪,右掌抵住她背心上,面
狞笑,喝道:“站住!你要是再进一步,我立刻震断她的心脉,你知道任某行为向来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
南宫平目毗
裂,咬牙切齿,但却依言站在当地,不敢再前进一步!孙仲玉也不
愕在当地,作声不得!
梅
雪气若丝缕,娇靥苍白,柔弱不胜,却被任风萍挟住,双目紧闭,柔发披垂而下,南宫平心痛如绞,厉声喝道:“你若不将她放下,你今天势难全身而退!”
任风萍冷笑接道:“我若想全身面退,只有将她永远挟制,直到我离开险境为止!”
南宫平须发怒张,目毗皆裂,厉声吼道:“任风萍!今天梅
雪要是死在你手中,我南宫平若不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誓不为人!”
语音骼然,如斩钉断铁,逐个字地打进任风萍心中,只听得他心中狂震,心头一懔!
南宫平的目光中、面孔上,俱是一片令人望而心悸的恐怖杀机!
任风萍尽力的躲避着自己的目光,不和南宫平那有如利刃般慑人心魄的目光相接触!
没有一丝声音发出,彼此对视着,南宫平不敢轻举妄动,但却极力在寻找机会,打算冒险一搏,救回梅
雪!
任风萍也不敢稍一大意,梅
雪若有意外,他今
就只得葬身此处了!
院落中
战的叱喝声已中止,想来那天虹“三鹰”及那威猛大汉,必也已遭古萨及伟岸老者所杀!
空气像拉满了的弦,绷得紧紧的,死亡的威胁
近了梅
雪,也
近了任风萍!
三人的心头沉重得仿佛将要窒息一般,四周是死一般令人心寒的寂静,三人依然伫立着没有移动过一丝一毫的脚步!
突地门外响起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接着,房门大开,一干人缓步而入!
任风萍一见来人,不
心中一震,欣喜若狂!
当先一人,赫然竟是郭玉霞,随后跟进三个黑衣老者!
南宫平眉头一皱,郭玉霞浅笑盈盈,莲步细碎,走至南宫平身旁,娇声道:“五弟别来无恙?”
南宫平大感不耐,碍于龙飞的面上,又不便对她无礼,只得淡淡点头道:“还好!”
任风萍却趁机向房门口的地方挪近了一大步!南宫平霍然惊觉,回转头来,大声喝道:“任风萍!你要是再妄动一步!可别怪我对不起你了!”
任风萍一见后援来到,胆识一壮,冷冷道:“只怕未必!”
南宫平怒道:“不信你就试试!”
这时那三个黑衣老者已走至任风萍身旁并排站定,三人虽均貌不惊人,但眼中却神光充足,步履之间沉稳而悠闲,想来必属一
高手!
此刻的形势大大的转变,南宫平已由优势而变为劣势,但他毫无惧
,暗中提气运功,准备必要时全力一击!
孙仲玉、古萨,以及伟岸老者,亦皆感到事态严重,均自凝神戒备!
郭玉霞依然巧笑连连地笑道:“五弟,江湖上传言,你去了‘诸神殿’,学得一身绝技回来,这是真的么?”
南宫平已有怒意,大声道:“不错。”
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任风萍,瞬也不瞬的盯着他!
郭玉霞眼波
转,讶声道:“你们是怎么啦?难道有过节吗?”
南宫平道:“不错!”
郭玉霞又道:“任大侠要带着‘冷血妃子’离开此房,你却不准他离去,对吗?”
南宫平怒形于
,冷峻而高亢地道:“不错!”
他一连说了三句“不错”每一句都隐含怒意,郭玉霞柳眉一蹙,不悦地道:“任大侠带走梅
雪与五弟有何关系?但你却要拦阻?难道江湖上的流言都是真的吗?”
南宫平怒声说道:“师嫂!难道你竟帮着外人?”
郭玉霞怒道:“梅
雪丑名江湖,你竟恬不知
,与她携手共游,止郊山庄因你而蒙羞!”
南宫平大声道:“我只是遵从师傅之命看护她,何况她内心善良,江湖上对她却是恶意诽谤!”
郭玉霞道:“无论如何,我站在师嫂兼师姐的立场,命你离此,让任大侠带梅
雪走!”
南宫平大笑道:“你还够资格来命令我吗?”
郭玉霞怒道:“为何不能?南宫平厉声道:“你背师叛道,为害武林,师傅一生英名全毁在你一人手中,你我名份早无,你凭什么还能命令我!”
郭玉霞亦自厉声道:“你才背师叛道!我今天暂且代师行权,铲除你这忤逆之徒!”
说着,纤手一抬,当
击出!
南宫平对她恨极、怒极,两眼盯着任风萍,右掌却蓦地拍出!
郭玉霞想不到他竟会重下杀手,猝不及防,竟遭他一掌拍中,踉跄跌出七八步远!
南宫平神色不变,两眼却依然盯着任风萍,一瞬不瞬!
郭玉霞
然大态,躯娇一闪。正
再度扑进,摹闻一声大喝响起,一条人影飞快的奔入,那人竟是石沉!
石沉喝道:“五弟莫慌,愚兄来也!”
话声中,双掌一分,迳向郭玉霞攻去!
郭玉霞惊道:“石沉!你疯了?”
石沉大声道:“我没疯,我过去一直在做梦,但是现在梦醒了,你一人丢尽了‘神龙’门下的脸,大哥不在,这里以我最大,我代替师傅教训你一番!”
一面发话,一面抢攻,郭玉霞惊怒
加,只得连连招架!
眨眼工夫,两人已
手十几招,石沉状似疯虎,连番狠攻狠打,招招杀着,郭玉霞已被
至墙角一隅!
