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南征河内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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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昕和司马叙相对而坐。其实,眼前的战局固然微妙,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十分的微妙。马昕手下有两万大军,而司马叙则只有一万。本来,照此说来,两人之中应该是以马昕为主,司马叙为辅才是。只是,司马叙终究是本地的地主,马昕则是客,好像又应该以司马叙为主才是。
而当初李效的令逾上也恰恰忘记了在这几路大军之中选择一人为主将。这就导致了马昕和司马叙之间相互并不服气,却也不得不坐下来商量。
只是由于竞争的气氛总在弥漫,这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总也谈不到一起去。好在他们有的是时间,至少一时半刻之间,并州军并没有办法攻到城里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消解误会,统一想法。至少,他们是这样觉得的。
对面的并州军最近除了击退了章桓的那一路援军以外,竟然没有其他任何的后续动作,这很是令他们两个惊讶,同时也有些惴惴。只是,关于赵平的目的,两个人都不是特别的清楚赵平的实真想法,各凭臆测得出来的结论连自己都有些不信,而对方的结论,他们更是难以接受。于是,这两个人这几天时常大眼瞪小眼,却终究是找不到正确的结论。
两个人沉闷地坐在那里良久,还是司马叙想起了作为主人的责任,便率先开口道:“马将军,咱们枯坐无聊,不如遣几个舞姬上来为我们舞上一段,兴许能触发我们心中某些想法,一举勘破赵平的意图,如何?”
马昕本也不是一个吃素的,只是如今身在别人的地盘上,有些事情难以做主而已,只是这些天一来,没有了声
之娱,天天就面对着司马叙这张老男人的脸,他心中早已觉得不耐得很。加上和司马叙一直谈不拢,总是在关键问题上意见相悖,他也有些厌烦了继续纠
下去。闻言,他巴不得一声,道:“如此甚好!”司马叙便拍拍手,便见一群舞姬扶摇而上,轻轻地对着二人敛衽一礼,然后便开始在大殿里跳起舞来。这些舞姬实在是训练有素,不仅个个舞姿都堪称曼妙,很有那么点“爧如羿
九
落,娇如群帝骖龙翔。”的味道,但更加重要的是,众人的动作之间还能相互配合,形成一个完美的统一。这使得本就很是不错的个人舞技看起来越发赏心悦目了。
司马叙看得情不自
,有些动情地抚掌而歌,马昕却感觉心里一阵不舒服。他在暗暗下定决心,此次回去之后,也一定要养起这样一支舞姬队,让人见识见识自己的实力。为了保持面子,他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的歌舞,竭力掩饰下心中的震撼。
司马叙自得地笑了笑,向马昕道:“马将军,你看我这舞姬可还过得去?”
马昕淡然一笑,道:“还过得去!”
司马叙怫然不悦,正要出言讽刺,忽见一个家将上前禀报道:“将军,镇守在护城河边的弓弩校尉司马悟求见。
司马叙心中一动。这司马悟乃是他的堂侄,在他一众亲戚中算是最有能事的。所以也颇为受到司马叙的宠爱,被委以弓弩校尉的职衔。这可是一个肥差,步卒之中,大家最愿意的,莫过于当弓弩手,不必上前和敌人近身
搏,而且是军中防卫的重心。有时候,有人会为了当弓弩手放弃成为骑兵的机会。
司马叙给司马悟的命令就是死守在护城河边,不是天塌下来就不准离开河边一步。而如今,司马悟竟然跑回来了,这岂不正说明这天还真塌下来了吗?
司马叙连忙喝道:“立即让他进来!”又挥挥手,斥退方才还欣赏得有滋有味的一众舞姬。
随即,司马悟被带了上来。他今年只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模样还算周正,最难得的是,脸上带着一种是天生的肃杀之气,令人一见之下就像是个当兵的好苗子。因此,能在他这个年纪当上校尉,看来也未必是全然因为堂叔的庇荫,他自己也是很有几分真能是的。
“知义有什么事吗?为何离开护城河边!”司马叙有些不客气地问道。马昕脸上则
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暗忖道:“你这侄儿吃不得河边枯等之苦,也想来常常声
之娱,不顾你的命令偷跑出来了,你一定感觉很没面子吧?”
“叔父!”司马悟沉声说道:“侄儿觉得有件事情很是奇怪,便来找叔父说说,以便早做准备。”
司马叙连忙问道:“什么事?”
司马悟脸上现出一丝苦笑之
:“从前
开始,沁水的水位就一直不断下降。开始的时候,侄儿倒也没有注意,只是到了今
,最深的地方也已经下降到了不足一人高了!侄儿觉得此事恐怕有些蹊跷!”
司马叙大吃一惊,和马昕相互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见了一种叫做害怕的情绪。
害怕,确实害怕,因为这件事实在太可怕了。这种情况出现,唯一的可能就是并州军在上游蓄水。只要他们此时将所蓄的水放下,那虽然未必是万里洪泽,但只要是一点小小的洪水,这沁
城也是根本抵受不住的。
司马叙和马昕都开始后悔了。其实,他们这两天应该多出去走动走动,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势的。而事实上,他们却把时间花在了毫无必要的舌
剑上。他们的努力,似乎变成了说服对方,而不是排兵布阵,准备抵御敌军。
怎么办?若是并州军运用水攻,怎么办?人的力量虽然强悍,但他们都不可能抗拒洪水的威力。
“我想,赵平应该不会用水攻吧!”马昕的声音十分迟疑,他的话不但说服不了别人,显然也没有说服自己。不会用水攻?那么蓄水做什么?
正在此时,忽然又见一名家人来报,道:“将军,不好了,外面的士兵来报,敌军开始涉水进攻了!”
原来,这便是答案,屋内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又暗自庆幸。不过,他们也知道,即使是涉水进攻,城内的守军恐怕也极难坚守。沁
城实在不是一个很容易守住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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