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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千金难比方寸动
 一对绕人儿的身后,那笑声陡起,隆隆震响。

 “哈哈哈哈,文老弟,是老哥哥瞧低了你,还骗我不动心,没想到你是不呜则已,一呜惊天地、泣鬼神啊。哈哈哈哈,很好很好,我可开心啦!你们俩多亲近亲近,本天师早说了,我要嫁妹子,没有嫁不成的,你俩喜事我来负责,天庭地界无谁敢反对。”

 那两个刚由梦境转回,正彼此凝视若,瑶光脸蛋发烫,她下意识抬手轻捣,颊边的热度是她从未体会,这即是脸红心跳的事吗?她顿觉羞涩,咬着小,发现这小小举动转移了他的目光!细长眼瞳更为黝黑。

 “哈哈哈,本天师也不来打扰两位,你们慢慢温存。”最后一字刚落,大红袍凌扬半转,壮硕的身躯瞬间消失,感应那柄铜钱金剑而去。

 “大哥,等等——”瑶光唤出,已然不及,想起在大哥面前上跟他、跟他…心中羞涩荼,不明白他是怎么一回事。

 “你发什么疯?!你、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推了他一把,无奈对方八风不动,墙坚实得紧,瑶光不甘心,改为捶打,“放开我啦!混蛋!你不娶我就算了,我也不会死赖着不放,但是你、你怎么可以随便、随便…那样啦…”

 气得真想咬他一口,她“哎呀”一声,小脸整个皱了起来,手竟捶得发疼。

 他终于有所动静,一掌包住她的手,静静审视着,以和缓的力道着痛处,脸色前所未有的深沉,口气有些冲、有些紧,“我随便怎样?”他睨了她一眼,继续着小手,男的掌心和女子的纤柔大不相同,引起瑶光体内阵阵动。

 他继而又道:“你反应就这么迟钝,连对方其正底细都感应不出?!还像个小傻子被骗得团团转。”他在生气,心中极不爽快,没想到同样景象会再见一次。

 之前,他尚能安抚自己,虽说勉强,理智一方还是占了上风,可这一回,因体认那莫名的妒意,一经引爆,嫉妒和愤怒杂,如开闸猛虎、如波涛汹涌,挡不胜挡。

 瑶光想回手,他不让,挣扎下心底好生委屈。

 “谁教他变成你的模样,半身还藏在树影下,我、我一见他…”那时见着了他,她不知有多欢喜,哪里揣测得到他是魔胎所化?!头偏向一边去,她咬着不说话了。

 “他抱住你、吻住你时,你没察觉吗?还分辨不出他并非是我吗?为什么不施法将他震开?就这么傻、这么笨,只会教人欺负?!”妒火中烧,他不知自己现下的神情,脸色臭得可以油炸臭豆腐。

 瑶光瞧着他好一会儿,才讷讷地说:“你又没像他那样抱过我、吻过我…我怎么察觉?怎么分辨得出?后来知道了,我正要施法,大哥和你就来了…”

 闻言,文竹青心脏猛地一震,眸更深,闪烁着奇异光芒。

 他的脸缓缓趋前,好缓好慢,两人的眼神,他的鼻尖点着她的,然后是,轻而柔地朝瑶光下。

 “记住,我这样抱你…这样吻你…”他贴在她上低语,双臂捆紧了她,将那娇小的‮子身‬入自己的怀,在瑶光发出嘤咛的同时,舌尖窜入小口之中。遇上她,一抹水岸飘的孤魂,文竹青从不知会陷得这么深,莫非那串铃儿真有灵,他无意间取下它,就已受其支配。

 是她的真情动摇了他,难以相信她百年来孤单的游,守着一弯水域,偏不忍心让他人落得与自己相同命运,是傻、是心太过柔软,才又接二连三阻碍鬼差拘提一名妇人的魂魄,怕那遗留下来的孩子失去亲娘,会孤苦无依…孤苦,无依…这是她百年来尝尽的吗?

