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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四章】

 凡事没有例外便罢,有了例外之后,有一便有二,无三不成礼。

 “山茶夫人,您可是又要前去小楼?”见她兴匆匆的挽着一只小篮子,脚歩轻盈的在长廊上走着,巴总管在她的身后喊道。

 “是啊!”心情甚好,华山茶转头,笑咪咪的回应。

 瞧着她灿烂‮悦愉‬的神情,巴总管若有所思的微眯双眼,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到最后仍只化为无足轻重的啸寒问暖。

 “那么,您会与冬爷一块在小楼用晚膳?”

 “应该是吧!”螓首略偏,她想了想,“如果没别的事的话。”

 巴总管有礼的颔首,“小人明白了,晚膳会在同一时刻照旧放在小楼门口,到时麻烦您与冬爷自行取用了。”

 “好。”华山茶诚恳的回礼。

 “一切就麻烦您了,巴总管。”

 “这是小人分内之事。”

 身为这座府邸的总管,他的分内之事可多着呢!只是有些他做来驾轻就,有些他乐意照办,却也有些事是他不得不做的…

 “山茶夫人?”蓦地,巴总管冲动的朝那个打算翩然奔离的小女人出声喊道。

 “嗯?”华山茶回头,脸上仍旧挂着灿烂‮悦愉‬的笑容。

 巴总管看了,实在不忍心伤害,更不乐见其消失,不过还是狠下心提醒自己,想想冬爷!

 “究竟有什么事?巴总管。”华山茶追问。

 “没…没事,小人只是想说,一定会准时送上晚膳。”

 听出他这话转得生硬,华山茶不信,却有礼的没当场揭穿。

 “嗯,谢谢,麻烦您了。”

 她转头,小跑步离开。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巴总管默默的祝福着她与冬爷。

 华山茶自然不知道巴总管在想些什么,只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小楼。

 她已经比平口的时间晚了些,冬爷是不是心急的在等着自己?

 一进入连接小楼的部分庭园,华山茶自动自发的放轻脚步。

 嘘,别吵到他。他或许在舞练剑,又或许在盘腿闭目养神,他说这样是在练内力,只是她怎么看都像是在打瞌睡。

 她这么一说,立刻招来他一记没好气的冷哼声,接着毫不荠气的“惩罚”她。

 思及那场“惩罚”…喔!华山茶立刻发出无声的娇,‮躯娇‬微微打哆嗦,似乎迫不及待的等待着今又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小楼映入视线范围,她习愤的先站在一株离小楼最近的小树树干后方。

 这位置可以适当的掩蔽住她整个人,为她带来些许隐私,另一方面却又足以让她好整以暇的眺望前方,将一切动静尽收眼底。

 但是不如往常,郎忍冬并没有在舞练剑,抑或在盘腿闭目养神,而是将双手负在身后,背对着她,仰首沉思…又或者只是在享受光晨影的拂照?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沉重,彷佛心中有事,左右为难着,一直作不出最后的决定。

 什么决定那么困难啊?

 华山茶左等右等,终于按捺不住的从树干后方走出来,一路上故意弄出窸窸窣窣的脚步移动声,昭告她的到来。

 郎忍冬果然浑身一僵,回过神来,机警的转身,望着她。

 “冬爷,妾身来了。”她笑咪咪的将手中的篮子举高。

 “来沏茶吧!”

 她决定要找些事让他分神,不然他的思绪还不知道会纠结多久。

 “沏茶?”郎忍冬微微惊讶。她已经在这里多久了?足以将一切尽收眼底了吗?是否看透了某些事呢?“这种事代巴总管一声便行了。”

 “不行,这可是我们华家特有的百花茶呢!只有我们华家人才懂得沏法,这个中奥妙…哎呀!反正等我沏了,您就知道了。”

