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九章】
从那之后,炎焰几乎每天晚上都光顾冷宫,里头的宫女侍婢也跟着多了起来,俨然这冷宫也是后宫里的一部分,差别只在于她殷无忧没有嫔妃的名分,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被贬谪的前任皇后。
他们在冷宫之中夜夜
宵,殷无忧怀有身孕怕也是迟早的事,但她却绝口不提重回后宫的事情。
炎焰心里有点纳闷,最后,他才从小顺子的口中得知,刚小产的那些日子里,殷无忧常常一个人郁郁寡
,独自沉思,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之中,她提起了内心的自责。
她竟然把失去孩子的事情,统统怪到了自己身上!
得知了这一点,不
教炎焰为她更感到心疼。
炎焰下了早朝,连一身朝服都没换就来到了冷宫,他悄然地推开门,屏退身边的随侍,走到了她的身后,看见她正忙着帮一只翅膀受伤的小鸟包扎。
“别动,我在帮你裹伤,就快好了,你稍安勿躁,我才好下手呀!”她乎忙脚
地捉着鸟儿,尽量小心不伤到它。
他笑叹了声,开口道:“听到你对鸟儿这么温柔的口气,朕还真想亲自受一次伤,让你也用这么温柔的口气对待朕。”
“皇上!?”她吓了大跳,连忙转身,一时手忙脚
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急着行礼,把鸟儿的伤裹好再说吧!”
“嗯。”她微笑颔首,继续专注在包裹鸟儿受伤的翅膀,最后将它放到以软布铺好的小篮里,才回身朝炎焰福身行礼。
“别多礼了,过来。”他长臂一伸,拉住了她纤细的皓腕。
“啊…”她娇呼了声,弱不
风地跌进他的怀抱之中。
“明天朕就要带兵亲征,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你有什么话想对朕说吗?”
“小心保重,早
归来。”
“就这么简单?”
“要不然我应该说什么?说我也想跟你一起去吗?可以吗?”她冲着他眨了眨灵黠的美眸。
“我真是服了你了!无忧,你应该说会想念朕,会为朕祈祷早
获得胜利,能够凯旋回京。”
“想你是一定的嘛!那还需要多说吗?”她娇瞠了他一眼。
“当然要!你不说,朕就不会知道。”他的语气霸道,彷佛在强硬勒索她一样,忽地,他眸光变得黯沉,彷佛想到了一件令他非常耿耿于怀的事情。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了?”
“你应该知道朕这次亲征是为了要跟谁打仗吧?”
“嗯,我知道,你们双方终究还是不能化敌为友。”殷无忧轻轻叹了口气,侧着小脸轻轻贴靠在他的
前。
“是他想要抢夺你,不断派兵侵扰边界,朕才会忍无可忍开战,记住,牙忽银是朕的敌人,也是你的。”
她不表赞同地头摇,抬起美眸,“谁在我面前受了伤,我都会救他,当然,牙忽银也不例外,更何况,他救过我们殷家躲过一劫,我无法把他当成敌人,只希望战争能够快点结束。”
“原来,你还忘不掉他!”他放开了她,冷怒地嘶吼,他无法克制住内心的妒火,一直以来,她与牙忽银之间的关系就是他耿耿于怀的芥蒂。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不是…我不是啊!”她揪住他的衣袖,急着想对他解释。
“是或不是,只有你自己心里知道!”说完,他投给她冷淡的一睨,转身拂袖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豆大的泪珠滚落她的颊边,满腹的委屈化成了泪水不断地涌出眼眶。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不肯听我说,为什么不相信我?你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如果是你…如果受伤的人是你,就算拚死我也会救你,我可以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呀!”
她在他身后哽咽地低语,只可惜他走得太急,没听见她愿以命相抵的决心,没看到她眼眸之中满溢的爱恋。
她就像小布篮里被折断羽翼的鸟儿,无论多么用力拍打翅膀,都飞不上广阔的天空…
一直到军队开拔出征,殷无忧都没再见过炎焰,她在心里祈求他得到胜利,平安归来,一
、夜一夜,她虔诚祈祷。
翅膀受伤的鸟儿在她的照顾之下,慢慢恢复了健康,前两天她已经将它放走,看着它飞上天空的那一剎那,她心里忽然好羡慕。
入夜,万籁俱寂,冷宫之中尤其悄静,殷无忧填完了药谱正打算就寝,才正纳闷整个晚上桃儿都不见人影,就见到她匆忙地跑进来。
“娘娘,不好了,皇上…皇上受伤了!”
“你说皇上受伤了?”她急忙地翻身下炕,就连鞋都来不及套上,就急拉着桃儿问明白。
“是的,娘娘,听说皇上被敌军的箭给
中了,箭头还喂了毒,随行的军医一直无法替皇上解毒,现在全国上下都在找解药,只怕是凶多吉少…”
“不,他不会死,我要出宫去!我要去救他!”
桃儿急忙地拉住激动的主子,“不行呀!娘娘,你现在是被贬囚在冷宫里的嫔妃,一般后宫里的嫔妃私自出宫就已经是天大的事情,更何况是连出冷宫大门都不被允许的您呢?”
“桃儿,就算会被处以极刑,我还是要去,我曾经在西域待过一段不短的时间,研究过不少西域特产的毒药,我还将百瑞栽培成功,一定能救皇上的,我不能…我不能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否则我会疯狂的!”现在听到炎焰受伤,她就已经快疯了!
