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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利的声音让桌上一干人等纷纷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返过头来。
小梅错愕的抬头,循声望了过去,同一张桌上,对面坐着位身穿紫
衣裙的年轻女子,一脸不屑地望了过来,椭圆的小脸,精致的五官,脸上妆容太过浓重,小嘴像极了猴子
眼,红彤彤地。
头上戴满了金、银、玉簪子,看得人眼花缭
,如果换个场地与女子照面,真会以为是戏棚子里出来的戏子。
“噗哧”一声,小梅笑了出来。
她想起了老家山上那一个个红通通的猴子
眼,在她面前闪烁的情景,太搞笑了。
年轻女子怒目圆瞪,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向两人,怒道,“你,你们居然敢笑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年轻一脸倨傲望着面前的叶若竹和小梅。
突然出声的是新上任的吏部尚书王元宝的嫡女王琪琳,年方十六,自小骄纵,现在仗着父亲又升了官,自然身边少不了一些溜须拍马的人,愈发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刚才奚辰逸拉着叶如陌直接走上了主位,云鹤将她们两人安置在这里,王琪元不是很清楚小梅和叶若竹的来头,当成了哪家小官家里的庶女,要不怎么面生的很。
原本期盼这么久的宫宴,又死
着爹爹不和他们坐一桌,心里就是念叨着,能否在宫宴上找个如意郎君。
先前听说瑾王爷没有娶亲,原本抱着一丝希望,后来听爹爹说起瑾王爷和叶如陌之间的种种趣事,生生消了那个念头,但是心里那个气呀…
现在,同桌的年轻女男,也有长得还可以的。
比如与她相隔两个位置的年轻男子,一身深
的锦衣华服,俊朗的面容,器宇轩昂,神情里透着一丝豁淡。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御史大夫蒙炙炎的长孙子蒙恬,听爹爹说起,他是年轻公子里的翘楚,
读兵书,能文能武,以后必定大有作为。
她心底仰慕已久,鉴于大家闺秀的矜持,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诉说衷情。
今
,她坐在这里这么久,蒙恬居然未曾瞧过他一眼,叫她如何不气。
蒙恬一直正坐在那里,眼角余光里,最多瞧瞧坐在他旁侧的那位婉约的女子。什么眼光嘛,这位女子年纪比她小,虽然有几分姿
,但是身上穿着的衣服和头上戴着的那些饰物,一看就知道是寻常之物,能和她相比吗?
更可笑的是,和她同来的这位女子,一上来就知道吃—吃—吃,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
这副尊容居然也配参加宫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家的下人,偷跑到这里来了呢。
小梅瞪圆了眼,一脸无辜的问道,“你爹爹是谁呀。”
在她的心里,无论多大的官,总不可能比瑾王,这个马上要登基的奚辰逸,官还要大吧。
再且,她不要做官,对这些东西自然不敢兴趣。
王琪琳气噎,“你…。”
云奚国居然还有人不知道他爹是谁?真是好笑。
如果说来,她更加确定了面前的两人只是名不经传的小人物了。
叶若竹伸手握住了小梅的手,轻声示意道,“小梅,算了。吃完了,我们就去别处玩。”说罢,向着王琪琳盈盈一笑,“不好意思,这位姐小,我家小妹不懂事,要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声若莺啼,美眸
转,温婉的气质看傻了一干人等。
清晨,叶如陌给她画的妆容,愈发显得清新脱俗,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叶若竹心里想着,不管是大姐还是云鹤他们,现在都忙得很,那有时间顾着她们俩,虽说帮不上他们的忙,至少也不能添乱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忍忍也就过去了。
小梅闻言,脸颊飞过一团红晕,暗自吐了吐舌头,刚才真是不应该,怎么能和这些刁钻的官家姐小们起冲突,不是让陌儿姐难做吗?
两人低下头,专心吃着碗里的吃食,打算息事宁人了。
王琪琳倒是不依不饶起来了,冷眼斜睨了眼叶若竹,冷笑道,“这位姑娘,请问你是什么人,与她什么关系,居然在本姐小面前帮她说话。”
事实上,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小梅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一个没脑子的吃货,她和她置什么气?
真正得罪她的人是叶若竹,这小
蹄子长着一双狐媚眼睛,脸上不施粉黛,看起来倒是比她这个隆重装扮了的人,还要水灵几分,叫她如何不嫉恨。
更重要的是,蒙恬似乎对她有意,更加不能忍了。
叶若竹愕然抬眸,望向面前的王琪琳,暗道,她刚才那里说错了?还是不够诚意?
