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有没有听错?
司空夏讶异地瞪着房门,有点不敢相信地开口。“小潼儿,妳真的要我进去?”
这一进去会发生什么事,他可不敢保证喔!
苏夜潼轻
着,颤着子身慢慢起身,绵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你是要不要进来!”
看着房门,司空夏挑了挑俊眉。
人家都说得这么明了,他要再迟疑就不是男人了!“好,我进去了,妳可不要后悔喔!”
语毕,他推开门,一抹身影迅速扑向他,粉
的
瓣急切地覆住他。
…
猎鹰怀里的水芙蓉2
她是心太软,还是动了心?
她问着自己
答案,却清楚地映在心里…
浑身无力…
苏夜潼缓缓张开酸涩的眼眸,轻轻眨了眨眼,肌肤间传来阵阵酸疼,让她忍不住蹙起眉尖。
昨夜的
情一幕幕飘过脑海,明明是中了媚药,可是醒来后,那些画面却一个也没忘掉。
每回想一幕,羞红的小脸就愈懊恼。
她是着了什么魔,怎会让他进房?
而为何醒来后,只有困窘和懊恼,却一点也不后悔?
抬起凤眸,她轻轻扬起螓首,看着那张
睡的俊秀脸庞。
睡着的他,不再噙着笑容,但那张爱笑的嘴微微扬起,看起来还是像在笑。
合起的眼睑遮住那双总是不正经的灵活大眼,平常的他总是痞痞的、漫不经心的,用着这双黑眸看着一切。
可她知道那双看似清朗的黑眸,隐藏着深沉和许多幽暗,看似温和的他,却比任何人都无情。
掩下凤眸,苏夜潼想起第一次看到他的情景──
浓浓的腥血味,满地的尸体,伤得很重却笑得满不在乎的他,像是一切都无所谓一样,浑身布满阴暗的气息,那冷沉的幽暗,就连笑容都掩盖不住。
这样的他,吸引了她的注意。
无法视而不见,也无法丢下他不管,只好丢给他药瓶,让他疗伤,而她则强迫自己冷着心离去。
却不由自主地,记住了他的模样和名字。
第二次相遇,他一样受重伤,一样笑得不在乎,灿烂的笑容俊美得让人不敢
视,可冷沉的气息却更深更重,有如广大的黑暗笼罩着他,看得她
口一紧。
他呀,一点都不觉得痛吗?可她却莫名地为他痛了。
第三次的相遇,一点也不让人愉快,他拿她解毒,强占了她,她的自尊不容许这等事,愤恨地想杀了他。
怒火让她失了理智,用药磨折他,想听他哀求,让他痛苦至死。
可他却从没喊过一声求饶,仍是漫不经心的笑,明明痛得全身
筋,却还是痞痞地跟她说话。
看着这样的他,心中的怒火渐渐消失,磨折他根本没用,就算杀了他也没用,他根本不在乎,可她却心软了。
但就这样放过他,她又不甘心,因此才想要以他当药人,当她的试验品。
没想到,六年过去了,他一点也没变,一样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每每见面总是带伤,旧伤新伤都有,而他一点也不觉得痛。
看不下去的只有她,明明都不闻不问了,也忍着不去在意他,可是却又放不下心。
她是心太软,还是动了心呢?苏夜潼轻叹,问着自己。
答案,却清楚地映在心里。
若不是动心,她不会总是惦记着他;若不是动心,她不会为他受伤而心痛;若不是动心…昨夜,她根本不会让他进门。
可是对他动心,一点也不好!
他根本没有心,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哪会动心?
她只是白白浪费自己的一颗心而已,他根本不会懂,而她也不想让他知道。
就维持这样的关系吧!昨晚的一切,什么也不是。
咬着
瓣,苏夜潼慢慢起
,步下
榻,拿起衣服正要穿上时,一只强健的手臂却环住她的
,微微使力地将她往后一拉,拥入怀里。
“妳想去哪?”
瘖哑又低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炽热的气息拂上耳畔,让她的
口一阵悸动。
不由得想起昨夜,他的灼热气息、
热的
舌,在她身上留下无数暧昧的痕迹。
想着,苏夜潼不
耳
发烫。她抿着
,冷着脸,淡淡地瞥他一眼。“放手。”
“嗯?”司空夏挑眉,看着她冷漠的模样,完全不复昨夜的热情,就像遗忘了一切一样。“小潼儿,妳不会忘记昨晚的事吧?”
“记得。”素来不会说谎,苏夜潼很诚实地回答,“不过,记得又怎样?”
她拉开他的手,慢慢起身,将手中的衣服套上,拢了拢长发,才转身看他。“难道,要我谢谢你当了解药?”
