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包装过的投机
美好的幻想往往是一个天大误会的开始,可能这样来评述雪儿有些夸张了,但很显然,她确实是误会了自己在王子谦心目中的位置。
自那天听过王子谦的心里话之后,雪儿对他的态度更加的暧昧了,不过,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天真且爱做梦的雪儿认为,王子谦既然已经喜欢上了自己,那么,他看透那层根本不存在的兄妹关系,向自己表白的日子也就不会很远了。
作为女孩子,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的,虽然自己总是忍不住想向他主动的表白,可又害怕傲气叛逆,木讷古板的王子谦还没有看透‘
忌的关系’而拒绝自己,那不就弄巧成拙了吗?更何况,情情的订婚典礼还没有到来,王子谦与情情之间还没有画上一个彻底的句号,雪儿总是觉得,此时得到的爱情,还不会是完美的,所以,她要等,等到王子谦的感情彻底没有寄托的时候,等到情情戴上那枚象征着‘句号’的戒指,那时,就是自己走入王子谦心里的时候了。
天真的雪儿对未来是无限想望的,所以,她开始难以自控的将自己的位置从王子谦的妹妹向他的女朋友过渡,所以她才会更加的纠
王子谦。
不过,对于感情迟钝的几乎白痴的王子谦而言,雪儿的暧昧只是妹妹的撒娇而已,他只觉得头痛与好笑。雪儿没有了家人的疼爱,过分的依赖自己这个哥哥也是说的过去的,王子谦就是这样理解的。
暖暖的轻风慰抚着早上出行的人们的脸旁,给人们带来了几分舒服,几分清醒,高高的垂柳婆娑的摇摆,那柳枝如同起舞的歌女,发出‘沙沙’的声音,唱示着新的一天来临了。
对于王子谦而言,这个早晨是一个新鲜的早晨,空气新鲜,生活,也即将开始新鲜。
今天,是王子谦班族生涯的第一天,对于他而言,这可是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天啊。
为了保持这份新鲜的感觉,王子谦特意提前一个小时出门,他决定,第一天上班,就用步行,一来是好好呼吸一下京城难得的清新空气,二来也是提醒自己,从今天开始,生活,要一步一个脚印的稳重实际的前行了,自己将彻底告别过去的颓废堕落。
尽管王子谦这新上任的经理助理才出现在女美如云的俊龙投资公司就引来了无数美目关注,尽管没有男人不为这种目光而感到心里飘飘然的,可是,穿西服,打领带,脚蹬锃亮皮鞋,对于经常休闲装打扮的王子谦而言,这身装束简直另他难受,难受到将女美青睐的目光理解为了自己的衣装古怪。
“看看,子谦,不是我说你,穿起西装来多精神,多帅气,以后就不要再穿那种不伦不类的衣服了,就这样子
好,像个商场上的青年才俊。”林周看到王子谦的穿装打扮还真是大吃一惊,既而眉开眼笑。
王子谦对着办公室墙上的镜子照了照,自讽道:“常言道,人靠衣装马靠鞍,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我一
氓套上包装也可以冒充知识分子了,看来人的价值还不如衣服呢。”
“什么话啊,”林周笑道:“商场的生存法则同大森林是一样的,弱
强食是唯一的生存之道,可是,宽广的大森林中难道只有一种生物不成?难道只有牙尖爪利的动物才能活着?错了。会吃草的,会咬人的,会飞的,会游的,会爬的,会跑的,会打
的,会上树的,每种动物都有自己擅长的技能,都可以依赖自己的技能在竞争中生存下去。你也一样,虽然出身在黑白混乱的环境,但你有别人没有的经验,虽然学历不高,但胜在头脑灵活,不要看轻自己,商场并不是被知识分子所垄断的,我们这种人,照样有生存的空间,因为我们有自己生存的手段。”
“呵呵,投机吗?”王子谦回头对林周笑道:“经过包装的投机就是正规的商业行为,这就是我们的发挥空间,是吗?”
林周一怔,眯着的那一对小小的眼睛中
芒一闪,看着王子谦,却见他毫无惶恐,登时大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啊,子谦,你果然是个人才,那些资料你都认真的研究过了,对吗?”
王子谦将黑色商务提包中的资料掏出放在林周的办公桌上,随口说道:“简单的翻了一遍,谈不上认真研究。”
“只是简单的翻了一遍?”林周明显的吃了一惊“只是简单的翻看你就肯定我们的主要工作手段了?”
“这没有什么困难的,”王子谦坐回沙发,望着林周,淡淡说道:“正所谓无
不商,作为一个商人,一切以利益为主,在看资料之前,我就没有站在俊龙投资公司的立场,而是您个人的立场。”
林周点燃雪茄,奇道:“哦?为什么呢?这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吧?”
“区别还是有一点的,”王子谦道:“俊龙只是处理‘总后’退下来的物资,换言之,‘总后’是明面上俊龙的后盾,可实际上,俊龙只是‘总后’处理垃圾的一个部门而已,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林周笑道:“可以,而且比喻的很恰当,对‘总后’而言,俊龙确实只是个卖力不讨好的废品处理部门而已,它可以为俊龙带来的直接利益最多也就是维持公司的正常开支。”
“所以不难看出,作为一个以利为尊的商人,您之所以甘心为‘总后’成立这个俊龙投资,应该是看到了‘总后’的声望可以用来提高俊龙投资公司的诚信度,然后利用这些来发展俊龙的融资业务,谋求更大的利润才对吧?”
“没错,的确是这样,‘总后’的招牌可以大大增加俊龙投资的诚信形象。”林周道:“这些我应该早就说过了才对啊,我想知道的是,你怎么看出来我们融资的手段是靠俊龙投资公司包装投机呢?”
