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别再来一瓶了,去睡了好不好?”邹丹菱扶他坐正,将他手中的空酒瓶拿下放好,免得他摔破。
“不好。”
他完全没得商量,手一伸又从桌上拿了一瓶,光用牙齿就轻松咬开瓶盖,看得邹丹菱瞠目结舌,好奇他牙齿是不是纯钢打造?
“干了!”
苏亦耘和她瓶碰瓶,邹丹菱原本想耍赖,想不到他醉归醉,可没那么好朦骗,一双眼紧紧盯着她,像是没见她自己干了就要硬来,她只好硬着头皮,把酒当水咕噜饮尽。
“喏,我干了。”她把酒瓶倒放,证明自己没骗他。
“我已经守信用陪你喝酒,你是不是也该守信用准备睡觉?”
“嗯。”邹丹菱正欣慰自己酒没白灌,马上听见他接着说:“酒喝光就睡。”
“喝光?”她数了一下,还有五瓶呢!“不可以,喝那么多伤体身——”
她话还没说完,一瓶酒已经开好递到她面前。
“再来一瓶,祝我大哥和大嫂百年好合,永浴爱河!”
光听,邹丹菱心里就难过,都醉成这样了,他还是无法口出恶言,把心中的不满宣
而出,难怪借酒浇愁愁更愁。
“祝福什么?他们是要百年好合还是百年不合都是他们的事,与你无关。”
他说不出口,她就帮他说。
“我知道你心里有多痛,这种情况下要你参加婚礼不如砍了你!你不想参加,我帮你,当天我叫人打电话给你,说我失恋要跳楼,人命关天,你就有好借口可以离开,这个主意好不好?”
她想了好久,说车祸、重病送医,这种都不一定需要他立刻到场,失恋跳楼的理由虽然很烂,却是最紧急的状况,只不过从此以后她肯定会被他爸妈列为最烂损友,本来就没希望的单恋可以直接宣布永生无望了。
“呵呵,失恋跳楼?”他苦笑两声。
“主意不错,我来跳好了。”
“不可以!”邹丹菱大惊失
,她可不是要让他联想到那里去。
“苏亦耘,你敢做傻事我不会放过你!”
“人都死了,你不放过还能怎样?”
“我…”
她急了,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任何能威胁他的事,着急着瞬间泪水盈眶。
“别哭,只是开玩笑,我苏亦耘才不是那种会为了女人寻死寻活的没用家伙!”
“真的?”她还是担心。
“你保证?”
“我保证!”他拍拍
脯,一副好汉做事好汉当的豪气。
虽然他挂保证,邹丹菱还是无法全然放心,打定主意明天要约苏敬祺出来好好谈谈,毕竟两兄弟一个因为内疚、一个因为尴尬,双双减少在家碰面的机会,始终不曾坐下来好好把话说开,长此以往心结只会越打越紧,永远没有解开的一天。
“所以你乖,不要哭喔…”
苏亦耘轻柔地抱住她、哄着她,也不知道是酒意还是害臊,邹丹菱浑身发热,心都快蹦出
口,却又舍不得他这难得的温柔拥抱。
“不要哭了,我放手,我让你和我大哥在一起,我退出就是了,我退出…”
倾听着他在自己耳畔低喃,邹丹菱知道他真醉了,醉得把自己当成了林嘉蓉,嘴里不断嚷着会放手,双手却将她越搂越紧,像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她好羡慕林嘉蓉…
苏家优秀的两兄弟全为林嘉蓉倾倒、任其挑选,犯了错、伤了人家的心,仍旧能按原来的心愿得到想要的幸福,和最爱的男人共结连理。她从头到尾专一地爱着苏亦耘,却像有口难言的人鱼公主,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对方、任凭他爱上别人也不能吐
半点爱慕,只因为一说出口就必须化为泡沫,永远消失在他面前…
不公平、真不公平!
