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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七章】

 宇文决神清气的帮忙浇水,这庭园是娘子的最爱。

 娘子…想到季娃,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尤其是昨晚惹得她差涩万分,却又在他的身下娇的模样,带着红的双颊,让她非常丽。

 只是稍微回想,他发觉自己的腹部升起一股热,简直就像小伙子对喜爱的姑娘穷追不舍。

 这是生平头一次的感觉,对于‮女男‬情事,他了解得非常早,侍房的大婢女是经过娘亲挑细选的,除了服侍生活起居外,关于‮女男‬之事也是由她教导。

 只是他不沉溺,甚至是兴趣缺缺,把这些归于看透家中姨娘们的争权夺利造成的。

 “你…你怎么在家?”季娃缓缓的走到庭园,看见宇文决,不有些惊讶,她还以为他出门了。

 “才新婚,我能上哪?”瞧见她白皙的颈项围着素巾,宇文决当然清楚原因。“看样子我昨晚太不知节制了,还疼吗?”

 “在屋外,问这个问题不合时宜。”季娃脸皮薄,才一会儿就红透。

 “我们是夫,这儿又没有外人,有什么关系?”宇文决发现不到两天的时间,他居然爱上这种逗弄季娃的游戏,尤其是看她娇羞到手足无措的模样。

 “这是你原本的个性?”

 “你不喜欢?”

 “我一直认为你很稳重。”

 “昨天晚上你就证实我很重了。”他一语双关。

 季娃的脸更加酡红。“我怀疑自己认识过你吗?”

 宇文决倾身,在她的脸颊印下一吻。

 喝!这种亲密的行为怎么可以在外面做?万一被人瞧见,怎么办?季娃四下张望。

 “我们是夫,若是有人不识‮趣情‬的闯进来,错的也是对方。”他当然知道她心里的症结点。万万想不到的变化,过去他还得意洋洋,把她教得知书达礼,现在却有点后悔。

 不过没有关系,培养夫‮趣情‬,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一堆歪理!什么都是你讲的。”

 “夫唱妇随,你以后也可以跟我讲歪理。”宇文决牵着季娃的小手,虽然只是在庭园里替植栽浇水,但是有谁规定不可以执子之手吗?

 “就怕到时候你又有话可以反驳。”

 “岂敢!”

 “惧内?”季娃觉得这种漫无结论的聊天很有趣,过去虽然也会,但多半都让他带着教条在内,总觉他把自己升级为威严的夫子。

 在指尖滴着水珠,甩在她的脸上,他意图让她清醒。“这怎么会是惧内?应该是疼爱。”

 “什么时候回去?”季娃不甘示弱,学着小兽出白森的利齿,故作威吓。

 宇文决一脸戏谑,指腹轻轻着她的瓣,以前不明白为什么她对洁白的牙齿有偏好,现在看着她出可爱的洁白虎牙,突然有所领悟。

 “回去哪里?”

 莫名的,他就是觉得她好可爱。

 奇怪!怎么才隔一晚,就有她更可爱的错觉?这是错觉吧!

 “宇府。”季娃狠狠的嚼咬他的中指。

 “还揣在心头不安?”中指有点痛,看来是说中她的心事了。

 “有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不是很有气魄的告诉我,你是皇浩楼的当家,连我都不能小看你呢!”

 季娃抢过洒水勺,再让他浇下去,植物恐怕都要死光了。“你没听过『丑媳妇总得见公婆』这句话吗?”

 宇文决捧住她的脸蛋,两人四目相对。“娃儿,你仔细听清楚,我知道在你的心底,家人比什么都重要,这是你和你娘相依为命的认知价值核心,我不会改变你这个想法。我也认定家人比什么都重要,但这个家人的范围不是无限扩张,我认定的家人只有你,或许以后还有我们俩的孩子,但就只是这样。”

 好严肃的宣言。她缓缓的点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跟我讲明白?”

 “我曾经有一位论及婚嫁的未入门子,那是父母之命。”

 季娃瞠目,“可是你明明知道!”

 “你娘要你发誓,这辈子宁愿孤独终老,也不允许你当人家的姨太。”在她第一次读“女诫”谈到善妒时,她就提到过这件事,宇文决的记忆非常深刻。

 “那你怎么能害我…”毁誓?或者真的不嫁给他?但是,共侍一夫?不要!季娃觉得自己完全无法接受,无意识的直‮头摇‬。

 “傻瓜!”他用力抵住她的额头,阻止她继续‮头摇‬,怕她待会儿晕头转向。“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我刚才说了,曾经!”

