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湾台与法国有七小时的时差,飞机抵达巴黎时,刚好中午十二点半。
于咏莲领了三大箱行李,推满折迭车时,忍不住漾起一抹笑。
这些行李全是连子惑帮她整理,他还放了两人在溪头的旅游照片,连粉红色的皮夹也被他
了一张他的独照,还有一张两人亲密合照。
如果一年后,他们各分东西,想来这些照片会成为一种讽刺。
索邦大学——她未来的学校——位于巴黎的拉丁区,公元十二世纪初时,原本是教会附属的图书馆,经历代法王及拿破仑的有心保存,慢慢演变成为大学。
拉丁区同时也是巴黎的著名学区,人文荟萃,这里处处可见保持得完好的古迹。
一踏上法国这个梦想已久的国度,于咏莲便察觉或许是欧洲经济持续衰退,使得骄傲的法国人敞开国门
外来游客,走在她左边的是日本人,不远处传来的声音还夹杂着中文,放眼望去,下飞机的人也以黄种人居多。
走到机场大厅,她环顾四周寻找有她名字的纸牌,片刻后,终于瞧见两位棕发褐眼及金发碧眼的女男,他们也正看着她。
“你叫于咏莲对不对?”
于咏莲漾着和善的笑容,“对,你们是玛吉和维克?”
三人悦愉的打招呼,以脸颊互贴与拥抱。
“我没想到来的是名女美!”维克不是第一次瞧见亚洲人,但她光滑的肌肤还有笑容中洋送的特殊韵味,却是让他第一次明白中国女人的神秘气质。
“女美?我可不算。”
“你的法文讲得真好!”玛吉由衷的说,显然她对这名新同学也颇有好感。
“谢谢!”从他们的表情,于咏莲明白自己初步赢得两人的友谊。
于咏莲顺应学校安排,住在校区的公寓,环境单纯,治安良好。
初来乍到,她忙着适应环境,再想起连子惑时,已过了一个礼拜。
思念总在分手后。
连子惑一直到现在才明白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样的心境。
才四十八小时,他无法相信时间才过了四十八个小时,也就是两千八百八十分钟,他的思念已如
水涨到所能接受的临界点。
“老大,你在想什么?”穆尔扬伸出五只手指头,不停地在他呆滞的眼前晃动。
连子惑挥开他的手,警告的丢了一记白眼给他,“你少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如果你觉得太闲可以去打扫厕所或走道,我相信公司负责清洁的老太太会感激你。”
“叫我堂堂一个公关、企画经理去做清洁工作,这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
“连少!”白云飞门没敲,打开门就大刺刺走进来,丢了一份卷宗在桌上,“国美那边送来这季电玩的最后屏幕修饰,包括配乐全部完成。”
话一说完,白云飞便斜躺在沙发上,至于穆尔扬则霸占另一个中国式贵妃椅。
“听说,这里是我的办公室。”
创意网络的人事布局及升迁管道一经确定,连于惑、白云飞及穆尔扬三人便将办公室搬到东区商圈大楼,企图稳定军心。
或许公司员工年龄层较轻,对于他们的作风多能接受,甚至大表赞同,加上公司将在国美那斯达克挂牌上市,更让众人信心满满,对公司未来前景一致看好,向心力自然大增。更别提连于惑大手笔的提高员工薪水,增加各项福利之余,也决定公司采完全责任制,上班时间弹
化,公司管理更具人
。
“当然,总经理办公室规画最完善、设备绝佳。”穆尔扬手一伸,拉开隐藏式的冰箱,拿了一颗进口水梨,咬了一口,嗯,轻脆多汁。
“你们的办公室有比我差吗?”同一位设计师,同牌子的家具,而且还是依各人喜好去挑选。
“你最近人气鼎旺,不介意我们跟你多接近,沾染一下吧,老大。”
“人气?”他倒觉得现在浑身躁气加火气。
“你没发现公司的人把你当偶像吗?”白云飞懒洋洋的回答。
"记得第一次召开业务会议时,连子惑状似悠哉,但在业务部副理简报完后,他迅速的提了几个问题点,让业务部全部傻眼,同时为之咋舌。
一场两小时的会议,让众位妄想倚老卖老的员工全
了衣背,每个人也有了更新一层体认。
是谁说新上任的老板是社会菜鸟?
谁说公司会变成有钱人子弟的玩具?
又是哪个蠢蛋说公司未来前景一片惨淡?