但能怨谁呢?爱情本来就没有你爱他、他也一定得爱你的公平定律,明知不该爱而爱是她自己选的糊涂路,没有人必须为她受的磨折负责,只因为一切全是她咎由自取。
所以她不为自己心疼,却为他痛彻心腑。
因为看他痛,她心里更痛,想他那么难得终于遇上想爱的女子,偏偏只是人家棋局里的废子一枚。订婚宴上他得意、幸福的笑靥仍历历在目,如今却成了悲剧里只能独自饮痛疗伤的男主角,让她好舍不得,好想付出一切只为换得他曾经的意气风发——
可惜,他想要的不是她…
如果不是喝醉了、将她当成了林嘉蓉,这样的深情拥抱她一辈子也得不到,因为她只是朋友,并非他心中无可取代的爱人。
泪,无法止住。
他的拥抱太温暖,将她封存心中爱意的千年寒冰层层融化,爱火瞬间燎原,焚烧得她五脏六腑皆剧痛。
“对不起,先放开我好吗?”她哽咽着,不得不求饶。
“你看清楚,我不是——”
“不是说了我会放手,为什么你还在哭?难道你不希望我放手?”苏亦耘根本听不进她的话,自顾自地诠释心中所想。
“你其实是想和我在一起的,对吗?”
“我不是林嘉蓉,你喝醉了。”
邹丹菱摇着头,想挣脱,也不知道是他力气太大还是自己不胜酒力,结果仍旧被他
锢在双臂之中,徒劳无功。
“明明是…”他打了个酒嗝,然后边说边亲吻她。
“嘉蓉的眼睛、嘉蓉的鼻子、嘉蓉的嘴——”
“我真的——”
邹丹菱想说的“不是”和苏亦耘没说的“巴”字,同时间被彼此双
没。
不再如落在她额际与鼻尖那晴蜓点水般的轻吻,一对上了,苏亦耘犹如沙漠中渴饥许久的旅人见到甜美涌泉,急切汲取所有,再也不肯轻放。
事出突然,邹丹菱被杀得措手不及,等她回神,人早已被他
覆在拼木地板上,全然落入他掌控之中。
他的需索热切如火,绵长深密的热吻仿佛想勾人魂魄,瞬间便点燃她体身里最原始的
|望。
他太熟悉女人的体身,每个吻全落在最
感的地带,每个**都落在最令魂销的
地,邹丹菱还来不及反抗,体身便已臣服在他的
惑之下,不断呐喊着要他,不肯让她说出半个“不”字。
“不”?不,她一点也不想阻止他求
。
理智告诉她该喊停,但她知道,这或许是她今生仅有的机会,能被深爱的男人
绵吻着、紧紧拥着,像有多渴望自己一样,急切地、热情地占有,感受和他合而为一这既痛苦、又幸福的瞬间。
明天会如何?
这个问题,现在的她根本无法去想。
她的眼里、心里全只有此刻贪恋地在自己身上索求温暖男人,她早已满溢、无从宣
的爱意终于找到出口,能被他如此狂烈地占有,何尝不是她渴望多时的美梦?
纵使,他凝视着她的眼神早已涣散、亲吻着她时喊的是别人的名字,她也无怨无尤。
这是她的选择,她选择成为苏亦耘的知己,选择偷偷苦恋着他,也选择了让他成为自己初夜的对象,只因为他早已是自己永生难忘的爱人…
“我爱你…”
在苏亦耘翻身醉睡之前,在她耳畔轻轻说了一声。
“我爱你。”
邹丹菱坐起身,望着他酣足睡颜,爱恋地轻喃一句,不舍地弯身在他
瓣再偷一吻。
直到这一刻她才深切明白,原来自己比想象中更爱他,爱到宁愿冒着化为泡沫的风险,也想和他成为夜一夫
。
原以为自己是理智型的女人,才有办法压抑住靶情,扮演好朋友的角色,原来为爱疯狂才是她本
,不是她压抑得好,而是苏亦耘从来没想过
惑她,一旦他出手,自己只有弃械投降的分,什么都顾不了。
“我要的不多,做回朋友就好,至少在你最难过的现在别叫我离开,好吗?”
沉睡中的男人没有回应,邹丹菱心中却早有决定。
无论如何,她一定不能在苏亦耘最伤痛的此刻,让他还得面对究竟该对不爱的她负责,还是割舍两人友情、从此陌路的因扰。
她会让一切回到正轨,不会听从他的烂原则从此不相连络,更不会成为他必须基于道义勉强
娶的
子,他只当她是朋友,那就只是朋友,不必有任何改变。
得不到幸福的人只有她一个就够,不用他来相信。
“我希望你能早
找到更值得你爱的女人,和她一起得到幸福,真的。”
她衷心低语,任泪悄悄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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