解药?司空夏一愣,
边的笑有点僵。
“就像六年前,你把我当解药一样,我只不过有来有往,学你而已,相信你不会介意吧?”
苏夜潼声音平静,凤眸故作不在意地看着司空夏,可他赤luo结实的线条却还是让她小脸一热。
还好,她不易脸红,所以不会
馅。
冷淡的话很刺耳,司空夏瞇起黑眸,
角依然扬起笑,却带着一丝不自觉的怒火。
“当然不会。”不会个
,他该死地介意!
她的话狠狠泼了他一盆冷水,像是代表着昨晚陪她的男人不是他也无所谓。反正她需要的只是解药,不是他!
司空夏瞪着苏夜潼,此刻莫名地讨厌起她的冷淡,像是拉开距离似的,陌生得让他感到厌恶。
相比起来,昨晚热情又直接的她还比较可爱。
“不会就好。”微微扬
,苏夜潼满意地走向梳妆台,一背对着他,她立即松了口气。
拿起玉梳,她坐在钢镜前,掩下风眸,轻轻梳着头发,眸光轻转着,才轻轻开口。
“你该穿好衣服,离开这了!三个月后再见吧!”她的声音冷淡,却不敢看向他。
就怕被精明的他发现端倪,发现她不是不在乎,而是在乎极了,根本不敢面对他。
“离开?”握紧拳头,司空夏重复苏夜潼的话,一抹不悦从
口蔓延,让他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
“当然!不然你待在这干嘛?我又不需要你当解药了。”梳好头发,苏夜潼起身,一样看也不看他。“记得,三个月后要出现,不然死了我可不管。”
语毕,她踏出房门,视线始终没移向他。
所以,没发现那张俊庞已沉下,笑容不再。
薄
微抿的司空夏,不悦地瞪着房门。她现在是利用完了,就要把他丢到一旁吗?
该死!这种被利用完就丢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沉下黑眸,司空夏莫名生起气来,想到她的冷淡、她的不在乎,怒火更炽。
“小潼儿,妳以为我会如妳所愿吗?”
哼!她要他离开,他偏偏不走!他司空夏可不是让人轻易利用完就能丢的东西!
*****
“小潼儿,真的不用我牵妳走吗?”
噙着笑容,司空夏笑嘻嘻地跟在苏夜潼身后,嘴里咬着一
草,漫不经心地对着前方的人儿说话。
苏夜潼不理他,径自背着药笼子往前走着。
“不然,我帮妳背药笼子,好不?”可身后的男人就是不放过她,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苏夜潼受不了地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你干嘛一直跟着我?”
三天来,她走到哪,他跟到哪,叫他走,他又不滚,死皮赖脸地一直跟着她;不理他,他也无所谓,那张嘴从没休息过,吵得她受不了。
现在,连她上山采药草,他也要跟着,
魂不散,烦死了!
“不然我要去哪?”司空夏对苏夜潼轻佻地眨眼,像是故意惹她生气似的。
苏夜潼冷冷看着他。“我管你要去哪?离我远一点就好。”省得一直扰
她的心。
“那可不行。”咬着草,司空夏笑得轻漫。“妳忘了毒手书生可是撂下话说不会放过妳,我要走了,谁保护妳?”
“我不用人保护。”她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是吗?”司空夏挑眉,“难道妳不怕又被下媚药?我可不敢保证我次次都能当妳的解药。”
他勾
,笑得好暧昧。
苏夜潼瞪着他,却又拿他没辙,他摆明要跟在她身边,死也不滚。
她转身,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对他视而不见就好了!可想是这么想,那可恶的混蛋却不肯如她所愿。
“小潼儿,妳要踩什么药草?要不要我帮忙找?”她不理他,没关系,他一样能自得其乐。
真奇怪,只是这样看着她,跟在她身边,他的心情就莫名地好,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不想理他,苏夜潼弯身拔了几株不起眼的绿色杂草。
“这草是干嘛用的?”司空夏好奇地问。
专注的她,下意识地回答。“这草是引子,能综合其他药草,提炼成止血的药粉…”
话还没说完,她立即闭嘴。该死,她干嘛回答他?
“原来如此,瞧这草一点也不起眼,我还以为只是杂草而已,没想到也有作用。”
睁大眼,司空夏明了地点头,像个好学生,乖巧的模样让苏夜潼忍不住想笑。
烦躁的不悦突然消失了,她抿着笑容,敛下眸里的笑意,一样冷着脸,继续转身采药。
而司空夏一样跟在她身后,一样喳呼着,就是不肯安静。
“小潼儿,妳采这些药草干啥?又要做毒药给我吃吗?反正我现在天天跟在妳身旁,随便妳要喂我多少毒都行。”
苏夜潼停下来,眉尖微挑。“你那么爱吃我做的毒?难道不怕我毒死你吗?”
