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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忽然,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

 “…”两人相互沉默,尤其简础洋手里的领带才刚解下,正准备绕上她的手。这画面实在够尴尬,她边庆幸打电话来的人瞧不见,边拿起茶几上的‮机手‬一看。“啊,是吐司…”

 这下他脸色更不好看。那个程咬金!“嗯,接吧。”

 杜乐茵连忙接听,下一秒却把‮机手‬拿离耳朵半尺远。“完了——完了——我完了!”

 杜司爵在电话彼端哀嚎,杜乐茵耳疼,只得按下扩音键,对着收音的位置问:“怎么了?”

 “大姐知道了!”杜司爵口气很惨。“你你你…你没有先告诉大姐对不对?爸妈跟她讲以后她放话要杀了我啊!”

 “呃…”杜乐茵尴尬了,毕竟她和简础洋复合是这一个月发生的事,她还找不到时机跟大姐提…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

 “你们赶紧分手!”

 简础洋再也听不下去,咬牙切齿地闷道:“休想。”说着,他脸色铁青地把人又往怀里拽紧了几分。

 杜乐茵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手,对已惊慌失措得语无伦次的弟弟镇静地道:“这种事就算开玩笑也不能讲,他是往后要成为你姐夫的人,不能总是没大没小。”

 “那你要我怎么办啊啊啊!”吐司弟显然快崩溃。

 杜乐茵叹了口气。“大姐那儿我再找时间跟她说,下周末我回去一趟,这阵子…要不你来我这儿住吧?”

 “我才不当电灯泡!”杜司爵立即抗议,超不乐意,上回被迫在角落观看两人恩爱的事他记忆犹新,这对一个苦苦追中的男人实在是太‮忍残‬、太刺了!

 “我会去础洋那儿住。”杜乐茵安慰了自家弟弟好半晌,终于挂了电话。她呼口气,还不及烦恼大姐的事,便察觉身旁男人似乎反应不对,遂问:“怎么了?”

 简础洋没说话。

 她想了想。“啊,对不起,我刚忘了先征询你的意见…”

 “还有。”

 “嗯?”

 “你前面讲的。”

 “我前面讲了什么?”杜乐茵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

 他好心给她提示。“你说我会变成什么?”

 她明白了。“就…变成我弟的姐夫啊。”这一提,她才领悟到自己刚刚究竟讲了多大胆的话,唉,这个、那个,她只是下意识就…

 “你弟的姐夫是你的什么?”

 杜乐茵脸红红,抬了抬眼,很小声。“我…我老公啊…”

 “你老公是谁?”

 啊…天啊,可不可以不要再问了?“是你是你是你!不要我就找别人了…哇!”

 简础洋拧眉,一下子抓住她肩膀不分青红皂白地狠狠吻上。

 她一口气堵在那儿,差一点不过气。他吻她吻得很用力,像是被她刚才那句话给踩到尾巴似的,浓烈中带着惩罚的意味。

 “…只能是我。”他说。

 杜乐茵好气又好笑地瞠他一眼。“那…老公,我这礼拜去住你那儿,好吗?”

 “不好。”

 “呃?”她噎到,这还是交往以来简础洋第一次对她说不,害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简础洋看着她吃惊的模样笑了笑,在她还没伤心前忙补充下文。“我想你不只住这个礼拜,还有下个礼拜、下下个礼拜、下下下个礼拜…”这意思,差不多等于要求同居了。

 她一愣,随即笑了。“好,不过你下周得先陪我回家一趟。”

 没料她会同意得这般轻易,他很意外,但也知道,她一直都是舍不得对他说不的。

 所以这回换他说:“好。”

 两人相视一笑,再度甜蜜地偎靠在一起,温情款款。这个晚上对简础洋来说,实在太多收获,他终于又重新入驻了她的心。

 这一次,他会万分小心仔细,以她的快乐为他的快乐,尽己所能地对她好还要更好。因为她是他的光,他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她的伤痛,他会一辈子给她她需要的爱…永不放手。

 杜乐茵老家在中部市区,旧公寓的外观看来颇有年代,大约七、八层楼高。

 简础洋先下车,从后车厢里拎出大包小包各式礼品,才绕回前头问她。“走得了吗?”