 “那她呢?”能奉父母之命,应该是门当户对的家庭背景。

 “应该嫁人了吧!我不知道。”

 “你…你爱过她?”季娃问得小心翼翼,毕竟她非常明了“女诫”的律条。可是经过这两年的淬炼,让她更明白,七出之错,简单讲,不过就是不爱了。

 又或者,有了新妇忘糟糠。

 “我们是青梅竹马,谈爱太沉重,还不如说是妹妹。”

 又是妹妹。“你喜欢到处认妹妹?”

 “你以为我是谁都好吗?紫芸跟我从小相识到大,我们拥有超过十年的共同回忆,要把她当妹妹很自然,但你不一样。”对于季娃,宇文决是从刚开始的好奇,然后一点一滴的累积成疼爱。

 “紫芸,好美的名字。”

 “季娃也很好听啊!”他适时的抹了一嘴甜。

 “那么你们为什么没有成亲?”

 “紫芸太柔弱,她需要时时刻刻的呵护,但我不是那种男人。”

 季娃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瞅着宇文决,几乎要透进他的灵魂深处。“你好自私!”

 欸!自私?这是什么论点?

 “紫芸姑娘温柔似水,应该跟水做成的人儿一样水润。男人喜欢女人柔若无骨的服从,却又在忙碌到无暇‮身分‬时,要求女人能持家务,最好能成为让男人内外无扰的好管事。”换句话说,女人需要十八般武艺皆通,而男人只需要赚钱养家就好?

 如果巅倒呢?她现在也能赚钱养家啊!

 宇文决语,最后只能暗自反省,他是不是替自己找了大麻烦?

 女人,或许“无才便是德”这句话说的没有错。

 新婚燕尔,宇文决容许自己放纵,不代表宇家会坐视不理,最后通牒就是派了骆应天来接人。

 宇文决本来就打算回宇家处理,当然不会刻意刁难骆应天,只是当骆应天看见季娃后的诧异表情,季娃并没有遗漏丝毫,当下就有不好的预感。

 从北方回到南方,气候上的变化极剧,原本的御衣物一件件开始换,最后来到温暖的江苏,只剩轻丝。季娃对于南方的生活记忆鲜少,现在一点一滴的拾掇,全是和宇文决一起的,有种说不出的意,尤其沿途在宇文决的介绍下,所有的特殊风俗全成了趣闻,甚至他还会提到当初与人磋商的行经过程。

 南方和北方的建筑工法大不同,南方喜爱琉璃瓦饰,北方喜欢土造防寒,这些全都认季娃大开眼界。

 “这里就是宇府。宇家祖先是北方悍族,后来移局关内,渐渐的扩散至南方,最后定居,期间经历十一代。你现在双眼所看到的,全都属于宇家所有。”

 季娃瞠目结舌,清楚的知道于和商记雄霸一方,几乎垄断朝廷对外的船运商机是一回事,但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这长到彷佛没有尽头的围墙高约八尺,精致的軓檐从象征福至的双蝠到吉柿,完整无缺。只是小小的地方都如此讲究,让她更无法想象其它地方是什么样的情景。

 只是还不待她赞叹,骆应天已经率先回府,要求仆佣打开六扇大门,接正主。“天哪!这有多少人?”

 “属于宇家的家生子共计两百一十八人,这是我离家那年的人数,现在不清楚了。”宇文决在季娃的耳边小声提点。

 从大门一直排到大厅堂,两旁分列垂着脸接家主的‮女男‬仆佣,季娃儿就无法数清,如果这些是维持偌大家宅正常运转的仆佣,那么需要靠于和商记吃饭的雇佣到底有多少?一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咋舌。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靠近大厅堂,唯一抬起脸的男仆眼眶泛泪,衣着不同其他人的蓝紫,而是偏蓝色的棉锦布料。

 “肆律,好久不见,你娶老婆了吗?”

 “托少爷的福,小的在去年成亲了。”肆律用衣袖擦拭眼角。

 “肆律打小就跟在我身边,一直负责我的生活起居。”宇文决向季娃介绍,“肆肆,这位是少夫人。”

 “少夫人?这…这老夫人知道吗?”肆律詑异万分。

 “等会儿季娃奉了茶不就知道了!”宇文决瞧着肆律的神色,瞬间就明白,所以他特地牵着季娃的手,跨过门坎,进入大厅堂。

 这个孕育宇家十一代的精神支柱所在地,其意义早就无法言表,伫立在紫檀木上的祖宗牌位不曾染上一丝尘埃,象征宇家代代优秀超然,没有多余的奢豪摆设品,只有象征家训的书法挂在墙上。

 家和、事成。

 以前看过这四个字还不觉得如何,现在看来,只让宇文决觉得讽刺。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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