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九章】
她以前的种种坚持,到底算什么呢?
爹轻易地就把她许配给冷厉痕,这种情况怎么好像上市场买猪
,随便挑定了一块儿,就付钱打包带走般干脆呢?
呸呸呸!她怎么又把自己当成猪
了!她好歹也是一个出落得标致动人的黄花大闺女,岂是一块猪
能够轻易比得上的呢?
“天医盟”从来都只存在于爹的口述中,没想到,她竟然也有亲眼看见它的一天,现在,就在她亳无招架能力的时候,就被人带来了这里,听说,她与师父的成亲大典会在这里完成。
“你是曹姑娘吧?”
“嗯,你是--”曹小小猛然看清了来人,忽然,一张如玫瑰般嫣红的小脸忽然吓得惨白,“鬼呀!有鬼呀!师父…”
“鬼?哪里来的鬼?”被当成鬼的曲老头一脸莫名其妙。
“你…你呀!表呀!”说着,曹小小绕着大堂一直跑,似乎身后有一批恶死鬼在追着她。
“啊…鬼呀!有鬼呀!”曲老头也跟着她身后跑,为什么要跑呢?不知道,先跑了再说!
“你是鬼耶!不要跟着我跑啦!”这下,曹小小生气了,停下来指着身后的那只鬼娇斥道。
“啊!我是鬼耶!不能跟着你跑…”话,忽然停顿了,曲老头的表情忽然变得有点奇怪,“姑娘,我不是鬼啦!”
“哪里不是?你上次明明就--”
“瞧,我有呼吸、有脉搏,才不是你说的鬼。”
曹小小怯怯地伸手碰了下他微皱的皮肤,温温的,蓦然,她吁了口气,放下心来,说道:“好像是耶!那你以后不要神出鬼没吓人嘛!害我吓得三天不能睡觉,必须乖乖背书,好让师父答应让我换房间,才能跟他住近一点,你说,这摆明了就是人吓人,吓死人--”
总是在她忿忿地想骂人时,会有人突然打扰,这次似乎也不例外,一名年纪约莫四十的中年门人匆匆地跑了进来,拱手禀告道:“曲长老,门外有人求诊,是…是普洮!”
“天医盟”的人竟然救了普洮,一个陷害了自己师兄的罪人;或者说,不是“天医盟”救了他,而是曹小小救了他!
“上次的教训,你觉得还不够吗?”当冷厉痕回来的第一刻就得知普洮前来求诊,而曹小小又开了药方。替他治病的同时,一股汹涌的怒意冷不防地窜了上来,这股怒气扑天盖地而来,险些淹没了他的理智。
“师父…”小小低着头,轻唤了声。
“我没有你这个徒弟!”他断然喝道。
她急了,一旁的众人也跟着替她担心极了!“怎么会没有?你明明就是我师父…你听我说嘛!那个人刚才真的好危险,你又不在身边,我真的
了手脚,所以…”
“所以你又明知故犯,擅自用药了?”
“我已经很小心了!”她小声地反驳道。
“如果,医人用药只需小心两个字,那还需要大夫做什么?”他冷笑地反问她。
“我知道呀!可是…”她被
急了,泪花儿在眼眶边打转;她从来没有如此委屈过,都已经说过了嘛!她是为了救人才出手的,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听她说呢?
这时,有一名门人从内堂奔了出来,“爷,普洮醒了!”
“那是他倒霉,竟然在她这种医术救治下还死不了,另外,他的死活不关我的事,不需要跟我禀报。”
这时,曲老头开口为小小辩解,“爷,你别凶她,其实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普洮师弟旧疾再度复发,或许是因为他体内积存的药毒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坚持一定要小小医治,无论她如何推说自己的功夫不好,他还是指名要她,他说自己一条命早就该没了,能死在你徒弟的手里,也只能说命该如此,他将心存感恩,绝不怨恨任何人。”
“他没有那种资格!”冷厉痕对于这番说词嗤之以鼻,心里却是暗暗讶然,或许,她这个小妮子误打误撞之下,真的把他给救醒了!
