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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嘘,”他食指抵,“有人来了。”

 戴敏敏连忙将他吻她一事暂先扔到一旁,拿起假舌头要戴。

 但,假舌头不见了。“舌头不见了。”她着急地在地上搜寻。

 “真的吗?”聂凡忙跟着找。

 在试胆的人靠近墓碑时,戴敏敏总算找到了。

 她张嘴要含入时,聂凡一把抢了过去。

 “都脏了,我来。”他把木扔给她,自己则含进已被地上泥土弄脏的假舌头。

 “可是…”好歹要擦擦啊。

 她才张口,聂凡已经跳出去吓人了。

 “我…好…怨…啊…”他施展轻功,在试胆人周围飘过来又飘过去,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将试胆人吓得面色如土。

 “哇啊啊,有鬼啊…”真以为碰上鬼的试胆人吓得拔腿就跑。

 “怎么个个都这么胆小啊?!”聂凡得意洋洋地回墓碑后。

 “明年我也要报名当鬼。”这吓人真是太好玩了。

 戴敏敏忍俊不住出莞尔微笑,拿走他手上的假舌头,以袖子擦掉上头残余的泥土,再还给他。

 他细细端凝着她擦拭假舌头时的温柔神色,直到擦好的她把假舌头递过来,方弯了嘴角。

 “我有个提议。”他觉得假舌头不好玩,故将其折起,进怀里。

 “要干啥?”

 “我爬到树上去,突然跳下来,你觉得如何?”

 “这提议不错。”就算是在白这方法也能成功吓到人,更何况现在是在墓地呢。

 “一定吓死那些人的胆子。”他好期待呀。

 “那我呢?”她也可以变花样吗?

 “你把头发全拢到前面,”他将她的长发遮住小脸,“然后从墓碑后快速爬出来。”

 “像这样?”她学着蜘蛛的模样。

 “对对对!娘子真聪明。”这动作由姑娘做出来虽鲁,但他觉得可爱极了。

 他怎么叫她娘子?

 都还没成亲呢…

 娇羞的戴敏敏小脸比假舌头还要红了。

 “我跳下来吓人时,那个人一定腿软跪在地上,你再突然从墓碑后冲出来,他一定会吓破胆的。”

 聂凡对自己的吓人计画效果成竹在。“我听到脚步声了,你快躲起来。”他则跳上树。

 两人严阵以待。

 当试胆人走近时,两个人合作无间的再次成功将人吓跑。

 那天晚上,顺利拿到“到此一游”木牌的人数为零。

 每个人都言之凿凿地说有真正的鬼出现了,一个比一个还要恐怖,统统都是要来索命的。

 没有人知道,那是新科县令的恶作剧。

 除了他,跟她。

 纤指灵巧打上结,以剪子剪掉多余的线头。

 戴敏敏拿起刚绣的荷包端详,非常满意上头的老鹰展翅花样。

 这是她替聂凡绣的荷包,不晓得他会不会喜欢。

 她细心的抚平荷包上头的皱褶,想找张油纸包裹时,窗户传来轻微声响,像是谁在窗棂上丢石子。

 她纳闷搁下荷包,走来窗边推开窗扇,一张笑脸登时出现在眼前。

 她又觉得头昏眼花了。

 要知道长年宅在家里的姑娘,可是最见不得“阳光”的啊。

 “你怎么来了?”小小的脸蛋彷佛被阳光直晒许久,红扑扑的,“今儿个不忙吗?”

 “我刚巡视完河堤修复进度,趁着有些空档,过来看看你。”聂凡笑道。

 “嗯…嗯。”她害羞低下头。

 就连忙着的时候都会想到她,让她觉得非常窝心。

 “我已经差人准备提亲礼,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过来提亲了。”聂凡报告着进度,以免她等得心焦。

 “嗯。”娇羞的小脸垂得更低。

 “用过膳了吗?”

 她‮头摇‬,倏忽想起刚绣好的荷包。

 “你等等。”

 她忙转身,拿起桌上的荷包,快步走来。

 “给你。”纤指递上荷包。

 “你绣的?”他开心接过。

 这辈子除了姑姑,第一次收到姑娘亲手绣的荷包呢。

 “我绣了只鹰,你喜欢吗?”虽然自个儿很满意,但不代表他会喜欢,故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很是忐忑不安。

 “非常喜欢。”他二话不说将旧荷包内的东西倒进新荷包。“这是定情物吗?”

 闻言,戴敏敏更是羞窘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有些无措的手指在窗台上画着圈圈。

 “没、没有啦,就想…想绣个东西给你…这样而已…”

 “既然是定情物…”他在身上摸着。

 “没、没有啦,就说不是了…”

 “那我也该回礼。”他干脆拔掉带上的玉琢,入小手。

 “这太贵重了!”他怎么回一块玉佩?她不过是绣个荷包啊。“我不能收的!”

 “记得否?”

 “记得啥?”

