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早上于咏莲赶着上课,看他睡得安详,也就放轻脚步离开。
当她关上门时,卧房内的连子惑睁开惺松的眼。
室内充斥着寂静,不用起来寻找,他也知道她出门了。
阳光透过淡淡的浅蓝色宙廉洒满整室,原木
系的家具让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木头味,仿佛置身森林小屋。
她极具巧思的摆了几株长
藤和金鱼草,增添绿意的同时,也带来人气。
看着
头的保温瓶,他依习惯打开,一闻,果然是淡淡的熏衣草香,熟悉得教人感动。他慢慢的
一口,含在嘴中细细品尝。
他突然想起她任
的说自己爱喝的是玫瑰花茶,想起她说玫瑰花茶补血、美容,不
觉得好笑。
拿起保温瓶,他走出房间四处参观。
一房一厅一厨,标准的小套房,布置得温馨舒适。看来她住得
习惯,也值得生活趣情,由客厅茶几上拼到一半的拼图略知一二。
他拨了电话给远在湾台的白云飞。
“是我,连子惑。”
“你到法国了?”
“嗯,尔扬那边处理得如何?”
“目前还在开股东会议。尔扬说你没有整理行李就飞到巴黎,需要我帮你寄什么东西过去吗?”
“不用了,缺什么我再添购就可以了。待尔扬那边处理完毕,要他跟我报告情形。”他
代道。
“我知道了,你…你自己小心点,再见。”
“嗯。”云飞喏喏的关切代表他的心悦诚服,他明白。
朋友,穆尔扬、白云飞?真没想到他会有朋友。在他没到湾台之前,这是始料未及的事,现在居然
正如她所说:“你会改变初衷。”
这种改变,其实令人心情如沐春风。
看了眼手表,他清楚她的上课时间。
他走回卧室,放纵自己再次躺上柔软的
铺,允许自己继续睡觉。
等到她下课,他将精神奕奕的去
接坤。
最重要的原因是——正式召告她已名花有主的事实。
连子惑一身与昨天相同的装扮,
直的鼻梁上,漆黑的墨镜在阳光的折
下,闪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俊帅的容颜虽然吸引不少人仁足打量,却骇于他浑身的冷然,只敢保持距离欣赏。
现在是下课时间,不少学生三两成群的走出校门,而她早该出现在门口了。
事实上,于咏莲是下课了,正从文学院出来。
她这回动作一样匆忙,但赶着离开不是为了摆
霍恩的拦截,而是为了回去准备两人的晚餐。她相信空腹了将近四十八小时,他应该饿了。
“咏莲,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玛吉手中还捉着笔盒,跟着冲出教室门,深怕被抛弃。
“怎么,有什么事?”
“你还没说昨天那个男孩子是谁?”玛吉手忙脚
的将笔盒
进背包。
“我说啦!他是我男朋友。”
“真的?你不是说不清楚他会不会来找你吗?”
“我是不清楚,所以看见他时,我也吓了一跳。”
“你男朋友真的是在半工半读?我觉得他的气势好吓人,感觉像…像那种事业有成的社会菁英,不像是在快餐店、量贩店打工的穷学生。”
走出校园,于咏莲绕进学校附近的连锁超级市场,玛吉仍跟在她身后。
“你要买什么?”
于咏莲推着购物车,“买晚餐回去煮。”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我没有说过他在快餐店、量贩店打工。他自己开了一家网络公司,至于生意如何,我想应该还过得去吧。”
“你不是说他才二十一岁,二十一岁就自行创业?”玛吉失声尖叫。
“别大惊小敝。”牛
看起来不错,就做道泰式凉拌牛
丝好了。
“什么大惊小敝,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你男朋友吗?”
“如果他愿意说,自然会告诉我。反正跟着他,有饭吃就吃饭,没饭吃就喝汤,再不然一天吃一餐也不会饿死。”做道
拉好了,西红柿是不错的选择。
“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这样是中国人讲的随遇而安吗?”