突地——
右首一个黑衣老者大喝一声,身形起处,向石沉扑去!接着,另两名黑衣老者也向南宫平扑到,四掌
错,疾攻而至!
南宫平心知不妙,左掌划一圆弧,硬接来势,右掌却向任风萍拍去!
任风萍
骛一笑,双手平举,竟将梅
雪的躯娇
向南宫平拍来的右掌!
南宫平钢牙怒咬,冷哼一声,将右掌撤回,两掌一合复分,闪电般向两名黑衣老者劈去!
任风萍趁势一跃,正
夺门而出,南宫平虎目
火,身躯一拧,旋至任风萍身侧,双臂疾探,连环向任风萍
带抓去!
任风萍
狠地笑了笑,左足后撤,右足一旋,反手将梅
雪向前一挡,梅
雪被他左
右挡的,立时牵动内腑伤势,闷哼一声,昏晕过去!
南宫平心如刀割,伤痛万分,双掌一错,避开梅
雪,迅捷无比地向任风萍左右双腕扣去!
他这一招非但应变迅捷,而且奇奥无比,任风萍心中一惊,只得向后一跃,退回原处!
两名黑衣老者又双双扑到,一攻正面,一攻右侧!南宫平大喝一声,闪身欺近,右腕一翻,疾向正面那黑衣老者
膛印去,右时一甩,向后撞去!
两名黑衣老人均自微微心惊,撤招换式,躲过一击,旋又呼啸一声,
攻而上!
南宫平被两人一前一后连环抢攻,一时竟
身不了,不由大感焦灼,任风萍却趁机冷笑=声,身形起处,已匆匆夺门而出!。
南宫平厉声喝道:“哪里走!”
喝声中,双掌前后攻出,一招“乾坤
月”硬将两名黑衣老者
退一步!但是两人武功不比泛泛,同时错身一转,又再渡扑上!
南宫平正想飞身追去,却再度被两人
住,眼见任风萍已从容逃去,不
急怒攻心,杀机毕现,招式一变,急
将两人毙于掌下!
突听郭玉霞娇叱一声,竟也摆
石沉,逃出门去!
孙仲玉突地大声说道:“南宫兄放心,小可誓将梅姑娘追回!”话声中,已率古萨及伟岸老者随后追去!
南宫平恨极、怒极,冷哼一声,双掌疾发,一先一后,一左一右,竟施出“达摩十八式”中的绝招“苦行菩提”猛攻过去!
两名黑衣老人骇然大惊!左边那人掌招尚未递满,已被南宫平电光石火的一招击中胁下要害,闷哼一声,倒地身死了!
另一黑衣老人却想
身而退,南宫平大喝一声,闪身欺近,捷逾垦火的点了他“石关”、“中柱”二
!
突闻石沉大喝一声,南宫平转头望去,只见那黑衣老人的身形踉跄,退后三步,石沉也衣衫碎裂,脸色泛白,满面倦容,显然吃亏不小!
南宫平毫不犹豫,足尖点处,飞身扑去,扬掌就劈!
他本非乘人之危的小人,但是这几天来接连惨事,使得他怒火攻心,是以丝毫不加考虑,就向那黑衣老人猛攻过去!
黑衣老人闪避不及,闷哼一声,扑地身亡!
夕阳西下,天际上一片耀目绚丽的彩霞,哪里还有任风萍和郭玉霞的踪影!
南宫平望了龙布诗与司马中天的尸体一眼,走至南宫永乐
边,探手一摸,竟是冰凉僵木,原来他也早已气断身死!
骨
情深,南宫平虽然与这位身为“诸神殿主”的大伯父不很熟悉,但总是一脉渊源!望着这一生孤僻、郁郁而终的老人尸身,他的喉头哽咽着,两眼充满了茫然与
惘,他的神经仿佛已被刺
得麻木了。师傅死了,大怕父死了,父亲的老友、龙布诗的莫逆——司马中天也死了,一
之间,三位与他关系甚深的老人相继去世,他并非超人,只是一个血
之躯,无法承当这一连串严重面悲惨的变故!若不是
中那股复仇与愤怒的火焰在熊熊地燃烧,他早已颓败地倒下了!
石沉缓步上前,他不认得南宫永乐,更不知道他就是大名赫赫的“诸神殿主”但他知道,若在此时此地出言相询此人是谁,却是大大不智,因为南宫平与这大头老人之间,显然有着极深厚的关系!
南宫平转过身躯,石沉看了他一眼,缓缓移动脚步至龙布诗尸体的
前,缓缓地跪了下去!
他双掌在
前合什,口中哺喃自语,听不出是析祷,或是忏悔,面上的肌
剧烈地
搐着,双目轻阖、两行热泪却顺着脸颊滚滚
下!淌
了衣襟,又滚落在地上!
南宫平在心中低低的喟叹一声,缓步出房,竟无人迹,原来这家客栈内的旅客、伙计,甚至掌柜的,俱皆逃走一空!
突地一丝念头自南宫平脑际闪过,他突然想起被任风萍劫往南山的狄扬夫妇和叶曼青来,何况梅
雪适才也被任风萍擒去,极有可能亦是擒赴南山,此刻如果赶往南山一行,虽然未必有十成把握,但至少总能探出些端倪!
心念一转,立刻疾步回房,石沉已站起,脸上犹泪痕狼藉。
南宫平道:“三师兄!小弟尚有一事急待理办,如果在明晚天黑以前尚未回转,三哥不妨先将师傅等尸体运回止郊山庄!”
石沉愕然道:“什么急事?我不能随行么?南宫平道:“这只是小弟一件私事,何况此间后事也急待料理,就请三哥多多偏劳了!”
一言甫罢,双足轻点,已翩若惊鸿地穿窗而出!
石沉喟然一叹,木然呆立,望着屋内那几具尸身,怔然出神!