 心微痛,他掌心抚顺着她单薄的背脊,脑中闪过她强要他收下串铃,脸上期盼可怜的神态,还有每回陶家村相会,她言又止、努力压抑着,却还是难掩爱慕的眸光。

 而一旦承认了对她的感情,自己将面对的是来自天庭与冥界的指责,虽有天师支持,恐怕也难以善了。

 在意吗?心中有个声音问自己。

 他亲着她,深入的吻转为轻啄温存,听见自己回答:他不在意。

 这便是世间‮女男‬之情,是她放弃修行成正果、寻寻觅苋的东西,却将他困了进来,他忆起那位仙籍为太白金星,入凡间了却尘事,最后却为捞起水中映月而溺毙,他为自己的死法下了注解:心动,一切值得。

 当时,尚觉无稽,如今他仿佛来到这样的境地,感觉怀中女子就像水中潋滟的月华,静谧而美丽!他也想融入水里,将她捞起。

 体会着何为心动,若因而受罚,亦何惧何忧?!

 小手熨在他上,推开一小段距离,瑶光抬起眼眸,晶莹水亮。

 “你为什么…为什么…”她不知该怎么说。

 而他明明懂她的意思,偏不开口,细长的眼底闪着兴味,细细瞧着她。

 “你的脸蛋好红。”温和的话语略微低沉,气息拂过瑶光面颊,更是发烫。

 闻言,她又是双手捣脸,真的好烫,“为什么…噢——”不知觉呻了一声,觉得好丢脸好羞赧好——唉,就想挖一个大把自己埋了,或是跳入河中,再也不要起来。

 “你体内有银珠,寒大减,自然有冷热之感。”纵使内心情丝动,他不改惯有的神色,松开臂膀放她自由,但仍是触手可及的距离。

 提及银珠,瑶光意识陡地一震,本是满腔激动要对他大加挞伐,可是方才错认本尊,已对那魔胎发,后又让他抱入怀,热情对待,心中的怒气消了一大半。她看箸他,眼神哀怨,闷闷地将非讲不可的话重复了一次。

 “那银珠便是你的元虚灵神,我已经知道了。你把守护的原灵给了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承受不起…我、我也不要。你大可不必为顾及托付,做这样的牺牲,若是因此你受了伤,我、我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你怎能这么自私、这么可恶?!”

 这男人看得她心跳促急,险些忘了该说什么。

 瑶光垂下螓首,踩了跺脚,牙一咬,“还有,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要我别招惹你,我、我很认真在做了,你干什么要亲我、抱我?还在大哥面前,他会当真的。一定要将我、将我…嫁给你的,你到底想怎样?!”成一团,她又跺脚,急得快哭了,感觉他的靠近,小手推了他一把,“别来招惹我啦,我、我已经忍下来了,藏得这么辛苦,你偏不放过我,你、你走开啦!”

 若走得开,也毋需痛苦挣扎。他立定,双手负于身后,下想再度拥她入怀的冲动,知她内心起伏,而自己何尝不是。慢慢来吧。他告诉自己。

 “你如何离开了冥界?”他叹息,眉淡淡蹙着,“那瑞‮全安‬无虞,你偏偏不待,莽撞只会让你身陷险境。”

 “‮全安‬无虞又如何?!对我而言,那是一个牢笼,没一处熟悉,哪儿都不能去,大哥忙,你、你把我丢下,自己却跑掉,我到头来仍是孤单一个,我还宁愿在这水畔,胜过那里千倍、万倍。”她抿着,睐着他,“我不管,我要跟着你们,怎么也不回去。”

 “胡闹。”他静静责备,月光在两人身上洒落银辉,亦将他皱折的眉心映得清明,他生气了。“我得阎王命令,需助天师追击魔胎,已无暇顾及你。将你安排在冥界是最好的抉择,你跑了出来,无谁能护你,若又发生如方才的状况,该如何是好?!”顿了一顿,他出其不意地握住她的腕,坚决不让地道:“跟我走,我带你回冥界。”

 “不要。”瑶光单手捶着他的,连声轻喊:“不要不要不要——”

 这个恶劣的、恶劣的男人!原来他的一派温和都是装出来骗人的。瑶光不愿回冥界,若此次让他带回,要出来可不再容易了。

 先躲再说。心中意念一动——

 “瑶光!”他怒喊,可是掌心已空,她竟以他教给的法术,借用他元虚银珠的法力逃离他的身边。该死!这到底该怪谁?!