闻言,一串串的泪花儿终于滚了下来,曹小小哽咽地说道:“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还是救不了他…我心里已经很难过了,你还骂我…你还说我不是你徒弟…”
“小小,你听我说,我不是这意思--”
“我不听!”她捂住了耳朵,自顾自地说道:“普师叔虽然做错了事,可是他很可怜的…他说当年实在没想到倾“天医盟”上下全力竟然找不到解药的药引,他伴在君侧,如同骑虎难下,心里又急又愧…我最后真的很想救他,可是我做不到…”
“这不是你的错,小小,是他--”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在?不,就算你在这里,你也不会救他…我知道,自从你师父死掉以后,你就不喜欢救人,可是…这天底下也有好人呀!你为什么就都不救呢…”
她的话,逐字逐句地打进了他的心坎儿,撼动了他内心深处某一个冰冷的角落,就在这时,他瞧见了她转身正要往外跑,他及时伸出大掌擒住了她,“你要去哪里?”
“我不是你徒弟,不是吗?要去哪里不劳您费、心!”最后两个字,她像是用尽了力气嘶吼完之后,用力挣开他的钳制,转身跑走。
“小小!”
忽地,冷厉痕瞥见了一道人影闪过门边,他敢发誓,那人影在临去之前,还颇有深意地睨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
“小小有危险。”
曲老头对于这句话感到疑惑,头摇道:“不可能吧!爷,小小她生平又不与人结怨,怎么可能会有人对她不利呢?”
“她没有,可是我有!”低吼了声,冷厉痕高大的身影如虹般一闪,迅速地追了上去。
“你们是谁?”曹小小望着眼前一批陌生男子,颇感危疑地问道。
为首的男人笑哼道:“你不需要知道,我们需要你这个筹码,威胁冷厉痕不准再去救那个狗皇帝,你就乖乖跟我们走吧!”
“我不要!”当她三岁小孩吗?随便拐拐就走,那她岂不是太没节
了?曹小小也回了对方一声冷哼。
“小小!”尾追出来的冷厉痕看见一把把大刀架在她的面前,心差点停掉一半,不由得泛起一股寒意。
“师父--”曹小小发现来人是冷厉痕,想也不想地就大声叫道:“你不要过来!”
“他们想要对付的人是我,不是你。”她以为自己在干什么?冷厉痕两道浓眉拧得死紧。
“我就是知道,才教你不要过来呀!”真是奇怪了!他看起来那么凶干什么?她可是为了要救他呀!
“我不过去,你教我站在这里做什么?”他无奈地反问,她到底以为自己在干什么呢?就连一只小
都抓不住的三脚猫功夫就想保护他吗?他很感激,不过,只能心领了。
“不管干什么,反正不要过来就对了!”曹小小气呼呼地重复道,真是不识好人心,再这样下去,迟早她会被他气死!
这时,被他们这种近似绕口令的对话给弄迷糊的大汉们忍不住出声,大喝道:“都已经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放肆?!”
冷厉痕笑耸了耸肩,“放不放肆我是不知道,不过,你们似乎对于我进宫去救皇上很有意见,三番两次来找我麻烦,不过,我们只是做做样子,戎皇的剑伤早就已经痊愈了!这整件事情只是我们在作戏,没想到你们真的上当了!”
“什么?!你--”
“不过,你们不是戎皇想要欺瞒的对象,如此对号入座,真是教人啼笑皆非,而且未免太自抬身价了,原本我想放过你们,不过…”笑着说完,他睨了那把架在曹小小纤颈上的大刀一眼,转头往屋里冷冷一喝,“曲长老,你到底在干什么?还不赶快动手!”
“是!”沙哑却充满活力的老人嗓音一落,忽然,从门内窜出了一阵气味独特的
雾。
此时,冷厉痕飞快地捞过曹小小,捂住了她的口鼻,闪躲这一阵雾气,避免她
入这种气体,然而,他却感到怀里的人儿一阵虚软,她竟然也晕了!