南山别墅——
这是一座并不广大但却雄伟精致的庄院,耸峙在南山的东麓,西、北、南,三面群岭环抱,东边却散布着一片小丘陵,其中还问杂着不少树林,有些是天然生成,有些却经过人工特意的栽植,显然是某种阵式!
月上树梢,清华满地,夜
朦胧中,隐隐可见南山的嗟峨之姿,以及南山别墅的巍峨气派!
突地——
十数条人影掠上树梢,个个身法轻灵,竟皆身具“踏枝渡林草上飞”的武林轻功绝技,捷逾鬼魅飘风,迅若风驰电掣,眨眼工夫,已越过这片“树阵”!
雄伟的南山别墅也已耸峙在他们眼前!
月光照映下,可清晰地看出人数共有一十七人之众!个个俱是乞丐打扮!当先两人各执着一
青色竹杖,正是那“穷魂”依风和“恶鬼”宋钟!无可讳言地,这群乞丐正是“幽灵群丐”!
“穷魂”依风四下打量了一番,忖度好地势,陡地轻叱一声,“幽灵群丐”同时纵身飞起,“嗖”的一声,齐齐掠入南山别墅之内!
南山别墅之内虽然建筑堂皇,亭台水榭,花园假山,画阁雕楼,但在黑夜之中却笼罩着一股
森森的气氛!
“穷魂”依风陡地发出一阵尖锐长啸之声,凄厉刺耳,在夜空中
漾缭绕,久久不绝!
他啸声甫歇,蓦见南山别墅内所有灯光竟一起熄灭,刹时变得一片黑暗,惨白的月光照映下,这一幢幢的高大屋宇竟变得有如森罗鬼域般,
森恐怖!
“幽灵群丐”俱皆一愕,但无一怯
!“恶鬼”宋钟大声笑道:“既来之,则讨之!‘幽灵群丐’强讨恶化,怕过谁来?伙计们!即使是阎王殿上我们也要闯它一闯!”
竹杖一点,大步向前走去!“穷魂”依风以及其余群丐亦随后大步跟去!
半盏热茶光景,“幽灵群丐”已绕过一座花园假山,穿过一道短杆长廊,来至一片宽大的院落中。
这片院落乃南山别墅的中心之处,“恶鬼”宋钟与“穷魂”依风双双止步,停在当地不复前行!
“穷魂”依风打量四周一眼,大声说道:“此处如果做格斗之场所,实在是最适宜不过!”
一语甫罢,蓦见四周房内灯火突明,刹时光如白昼,耀目的强光,使得久处黑暗中的“幽灵群丐”双目一阵昏花!
对面一座大厅人影闪动,接着厅门大开,一个身材颀长、面孔白皙、身着黑袍的中年人缓步行出!
此人脸孔奇白如银,身穿黑袍,一白一黑,相映之下,顿使人感到一般
森之气,自他身上散出。
“穷魂”、“恶鬼”细细打量来人,只见他步履轻灵,双目上视,神情甚是倨做!
此人缓步走至“幽灵群丐”之前,止住身形,袍拳道:“诸位夤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他说话语气甚是温婉,竟若女子口音,众人不
为之一呆!“穷魂”依风大声道:“兄台就是此间主人么?”
白面中年人微微一笑,道:“岂敢!小可乃南山别墅总管米白香!”
“穷魂”依风浓眉一轩,道:“叫你们主人出来答话!”
言词之间,盛气凌人,米白香毫不动怒,瞥他一眼,仍旧淡淡笑道:“我家主人此时不见客,诸位有事,和在下一谈,也是一样!”
“穷魂”依风神色一变,怒声道:“小子!咱们是要人来的!”
米白香愕然道:“要人?这话怎讲?”
“恶鬼”宋钟吼道:“明人不做暗事!兄台也不要再装蒜了,”天山神剑‘狄扬以及依兄之妹依
夫
被你们掳来此间,今夜咱们兄弟来此,就是要回这两人!“米白香正
答话,突闻大厅中响起一阵洪亮的喝声,说道:“贵客光临,还不肃
,更待何时?”
“幽灵群丐”怔了一怔,米白香却神情一变,退后一步,举掌恭请道:“我家主人有请!”
“穷魂”依风怒声喝道:“既然是此间主人,何不现身一谈?不敢
面,岂是大丈夫行径!”
屋内那人再度发话道:“幽灵群丐名满武林,如此深夜莅临敝庄,蓬荜生辉,屋外夜寒
重,诸位何不移驾屋内一谈?”
“幽灵群丐”闻言俱皆一愣,只觉此人口音好
,但一则之间却无法自话音中分辨出此人是谁!
“穷魂”、“恶鬼”两人相互对望一眼,“恶鬼”宋钟道:“既蒙宠召,‘幽灵群丐’有僭了!”
说着随米白香之后,向那高大厅房大步行去!
大厅之内巨烛高燃,光如白昼,正中一张太师椅上赫然端着一个身材适中、面上蒙着一层黑纱丝绒的覆面人!
覆面人一见众人,长身站起,左手一摆,道:“有话好商量,诸位请坐!”
“幽灵群丐”也不客套,随即一一坐下!
米白香走至覆面人身侧,垂首侍立,状至恭谨!
覆面人
在黑纱丝绒外的一双炯炯目光,环视诸人一眼,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诸位来自关外,迢迢万里,更使在下感到荣幸之至!”
“穷魂”依风冷冷道:“废话少说,咱们是来要人的!”
覆面人大笑道:“依兄好生
急,吾等阔别已久,今
重聚一堂,真该畅谈别情,剪烛话旧!”
“幽灵群丐”闻言不
惊愣
加,此人口气间俨然与己相识,虽然口音甚
,但因有黑纱丝绒覆面,无法看清他的面容长相。
“恶鬼”宋钟心中一动,也自大笑道:“吾等既然相识,兄台何不取下面纱,也好让我们看清到底是哪位故人!”