 “嗯…应该可以。”杜乐茵按着脚,很缓慢地步出车厢。屋漏偏逢连夜雨,谁知道在拜访父母前一晚,她居然不小心在公司仓库里扭到脚,至少要一个星期才会痊愈。

 人一旦开始倒霉,那就不会只有一、两件事而已。

 “电梯…故障?”两人提着大包小包,来到电梯门前,看到上头的告示,完全傻了。

 炎炎夏日,外头正烈,把没有‮央中‬空调的老公寓烤得像个炉子,两人面面相觑,看向楼梯,这…要爬七层…

 简础洋叹了口气。“走吧。”

 说罢,他背对她蹲了下来,敞开一片健硕的背。“上来。”

 杜乐茵忽地觉得眼眶有点烫,不知道是不是沙子跑进去了,酸酸涩涩的。

 她乖乖地趴在男人背上,任他背负自己上楼。空气闷闷的,她感受到他身上泛出的汗意,来前梳理好的发丝垂落,答答地黏在他脸边,水泥地上逐渐浮现一滴滴汗水的痕迹。

 即便体力再好,背着一个人足足爬了三层楼,多少还是会吃力。杜乐茵想爬下来。“剩下的我自己走…”

 “别动。”简础洋遏阻她,重新把她背好。

 其实他脚上就像绑了铅块,步履维艰,一步一步都非常吃力,却仍凭借一股坚持,不想令她受到一点苦。杜乐茵明白他的心意,也不挣扎了,把人稳稳抓好,不时喊两句“老公加油”、“老公你好”之类的,哄得简础洋越发有力,总算把这七楼给爬完。

 两个人一身汗,随便拧一下就会出水,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互相擦拭,看起来没那么狼狈了,杜乐茵才拿钥匙出来开门。

 开到一半,她猛地想起什么。这咚咚咚的声响是——

 “础洋,退后!”

 “杀——”伴随一声杀气腾腾的呼喊,一只‮大巨‬的白色萨摩耶“汪”地一声冲了出来,狠狠地把简础洋扑翻在地,蓬松的白蹭了人家一身。

 果然…杜乐茵扶额,瞪住正站在门口好整以暇看着这幕的娇小女子,不责怪。“姐,你又没把萨萨拴好!”

 “我忘了。”杜冯芬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萨萨在简础洋身上踩得够痛快了,这才阻止。“杀——喔,我是说,萨萨。”

 “汪!”大狗非常听话且优雅地从简础洋身上“走”下来。萨摩耶成犬的平均重量大约有二、三十公斤,他们家这只又吃好睡好养得特别…肥大,简础洋一口气提不上来,几乎要怀疑自己肋骨断了。

 “唉呀,你没事吧?”

 杜冯芬语气之平板,完全听不出有一丝关切之意。来前简础洋曾想象过这位据说很难搞的大姐长什么样子,按杜乐茵和她弟弟的条件就知道杜家的基因差不到哪儿去,但…

 秀秀气气的娃娃脸,刘海盖额,发长及,一身梦幻‮丝蕾‬洋装,活就是童话故事里的天真公主,眼神却很巫婆。

 “怎一身是汗?喔对,电梯好像坏了,你们爬上来的?”

 “我脚扭了,础洋背我上来的。”能有机会给另一半加分,杜乐茵自是不会放过。

 杜冯芬“喔”了一声,瞥了眼她贴着药膏的脚,夸张叹息。“唉,想我们杜家好好地养了你二十九年,从小舍不得你疼、舍不得你摔,怎料出去不过一、两年,就被搞了个浑身是伤,真是太教人伤心了。”

 看来今天注定是一场逃不过的鸿门宴,简础洋有心理准备了。“是我没照顾好她。”

 杜冯芬没多说,只领着一脸笑眯眯的萨萨进了门。

 杜乐茵担忧地上前,握了握他的手。“这不是你的责任…”

 “我知道。”简础洋一笑,然而不可否认那句“浑身是伤”的确是事实,他曾狠狠伤了人家女儿的心,似乎被怎样对待都不该有怨言。

 但预料之外,撇除杜冯芬,杜家二老对他的态度倒是十分温和。杜爸爸是个文人,戴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杜妈妈显然活跃许多,喳喳呼呼地把场面搞得很热闹,尤其微笑时候的样子和杜乐茵像极了,令简础洋倍感亲切。

 “难得今天是个好日子,就给你们尝尝我的厨艺!”杜母很有干劲。

 未料一室沉默,就连杜乐茵脸色都不太好看,唯独简础洋一人在状况之外,忍不住悄悄问她。“怎么了?”

