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四十五 金发女美似乎对我在这种危机关头还找她要发卡很不理解,不过,可能是鉴于我无辜纯良的外貌,她还是颤抖着从头上拿下了一个卡子,哆嗦着递给我。
我在她惊讶的目光中麻利地开锁,心中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当初学这手的时候还被姑姑教训了一顿,说这种玩意儿一点用都没有,有这时间还不如打坐修炼是正途。她老人家怎么也想不到,我竟然还有用到它的一天吧。
金发女美不肯跟着我一起出来,说是要照顾弟弟,不过我看她躲躲闪闪的表情,估计是对我没有什么信心。既然如此,我也不
她,说起来的话,我还不愿意带个拖油瓶碍手碍脚呢。
伯纳斯只在地窖地设了结界,我一出地窖的门,马上就恢复了法力。外面仍是一片漆黑,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妖气,我劲使
了
,没有闻到哪吒的味道。不知道这会儿他到底在哪里。
伯纳斯到底会把哪吒和牧师们引到哪里去呢?市区是绝对不可能的,虽然现在是夜晚,但若是人太多,人气太旺,
血鬼的法力就要大打折扣。虽然伯纳斯处心积虑地挑拨哪吒和牧师们的关系,但也还是要预备后着,以防万一。他怎么也不会把战场设在市区。
思来想去,还是城外的那片森林最有可能。
上次有哪吒领着,顺风顺水很快就到,我根本不用脑子想。这回轮到自己了,才发现那地方真难找。伦敦本来就大,绿化也做得好,我几乎围着城市打了一个圈,这才看到不远处妖气冲天的密林。
林子的外延到处都埋伏着
血鬼,我虽然隐形飞行,可身上
出来的气息还是引起了不少
血鬼的怀疑。几分钟的时间,我的四周已经围满了
血鬼,虽然他们看不见我,可是,我也几乎寸步难行。
密林深处传来阵阵打斗声,我十分怀疑哪吒已经和牧师们动上手了。以他老人家高傲的性格,肯定不屑于向别人解释什么。而那些牧师,一看就是不通情理,蛮横无理的家伙,这场仗,实在打得有点冤。
也不知道伯纳斯那
诈小人到底躲在哪个疙瘩里,眼看着
计得逞,想必他现在心里头得意得很。如果不是怕哪吒分了心,我真想大呼一声,把他引到这里来。
我还在考虑这个问题的可能
,忽然听到一声尖利的惨叫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我竟然觉得那跟我的声音有点像。脑袋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马上惊醒过来,大声叫道:“哪吒,不要过去,我在这里!”
好像忽然置身于汪洋的大海,四周压抑浓重的妖气把我
得根本出不了气。忍住
口的难受,我艰难地摸出挂在
口的项链,微微一运功,那项链马上发出淡淡的紫光,尔后,光芒越来越重,越来越亮,四周的妖气也似乎被它冲淡了不少。
早就应该想到还有这样的宝贝的。我最近真是脑袋被门板夹过了,越来越呆。
举着项链朝战场方向跑,才跑了一半,天上忽然掉下来一个人,差点就砸在我的头上。小声咒骂了一句,我正要抬腿从他身上跳过,忽然发现地上的人很眼
。这一看之下,顿时魂飞魄散。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们东方神界的明
之星竟然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人事不知。哪吒,他不应该是天下无敌,所向披靡的吗?他不是应该总是风度翩翩冷漠高傲的吗,看着眼前他苍白无光的脸,我的心停止了跳动。
我不知道身边到底有多少敌人,我也不在乎他们的下一招会不会对着我下手,在我眼睛里,只有面前这个双眼紧闭,眉头紧锁的少年。
我拍着他的脸,没有反应,又猛捶他的
口,连呼吸都没有。可是,他毕竟不是人,那些急救措施对他一点用都没有。一着急,眼泪马上就掉了下来。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哭过了,上次掉眼泪还是多少年前的事早已不记得。我想我就是个白痴,就为了那么一幢房子让哪吒把命都搭上。我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傻最蠢的狐狸
了。我总以为他无所不能,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守在我身后帮我料理后事,不管我犯下多大的错误,只要在他面前服个软,认个错,他就能包容。可是,现在他不在了,我不管怎么后悔都来不及了。
身边越来越嘈杂,好像被人层层包围,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很吵很烦。我狠狠地瞪眼,看见他们的嘴巴一开一合,每个人的脸上都凶巴巴、恶狠狠,好像我杀了他们的祖宗一样。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这些聒噪的家伙通通杀光。
森林上方忽然传出阵阵尖锐的冷笑,围在我们身边的人脸色全部大变,惊惶失措地四处张望。头顶的苍穹忽然出现了一个墨绿色的光圈将我们渐渐包围,而伯纳斯则狞笑着站在那光圈的最上方。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人脸上的笑容能让人
骨悚然成这样。虽然他还是顶着小白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可是,那脸上的怨毒表情,眼中的深重恨意,让他看起来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可怕。
我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恨意能让一个温柔宽厚的人变成这样。也许真的是爱得越深所以伤得越深,最后恨得也越深。现在的我,对伯纳斯,也同样恨之入骨。
我抱着哪吒靠着树坐好,拔下他送我的项链小心翼翼地贴在他的
口,然后将自己的全部法力贯注其中。我不知道这样到底有没有效,但是,这是目前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牧师和伯纳斯正打得如火如荼,不时有人从天而落,狠狠地砸在地上,哀痛声惨叫声骇人听闻。这些牧师刚刚与哪吒打过一场,现在筋疲力尽,哪里是伯纳斯的对手,不一会儿,满地都是他们的尸体。
当然伯纳斯也不是毫无损伤。牧师们的法术正是
血鬼的克星,他们又人多势众,总会有那么一招半式挨上了他的边儿。所以,当我抬头看到伯纳斯的时候,他冷冷的嘴角也正在滴血。
我从
间拔出很多年不曾用过的短剑,这是当初修炼的时候师父送给我的保命武器,想不到,今天竟然会用上它。
五百年,难得我能活到现在,就算今天不死,早晚也会死于天劫吧。还不如现在就跟伯纳斯拼了,以后天庭的人说起,也不会说我苟且偷生。
再回头看一眼他无比清丽的容貌,我努力地想要把它记在心里,就算,就算魂飞魄散了,也要记得。
狠狠吐了一口气,我正要提身而上,双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头栽在地上。
迅速地爬起身,拍灰,回头,死死地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哪吒看。难道,难道是,诈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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