覆面人笑道:“取下面纱自非难事,只不过时候未到,请恕在下暂不从命!”
依风冷笑道:“天下唯有做了亏心事之人,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兄台恐怕也是亏心事做多了,才以黑纱覆面!”
覆面人看他一眼,突地转头望向内厅,沉声喝道:“贵客光临,还不摆酒上菜,以敬佳宾?”
“幽灵群丐”闻言皆相顾愣然,“恶鬼”、“穷魂”相互对望一眼,“恶鬼”宋钟沉声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兄台盛意吾等敬谢了!”
覆面人笑道:“宋兄果真快人快语!请!”
说着长身起立,左手向内厅一摆!
宋钟朗朗一笑,当先向内厅大步行去!
依风亦不再迟疑,随后跟去!其余群丐亦皆纷纷起立,鱼贯行入内厅!
内厅之中,一张大八仙桌上赫然摆着一桌热气腾腾的美酒珍肴!
覆面人大马金刀地坐下上首主位,“幽灵群丐”亦依次坐下,但每个人的心中均惊愕不已!俱皆担心这美酒珍肴中下有毒药或
魂粉之类!
覆面人见“幽灵群丐”皆已坐定,遂拿起一个大酒鼎,大笑说道:“当此良夜中宵,在下能与名满江湖的‘幽灭群丐’开怀畅饮,秉烛夜话,可谓荣幸之至!来!来!来!在下先敬诸位一杯!”
说着举鼎近口,一饮而尽。
依风浓眉一轩,长身而立,道:“我等兄弟远道来此,只因舍妹及‘天山神剑’狄扬被帅天帆手下,擒来此间,依风心系舍妹安危,忧心忡忡,哪有心情开怀畅饮!兄台如若有兴,不妨将舍妹及狄扬先行放出,依风心愁既解,定当奉陪兄台秉烛夜话,浮一大白!”
覆面人朗朗笑道:“依兄要在下放出依姑娘是否就要与她携手重回关外?”
依风道:“当然!”
覆面人举起酒壶一面斟酒,一面说道:“如果依姑娘不肯随行呢?”
依风晒然道:“笑话!依
乃我同胞小妹,岂有不肯随行之理!”
覆面人道:“她在此生活优裕,我们侍候她有如皇后~般。她岂肯回到关外受那风寒雪冷之苦!”
依风冷冷道:“只怕未必!”
宋钟
口笑道:“幽灵群丐虽然以乞成名,强讨恶化,但在关外一片基业却是富可敌园!若与区区南山别墅相比,真有大巫与小巫之判!”
覆面人大笑道:“只怕此刻那片基业已化为颓瓦灰烬!”
宋钟亦大笑道:“幽灵群丐何许人也?岂会受你危言侗吓!”
覆面人道:“在下以事论事,真言相告,实无危言恫吓之必要1”依风喝道:“废话少说!兄台如果识趣,先将舍妹放出,咱们也才有话好谈,否则,哼哼——”覆面人笑道:“依兄怎么恁地心急?我们亦属旧
,何况诸位对在下尚有救命之恩,在下理当先敬渚位三杯,再谈此事不迟!”
说着,一面环视诸人一眼,见群丐俱皆正襟危坐,手不触箸,
不沾酒,几十道炯炯目光,均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不由哈哈笑道:“我只道‘幽灵群丐’俱乃游戏风尘之异人高士,谁知今
一见,却是徒负虚名!”
宋钟愣道:“兄台此话怎讲?”
覆面人道:“在下在半夜之中备出一桌酒席,为诸位洗尘按风,诸位却一再猜忌,深怕此酒莱中,下有毒药,未免大使在下难堪了!”
朱钟干笑数声,道:“兄台言重了!”
说着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覆面人见状,不由大笑道:“宋兄不愧为‘幽灵群丐’之首,果有英侠豪风!”
其余群丐一见宋钟饮尽杯中之酒,亦已不再顾忌,纷纷举杯面饮,拣菜而食!
依风却大声说道:“未见舍妹之前,依某誓不饮酒!”
覆面人笑道:“要见令妹,并非难事!”双掌轻击,大声喝道:“请依
姑娘见客!”
垂手侍立一侧的米白香,恭诺一声,大步向内厅左侧的月形圆门走去!
片刻工夫,但听环佩“叮铛”莲步细碎,依
已盛装打扮,姗姗行出!
只见她丰姿依旧,娇靥上容光焕发,浅笑盈盈,哪有半点像是遭人囚
之容。
依风
怀大慰,情不自
地唤道:“
妹!”
依
明眸
波,看他一眼,却没有任何兄妹重逢之亲呢表示,反而走至覆面人身侧,朝他嫣然一笑。
“幽灵群丐”俱皆一怔,依风更是惊愣
加,颤声道:“
妹!你不认得愚兄了么?”
依
绽颜笑道:“你是我的哥哥,怎会不识!”
依风闻言不
放心不少,又道:“愚兄前来救你出险!”
依
截道:“我在此很好,不劳大哥救我出险——”依风吼道:“难道你不愿回到幽灵山庄去?”
依
笑道:“这里不比幽灵山庄差呀!”
依风凉愣
加,吼道:“
妹!难道你疯了!”
依
佛然道:“谁说我疯了?哼!我还有事,恕不多陪了!”
依风双目皆赤,跨前一步,喝道:“
妹!”
依
头也不回,迳自走入月形圆门!
依风正
追去,却被宋钟一把拉住,沉声说道:“风弟稍安毋躁,此事大有蹊跷!”
依风神色颓败,有气无力地指着覆面人吼道:“你!你!…用的什么
魂药竟使她
失本
,至这般地步!”