 兴匆匆的,华山茶一手挽着篮子,一手自然而然的拉着他,朝小楼跑去。

 这算反客为主了吧?郎忍冬突然觉得好笑,同时发现自己其实还满欣赏她趾高气扬、当家作主的模样,有点娇,有点悍,也有点霸道。

 反客为主与否已经不重要,他们俩此时进入小楼里了。

 这里已经不如往常只有简单的铺桌椅,在他们共度那么绵悱恻的时光后,局面完全改观。

 华山茶说自己嫁夫随夫,他既然要睡小楼,那她就要在小楼里打地铺,他要在小楼里作息起居,她就要随侍在他身旁。

 郎忍冬拗不过她,最后“得吩咐巴总管再送些家具用品到小楼来,至少总不能真的让她打地铺,要有、枕头和棉被吧?有了枕头和棉被,也还要有些女人家的衣物细软供她使用吧?有了女人家的衣物细软,又怎么少得“手帕、梳子等零碎小东丙呢?除了那些零碎小东丙外,她不免又要准备一些女人家的‮密私‬对象…

 就这么理直气壮的,她一一将她的束西火速搬入他原本隐密‮全安‬但寂寞无比的小天地里。

 一如她将自己融入他孤独旁徨的灵魂中,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起小炉,生小火,煮上满满一锅添加各种新鲜花朵的热水,再以这锅水冲沏茶叶,一壶芬芳满溢的百花茶便可以端上桌了。

 好喝!尝第一口,郎忍冬便觉得口齿生香,第二口则甘味沁脾,第三口更是罢不能,一壶茶被当酒似的大口饮尽。

 “好喝吧?不好喝才怪!妾身可是家里最会沏茶的人了。”华山茶见他这么捧场,乐得再沏一壶百花茶给他,自己却舍不得喝半口。

 所以当郎忍冬终于注意到她只顾着沏茶而没喝上半口时,他已经接连饮尽两壶百花茶。

 这下子他窘了,忙不迭放下茶杯。

 “我喝够了,但是你还没喝呢!”

 “啊?对耶!”华山茶这才动手,也为自己倒了杯茶。

 她其实不太渴,时且光是欣赏他捧场狂饮的模样都来不及了,遑论其他。

 “你说这茶名为百花茶?果真是名副其贲。”郎忍冬赞赏,“不过我从来不知道有这种沏茶方式。”

 “那是当然的,不然又怎么会是我们华家特有的呢?”华山茶回答,“其实以花入菜、以叶入味、以入药,都是自古以来便有的做法,只是方法古老了些,许多人家就渐渐舍弃不用罢了。”“这么说来,我还真是三生有幸,才得以饮用此茶。”郎忍冬有趣的看着她有点臭的模样,生动俏丽。

 “既然你是家里最会沏茶的人,那每次要喝百花茶,不就是你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是啊!不过每次煮,都有人提不同的要求。像大弟他希望茶里多放点橙花,五妹、八妹偏爱桃杏花味,九弟、十弟他们的嘴更刁,天暖时喜爱梅花、水仙这种冷花,天冷时却想着蔷薇、海棠这种暖花,您说磨不磨人?”

 磨不磨人?华山茶这话说得埋怨,神情却是一派喜悦宠爱,于是郎忍冬知道这个做长姊的分明口是心非,表面上嘀咕自家弟妹磨人,背过‮子身‬却宠得连沏壶茶都甘心讲究花工夫。

 啊!他多么欣羡她的弟弟妹妹们,恨不得自己也是他们其中一员,受到她的百般疼宠…这么一想,他的心头直冒酸意,咕滋咕滋作响。

 “啊!对了,冬爷呢?”

 听到她的询问,他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她。

 “您喜欢什么口味的百花茶?请告诉妾身,改天再沏茶时,妾身便知道要以什么样的花材做根基了。”

 呵,她有想到他呢!充郎忍冬口的莫名郁卒登时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嘴角微扬。

 “茶花。”

 “茶花?这是一味冷花,冬季才喝得到呢!冬爷何妨另选终年常青的花草?比方,月季、紫薇等花草?”基于花材的实用考虑,华山茶认真的建议着。

 “不。”郎忍冬断然回绝,别具深意的说:“我就只要茶花。”

 只可惜她没能听出来,还一迳出伤脑筋的神情。

 “好吧!茶花就茶花,后妾身多留心准备便是了。”

 “是只为我准备。”他还特地加强自我独特

 “当然只为冬爷准备啊!”她没多想的附和,换来他更加满意的神色。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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