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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夜已经黑了,丞相的车辇从宁古塔归来,沿着小路往回走,听到路边小孩唱着诗,便是叫停。

 侧耳倾听,那微风阵阵的夜里。

 小孩念得快。

 我叫白玉鸾,身强志又坚;身为女儿身,走在男儿间

 一朝错入宫,从此半升仙;勾心又斗角,做戏在人前

 最是百花会,‮夜一‬碎红颜;愤而出红墙,恩仇两相忘

 闲适宁水湾,尤忆旧时光;决然再入宫,一朝成归璇

 群魔八仙会,无语望青天;巧心弄六仪,国士无双篇

 最是出征急,情谊放两边;巾帼冲上阵,敢为天下先

 一朝成底牌,战场成无间;视死如归兮,坚守是情缘

 与子同袍战,携手逃生天;只记此心中,鸳鸯不羡仙

 左腾拦下小孩子,问道,这打油诗谁教的?

 那小孩子摇‮头摇‬,侍卫厉声道“大胆,你可知这是当朝丞相…”

 小孩子只是诺诺的说,教我的婆婆说,我要是告诉了别人,就会变成和她一样的妖蛾子…

 妖蛾子啊…左腾出会心微笑。

 那小孩子跑远了。

 天黑了,然后明天,又会亮了。

 (END)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啊

 四个月啊

 感谢大家。

 因为还有营造欢乐祥和的气氛写有爱的番外,恕鹅子不煽情了。

 预告一下番外:

 94韩若生和子桐的恶搞番外

 95如果小玉玉真的是男的

 96豆包幸福的不举人生

 97柳长风如魔似幻的抽风史

 98和新坑连文以前世来写为何俩人会一见钟情(玄幻建议各位先去看看新坑知道一下背景资料)

 99妖蛾子的伟大人生

 100二十年后再聚首

 除了最后一个番外其他番外可能根据鹅子的灵感所至有所微调,顺序不定,先想到哪个写哪个

 话说恶搞有爱的番外不好写啊

 番一前世今生

 景明四十九年,龙啸桐南下收编玉鸾国前夕。

 落凤坡,军营大帐,入夜。眠。

 她匆匆的走着,身边繁花似锦,似在一处皇宫庭院,却是从未见过的风景。

 池边水映着脸,白玉鸾俯身一瞧,还是自己那张脸,却又不一样,那淡扫蛾眉胭脂水粉,那五彩霓裳珠光宝气,没有一分玉将军的刚,全全是个妩媚的女人而已。

 这是在哪里?

 自己不是该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即便是见了玉华皇后和玉鸾国其他大臣,她也该是一身男装,为何会穿成这般的模样?

 盔甲何处?面具何处?

 就连那喉心玉也不见踪影。

 白玉鸾摸摸自己的脸,拽了拽自己的衣裳,那记忆只是停留在战场上炫目的阳光,停留在陈江和韩若生指着地图汇报军情,停留在那一声长长的“上都大军已经到了边境…”

 那此时,自己,在这里做些什么?

 转身看看四周陌生的环境,却是一眼撇到廊桥那端,一个锦衣包裹的男人,微笑而来,白玉鸾向后一步…

 哥?

 他怎会是如此的打扮?他只是妈的儿子,他不是去外面闯天下了么…

 种种的疑问,在那帝王打扮的男子走近,手抚上她的脸颊时顷刻升级,白玉鸾一抖,不对,这一切莫非是一场混乱的梦?这男人只不过是和哥有着相同的皮囊罢了,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占有和溺爱,如同面对自己的妃子…

 妃子。

 没错。

 白玉鸾这才终于明白自己这身诡异的打扮和哥那诡异的动作背后的原因。

 这场秋大梦中,他是帝王,她是妃子。他不是小小妈的儿子,她也不是玉将军。

 那手的触感是那样清晰,那轻轻落在额头的吻是那样的温度,白玉鸾不自在的想退后,却又不知为何被牵引着向前,和他齿相,竟然如此娴熟。

 这到底是怎么了?!

 …

 军营大帐中,身着白盔甲和衣而睡的白玉鸾脸涨得通红,大汗淋漓,那守夜的小兵站的笔直,未曾发现主帅的不适,也未曾看见,那大帐之中,已经站着两个陌生人。

 而或说,是两个凡身仙骨的人。

 女子是一身纯粹的白,素衣净服不染一丝尘埃,几圈白线便是手镯,三寸白色细线垂在耳边全当耳坠,一筷子随意斜发中,几缕碎发垂下,别样风情,那一块几乎透明的白玉垂挂在额前…和这一身素服相辉映的是那一张干干净净不施粉黛的脸,白的没有血,唯有转过头去白玉飞起的片刻,那出额中一粒朱砂痣,血红的触目惊心。

 站在她身后的男子有着比女子更精致的五官,琥珀眸子轻轻转动,半推半就之间却满是近乎‮忍残‬的说还休,此刻正扇着一把桃花扇笑的,那大红的袍子是近乎反讽的喜庆,换成任何一人冷漠至此,怕都会惹来一拳,可是他那妖孽苍生的笑意,却让人不自觉的多想一分,莫非,错怪了他么?