覆面人朗声笑道:“她神志清醒得很,岂是被物药
失本
?”
宋钟突地长身站起,神色庄重地道:“宋某真佩服兄台之神通广大,竟能使他兄妹之间形同路人,兄台何不将覆面黑纱丝绒取下,好使吾等一睹兄台尊颜!”
覆面人道:“既然诸位一再坚持,在下也只好从命了!”
一语才罢,右手轻伸,已取下面上黑纱丝绒!
群丐一看清他的面容,均自大吃一惊!
宋钟惊叫笑道:“你!你竟然是狄扬!”
狄杨淡淡笑道:“不错!在下正是狄扬!”
依风目毗皆裂,虎目
火,吼道:“你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畜牲!还我的妹子来!”
吼声中,飞身扑进,双掌齐地劈出:狄扬神情一变,冷笑道:“我已是此间主人,岂能容你在此撒野!”
宋钟亦自叫道:“原来如此,难怪你要用黑纱覆面!”
同时抢身扑进,扬掌劈去!
狄扬不闪不避,突地双手猛按桌面,陡闻一声“哗啦”暴响,竟然连人带椅,一起陷了下去!
两人劈出的掌力,顿时落空!
依风虎吼一声,急跃上前,狄扬座位下的那块活板又“砰”的一声,自行弹上!
依风右腿一抬,照准那块活板,猛地一脚跺下!
他这一脚跺下,少说也有五百斤以上力道,谁知那块活板竟如钢打铁铸一般,纹风不动!
宋钟走至桌前,照着狄扬适才所按的部位,依样画葫芦,也是用力按下,那块活板却然分毫不动!
突地——
—阵“轧轧”之声,自四面传来,依风抬头一看,只见对面墙上竞自缓缓落下一道钢闸!
依风大吃一惊,转头望去,另三面墙上也同样落下一道钢闸!
宋钟大声吼道:“糟糕!我们竟中了这厮鬼计!”
吼声中双足猛顿,宛如
弦急箭,疾向门口扑去!他去势虽快,但已迟了一步,钢闸已齐地落满!四面不留下一丝
隙!
只有闸板上留数个小孔,显然是用来通气的!
依风喟然叹道:“幽灵群丐一生游戏江湖,想不到竟栽在这里!”
宋钟也叹道:“这四面之钢闸厚达数寸,即使宝刀宝剑亦难将它削动!何况我们皆手无寸铁,唉!看来今夜想要逃脱此困,真是难如登天了!”
月已偏西,突地——一条人影,飞快的掠入南山别墅之中!眨眼工夫,他已越过三栋楼房,卓立在南山别墅正中一间大厅的屋脊上!
月光照映着他那俊秀却略显苍白的面容,一双充满了毅力光芒的眼神,有若夜空中两颗明亮的寒星!两片紧抿的嘴
,勾划出几分倔强而孤傲的意味!
他,正是南宫平!
夜风萧飒,突地——阵极轻微的衣袂带风之声晌起,南宫平霍然转身,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已站立一个身穿黑袍、脸色奇白如银的中年人!
白面中年人微笑说道:“兄台在深更半夜来至敝庄,不知有何贵干!”
南宫平冷冷道:“在下南宫平,尊驾是谁?”
白面中年人微现惊愕之容,随即恢复原有的笑容,抱拳道:“在下米白香,乃此间总管,奉敝主人之命,候驾多时了!”
南宫平道:“令主人是谁?”
米白香道:“南宫兄一见便知!”
南宫平已存深入虎
之心,当下冷笑道:“但请米兄引路!”
米白香又是抱拳一礼,道:“请!”双肩微耸,已飘然下房!
南宫平脚步轻点,随后跃下地面!
米白香迳自向左侧一间华丽大厅行去,南宫平大步跟后,却一面留心前后左右,但并未发现一丝异状!
大厅中,布置得十分华丽,绿幔垂窗,红绒铺地,檀木桌椅,古玩壁画,却又略带几分幽雅意味。
米白香道:“南宫兄请稍候片刻,待在下进去通报一声!”
迳向大厅左侧一扇小门走去!
俄顷,面覆黑纱的狄扬已缓步行出:狄扬笑道:“南宫兄!久违了!”
南宫平只觉口音甚
,但却不知他是谁,茫然道:“尊驾是谁?”
狄扬大笑道:“才不过小别数
,南宫兄已不认得我了么?”
说着,已伸手取下面上之黑丝纱绒!
南宫平做梦也想不到竟是狄扬,骤见故人,不
欣喜莫名,抢前一步,握住狄扬双手,叫道:“狄兄!原来是你!”
狄扬拍了拍南宫平的肩膀,笑道:“想不到吧!”
南宫平道:“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可是——不对呀!”
狄扬道:“怎么?”
南宫平剑眉紧蹙,道:“你和依姑娘不是被任风萍擒去了吗?怎么忽地又做起这南山别墅的主人来了?”
狄扬淡淡一笑,却是沉
不语!
南宫平又问道:“那么依姑娘和叶姑娘呢?”
狄扬笑道:“她们此刻正好梦方酣!”
南宫平不解地头摇道:“狄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狄扬道:“这南山别墅,已属找有!你此刻到来,我们正好共图大事!”
南宫平愣然道:“什么大事?”
狄扬大声说道:“就是实践帅先生所说的——问鼎武林的大计!”
南宫平惊叫道:“狄兄!你说什么?”
狄扬笑道:“帅天帆乃一代奇人,我已投靠他麾下,为他效力,南宫兄是否也有此心意?”
南宫平吼道:“狄兄!你疯了不成!”
狄扬大笑道:“我此刻神智清楚得很!哪有半点疯状!”
南宫平心中一动,激动的情绪,立时平静下来,恢复原有的镇定,恳切地道:“狄兄!你真的已经加入了帅天帆的组织?”