“我不知道什么叫随遇而安,只知道要相信他,所以不过问他的行为。”
“如果有一天他抛弃你呢?”玛吉问出
感问题。
于咏莲顿了下脚步,索
停下来仔细思考。
“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吧!男人总是对爱情设下保存期限,新鲜过去就会扔掉。你这么相信他,如果将来没有结果,希望落空的打击很大。”玛吉是基于朋友的道义出言提醒。
当然,她不讳言有一丝嫉妒于咏莲的好运,霍思与唐纳德——学校两大绩优股——全对她有好感也就算了,她的男朋友居然长得一表人才,甚至在气度与容貌上,犹胜霍恩与唐纳德一大截。
她只是提点她别太相信男人,并不是要挑起两人的猜疑。她才不是要破坏他们的感情…
半晌,于咏莲扬着嘴角笑了。
“你在笑什么?难道你男朋友给你承诺了吗?”
她头摇得有如博
鼓,轻
而出的笑声轻脆如铃。“为什么我要担心被抛弃?为什么不是他为我而担心?”
“可是他的条件这么好,你——”
“我的条件也不差啊!在爱情的天秤里,我们是处在平衡点。或许我的容貌与智慧在外人的评断中,与他并不相配,但这就是实真的我,不必强求,不用刻意改变,我的人生只要尽力去扮演我自己,错过了他,依然可以找到欣赏我的人。”苹果当饭后水果是不错的选择。“更何况,不懂得欣赏我的人,不明白我的优点,这样的人怎么共度一生?”
“你…怎么能这么豁达?”
“只要做到爱自己,更爱你自己后,才值得去爱人。”就挑熏鸭
当主菜吧,最后再买一瓶红酒。
结完帐,走出超市两人便互道再见各自回家。
散步回到家,于咏莲蹑手蹑脚,怕吵醒睡梦中的他。
走进卧室要换休闲服时,单人
上空无一人。
咦。人呢?
于咏莲开始绕着斗室找一遍,难道他出门了?
这也不无可能。
她换了衣服,穿上围裙,将买回采的食物料理一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夜暮渐渐低垂,星子微弱的光芒在太阳坠入地平线时,企图争一口气,证明自己的存在。
当她将菜摆上桌子,传采开门的声音,她抬起头,刚好对上走进来的连子惑。
“你回来啦!”
无袖的白色休闲服搭上弹
伸缩
,她拿
筷子将及肩的直发随意扎成髻,几缕黑发垂落在颈间。黑眸如潭,泛着滟滟水光,双颊微晕,湘湘红
写满勾引两字。单单这样四目相
,他全身的血
渐渐沸腾。
昨天的见面根本不算,今天、现在才是。
“你怎么了?体身不舒服吗?”于咏莲走向前关心的问。他呆滞的样子是很好笑,但太久就显得有点不正常。
随着她的靠近,空气中飘浮的熏衣草香越显浓郁。
连子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头迅速的摄住她的
,相濡以沫,仿佛要将三个月的思念一并诉说,他辗转吻过她的眼、睫、鼻,最后再回到
上。
直到空气告盘,他才慢慢放开她,在努力补充氧气时,两人四片
偶尔亲密的
换气息。此刻,才证明他们彼此的存在不是梦。
“你…”
“我想你!”他用指腹划过她的脸。很奇怪,她的肌肤清楚可见细微的
细孔,太卷的睫
是凶悍的象微,不大的眼睛在他印象中,只要熬夜就会出现血丝,这样的女孩,为什么他却觉得她美?甚至…美到占据他所有视线,让众家女美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于咏莲仍
着气,这样的见面礼太唐突,也太刺
了。
“你会想我吗?”