“妳舍得吗?”他就是抓住她的心软,知道她舍不得毒死他。
苏夜潼看着他,着实不懂了。“每三个月来跟我见一次面,你不会觉得烦吗?”
“不会呀!”靠着树干,他双手环于
前,轻轻耸了耸肩。“为什么要烦?”
他甚至期待着每三个月一次的见面,每每见到她,寂寥的心总是一阵
愉。
“这样受制于我,你不讨厌吗?”没人喜欢被控制的,可他却好象真的无所谓。
“讨厌?”他挑眉思索了下。“为什么要?”
他像是不解地看着她,笑容不变。
可她却生气了,不高兴地说:“你从不重视自己是吧?就算死了也无所谓是吧?你都不觉得有人会为你担心,是吧?”
她的话让他一愣,黑眸掠过一抹光,笑容一样飘忽、无谓。“哈哈!小潼儿,妳说,谁会为我担心?”
“我会为你担心!”想也不想地,苏夜潼
口而出。
可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司空夏也怔住了,呆愣地看着她,吶吶地不知该怎么接话,可
口却因她的话而震撼。“妳…”
他傻了,不知该说什么,可是心却悸动着、狂跳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快涌出一般。
紧抿着
瓣,苏夜潼生起自己的气来。
她是怎么了?明明要自己不去在乎,却被他的话
得失去理智,可恶!
这混蛋,就只会扰
她的心!
“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咬着下
,苏夜潼丢下这句话,背着竹笼子继续往前走。
而他,仍然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
两个人的心,已不再平静…
*****
初十五
潼馆前,排了一大群人。
潼馆大门开启着,门前摆了张桌子,苏夜潼穿着一身黑衣,坐在椅上,清丽的容颜十分冷漠,下带一丝笑意。
“气虚,燥热,引动肝火上升。”清冷的声音从
瓣逸出,她不把脉,只观神色,轻易就说出病人的症状。
“这瓶药三餐后吃一粒,持续半个月后就可以了。”她拿了一瓶药给看病的老婆婆。
“谢谢大夫。”老婆婆感激地点头,“银两…”
“不用了。”苏夜潼淡声道,清冷的表情不变,凤眸却放柔了。“您乖乖的吃药就好了。”
“是,是,谢谢、谢谢…”老婆婆感激地离去,而下一位病人也跟着坐下。
一旁,一个男人热闹地招呼着。
“来,天气很热,你们喝杯水。”司空夏笑得灿烂,倒着茶水,一一捧给排队的人,而一张嘴也没停过,到处和人闲聊,将气氛炒得热闹不已。
“小伙子,谢谢呀!”一名老伯接过茶水,笑着道谢,喝着茶,觑了苏夜潼一眼,小声又好奇地问:“小伙子,你和潼大夫是什么关系啊?瞧你最近一直跟在潼大夫身边…”
他的声音很小,不过这话题却是排队的众人想知道的,因此耳尖的人都偷偷听着。
没办法,潼大夫的孤僻是人尽皆知的,虽然长得美,可总是冷冰冰的,根本没半个男人敢靠近。
这可是第一次看到她身边有男人出现,而且两个人看起来颇亲密的样子,让他们不
好奇起来。
八卦真是人的天
呀!
“什么关系啊…”摸着下颚,司空夏瞄了苏夜潼一眼。
而她,一样冷着脸,专注地为人看病,连往他这边看也没有,包括他的吵闹,她都听而不闻。
这几天,她都这样,完全不理他。
两人的气氛变得尴尬,而他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她,突然变得局促,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他不是傻子,从她那天的表情,他窥视到她的心,震撼了他,让他完全傻住了,却又莫名感到一丝狂喜。
可狂喜后,却又变得沉重。他不知该怎么对待她…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根本不知道,又该怎么响应她?
若聪明点,他该离开,维持着以往的方式,三个月见一次面,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他没办法,想离去的脚步总是会停下来,然后,一直跟在她身旁,就算气氛冷淡,就算她不理他,他还是忍不住苞着她。
只要看着她,他的心就变得好轻快,这种感觉,好陌生,可他却无法抗拒。
“是呀!司空小子,你和潼大夫到底是什么关系?”另一名病人也好奇地追问。
“嗯…”司空夏回过神,
角噙着笑,正打算开口敷衍过去时,一抹娇软的声音却在一旁响起。
“夏哥哥?!”
亲昵的呼唤引起众人的注意,苏夜潼也跟着抬起头,恰好看到一名姑娘扑进司空夏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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