狄扬大声说道:“你是知道我向来不说假话的!”
南宫平冷冷道:“那么!依姑娘和叶姑娘呢?”
狄扬笑道:“她们二人也已投身帅先生麾下,不用你费心了!”
南宫平怒叱道:“胡说!”
狄扬向前跨进一步,道:“我没有骗你!”
南宫平心中半信半疑,忖道:“狄扬如此耿直
朗之人尚且还加入帅天帆那一伙,依
和叶曼青女
之辈,只怕也很可能失节变志了,只不知那帅天帆到底有何魔力!”
心念未了,突闻一声暴笑响起,大厅中已多出一人。南宫平抬头一看,只见他五短身材,满面虬须,头大如巴斗,与其矮小身躯,极不相称!
身上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劲装,双目神光充足,年纪约在四旬上下!
狄扬和米白香一见来人,均自神色一变,躬身施礼,口中说道:“唐大哥!”
唐大哥神情倨傲,仅微一颔首示意,大步向南宫平走近!
南宫平暗暗忖道:“此人神态狂傲,步履沉猛,狄扬和米白香对他状至恭谨,想来必是极为扎手人物!”
心念之间,那人已说道:“你就是南宫平么?”言词之间,狂傲已极!
南宫平暗暗冷笑,口中淡然道:“小可正是南宫平,敢问尊驾大名!”
“唐大哥”大笑道:“你连我‘旋风追魂四剑’唐环的大名都不知么?”
南宫平忖道,“帅天帆手下几员得力助手,诸如任风萍、戈中海和眼前这唐环,均齐集江南,只不知又有何重大变故发生!”
唐环道:“我受帅先生亲口谕令,请南宫平赴我总坛一行!”
南宫平心中一动,笑道:“南宫平武林末学,哪里敢当!”
唐环大怒,喝道:“你这不识好歹的东西,难道我就不能将你擒去?”
南宫平冷笑道:“只怕凭你还擒不住我!”
唐坏大喝一声!突地闪身欺近,右掌蓦地劈出!
南宫平不肯示弱,也一掌劈出!
“轰”的一声大震,两人掌力接实,竟然各退三步!
唐环叫道:“小子!果然有两手!再接我一掌试试!”双掌平举
前,缓缓推出!
南宫平心知他此次必定全力而发,不敢大意,气纳丹田,抱元守一,运集十二成的力道,双掌亦自缓缓推出!
又是“轰”的一声暴响,两人内力
击,劲风如剪,气流涡漩,震得屋顶积尘,簌簌落下!
“噔噔噔”!两人竟然又是各退三步这一较量,已看出两人内力半斤八两,难分轩轻!
唐环神色一变,吃惊不小,他万万料不到南宫平一个后生小辈,竟有如此雄浑
纯的内力!
南宫平神态从容,口噙笑意,睨视着唐环,冷笑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旋风追魂四剑’不过如此而已!”
唐环冷冷道:“拳掌内力不分上下,不妨在兵刃上见个真章!小子,亮剑吧!”
南宫平淡淡一笑,翻腕拔下背后“叶上秋
”!
唐环神色庄重,亦自
间撤下一把
钢软剑!此剑与普通长剑迥然不同,剑身细长,通体浑圆,竟无剑刃!剑身为白色,剑尖却是乌黑闪亮!
南宫平不敢丝毫大意,凝神待敌!
唐环低喝一声,右腕微抖,奇形软剑抖得笔直,当
一剑刺出!
南宫平身躯一侧,避开来势,“叶上秋
”乘势递出,一招“金龙抖甲”幻出一朵剑花,封住唐环
前“天池”、“步郎”、“气门”、“天井”、“将台”五大重
!
唐环冷冷一笑,奇形软剑一折,竟然神妙无比的点向南宫平“肩井”!
南宫平不愿失去先机,右手长剑原式不变,左手五指如钩,施出一招“神龙十六式”中的武林绝学,奇奥无比她向唐环执剑右腕扣去!
他这招出手如电,快速已极!唐环骇然一惊,右腕立挫,改刺“曲池”身躯却退后一尺,闪开当
一袭!
南宫平轻声一叱,身形微转,右手长剑一紧,竟然乘虚快速绝伦地攻出五剑!又将唐环
退三步!
要知这“神龙十六式”乃“不死神龙”龙布诗的成名绝技,
妙神奥,博大
深,唐环却太过小视于它,是以一上手便屈居下风!
此刻他羞愤
加,怒喝一声,剑招一变!
右臂一带,奇形软剑抡起一幕剑光,顿时响起一片锐啸风声,四周劲风
,
人肤发,气流飞旋回转,竟使人仿佛置身于旋风之中!
南宫平不敢有丝毫大意,左手捏剑诀,右手剑平举
前,气纳丹田,全神贯注!
双目
光炯炯,紧盯着飞舞回旋中的“奇形软剑”瞬也不瞬!
突地——
唐环大喝一声,“奇形软剑”在旋风回
中猛然一剑刺出,势若奔雷,疾似闪电!
南宫平也是舌绽
雷的一声大喝,目光不瞬,同样快速绝伦地一“剑刺出!但闻”嗤“的一声轻响,两柄长剑竟然粘在一起!唐环面现喜
,手腕一抖,”奇形软剑“竟如灵蛇般,绕着”叶上秋
“
了三匝!闪亮乌黑的剑尖,正对准着南宫平的面门!南宫平悚然心惊,想要撤招拔剑,但因两人内力相若,无法拔出”叶上秋
“!唐环狰狞得意地一笑,大声喝道:“丢剑!”
南宫平傲然道:“未必!”
但他“必”字方才出口,突见那闪亮乌黑的剑尖,突地爆开,袭向南宫平面门!