 他铁青着一张脸,双手在前变换给印,无奈心思太过凌乱,再加她有意躲他,刹那间竟感应不出她在何方。

 该死!懊死!他又低声诅咒,连续造了好几个口业。

 “唉唉,当初收这个妹子,本天师就知她不平常。”他假咳了咳彷佛忍笑,听了来龙去脉,心中虽也担忧,但知道瑶光竟能由他手中逃开,还是用了“借力打力”的法子,想想便觉好笑。

 “文老弟莫愁,我已遣出小表追寻瑶光妹子的踪迹,待她回来,我这当大哥的自当多加管教。”他说着,发须自有生命似地缓缓飘动,“嘿嘿嘿,你对瑶光妹子原来是情深意重啊,助我对付魔胎,还敢将灵通护体的元虚过渡于她,别再同我办称这仅是普通情怀,本天师不信的。呵呵呵呵,你们很好,这样很好,待此事了结,我便与你同上天庭请示,将妹子嫁你为。”

 文竹青心思尚不在此,只担心着一个姑娘,他的直觉向来其准,总感应着危险即要发生。

 “她该是在这附近,偏不现身。”已有好几,他与自己的元虚互通,猜测她暗暗尾随着他们,而自己在能抓出正确地点时,总让她先着一步地逃离。如今,她借他元虚银珠的法力施法的技巧是愈来愈纯了,时时感应,时时躲他。文竹青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呵呵呵,她不出来,是怕你要押她回冥界,再加有我在旁,她定知若要反抗毫无胜算,哪里还敢出来?唉,你这是打草惊蛇。”瑶光尾随而来正中下怀,她发倔地不愿待在冥界,任她暗自跟随,反过来说,亦可关照她的安危。

 “天师,二十里外的村落有异状,民家的犬‮夜一‬间死得光,还伤及人命,暴毙的村民全成干尸,血被得一滴不剩。”小表来报。

 闻言,天师与文竹青双双立起。

 “这魔胎需饮生血才能维持灵力,再不拾掇,伤的人命将愈多。咱们多次扰断他疗伤,他口的剑伤定尚未复原,铜钱剑神力无边,那伤处拖得愈久将愈益严重,他能力不聚定要发狂。”炯目炽焰,黑瞳在眼眶中滚动,他手拿一翻,剑由虚空中生出。“多次教他逃脱,也该有个了给了。”

 文竹青听那小表来报,心没来由地一紧,知事有蹊跷,双目淡合,两手给印。

 此次的回应好生猛烈,持有他银珠的姑娘没有刻意躲藏,他用心感应着,透过自己的元虚传回讯息,排山倒海而来——

 蓦地,他双眼暴睁,其中锐光闪烁,可怖异常。

 “瑶光危险!”

 话语刚下,除音尚存,他白色身影已移形换位追寻而去。

 这几总是躲躲藏藏的。

 她怀疑,其实大哥知道她匿在何处,因她悄悄看着他们时,大哥那对铜铃大眼好几回都对准她的藏身处,了然地笑。

 而那个白衫男子…瑶光想起他,不由得哀怨地扯了一下小草。

 都是他啦!谁教他没来由对她又亲又抱,弄得她神思一团荼,也不肯给她一个理由,最后还气死人地要强押她回冥界,当时,自己急着逃开,却忘了好重要的一件事——

 她前来寻他,是为了把元虚银珠物归原主,没想到到得最后,事情全在意料之外,弄得珠子没还,自已也不敢随他而行。

 讨厌啦!她手一抬又想扯草,突然记起他说过的话——

 石子也有魂,你踢它,它也会痛。

 唉,是的,万物皆有魂,不仅是石子。她想着,终是放下手,赔罪似地轻轻‮摸抚‬着被自已拔得七八糟的小草皮。

 “怎么?独自一个?”