“我…”还来不及回答,连于惑将拇指伸进她的
瓣中。
“我知道你也想我。”他将头埋进她的颈项,用力啮了一口。
“呀!”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而惊呼。
“为什么我今天去学校找不到你?我去接你。”
原来…她终于知道他失常的行为下,所代表的原因。
“你气我,因为我看起来不太思念你?不像思念成疾的样子。”
连于惑沉下脸。他没有反驳也没有抗议,只是静静看着她灿烂如阳光的笑容。
“我有去上课,下课真的没有看见你。”
“我问过你学校的学生,他们说红色建筑是文学院,前面还种了一排灌木丛。”
“你的方向'杆'仍然没有修好,有灌木丛的是商学院,文学院是往右边转的红色建筑。”她笑得倒在沙发上。
“真有这么好笑吗?”她的笑总是有种传染因子,让他气不起来,甚至紧抿的嘴角也开始松动。
“不好笑。”话虽是这么说,她嘴角的笑纹依然很明显。
“既然你爱笑,那就让你笑个够!”他十指朝她的腋下、
间突袭。
伴随而来是她更疯狂的笑声,加上挣扎的动作。
她不停的偎进他怀里闪避,而擦摩…向来会着火。
晚餐,看来要变成宵夜了。
一早起来,连子惑淋好浴,穿着浴袍的他神清气
,与刚来法国的颓靡形成强烈对比。
昨夜的疯狂
爱,最后他们在互喂对方的亲密气氛下解决晚餐。
餐桌上杯盘狼藉,他一一收拾进厨房,慢慢的整理
理台与洗碗。
说实话,他从来不晓得她会料理,身为名门千金之后,远庖厨似乎是件正常事。
所以在得知她会料理,甚至煮一桌宴客菜对她也不成问题时,他的惊讶可想而知。
“我不知道你会洗碗。”于咏莲让淅沥的水声吵醒,循着声音来到厨房,她怎么也没想到会看见他在洗碗;手指不
捻的在碗盘上滑动,过多的洗碗
形成过多的泡沫。
“你醒了。”眼眸看到她时,他沉了眸
。她呈现自然健康的粉红色肌肤,从双颊往下到**的双肩,一直到用白色
单围住的服体,他太清楚里头的每一处曲线,也明白她不着寸缕。
不等他靠近,于咏莲已经明白他的意图,尖叫的转身冲进浴室,关上门时大喊:“我不要,人家还没有刷牙洗脸。”
砰!浴室门关上。
连子惑忍不住笑出来。她真的好可爱!
当他将碗从一堆泡沫中拯救出来,放在
凉处沥干时,她已经着衣完毕,微
的头发证明她有淋过浴,他一靠近就闻到与自己身上相同的淡淡熏衣草香。
他顺势吻上她的luo颈,正要进一步偷袭,便被她推开。
“不行,若让你再继续靠近,我们今天就不用出门了。”她义正辞严的解释他的疑问。
“我想要待在屋里。”
“那就你待在屋里休息,我要去上课。”
“你陪我。”
“你不会想叫我逃课吧。”
“我不在意那张学历。”
“你当然不在意,那是我的学历证明。”
“你知道我的意思。”
“你也明白我的意思。”于咏莲正要背起背包,却让他夺走。
两人互不退让的看着对方,最后,连子惑叹了一口气,“我跟你一起去上课,下课后,你陪我去买些换洗衣物,我什么东西都没带来。”他斜背她的背包。
连子惑一脸嫌恶的将连穿两天的衣服慢慢套上体身,幸好巴黎的天气尚带有凉意,否则汗味发酵的酸味够他受了。
于咏莲为他难得孩子气的表情噗嗤笑出声,“我有这个,你要不要用?”她拿出一瓶以熏衣草为基底的香水。
他接过手,看了一下英文说明,趁她不注意,在她及自己身上洒了一点。
“你不怕别人笑你娘娘腔?”
连于惑缓缓头摇,嘴角噙着计策得逞的
诈笑容,“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我和你在
上厮混一整晚,然后再一起起
冰浴,会沾染你的香味很正常。”
“你讲得太暖昧了。”
“我们的暖昧会让人知道你名花有主,叫你们学校的**保持距离。”
嗯,他口气中醋酸含量过高。于咏莲聪慧的不点破。“我下午的课不重要,我们一起用餐,然后再去买你的日常用品。”
他眉开眼笑,“好!”