见状,他眉心一蹙,伸指替她把脉,随即,非常确定她并没有
入这药气,对于她的昏
冷厉痕感到一丝忧心,眉心间的刻痕渐深了…
“臭师父!坏师父!我最讨厌你了…”
“你给我等着瞧…我一定会把你干掉…自己当…天下第一名医,到时候你就会后悔…后悔没有好好…好好对待我这个厉害的徒弟…”
昏
不醒的曹小小一直不断地呓语,时而嗔、时而喜、或恼或怒,所有的矛头都一直针对着在她身旁看护的冷厉痕。
“小小!”这时,也在一旁的曹华鹊暗叫不妙,觉得女儿实在是太大胆了!忍不住小声警告道。
“没关系,让她说。”冷厉痕扬手制止了他;让她服了药之后,心总算是踏实些了。
“可是,爷--”
“让她说吧!对我这个师父,她可是已经积怨已久了呢!”他凝视着她沁着冷汗的小脸,不由得微微一笑。
“不过,虽然身为她的父亲,我还是要说一句,这个女儿真是教人头疼,连昏
不醒都是如此!”说着,曹华鹊不由得轻叹了声。
“我已经头疼惯了,不偶尔疼一下,还真是教人觉得寂寞无聊。”他耸了耸肩,深邃的黑眸依旧盯在曹小小沉睡的脸蛋。
呃…这个说法似乎
奇怪的,不过,曹华鹊却很聪明地不再继续问下去,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对某个问题感到非常怀疑。
“爷,一直都没有机会问你,为什么…会看上我们家的丫头呢?说实在话,她实在不是一个可以匹配得上爷的温婉女子,我想…”
“你想知道吗?”
“是的。”
“你还记得五年前的事情吗?”
“五年前?爷,那件事情无论如何我都忘不掉,不过,这跟我们家小小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有!大有关系。”冷厉痕回眸给了他神秘的一笑,“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做到了一件我们无法完成,并且遗憾终生的事情,或许,这真的是天意吧!她就像一把钥匙,替我解开了一个个封住陈年往事的箱柜,她的出现对我而言,无异充满了惊险刺
…”
才一睁开眼,曹小小都还没有想清楚自己究竟身在何处,立刻就听见了她爹大呼小叫的声音,似乎对于她的清醒,感到万分庆幸,“小小,你终于清醒过来了,真是谢天谢地,感谢曹家老祖宗的庇佑!”
“阿爹,我人好好的,你感谢祖宗干什么?”她定了定眼,终于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
上,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药馆。
“是!我不应该感谢祖宗,而是应该谢谢爷救了你,小小,你为什么要跟爷呕气呢?他明明就那么护着你--”
“才不是!”她噘起小嘴,一口打断他。
“昨儿个一整天,他都在你的身--”一个“边”字儿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再度被自己的女儿给打断了。
“不要跟我提到师…不!那个男人!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到老、到死都不会跟他再往来了!”说着,她用被子把自己的脸蒙起来,似乎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曹华鹊还是一脸苦口婆心地说道:“你听我说,爷已经决定回去『天医盟』了…”
“不关我的事。”
“他正式接掌盟主的宝座,接下来会有一段时间忙的很,所以…”
“哼哼。”这就是她给的回答。
“他说,在事情忙完之后,他会带你回去『药王谷』…”
“我不屑。”
“还有,他教你好好保重体身,如果想骂他的话,就大声骂出来,千万不要憋在心里,这样对肚子里的胎儿不好…”
“什么?!”曹小小猛然掀起了蒙脸的被单,讶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不敢相信自己的爹竟然能够如此心平静气地说出这种话!
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孕了,需要很激动吗?反正,孩子的爹又不是不要她!曹华鹊笑着一边走开,一边说道:“爷应该就只说了这些话,小小,你好好歇息,爹先去忙会儿,等一下就给你送补汤来。”
曹小小足足愣了半刻钟,等到她反应过来时,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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