同时一般
作湛蓝、腥臭扑鼻的
体,也
洒向南宫平面门!
那剑尖与毒
已离南宫平面门不足二尺!
突地一一
一丝智慧机变的光芒,闪过南宫平的脑际!大喝一声,双足猛地一顿,全身重量,聚集在执剑右腕,身躯陡地悬空,“叶上秋
”
不住他这大力的施
,形成弧度极大的倾斜与弯曲!
同时他的双足却乘势连环踢向庸环的“曲池”重
!
一支剑尖,一蓬毒
,在毫厘之差,问不容发的当儿掠过他的面门,向前飞去!
唐环手腕一抖,撒回
在“叶上秋
”上的奇形长剑,向后倒退三步!
南宫平就在借以使力的凭借一失、虚悬的身躯顿时向下跃之顷,霍地右足前伸,左足向下一划,“叶上秋
”顺势微一点地面,伟岸的身躯,却已轻灵妙曼地长身起立!
唐环低叱一声,乘虚攻入,浑圆剑身,施之若
,一招“沉香劈山”当头听下!
南宫平长剑一横,右臂疾挥,一剑向唐环中盘削去!
他这一招出手如电,快速绝伦,唐环招未递满,已被南宫平硬生生的
退五步!
突闻米白香、狄杨同时喝道:“接招!”
双双自侧面猛攻而至!
南宫平心中一横,左掌劈出,阻住狄扬攻势,右腕一抖,剑尖上翘,疾点米白香咽喉!
他招式初发,唐环又已手抡“断剑”由正面攻到!
三人皆身负上乘武学,此刻同时出手,顿使南宫平大感吃力,六招不到,已仅能坚守,无力还击!
片刻工夫,双方又对拆了十几招,南宫平已是额间见汗,险象环生!
陡闻南宫平大喝一声,左掌蓦地击出,击向米白香,右臂一带,“秋江泛度”“叶上秋
”由右至左,划出一道极大的圆弧,剑光闪闪,剑气森森,三人竟被他这神奥无比而凌厉无俦的一招,同时
退!
南宫平双目
光如刃,面泛杀机,肩不晃,身不摇,倏然飘退数尺!
三人怔了一怔,却见南宫平双手握剑,剑尖斜斜高举,伟岸身躯,做然卓立,大声喝道:“南宫平今夜要大开杀戒了!”
三人俱是江湖阅历甚丰之人,却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握剑手法!
唐环大喝一声,身形扑进,右臂一扬,断剑当头斫下,左掌暗蕴内力,蓄势待发!
狄扬与米由香也同时发难!
南宫平卓立不动,双腕一抖,剑尖颤动,幻出朵朵剑花,“叶上秋
”由右而左,由上而下,缓缓划出,正是“神龙十六式”中“在田五式”的起手招:“绿野在天!”
那颤动的剑尖由上而下,缓缓抖出无数朵闪闪的剑花,竟将南宫平的上中下三路护得有如剑墙一般,三人虽然身怀绝技,却无法自朵朵剑花中寻出破绽,出手攻入,均不自觉神情一呆!
南宫平大喝一声,剑招陡变,“在田五式”的第二式已然施出,“秋枫丹林”长剑挥洒而出。
只觉剑光闪闪,耀人双目,剑气森森,
人肤发,三人竟然不知不觉的被
退一步!
南宫平不再追击,身形卓立,双手握剑,剑尖斜斜高举!
突见唐环一言不发,转身向后奔去!
南宫平心中一动,大声喝道:“哪里走!”“叶上秋
”闪电般刺出!身躯正
扑进。
突地——
两声娇喝响起,叶曼青和依
突然自内厅飞奔而出,扑至南宫平身前,一言不发,齐地扬掌就是一阵猛攻!
南宫平大声喝道:“叶姑娘!依姑娘!你们不认识南宫平了么?”
依
娇喝道:“不管你是谁!我们已是这南山别墅的主人,岂能容你在此撒野!”
一面发话,一面抡掌攻出!
南宫平双掌推出,封住来势,说道:“你们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叶曼青冷冷道:“没什么好解释的!纳命来吧!”话声中,躯娇微闪,展开“丹凤”食竹女史的独门绝技,一阵抢攻!
狄扬也大喝一声,扑身而进,加入战圈!
三人状似疯狂,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全力抢攻,招招杀着,一时之间但见掌影缤纷,掌势如山,掌风呼啸,劲风
!
南宫平被三人团团围住,一阵猛过一阵的连环抢攻,却不能痛下杀手,又不能
身离开!只得展开师门绝技,紧守不攻!
内厅之中,不时传出唐环那得意狂妄而刺耳的笑声,盏茶工夫,二十招已过!
此时长夜渐去,黎明将来,星光隐隐,明月西沉,东方天际已现出鱼肚白色的曙光!
南宫平空怀绝技,无法施展,三十招甫过,又被
退至大厅正中。
他经过长途的奔驰至此,又经历了半夜的惨烈拼搏,内力虽然充沛,但此刻真力已消耗过半,面现疲惫之
,汗
浃背。
出手已缓慢了许多,渐呈不支之状…
钢闸房中——
“幽灵群丐”经过整夜的苦苦忖思,依然想不出
身之法,每人脸上均现出焦虑而愤忿的神色!
蓦然一一一
钢闸房顶发出一阵轻微的“轧轧”声响,“幽灵群丐”都皆愕然,齐地抬头一看——只见房顶一块约有三尺见方的小钢板正缓缓掀起,并垂下一条麻索来。
宋钟惊喜莫名,急急喝道:“良机难再,动作要快!”
说着当先腾身飞起,抓住麻索,捷逾猩猴,
索直上,待离
口不足一尺时,双手微一加劲,“嗖”的一声,穿
而出!却发现
旁卓立着一个身材适中、白白面皮,而神情木然的中年人!