 瑶光惊跳起来,瞧见那人的白衫尽是血红,从前襟染至下摆,两边的袖口亦是,斑斑血迹,那模样森得令人骨发寒。

 历经两次的教训,再没察觉,她就真的是笨到了家。宁下心神,她稍退一步,视线戒备地随他移动,丝毫不敢松懈。

 “呵,怎不说话?你上回瞧见我,主动拉我衣袖,还同我说了好多的话,才几不见,这么冷淡?”他连文竹青负手于身后的样子都仿得惟妙惟肖,若不看他的眼眸,没有上次的教训,瑶光仍是难以分出。

 “你自己没躯壳吗?干啥儿只会化成别人的模样,拾人牙慧。”她成语用得有点儿怪,可眼下是非常时期!没时间斟酌。

 她的话刺中他痛处,苍白的脸转为沉凝,他近,森然地道:“若非我遭那老道一剑,躯壳毁去,我何须化成他人样子?!哼哼,他不让我安稳,我也不教他好过。”

 瑶光被得节节后,他虽说受伤,可是瑶光不知他伤至何种程度,以自己尚称三脚猫的法术不知可抵挡多久?

 她有银珠在身,照理说能大有作为,可惜念得最顺的法咒就是移形换位和五心雷咒,前一个是经常使用,后一个是因法咒好记,仅五个字。至于其他高保一点的还得顿一顿再想一想。

 可是眼下机会千载难逢,她不想施法避开,拖得一时是一时,大哥和文竹青就在左近,希望在这段时间,他们有所感应,能在自己被他撕入腹前赶到。

 “你说话便说话,不必一直靠近,我没有耳背。”闻到他身上一股浓稠的‮腥血‬味儿,惹得瑶光直想反胃,她捣住心口,声音持平。

 “你不是喜欢这个家伙吗?”他指了指自己,笑得诡异莫测,“现下,我是他,他是我,你大可将我当成他,我想靠近你、抱着你,闻闻你身上的味儿,尝尝你小嘴的柔软,让你快活。”

 回答他的是一记五心雷,出其不意地轰在他脚边,他好似有些讶异,没料及她低微的灵通能制造出威力甚强的法咒。

 “该死!”瑶光极不淑女地诅咒,距离这么近她还会打歪!天啊!她真想捅自己两刀。不给对方思索时间,她手结法印,连续三记五心电,打得他倒退三大步,最后一记还烧破他的衣摆,给了瑶光好大的鼓舞。

 她不曾歇息,一口气击出十几掌,将他驱过一段距离,却无法打中他身躯。瑶光觉得气息不顺,手在前不停地给印,“天、地、干、坤、气!”她掌心朝他击出,竟无任何动静。一急,她再试一次,仍是发不出威力。

 “天、地、干、坤、气!”再试一次。

 没有,什么都没有。她着,额际怖满冷汗。

 “呵呵呵呵,敢情是黔驴技穷,你只会一招。”

 “有、有种你等我,我、我休息、休息一下再同你大战三百回合…咳咳咳…”她体内有灵能,却不知如何用之。

 “打是情、骂是爱,你既不打我,就挨我爱你了。”他飘得好快,迅雷不及掩耳地扑到瑶光面前,她伸手要推开,‮子身‬教他箍在双臂中,连手也一同抱住。

 “小人!”血的腥味。

 “呵呵呵,你错了,我不是人,你也不是。你该跟我在一起,来到我的身边。”他的头倾下。

 “作梦!”她好想吐,好多好多的血味。

 瑶光眯眼瞪住他,彷佛见到他周遭一圈绿光,他的脸妖异地变化颜色,最后去人的皮相,血盆似的大口,皮肤…瑶光不知那可不可以称为皮肤,像无数的小瘤连结而成,泛着诡异的育光。

 “放开我…”没什么说服力,因她已开始呕吐,腹中并无任何食物,只是止不住的反胃。他想吃了她,瑶光有这样的感觉…她就要被、被吃掉了…

 黏稠又冰凉的东西滑过她的脸顿,‮腥血‬味中还夹杂着一股腐的恶臭,瑶光睁开眼,差些厥过去,见那血口中吐出一条黄绿颜色的舌,正上上下下着她的脸。

 她之前…就是被他强吻的吗?简直是青天霹雳!