 “上次你帮我跟菜市吴伯伯争取屋顶修缮费用打折时,曾亲口对我说过,我的钱就是你的钱,那么我的玉佩也就是你的玉佩,有啥贵不贵重的?都是你的啊。”他笑得忒贼。

 “这么…这么久以前的事你还记得?”想到当时说的话,她真想挖个地埋进去。

 真是丢死人了。

 “当然记得。”他将小手推回去,纤纤五指合上玉佩。“走吧。”

 “再见。”虽然相处时间短暂,但想到他百忙之中还腾空过来看看她,她的心就好暖,越发觉得这个男人真心想娶她,不是责任上的关系。

 “再什么见?”他啼笑皆非。“你不是尚未用膳?!”

 “是啊,我娘出门送货了,晚一点回来时应该会帮我带点东西。”

 “我饿了,咱们一起去用午膳吧。”

 “一起?”她纳闷眨了眨眼。

 聂凡衡量了一下窗子大小,在她的诧异眼色中弯入内,将屋内的姑娘抬出了窗子。

 被他突如其来举动吓了一跳的戴敏敏,紧抓着他的袖子,人都落地了还不敢放开。

 长大后,她就没再爬过窗子了,想不到这人…她的未婚夫竟然有门不让她走,直接把她从窗户抬出来。

 她抬眸,与他对视,见到那闪烁着调皮,还朝她眨眨眼的一点都不庄重的父母官,忍俊不住,小手掩嘴噗哧一声笑了。

 “走走走,”他拨顺她额上的浏海。“天气热,咱们去吃凉面,喝凉水吧。”

 “是,大人。”她笑脸盈盈跟了上去。

 并肩走在路上的两人引起民众的好奇注目。

 这知县大人怎么会跟全县最秽气的姑娘走在一块儿?

 该不会是有啥大案件发生了吧?

 一时之间,上方的暖彷佛被乌云给遮蔽,大伙莫不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一走在大街上,戴敏敏习惯性的就是两手在袖中握,微驼着背,尽力让自己变得如沙尘般微小,别让人们注意到她的存在。

 可是她身旁的这颗大太阳啊,自个儿炫目耀眼也就算了,连她也一块儿“庇荫”了,恐怕除了挖将自己埋起来,要不注意到她也难。

 “你怎啦?”上回聂凡送戴敏敏回家时,就注意到她走路姿势像个老婆子,这会儿更是明显。

 “呃…”戴敏敏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

 多年来,她也习惯这样的行路方式了,她晓得人们惧怕她,因为她的出现很可能就代表有人死于非命,尤其这几年来,永成县一片平静,更像是证明凶杀案件都是来自于她,她再委屈也只能咬牙忍,但如果有人敢当着她的面挑衅,她亦是会倨傲的还以颜色。

 “未来的知县夫人怎能驼背走路呢。”他一拍她的后背。

 虽说婚事已订下,就等正式提亲,但谁也没把这事说出去,故民众尚不知晓。

 等正式提亲下聘,就会人尽皆知了。

 想到此,戴敏敏心情很是复杂。

 她很开心有一个人愿意接受她的特异体质,但是又担心旁人的眼光是怎么看待这件事。

 走进了凉面摊,聂凡点了两份麻凉面,从筷筒内出筷子,分放在两人右手边。

 隔壁桌,有人在窃窃私语。“知县大人怎么跟戴敏敏在一块儿?”

 “莫非有什么案件发生?”

 “可没见着捕快啊。”

 “真是奇了,莫不是戴敏敏上知县大人了吧?!”

 “说不定喔。知县大人才来没多久,八成不知道戴敏敏的传闻。”

 “是说被骗了吗…”

 窃窃私语音量越来越大声,根本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吧?

 戴敏敏放在桌下的手暗暗握起。“该不该好心提点一下知县大人?”邻桌有人提议。

 什么好心?

 这么大的音量摆明就是讲给人听的,怎么,希望看到聂凡惊恐的站起,加速逃离她身边吗?

 哼,他才不会这么做呢,他可是真心想娶她的…

 然而,戴敏敏心中的忿忿然尚未咒骂完,忽见聂凡真站了起来。

 他该不会真想跑吧?

 戴敏敏微张着小嘴,闷闷的口是害怕的急促心跳。

 “起来。”聂凡手心向上,做了要她起身的动作。

 “起来?”她一头雾水的站起。

 他想做啥?

 聂凡忽然举起她的手,对好奇的民众喊着,“各位永成县的居民,本官即将成亲,对象是戴家的敏敏姑娘。”

 戴敏敏吃惊的瞪着他,不敢相信他竟然当众宣布了。

 民众一脸讶异的头接耳,后方的凉面摊老板还惊愣得掉了锅勺,甚至有几名芳心暗慕的姑娘当街昏倒了。

 知县要成亲了,对象竟然是永成县最带秽气的姑娘?

 这聂大人,是被下了符吗?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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