宋钟见此人甚是陌生,但却知道今夜必是被此人所救,当下拱手一礼,朗声道:“吾等蒙尊驾慨施援手,恩重如山,请受在下一礼!”
这时,“幽灵群丐”已陆续出
,围在宋钟身旁,依风大步上前,道:“幽灵群丐生平不受人半点恩惠,但是今夜…”
话犹未了,中年人冷冷截道:“我受天鸦道长之命,前来救你们出险,你们要谢,就去谢天鸦道长,用不着谢我!”
依风神色茫然,喃喃自语道:“天鸦道长…天鸦道长…我们并不相识呀!”
中年人道:“不管你们相不相识,我救你们出险,却有一个要求!”
宋钟忙接道:“尊驾请说!只要吾等能力所及,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中年人道:“你们认得南宫平么?”
宋钟摇了头摇,依风却接口道:“曾有一面之缘。”
中年人道:“他此刻亦是身处险境,他与我甚有渊源,但我碍于份身,不便出面救他,只好借助诸位之力!”他顿了一顿。
继道:“诸位知道我是谁么?宋钟头摇道:“我等不知!”
中年人道:“我就是这南山别墅的真正主人!”
众人闻言不
又惊又愕,宋钟道:“这…这…这…”
“这”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下文!
中年人神色陡地变得异样的庄重,道:“我另有要事,不易久留,但请诸位勿忘许诺在下之言!”
依风问道:“南宫平现在何处?”
中年人自怀中取出一封函札,
至宋仲手上,道:“他此刻正在前面大厅中浴血苦战,诸位去时,请先将此信交给他,待他看完后,立刻护送他
离此处!在下言尽于此,至于以后之事,只有靠诸位大力鼎助了!”说完,人已飘然而去!
“穷魂”、“恶鬼”相互对望一眼,依风大声喝道:“走!”
当先向前面大厅飞身扑去,其务诸人亦不迟疑,随后跟随扑去!
大厅之中——
南宫平正在苦苦支撑,他额角上,大巨汗珠不断的淌下,此刻已被三人
至大厅的一角。
依风大喝一声,扑进大厅,闪身加入战圈,一招“云锁巫峰”青竹杖向狄扬拦
扫去。
狄扬一见“幽灵群丐”现身,不
大感惊骇,一愕之间,依风的青竹杖已拦
扫至,杖势凶猛,杖风虎虎,迫不得已,向后飘退。
宋钟此刻亦已进厅,竹杖一挥,迳向叶曼青攻去!
南宫平顿感压力大减,大大地
了一口气!
宋钟右手竹杖攻向叶曼青,左手一伸,已将那封函札递至南宫平面前,口中说道:“接住此信!”
南宫平先是一愕,但随即伸手接过,在接信的当儿,左掌猛地拍出,封挡住依
的攻势!
此刻“幽灵群丐”已蜂涌入厅,其中有两名直向依
攻去,但出手招式,俱是攻向依
的“昏”、“睡”二
,或是攻向她身上无关紧要之处!
在内厅正满心得意地观战的唐环与米白香,突见到“幽灵群丐”出现,不由悚然心惊,齐地双双抢出,直向群丐攻去!
大厅之中,顿时一片混战!
大厅之外,一群执刀握剑的黑衣大汉,陆续奔了过来!
宋钟一面发招攻向狄扬,一面朝南宫平喝道:“赶快拆信,看看内容!”
大厅中虽在混战,但是南宫平却是闲着!闻言连忙拆开封口,敢出信纸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令尊令堂生命垂危,命在旦夕,速至太湖东边,柳荫庄内一见,迟恐生变,尽速离去!”
下款署名,却是万达二字!
他看完信笺,不
疑虑参半,他不相信这是事实,但是,万达那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笔迹是他所熟悉的,难道万达还会骗他吗?
一时之间,不
愕在当地,怔然出神!
战中的宋钟一眼瞥见他那呆呆的神情,猛地想起中年人临行时所
待的话,立时大声喝道:“信上写些什么?竞使你委决不下?如果要离开此地,现在已是时候!”
南宫平心中猛然一震,问道:“这封信是谁交给你的?”
宋钟连环攻出三杖,
退叶曼青迅厉无比的攻势,
空说道:“是一个神情木然的中年人!”
南宫平眉头一皱,问道:“你知道他的姓名么?”
宋钟再度攻出三杖,道:“他并未说出,只是说受天鸦道长所托!”
骤闻天鸦道长四字,南宫平不
神情大变,天鸦道长就是万达啊!
南宫平立时忧心如焚,大声喝道:“多谢诸位援手,南宫平没齿不忘,但是此刻身有要事,请恕先走一步了!”
宋钟微愠叫道:“要走就快走,不要废话!”
南宫平不再迟疑,双足猛点,直向厅门奔去!
唐环哪肯如此轻易地让他离去?身形一长,正
飞扑而上,阻住去路!
“幽灵群丐”却同时发招抢攻,迫得他只得退回原处!
眼看南宫平就要奔出厅外,陡闻狄扬提气高声叫道:“不许让此人离开!否则严惩不贷!”
他说话分神,立被依风一杖击中左肩,痛彻骨髓,身躯栽个踉跄,但立刻又稳住身形,强忍痛楚,回身再战!
厅外那群黑衣大汉一听狄扬发出命令,立刻舞动兵刃,将南宫平的去路阻住!
南宫平忧心似焚,归心如箭,一见众人拦阻,不由面泛杀机,翻腕拔出“叶上秋
”振腕一挥,洒出万道剑芒!
但听惨叫连连,只见残肢与断臂齐飞,血雨共朝霞一
!
立时杀开一条血路!
几个起落之间,飞身出了南山别墅!
大厅之中,混战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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