 不能慌、不能慌!她再度闭眼,心中暗念,成功的移形换位,但可能是灵力不聚,也可能心神难定,瑶光发现自己并未远离他,约莫十步之遥,她跌得极为狼狈,已是气吁吁。

 而那魔胎怀中空空,回转过身,对住瑶光咭咭怪笑,人皮已裂至际,显出来的躯壳真不好看,真的…很不好看。

 瑶光再试一回移形换位,已不管用。她勉强爬起,拨开黏在脸上的长发,不住用袖子擦去他舌头分泌的黏腻。

 既然法术不行,只好回归原始,在他朝她冲来之际,瑶光飘开,速度之快教她没暇顾及方向,接着间一紧,无中生有的一只臂膀捞住了她。

 “啊!放开放开,滚啦!”以为是那魔物,她踢脚挥手地疯狂挣扎。直到自己被举到一张英俊却又怒不可遏的面容前,瑶光愣了一愣,终于喜极而泣地唤着:“竹青——”

 不允许多说了。那魔胎完全褪下人皮,身躯暴长倍馀,口曾经中剑之处泛着妖红光,尚未愈合,渗出的却是青黄的血,好似极痛,痛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他发了狂地‮动扭‬
‮体身‬,周围的绿光范围加大,一对眼闪着红芒。

 猛地,他血口大张,五指生出锐利的长爪,臂膀伸长好几倍,直直对住他们俩扑来。

 “竹青?!”瑶光闭目狂喊,却不是躲在文竹青背后,而是张大双臂,咬着牙挡在他身前。

 自己都难自保,还妄想护住旁人。文竹青教她气得七窍生烟,彷佛这么长久的岁月中,所有怒气都在遇上她后一并爆发。

 传人耳中是一声震天裂地的痛苦嘶吼,利爪没有落下,瑶光睁开一只眼,再睁开第二只眼,一对臂膀掠过自己的两边肩胛由身后伸出,文竹青双臂平举,掌心击出的五心雷威猛更胜方才,准确地打中魔胎,将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震出大段距离。

 “躲好!”趁空,他拉着她至身后,眼眸几要烧出火花。

 “不要!”

 “脸都吓白了,别说你不怕!”

 “我怕。”她坦然承认。

 “那就躲好!”

 “不躲!”瑶光甩开他的掌握,跟着喊:“你没有灵通护体会受伤的!”

 “我没那么脆弱。你该死的给我躲好!”他怒瞪她,但效果不彰,瑶光仍是倔强又顽强。

 “我不会拟着你!”她吼回去。如今情势紧迫,要他取回元虚银珠也已不及,她怎能躲开,要他单独对付一只发狂的魔物?!

 “你在这儿就该死的碍着我!”她一定要这般固持己见吗?

 唉唉,没谁能化解,但现下实在不是吵嘴的时候。

 那只魔胎重新站起身躯,绿色光圈逐渐加大中,表示能量增加,一定要趁此次将他收拾,若再让他逃脱,后果不堪设想。

 文竹青双手连环结印,“去”地一声,两片银色光刀以迥旋方式凌厉地飞去,分左右两方攻击。

 此刻,气流中邋邋作响,一柄铜钱金剑破空疾而来,直对魔胎后背。

 他已然发觉,喉间发出嘶叫,铜钱剑的神威教他惊惧于心,他费劲而狠狠地躲开,间却避无可避地中了一片光刀,登时浑浊的血了出来,空气中散着一股浓烈的恶臭。

 “老妖魔,今日本天师就收了你,替天行道!”

