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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鱼
 公司来了个年轻漂亮的新前台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公司,一上午,前台就没消停过,人跟走马灯似的,一拨一拨的从这边经过,有装作出去打电话了,有假装三三两两聊天的,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到沈白跟前时,一定会不经意的转头,像现新大6一样的走过来:“哇,新人呀,你好!”女同事的眼光是充满着对比的;而男同志的眼光则是审视。

 虽然不能说他们有多亲切,但起码是友好的。

 有几个年轻的男同事围在前台桌子旁边,对着沈白问这问那,搞得她好不自在,却又不好意思赶他们走,感觉自己像是只关在笼子里的大猩猩,任他们参观、评判。

 幸好赵莹莹看不下去了,半开玩笑的大喊一声:“你们都忒闲了是不是?晚上想加班就直说,我跟你们头儿说去。”

 赵莹莹这话一说,大伙儿也都识了趣,赶紧各回各部门,做自己的事去了。

 不管这公司的人多么怪,人际关系多么复杂,沈白也得硬着头皮上,不能打退堂鼓。沈白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圆滑,绝不得罪一个人,做什么事都谨慎小心,绝对不能让别人抓到错处。

 销售部着急用人,刘莹莹只跟她交接了半天,下午就让她自己单独上岗了。没想到第一天就惹了个麻烦事。

 沈白接到打来总机的一个电话,急冲冲的,说是有急事要找采购部的孙经理,自称是他的朋友,沈白对照电话表一看,没错呀,采购部的经理就是姓孙,就将这个电话转进去了。不大一会儿,就见孙经理阴沉着出来,训斥她:“你怎么转电话的?怎么这种推销的电话也抓到我分机上?”

 沈白连忙道歉,孙经理才放下一句话:“以后这种电话别再转给我!”才走了。

 沈了气,坐在椅子上,又沮丧,又郁闷。

 这时候,成若瑾的电话打了来:“第一天上班咋样?”

 沈白叹了口气,四下张望,见无人,忙小声的说:“别提了,一身汗接一身汗的出。”

 “啊?谁欺负你了?别在哪儿干了,去我哥那吧,有他护着你,谁也不敢动你!”成若瑾赶紧说。

 “别担心,没人欺负我,就是我自个的经验不够,犯了错而已。”沈白说。

 “谁能不犯错呀,改了不就得了吗?别灰心哦!”换做成若瑾来安慰她了。

 沈白连忙称是,同时约他们兄妹俩明天晚上过来她家吃饭。

 明天是周五,周六周休息!

 下了班,沈白就直奔菜市场而去,买了鸡腿、排骨、鲤鱼、大虾、牛和很多蔬菜,回家后,先把鲤鱼放在水盆里养着,把鸡腿腌上,牛炖上,就等着明天一下班在接着加工了。

 礼拜五的中关村是绝对的大堵车,成怀瑜兄妹俩没敢在下班点过来,提前的就来了,沈白留了把要是给成若瑾,他们就直接进屋了。

 不大一会儿,沈白也回来了,她是标准的朝九晚五,早上9点上班,中午一个小时的午餐时间,下午5点准时下班,实际的工作时间只有7个小时。

 沈白把换上拖鞋,羽绒服掉,带上围裙,笑呵呵的问着兄妹俩:“饿不饿?”

 成若瑾赶紧点头,说:“为了吃你做的饭,我连中午饭都没吃!”

 成怀瑜接过话来打趣她:“是呀,是没吃饭,吃了两个大汉堡!”