在会议结束后,连子惑突然宣布所有员工到对面的
式料理店用餐,费用由公司全额负担时,众人又惊又喜,害怕是鸿门宴。
结果,连子惑并没有出现,他待在办公室遥想他的爱人,只有白云飞和穆尔扬代表出席。
隔天,连子惑恢复往昔的穿著,更造成公司旋风,新新人类的作风取决于他的行为。
“国美那边的宣传工作进行得如何?”
“相当顺利。在特效公司的安排下,我们将安排几位政界名人和好莱坞明星进行剪彩。”接着,穆尔扬念了几个人名。
“这几个人的名气在国美虽然家喻户晓,但以全世界青少年为要求对象的电玩,可能说服
小一点。”连子惑双手
叉,顶着下巴。
“名气越大,我们付出的成本会越大,这有一点冒险。”
“毕其功于一役。”连子惑简单的说,似乎下定了决心,他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过一会儿便通了。
“雅各布吗?是我,连子惑。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对,想请你剪彩,并且进行为期三天的宣传,我会照你的价码付给你…,那我就不客气,这次换我欠你一次。”挂上电话,他对上两人闪着强烈好奇的眼眸。
“雅各布?该不会是那个拿了七八座葛莱美奖的国际巨星吧!”穆尔扬将水梨核丢进垃圾桶,迅速冲到他面前。
“他的歌很好听。”白云飞虽没这么激动,但不讳言他也很好奇。
“我跟他有一点
情。”连于惑不想解释太多。但看他们的模样,似乎不得到想要的答案是不会善罢干休。
这件事…说来话长。
终于一个礼拜过了,总共一百六十八个小时,思念即将决堤。
天母的住处,属于她的熏衣草香慢慢消散在空气中,她房间的丝被与枕头渐渐沾染他的气息,使他无以为藉。
连子惑抑制满腔思绪,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按了一串电话号码,通了。
“请问你找哪位?”接电话的是个男的。
“我找于咏莲。”怎么会是男的?透过话筒,他听见悠扬的音乐夹杂谈话声,也听见一个男声大喊咏莲。
“HI!我是于咏莲,请问你哪位?”
一听是熟悉的声音,连子惑迫不及待的问:“刚刚那个男的是谁?”
“子惑,怎么是你?不是说要满一个礼拜…今天满了吗?”
她声音里的悦愉让他平抚了些许不满,随即一想,不对…“你这礼拜没有想我吗?不然怎么一个礼拜到了你还不知道?”
于咏莲伸伸舌头,“我当然有想你,尤其晚上睡觉的时候,这里的气温人夜后有点冷,没有人帮我取暖。”
“我的功用对你来讲只是个暖炉?”
她娇嗅的跺脚,“你明知道我的意思不是这样。不过我没想到你会打电话,国际电话很贵,我们可以用ICQ或者MAIL比就好。”
“我想听你的声音。那个男的是谁?别转移话题。”
“他只是同学,同班同学。”
“现在法国时间应该是晚上八点,孤男寡女,他去你哪里做什么?”
“才不是孤男寡女,有三女两男的同学在我这里用晚餐和聊天。”
“三女两男?你没背着我偷渡?”
“什么叫背着你偷渡,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肌肤之亲不算吗?如果你觉得没有任何法律上的约束,这礼拜天我会到法国一趟,我们到教堂结婚。”
“结婚?你这样算是求婚吗?”她一手卷着电话线,笑得幸福甜蜜。
“你觉得呢?”
“不够浪漫,不及格。”
“等你大学毕业那天,嫁给我好吗?”连于惑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正经。
“到那时候再说,我们了解得还不深嘛!”他的正式让她心
,也着实吓一跳。不是在说笑吗?怎么
“你想了解什么?”
“我想到再问你。我有朋友在这里,不好意思冷落他们太久,不跟你多讲。再见!”她匆忙的挂掉电话。
“咏莲,那是你在湾台的男朋友吗?”玛吉被其他人推派出来发问。
于咏莲的娴静气质,优雅的举止与让人猜不着年龄的脸孔,在在都让法国男人心动,想摘下这朵中国百合的人大有人在,今天来的霍恩对她表现得最殷勤。
“对!”她排红着双颊,大方的点头。
“哇!那表示我们学校的男生没机会了。”
“你男朋友是个怎样的人?”霍恩追问,他不可能轻易放弃,在索邦大学内,他是连着两届的大学先生得主,举止温文儒雅,学业和体育成绩优异,他的亲卫队人数不少。
“他…任
又寡言,最重要的是,他一点都不浪漫。”她嘴角带着甜笑,一想起他,她就无法克制地微笑。
任
又寡言,甚至不懂什么叫浪漫?霍恩心想自己应该还是有机会夺得佳人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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