爱情之间,不用全然的委屈,但要明白进退之间的取决。于咏莲深谙此道。
进了校区,两人仅是手牵着手,但眼神之间的
换,代表了外人无法闻入的亲密。
连子惑仍然戴着墨镜,不同的是嘴角的软化,偶尔在她风趣的介绍校史时,还会扬起嘴角形成笑容。
“咏莲,早!”一路上的招呼比平时更为热烈。于咏莲在回应时,多少也明白原因。
看来一场“三堂会审”是躲不了了。
进了教室,他们才刚坐下,连子惑身上的移动电话响了。
“我去外面接。”
于咏莲点点头,等他走出教室门,以玛吉为首的同学马上靠过来。
“他就是那天在咖啡厅把你拐走的帅哥?”
于咏莲笑着颔首后,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询问。
连子惑走进花圃才接电话,“喂。”
“是我,你昨晚移动电话没有开机。”是穆尔扬指控的声音。
“我在睡觉。”
“你可命好,怀抱佳人一觉到天亮,我则快要被你害死了。”
“摩
尔出问题吗?”
“如你预期,股东一开检讨大会,就有不少人嚷着要改选董监事,最后你在众望所归之下,以三十四个百分点获得一面倒的支持。我想,摩
尔的老大爷陈旧陋习也让一些行银团看不下去,所以事情进行得无比顺利。会后,你爷爷、爸爸、堂兄弟妹一字排开要找你,有人怒不可遏、有人虚心拜访、有人想分一杯羹,他们联合起来对我威胁利
手段尽出,吵得我一整天电话响个不停,你赶快想办法解决。”
“对外宣布,创意将与摩
尔底下的科技事业进行合并重组。”
“会不会引起反弹?太突然了。”
“创意营业额节节升高,反观摩
尔的科技事业部门亏损连连,研发部的绩效等于负,就连去年在汉诺威的科技展,蓝芽技术应用不纯
还成为业界的笑柄。既然要
下摩
尔,不给股东甜头吃怎么有办法摆布!将在创意的研发团空降到摩
尔去。”
“摩
尔的员工怎么安排?”
“技巧
的安排会晤,科技人向来自视甚高。利用这个缺点,让他们明白强中自有强中手,自然淘汰时,也要让他们心服口服。”
“我知道了。那你家族的那些人呢,怎么处置?”
“告诉云飞,你们进行评估,若是人才就留下来擢升,靠裙带关系的庸才就遣散,由连氏亲族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
“手法会不会太过
烈?”
“恩威并施,整顿好公司人事后,通知人事部将留下来的员工在薪资上,全增跳一至级三,幅度由各级主管会报。”
“好,那你的直系亲属呢?”
“同样理办,若有不服的,我一个礼拜后会回去处理。”
“OK!鲍事解决,接下来是私事,你们什么时候要请喝喜酒?”
“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会想吃干抹净不认账吧!”穆尔扬提高声调。
“我恨不得在咏莲手中套上戒指证明她是我的。”
“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懂女人心里在想什么。”连子惑坐在花圃的红砖上,语气困扰的说。
“说来听听。”
“她对我照顾有加,讲话却喜欢笑我,对我也没有言听计从,这样算爱吗?我明明在吃醋,可是她不会否认,仿佛有我没我无所谓,这样根本就不符合爱所衍生的占有
…”连于惑淘淘不绝的说,直到听见穆尔扬的笑声才停止,“你笑什么?”
“你现在的优柔寡断跟刚才讨论摩
尔财团的利落作法相差甚多,让我无法联想在一起。看来你真的爱上咏莲了,祝福你。我还是老话一句,多多观察咏莲,你会发现她更令人惊讶的一面。”穆尔扬笑着将话说完,挂电话时,能清楚听见他大喊白云飞的名字。
该死!早知道不该跟那大嘴巴说。连子惑懊恼的挂上电话。
多多观察咏莲,会发现令人惊讶的一面?
这句话他已经听不只一次了。
这究竟…有什么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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