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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章 潜伏
 “还不快追!”看这两个不知道该扶起老大献媚,还是去追楚风的手下,刁老鼠出离愤怒了。

 毕竟好几年做老大的积威还剩下那么两三分,两个小泼皮像是**上被人狠狠的了一鞭子,撒丫子朝楚风追去。

 楚风已经窜出了十多丈远,他这下是把吃的力气都用出来了,那一刻,他绝不是一个人在跑步,他继承了刘易斯约翰逊的光荣传统,同时还有刘翔范跑跑灵魂附体。

 没跑到一里路,楚风的度开始减慢,从迈巴赫跑车变成桑塔纳,又从桑塔纳变**力三轮车。

 毕竟喝了不少酒,开始凭着积蓄已久的一股爆力,还能跑得耳畔生风,但不到一分钟,‮子身‬就开始虚,脚步变得沉重,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全靠意志力在坚持。

 “小子,有种别跑!”追兵的叫声离自己不远了。

 不跑?不跑我是白痴!楚风脚下加劲,又快了一点,可惜维持不久,又渐渐慢下来。

 终于跑上了回城的大路,泉州府的城垣就在不远处。

 跑回城去,刁老鼠就不敢把我怎么样!楚风看到了希望。

 隆隆的马蹄声在背后响起,越来越近…我靠,还骑马来追,不懂奥运精神吗?老子不跑了!

 他停下脚步,忍住呕吐的强烈冲动,悄悄在路边捡了块有棱有角的石头。妈的,爷们中学时也是打过群架的,ho怕ho?

 追来地不是刁老鼠一伙。而是一整队盔甲鲜明地骑士。

 高大健壮地阿拉伯马。全身披着生牛皮甲;马上地骑士。身穿光瓦亮地锁子甲。头戴尖顶铁盔。挎短弓、弯刀。

 虽然只有三十多人地一小队。但跑动起来马蹄震动大地。盔甲兵器‮擦摩‬出铿铿地金属声。仿佛有千军万马一般。威势震慑人心。

 领头地骑士。出雪亮地弯刀斜斜地一挥。刀尖直指楚风地咽喉!

 楚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高高举起双手表示不会反抗。

 骑士一勒缰绳。战马跑得并不快。在奔跑中前蹄向左一拐。消去了前冲地力道。稳稳地立在楚风身前。

 锋利的弯刀,距离喉咙只有半尺远,楚风甚至能从雪亮的刀锋上,照见自己下巴那颗有点红的青春痘。他心下暗骂:老兄,我理解你炫耀骑术的迫切心情,不过,刀子磨这么快,是很危险的耶,万一割到自己怎么办?就是割到小朋友,或者伤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骑士头盔正中有条古怪的护鼻,就是一块铁片从额头延伸到鼻尖,加上他鹰钩鼻鹞子眼长条脸,感觉森森的让人难受。特别是他还留着部大胡子,明显剽窃拉灯大叔的造型,楚风就知道这是个阿拉伯人。

 伊本。赛尔勒眯起眼睛打量这个汉人,凭着多年在战场上厮杀的直觉,他感到,这个在刀锋下还努力保持着平静的人,绝对不一般,至少不会和刁老鼠那种人在一个水平上。

 “汉人,跟我走吧,既然背叛,就应该承受处罚。”

 他的汉话说得字正腔圆,但楚风听得一头雾水“背叛,背叛谁?”

 “他指控你煽动琉球人,背叛蒲寿庚老爷。”赛尔勒用弯刀指了指刚跑过来,气吁吁的刁老鼠。

 在见到蒲寿庚的亲卫骑兵后,刁老鼠就改变主意了。他知道赛尔勒是蒲寿庚手上的一张王牌,是蒲老爷在大食的同族,比金泳更为亲信,通过他完全可能直接见到蒲寿庚,只要当面对质,金泳吃里扒外的事情,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彻底扳倒金泳金大总管,说不定自己还能坐上那个位置呢,岂不是比一刀杀了姓楚的更加合算?