“首先,对于一个投资公司而言,雄厚的财力和大量的可调动资金,也就是投资资金,是必须具备的,”王子谦道:“我们本身并不具备那个条件,公司的资金似乎只是来源于张先生的个人资产而已,因为您给我的资料中,投资额的上限只有一亿五千万,与张先生可以提供的资金额相等。”
“一亿五千万,只有三年的使用期限,这证明了什么?证明我们要在三年内利用别人的钱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润,证明作为投资公司的我们是在被钱支配,而不是在支配钱,三年之后,银主撤资,俊龙投资公司要么去联系新的银主做后盾,要么就继续靠替‘总后’处理下线物资维持生计,不过我想,以您的性格,义务劳动是不太可能的吧?”王子谦玩味的看着林周。
“呵呵,当然,”林周说道:“那你认为我会怎么办呢?”
“关门大吉,”王子谦笑道:“俊龙投资公司成立的
期是今年的年初,我想,您一定是与银主张先生接触并达成协议之后才决定成立公司的,不难看出,您看重的是融资带来的效益,不然也不会在离开‘总后’这么多年之后才想起来帮它成立这个‘废品处理’公司,呵呵,从这点就很容易看出,公司的寿命很可能只有三年,如此短的时间,要想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只有依靠投机的手段多争取点位,多吃掉一些保证金及差旅费,当三年后张先生被迫撤资的时候,也就是我们收入截
的时候。”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是这么计划的呢?还有,我为什么一定要采用一些投机的手段呢?”
“我看过了张先生提供的合同,作为中介公司,我们最多只可以
取两个税后点位,也就是说,即便我们将一亿五千万一次
放出,用款企业的还款周期是一年的话,三年下来,我们最后得到的六个点也不会超过一千万,所以,您给我的资料中才会出现以三个月,甚至半个月为周期的‘形象资金’,而且点位之高,已经超过了高利贷,单纯的死趴帐,只是在行银开个帐户把钱存进去,用款企业既不可以挪动,又要按合同支付点位,对我们而言,风险低,回报大,这还不是投机吗?”
“高利贷?”林周笑道:“子谦啊,你说的是犯罪,不是投机啊。”
“所以您才彻底
离了亿万光芒建筑公司,然后由现任的公司法定代表人任丰美与用款企业签定一份合作协议,让对方以无偿投资的方式
付高出法律的那部分点位用来扩建公司什么的啊。”王子谦淡淡的笑着道:“我昨天上网查过了亿万光芒建筑公司的业务广告,发现法人换成了任丰美,我想,她应该是您的夫人吧,呵呵。”
林周很诧异王子谦只从一则网络广告就发觉到这么多的东西“那你是怎么肯定我一定会采取这些投机手段呢?”
“用我,”王子谦捋着额前有些挡眼的刘海,道:“其实您对融资的定义与下层社会的放帐很相似,您所以愿意用我这样的人,就是因为我出身于投机家庭,学过些法律,又接触并参与过很多相同
质的放帐。”
“简单来说,高明的骗人就是投机,而投机就是让被骗的家伙无话好说,无从反驳,而包装投机就更厉害了,就是让这种骗术裹上合法的外衣,不但让吃亏的家伙无话好说,还要让这种投机成为正当的商业行为,并受到法律的保护。”
王子谦轻轻拉着自己的一缕发丝,道:“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办公室外面的那些漂亮女员工们应该主要负责的是‘总后’的业务,还有收集用款企业的资料,而真正参与融资洽谈工作的,除了我,恐怕没有几个人了,是吗?”
林周吐了个烟圈,没有回答王子谦的问题,而是许诺似的笑道:“子谦啊,你果然聪明,你爸舍不得你离开他果然是有理由的,不过,我将给你提供一个更大的发展舞台,放心吧,三年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那我提前谢谢林总了。”王子谦虚伪的表示感谢之后,林周喊来了邓玉,将王子谦带到了新挂牌的‘总经理助理办公室’,王子谦觉得好笑,林周居然还为自己单独准备了个办公室,真是突显自己的重要
啊。
看着王子谦一脸微笑的带上房门,林周拉下百叶窗的同时也拉下了脸,嘴角
*动了两下“这小子,果然和他爸爸一样
,居然用这种方法挤兑我”
王子谦舒服的坐在椅子上,整理着脑中的思绪。
刚才王子谦表现出精明的一面,其实是故意的。
林周既然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傻瓜,那么,当融资得到收入时,相应的提成就会增多,毕竟他依靠投机赚取的钱财远远不是合同上写的那两个点位。
如果林周作成一单买卖可以赚取一百万的话,按照两个点的提成,王子谦可以得到两万块,可如今王子谦知道了林周变相收取非法点位,关于这个非法款子的提成,只给王子谦两个点,林周恐怕是拿不出手的。
不管林周是不是想对自己隐瞒收取非法点位的事实,可欺负外行这种事情在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是不会变的,王子谦才不希望自己成为林周暗暗嘲笑的‘小白’呢,既然有收入,那就非得给我提成不可,王子谦就是这种人,一个天生的市侩商人。
另王子谦感到奇怪的是,自己刚才的话全部得到了林周的肯定,那么,林周果然是为了利益才会将亿万光芒建筑公司转给了自己的夫人任丰美,可这种行为证明什么?只能证明林周十分信任他的夫人,这样一来,任丰美买通自己监视窃取林周出轨的罪证,可就远远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了,他们夫
之间的关系,似乎很复杂啊。
想到这里,王子谦隐隐有了一种不详,却又奋兴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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