 成若瑾一见被拆了台,立时抄起一个靠垫,一脸坏笑的猛的像成怀瑜砸来:“你就知道拆我台,看我怎么收拾着。”

 成怀瑜连连后退,做出惊恐状,大喊救命。

 沈白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成怀瑜,和妹妹玩在一起,像个天真的孩子。

 她噙着微笑,走进厨房去准备晚餐。

 沈白蹲到地上,一把抓起水盆中的鱼就往地上摔去,‮劲使‬摔了两次,鱼晕了。一抬头,便看见成怀瑜斜靠在厨房的门上,抱着胳膊,以手支着下巴,笑的。

 看见沈白注意到他了,成怀瑜走了过来,说:我来帮你吧。”

 “你会吗?”沈白反问,心中确定他一定没干过这种活。

 成怀瑜摇‮头摇‬:“可以试试。”

 “算了吧,还是我来吧,马上就弄好了。”沈白说,带上塑胶手套,拿起菜刀,三两下,就把鱼鳞刮了个干干净净,接着,抛开鱼肚子,掏出内藏扔掉,然后把收拾好的鱼,放在水池下冲洗,整个动作娴熟、干净而麻利。

 “你是不是觉得我杀鱼的动作恐怖的?”沈白一边洗鱼,一边回头笑着跟成怀瑜说话。

 成怀瑜笑了,说:“是有点意外,我从来没看见过女人杀鱼。”

 “这算什么呀?杀我都会。”沈白说“第一次杀是我十多岁的时候,我爸去世后,我妈病倒了,我舅舅就从乡下捎了一只家养的土给我妈补‮子身‬。”

 鱼洗好了,沈白把它装到盘子里,放好作料,放到蒸锅里去蒸。

 “那只公有大红的冠子,一直着头,很骄傲的样子,我特地跑去邻居大叔家,问他杀的方法,回来后,我就对着拴在厨房里的公掉眼泪,它好像感觉到我要杀它,一直不停的叫,不停的跑,弄得屋子里面都是。我狠了狠心,一把捉住脖子,对着它的咽喉就是一刀,它的血就一点一点的到了碗里,它还在不停搐、挣扎,血溅了我一脸,我一边哭,一边死命的抓着它,心里难过极了。”

 “最后,我把这只公炖成了汤,看着我妈妈一口一口的喝下去,忽然,我心里一点也不难过了。”沈白说。

 成怀瑜靠近了一点,似有所感的说:“没有什么比亲人的‮体身‬健康更重要的。”

 沈白摘下手套,仔仔细细的洗了洗手,说:“对,我当时就想,要是能让我妈妈‮体身‬好起来,连牛马我都敢杀。”

 这世界上总有一些这样的人,明明自己喜欢吃鸭鱼,看到别人杀宰羊,就好像在他心上割刀子一样,恨不得用最恶毒的语言去辱骂别人,他为什么不去想想,你餐桌上的荤菜,难道是用蔬菜做的吗?

 那种专门养来做人盘中菜的牲畜,天职就是被人吃掉,不要说谁‮忍残‬,也不要说谁没有爱心,跟不要提什么动物和人都是平等的,这就是自然规律,人类生存的法则。

 自己亲手宰杀和吃别人宰杀好的,基本没有太大的区别,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没有买的,怎么会有卖的,谁都不吃,他还宰来干什么?

 成怀瑜不认为会杀鱼杀的沈白恐怖可怕,反而,她是那么的‮实真‬可爱,那么的孝顺可亲。对她的了解又加深了一层。

 “君子远庖厨,你快出去了,我再炒几个青菜就好。”

 成怀瑜被沈白赶了出来,看见妹妹正在看电视。

 屏幕上面是一个非常帅气时髦的年轻人,抱着琵琶,坐在高脚椅上,深情的唱着一歌。

 蒹葭苍苍,白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央中‬。

 蒹葭萋萋,白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成若瑾不眨眼睛的盯着屏幕,直到这人消失不见。

 “哥,你听到么?他的歌太好听了,我从来没听过哪个男的把情歌唱的这么深情动人,而且你听他的曲调,都是古风的,用的诗经的词,多贴合呀!他的眼神人、深邃,好像蕴藏真很多悲伤。”成若瑾陶醉着。

 “小姑娘,花痴!”成怀瑜戏谑的笑她。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这儿等着你出来,等着你出来给我送花来,哦啦啦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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