 楚风磨磨蹭蹭的不想挪步,他知道琉球的事情之所以能瞒着蒲家,不是因为蒲寿庚笨,而是他事情太多,手下五万多匠户、水手,大小两千船舶,再加上泉州军政,不得不把大部分事情分给手下负责,故而祝家的内应金泳才有了上下其手的机会。

 若是引起了蒲寿庚的注意,他只要派人往琉球一查探,就会真相大白,以目前琉球弱小的力量,那将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楚风一会儿捂着肚子说要解手,一会儿又借口脚疼慢慢挪着走,终于惹恼了赛尔勒,只见一个绳圈从天而降,从楚风肩膀上套进去,正好落到臂弯上,一收紧,两只手都被紧贴着‮体身‬绑住,丝毫动弹不得。

 三十多名骑士警惕的把他们围在核心,这下子楚风是翅也难飞了。

 赛尔勒策马小跑起来,楚风被牵在马后,不得不努力奔跑才能跟上,否则就要被拖倒地上啃泥巴了。

 街面的拐角处,王大海和刘喜正四处张望着寻找楚风,瞧见他被捆着牵在马后,还没出声询问,楚风挤眉弄眼的使眼色,两人赶紧闭上嘴。

 楚风故意大声喊道:“前面那位将军,跑慢些,我送你一锭金子。”

 他把“金”字咬得特别重,刘喜恍然大悟,忙一扯王大海:“楚大人让我们去找金泳。”两人钻进小巷,抄近路去码头。

 赛尔勒头也不回:“我不要金子。穆圣教导我们‘不要贪图钱财,坏了良知道义。’”

 蒲府门外,门房里几名小厮远远看见赛尔勒一行人。咦,跟在后面的那人,不是王与王总管吩咐不准进府的刁老鼠吗?现势头不对,分了一名小厮去通知王与,剩下的几个笑嘻嘻的上去。

 有人恭恭敬敬的端上盏茶水:“赛大爷,天热,您喝口水!”

 有人跑在后面,连滚带爬的拿来大蒲扇,一边扇一边劝他喝茶:“这是小的们一片心意,您不管怎的赏个面子。”

 还有人一把拉住马笼头:“天太热,赛爷的马都跑出一身汗,小的帮您去刷洗刷洗。”

 赛尔勒被这些人得没法,穆圣说过“别人笑脸对你,须当回报以笑容,不可妄自尊大”他只好忍着焦躁,喝下茶水。

 只耽搁了一小会儿,金泳满身汗水的赶到。在现身之前,他擦干了脸上的汗水,特意停下了两口气调匀了呼吸,踱着方步走来,脸色平静如同没事儿似的。

 瞧瞧,悄悄这专业素质,这祝家的内应,心理素质跟地下有一比,快赶上《潜伏》里的余则成了。楚风悄悄给他一竖大拇指。

 金泳向赛尔勒拱拱手:“金某敢问赛爷一句,这位楚先生和老爷有生意往来,今儿若是不小心冒犯了虎威,尚请看在老爷面上,将他放了吧!”

 “啊,与老爷有生意往来?”赛尔勒大惊,他四肢达、头脑简单,又是个急子,前些天冲撞了老爷的商人朋友,还被狠狠的骂了一顿。

 刁老鼠挤上前,急急忙忙的说:“赛爷,您可不能信金泳的话,他被姓楚的收买了…”

 金泳镇定自若,连珠炮般问道:“刁老鼠,你不是因为监守自盗,已经被开革了吗?你现在不是蒲家的人,凭什么管蒲家的事?老爷奉为珍宝的计时仪,不是从这位楚先生手上买的吗?你吃里扒外,气得老爷整整四个月没再见过你,有没有这事?”

 他问的每一句,都是先设好了圈套,后面又拿众所周知的事情来反问。譬如“吃里扒外”是没有的,但“老爷四个月没见刁老鼠”却是阖府上下知道的;“监守自盗”是胡编的,但“刁老鼠被开革”确实尽人皆知。

 兼之金泳问话时气势汹汹,刁老鼠被问得了方寸,夹七八的辩道:“我没有监守自盗,什么吃里扒外,你冤枉我…”

 金泳嘿嘿冷笑两声,现在,刁老鼠的什么辩解都没用了。

 只见赛尔勒两眼瞪得铜铃一般,刷的一鞭子到刁老鼠脸上“可恨的异教徒,谎言!谎言!我被你欺骗了!”

 他跳下马来,双手解开楚风身上的套马索,右手按在口弯行礼:“尊敬的先生,我向您道歉。刚才谎言蒙住了我的眼睛,得罪之处,请您原谅。”

 可怜的刁老鼠,现在真如过街老鼠一般,被守门的小厮拿着扫帚、粪叉,追着打了三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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