 铜钱剑飞转回来,那驭剑者凌空而降,稳稳地握住飞回手中的神器。那些伴随的小表一落地便主动分散四方,将魔胎团团包围。

 大哥来了。瑶光心稍‮定安‬,咽了了教紧张情绪掐得发疼的喉头。

 魔胎自知难逃升天,仍是顽抗。他朝暗处扑去,籍黑暗来隐藏行迹,实则声东击西,一干小表教他的利爪扫过,开膛剖肚,哀声遍起。寻得空隙,他正要投身于漆黑中,铜钱剑将他了回来,为防他再度逃,文竹青身如雷电地飞奔而去,与天师双双夹攻。

 “去!”他结印出掌,银光飞旋,纷纷击入魔胎躯体。

 那魔物仰天狂叫,绿光时明时灭,忽而掉回头血红的眼定定地看住文竹青。

 结印不停,他双目亦光闪烁看着那只魔,手指在前变化,一面瞧着他对自己飞扑过来!他不动不躲,宜立着,想以最后一个银光刀击入魔胎的眉心,减其元灵。

 “风、火、雷、电。四豫听我,去!”

 “去”的同时,入文竹青眼帘的除了那只魔胎外,还有一个惊急飘向他的身影。他来不及出声唤她,心在瞬间提到喉头,彷佛就要跳出,在眨眼间经历了上下起伏的情绪,震得快要晕厥。

 所有的动作变得好慢,一幕一幕地转动。

 他将银光击出,不及看是否命中魔胎的眉心,自己的身躯已让一个娇小的‮子身‬冲撞倒地,他感觉得到,她柔软的‮子身‬覆在自己上方,他的头教她揽在怀中,是很生气,因她总说不听,又拿她的小命来玩,可是,不知怎地,心中竟有一股模糊的暖意…

 一声凄厉的嘶呜划破天际,亦将文竹青震了回来,他迅速爬起,改将女子小巧‮子身‬护在怀中,两眼戒备地直视那魔胎。

 只见他走了几步,再也无力支持,铜钱剑穿而过,碎裂了他青色的上半身。“轰”地一声,丑陋的躯壳散成片片,恶臭的血得四处皆是。

 “哇,好臭呀。”天师收回剑,大袖抹去满脸黄黄绿绿的血,一面道:“文老弟,你的银光刀愈见厉害,又不失准头,改定要向你讨教。”他大袖一挥,原地半转,衣袖放下时,又是崭新的红抱大衣。

 坐在地上的两人谁也没吭声,文竹青的脸色难看得可以,手劲不知如何掌捏,是要抱紧怀中人好?还是该好好地赏一顿打?

 瑶光知道他忽着,可是有什么法子呢?见那魔胎扑击他,他不躲开,又无银珠灵通护体,她管不住自己的脚,下意识便朝他奔来了。

 “大哥——”她可怜兮兮地唤着,可能受了惊吓,一张脸白得透彻。

 “好了好了,文老弟,我这妹子也是顾念着你,才会如此不知轻重,你们俩就和好吧,别再不愉快了。”天师下来打圆场。

 瑶光咬着,眼神怯怯地调向身旁的男子,果如预期地接触到他冒火的眼,登时心中更是难过,她尽量将声音持平,“若是你受了伤,都成我的罪过了…我才不、不要当这种罪人…”

 文竹青忍无可忍,如鹰猎物般地紧扣住她两臂,管不了会不会捉疼了她,向来温和的语气跑得不见踪影,他对着她狂喊:“你就是要这么任,拿自己开玩笑,见我替你担忧才痛快吗?我的法力足以自保除妖,我懂得衡量,根本毋需银珠相助,你、你——”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到得最后却不知想骂些什么好。

 瑶光眼神有些涣散,实在好疼,感觉腹部阵阵烧灼,有些支不住了。

 “我有银珠…护体,我、我没事的…我没事…”她胡乱喃着,按住肮部的手无力地垂下,软软地倒向他。

 “瑶光!”惊觉不对,他审视着她,终于瞧见她腹上殷红一片,应是方才她覆在他身上时,中了那魔胎的五爪。

 “瑶光——”他狂喊,心脏如受重捶。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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