“娘娘…”
“帮我想办法,桃儿,我一定要出宫去!”殷无忧揪住婢女的袖子,以祈求的泪眼瞅着她。
桃儿心里好为难,但最后终于拗不过她,只好点头答应,“好吧!桃儿有一个从小就认识的大哥也在宫里做事,我记得他就是看守宫门口的,或许他能够帮得上忙。”
那夜,在桃儿以及卫士大哥的掩护之下,殷无忧成功地溜出皇宫,出发去北方边界之前,她回殷家一趟,除了要向母亲拿取所需的药材之外,她想问候两位老人家一声,从她入宫之后,她就没再见过他们,心里想念极了。
他们看到她回家,父亲只是微笑,而母亲却激动得哭了,他们看起来的模样比她记忆中苍老,经过才不过短短的一年多…
在她要离去之前,母亲拉着她的手,舍不得让她再离开身边,最后是父亲拉住了母亲,对她说了声“保重”才依依不舍地目送她离去,在清晨的蒙蒙天色之中,她依稀看见了父亲眼角的泪光。
她知道,他也想挽留她,只是不愿她这个女儿为难…
殷无忧冒险只身赶往北方边界,一刻也不敢耽搁,生怕晚了一步,就救不回炎焰的性命。
当她赶到军营闸口时,被土兵们阻挡在外,她不得其门而入,心里慌极了,最后是管公公认出了她,才急忙放她进营。
“娘娘,快请进!”管公公替她揭开了主帐的遮帘,请地进去。
殷无忧踏进帐里,看见炎焰脸色苍白却还撑着与将领们商议军事,她险些气哭了出来。
“出去!出去!你们统统都给我出去,你们难道不晓得皇上受了重伤,需要休养吗?”
她没命似的赶路,却发现他根本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己的安危,连
来的委屈在一时之间爆发出来。
“无忧,怎么会是你?”见到她的出现,炎焰不
一脸诧异,他扬了扬手,示意所有人全部退下。
“你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差点就没命了,你知道吗?”她快步冲到他的面前,不由分说地拉开他的衣襟,看见了他包裹在肩头上的白布上染了黑赤的血迹,泪水终于掉了下来。
看见她脆弱的泪水,炎焰忽然笑了起来,他知道她是真正在担心他,完完全全出自她的真心,“朕不是说过要受一次伤,让你也替朕温柔地治疗吗?等了那么久,今天总算如愿了。”
她知道他是故意开玩笑让她宽心的,但看到那道狰狞的伤口盘踞在他结实的肩头,她的心里还是如刀割般疼痛。
“你下次敢再这么做,你就试试看,看我会不会温柔地替你疗伤!”
“难不成你要
鲁对待朕?”
“对,我一定要用最大的力气,让你最疼的药,把你痛个过瘾,好让你以后都不敢再受伤!”
“朕狠心的无忧。”他柔柔地笑叹,刚俊的脸宠更加苍白,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中了箭毒,但眼看就要击败罗龙国,他不想功亏一篑,就算硬用太医的药方撑着,他都要获得胜利。
“听我这么说,你不生气?”他不是最易怒的吗?怎么反而笑了!
“朕为什么要生气?知道你是为了朕好,朕还不至于这么无理取闹,难不成朕在你心里就这么野蛮霸道?”
殷无忧瞪了他一眼,不理会他轻佻的问题。拿起了她从京里带来的药包,自顾自地说道:“我现在要开始帮你疗伤了,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我会用药汤苦死你,用敷剂痛死你,你有得受了!”
炎焰愣了一愣,随即失笑出声,这妮子存心要趁这个时候向他报仇吗?如果是的话,那他真的有得受了!
经过殷无忧几天的细心调养疗伤,炎焰的伤终于好了大半,毒也消退了不少,这时他才知道她在宫院里栽种的不起眼小草,原来就是能够解破罗龙国异毒的药草。
在军营中也有不少人中了这种毒,炎焰下令医官将剩余的草药制成解毒剂让士兵们服下,而就在这时,罗龙国不堪节节败退,兵力损伤,终于递出了降表,归顺中原。
这时,殷无忧才告诉他,这百瑞草是她父亲叮嘱她一定要栽培成功,在对抗罗龙国的战事上绝对大有帮助,炎焰心里终于明白殷昌宗不但不可能背叛他,甚至于比任何人都忠心于他。
战事告一段落,炎焰终于清闻了下来,他的毒伤很深,体身还有点虚弱,但他却抱着殷无忧不放,深恐再次与她分离,他心里很明白一点,那就是他已经爱惨了这个女人!
“等军队班师回朝,朕要把你从冷宫里接出来,恢复你皇后的地位,这次,你不要想再拒绝朕。”
她笑而不答,静静地依偎在他宽阔的怀抱之中,享受着他有力的臂弯带给她的温暖感觉。
真盼望永远都能跟他在一起,这一刻,她想一辈子留住。
“你知道私自出宫的妃子,会受到什么惩治吗?”她抬眸笑问他,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最重的罪刑,是死。
她不顾一切,拚得一个死字,也要救他。
炎焰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头摇笑道:“朕不知道,这要问朕身边的承旨官才晓得,不过,你不需要害怕会受到惩处,当班师回朝时,你会跟朕一起回宫,朕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我知道。”她笑着颔首,偎进他宽大的怀抱之中,知道他不会让她受任何伤害,但她却也知道自己不会与他一起回宫。
昨晚,她接到了一封从京里送来的求救信,是那个放她出宫的侍卫大哥,信里说她出宫的事情已经
了馅儿,请她想想办法,救出被庄妃囚在地牢里的桃儿,庄妃给了十天的期限要她现身,期限一过,桃儿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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