旁侧的蒙恬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望向不依不饶的王琪琳,眸底生了寒气,冷冷说道,“王姐小,这里不是尚书大人府邸,有什么不痛快还是回去闹吧。”
说罢,低下头,慢条斯理的吃着碗中吃食。
但是眼中的那份嫌恶,倒是真真切切地。
桌子上的其余人等,纷纷低下头,佯作专心吃着,面前的两人,他谁也惹不起。
王琪琳何许人也,虽然是闺中女子,却早已声名在外,不泼辣胆大,不知廉
。只要是心仪的男子,都会想方设法搭上几句。瞧着今
这架势,估计是看上蒙恬了。
蒙恬,才情四
,生
孤傲,又怎会喜欢王琪琳这种没有大脑的草包,估计今
的戏有得看了。
这位看起来无害的小妹妹只怕成了王琪琳的靶子了。
王琪琳不怒反笑,望向蒙恬眨巴着被胭脂涂满的媚眼,轻笑道,“想不到与蒙公子第一次见面,蒙公子居然认识奴家,真是让人大吃一惊。不知蒙公子可有心仪的女子,如果没有的话,元宵节时,我想邀请公子去赏花灯。”
王琪琳一边说着,一边往蒙恬方向挪去,挤得中间两个人敢怒不敢言,一个劲地扒拉着碗中的吃食。
原本安静的木桌上,突然多了些筷子扒拉吃食的声音。
大家表情极其怪异,脸涨得通红,几乎将脸全部埋在碗里去了,像是强忍着笑,却不敢笑。
在座的各位都未见过王琪琳,不仅蒙恬认识她,在座的各位都认识她。
只因为王琪琳在京师太大了,不仅泼辣,而且花痴到极点。只要谁家公子与她年纪相仿,必定托人打听容貌如何,好像谁要成为她的相公一样。
在座的各位年轻男子谁没有被她托人打听过,说白了,王琪琳就是京师的一朵奇葩,仗着她爹,肆意的开放。
蒙恬未曾应道,眉头微蹙,神情里若有所思。
王琪琳
着张脂粉直往下掉的俏脸,半恳切半胁迫与蒙恬旁侧的贺清明调换了位置。贺清明一脸不悦,终是与王琪琳换了位置。
今
来这里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每个人都有坚实的后台,但是谁也会傻到在宫宴上闹事的地步。
王琪琳自然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
娘亲和她说了,没有猫不偷腥的,女人只要懂得把握时机,适当的卖弄点风情,什么样的男子都可以纳为裙臣。
宫宴上,人声鼎沸,大家只顾着与自己仰慕已久的人相
,哪顾得上这桌年轻人。
王琪琳巧笑如嫣,顶着一头金、银、玉簪子之类的饰品,凑到了蒙恬的身旁,只差没瘫软在他身上了。
强烈刺鼻的香味袭了过来,蒙恬微微地皱了皱眉头,斜睨了眼劲使往他身上凑的王琪琳,冷声说道,“王姐小,你是不是喝醉了?”
言外之意便是,喝醉就赶紧寻地歇着去,别在这里瞎闹了。
王琪琳倒好,直接曲解了蒙恬的意思,子身愈发娇软,声音腻得让人心头起了
皮疙瘩,“谢谢蒙公子关心,奴家刚刚是喝多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知蒙公子元宵佳节,有没有时间呀。”
身侧阵阵刺鼻的香味袭来,蒙恬眉头微蹙,扫了眼人声鼎沸的乾元殿,面色更沉了几分,嘴角微啜,带起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谢谢王姑娘好意,在下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啊!
桌上只闻碗筷从手中掉落的声音,一干人等都傻了眼。
什么时候,蒙恬居然有了心仪的姑娘?
传言里,蒙恬一心修学、习武,从未传出过与谁叫姑娘的好事,就算是好事者
传的绯闻都没有。
特别是和蒙恬一起玩泥巴长大的贺清明,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整
里和他待在一起,连姑娘的衣角都没见过,居然说有了心仪的姑娘。
谁会信?反正他不信。
“砰”地一声,王琪琳手中银筷摔落至莹白如玉的瓷碗上,子身倒是坐直了,微醺状态即刻消失殆尽,面含幽怨,冷笑着。
“蒙公子,本姐小好歹也是吏部尚书嫡女,在你眼里竟如此不堪?宁肯谎称自己有心仪女子,也不愿与我对视一眼。枉我对你一片痴情,如此奇
大辱,只有一死方能
心头之恨。”
王琪琳虽然嚣张跋扈,脑子却不傻,心里头清楚得很,蒙恬说有了心仪女子,只不过是个托词而已。
她倒是看看,在这百官齐聚的宫宴上,蒙恬他敢把她怎么样?
一干人等再次傻了眼,这是已死相
的节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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