 杜父咳了一声站起来。“别忙了,这小子哪有运气品尝你的厨艺?这种事我来就行。”

 杜母愣住。“啊,是吗?”

 简础洋听了,心里多少不大好受。本以为气氛还不错,没想到…

 “别多想,我爸这是在救你。”杜乐茵握住他的手,讲得非常非常小声。“我妈煮出来的东西连萨萨都不吃。”

 “啊?”果真一听杜母要下厨,狗都不知溜到哪儿去。“但你妈看起来有自信…”

 杜乐茵叹息。“那是我爸宠的。我妈是味觉白痴,我爸说好吃她就信了,还好她懒,很少动手,要不我家三个小孩哪能长得这么大?”

 简础洋这下懂了,也终于体会到杜乐茵先前讲的“我爸妈感情很好”究竟好到何种地步。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爱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信仰,不必怀疑,他想,他会努力获取这个家对他的认同。

 “茵茵,你去帮爸爸。”杜大姐蓦地发话,杜乐茵显然不乐意,但杜家重视长幼有序,对于大姐的吩咐,她很少不听从。

 她只得给简础洋一记加油的目光,随同父亲走进厨房。

 于是客厅里,杜家两个女人搭一只狗与简础洋面对面对峙,杜母与萨萨一脸状况外,唯独杜大姐气势惊人。简础洋坐在那儿,倒也不慌不,任她注视打量。

 杜冯芬眼神越来越凶恶,只觉这男人实在淡定得教人生气。

 她开口。“茵茵从小就是我看大的,她那个傻样子,我一直都很担心哪天在外头不小心就被人骗了,我烦恼又烦恼,害怕加害怕,如今…你不要命了?”

 喝!所有人都被她这声高喊给吓住,尤其是狗爪才刚伸到茶几上果盘的萨萨。

 它嗷呜了一声,杜母立刻心疼地抱住它。“萨萨,别怕啊,那个姐姐是坏人,乖…”

 “妈!就是你太纵容才把这只畜牲养到无法无天——”

 杜母抗议了。“无法无天又怎了?你们三个小孩还不是我纵容养大的?人家可是你妹夫,不是你儿子,你有什么权力在那里指手画脚的?茵茵才不傻,她是我最聪明的女儿,从小又乖又巧又听话,她是上天给我们的天使,上辈子的福气这辈子的宝贝,谁伤了她,我拼了老命都要跟那人过不去,诅咒他走路跌死喝水呛死上厕所没纸吃泡面没酱包…”

 …这是不是另一种下马威?奇怪明明是帮他,简础洋却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杜冯芬扶额,决定不跟母亲议论下去。“好吧,我们来谈谈,你现在对茵茵是认真的?”

 “是。”

 在这之前,杜冯芬准备好了各种问法,但瞥见窗外如同焚烧般炙热的天气,便咽了下去。想这个男人一口气背着她妹妹爬上七楼,甚至在她明显刁难的情况下,一点脾气都没

 确实,茵茵不傻,她从小就是他们三姐弟里最明白自己要什么的人,而眼前这是她妹妹选择的男人,被伤害过了依然义无反顾,她又有什么理由去干涉?

 “之前那样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不会的。”简础洋叹息道:“我现在巴不得宠她宠到天上去,她摔一下我都疼,何况掉下来。”

 无论如何,这答案让杜大姐很满意。“口说无凭。”

 “那要立契约?”这倒是他专长。

 杜冯芬笑了。“不必那么麻烦,只要你做一件事就行。”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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