 “笑忘…”那白衣女子淡淡的说“找到她了。”

 那狐狸男便是扇子捂面一笑“玉将军名声在外,找到她又有什么难的?倒是嗜梦你,如何化解这一段前世恩怨?”

 “功德簿如何讲的?”

 “功德簿上记载,玉将军前世为后,和皇帝本是相敬如宾,后来却爱上那篡权的王爷,两人作犯上企图改朝换代,却是失败,双双私奔关外,中了埋伏,她堕入深坑,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被杀死…于是转世而生,不肯喝孟婆汤,那前世记忆化为今生梦魇,纠着她。”

 “真是可怜之人。想必那皇帝和王爷,也随着她转世而生了吧。”嗜梦摘下白玉鸾那张面具,出一张俊俏的脸,却是痛苦的表情。

 “轮回之祖好生讨厌…”笑忘摇着桃花扇说“偏要今生这女人还尽上世私通之罪,叫她做一回将军上战场,又做一回女人入后宫,把这男人女人的苦都吃过,才肯给她善果。而两个男人么…”笑忘笑的很狐狸,嗜梦瞪了他一眼“怎的,又是老把戏,换了‮份身‬不成?”

 笑忘点点头。

 “前世那横遭背叛的皇帝今生做了篡权的人,叫做龙天桐。而前世那江山美人想一口的王爷,这辈子要做那个最不省心的皇帝,叫做龙啸桐。”

 “这女子如何才能善果?”

 “你也知道,功德簿记前生,不记今世。记结果,不记过程。我只知道,那龙天桐最后放了他们一条生路,便是做了皇帝,偿了上世,那龙啸桐又一次面临江山美人的选择,便是选了出世,只羡鸳鸯不羡仙。”

 话唠的狐狸还要多说,却是被嗜梦一个冰冷眼神驳回。“大体我都知道了,你退后,我要通梦了…”

 狐狸握住她的手腕“记住,你只能噬她有关前世的记忆,不要多说那今世的结局,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孽缘,要他们自己去化解,我们不能干预。”

 “多嘴。”

 嗜梦甩开他的手,便是一动不动,那元神,已经融入白玉鸾的梦魇。

 那漫天的追兵在身后追着,白玉鸾不知何时,已经身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那男人的脸有些面,却是记不清晰…

 她试着一动,却是肩头一阵剧痛,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别动,你受了伤。”

 那声音让她猛的一惊,这不是上都天子龙啸桐!

 白玉鸾挣扎着,却发现自己丝毫没有力气,完全是个柔弱女子。

 这真是荒唐,方才还是深宫之中和哥吻在一起,现在却是被那来犯的主帅不可一世的龙啸桐抱在怀里。

 白玉鸾正说:“放我下来…”

 “江山我要,你,我也不会放手…”

 那龙啸桐说的话,她却听不明白。

 “昔日你败在我玉家军手下,我放了你一条生路,为何你执不悟要来侵犯我玉鸾国…”

 龙啸桐只是抱着她,更紧,更紧“你一定是伤口发炎冲上头,糊涂了。什么玉鸾国什么玉家军,我听不懂,我是那犯上的王爷,你是和我同生共死的皇后。”

 白玉鸾懵住了。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诡异的梦境。她在扮演着谁?为何哥和龙啸桐会牵涉其中?为何他们,都不再是他们原本的角色?

 突然猛地一个震动,那龙啸桐一脚踩中圈套,白玉鸾整个人被震飞,重重落入坑底,再仰望,只剩下厮杀声阵阵,却是看不到任何。

 原本和龙啸桐没有任何牵扯,不知为何白玉鸾心中某个角落却在隐隐作痛。

 为什么会没由来的为这个男人撕心裂肺?

 为什么会没由来的为这身外的战争揪心?

 那命运之镰缓缓落下,在他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坑边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要大喊:

 不死不残,不败不降…

 却是有那么一只白皙的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耳边响起一声:

 “不要说什么,这不过是你的前世,这都是梦境都是幻影。”

 那一个白衣飘飘仙人一般的女人,让白玉鸾一惊,就是这么个片刻,龙啸桐从上面狠狠的摔了下来…犹如一片残破的树叶,那下落的瞬间,被放慢到每一个细节,他每下落一寸,她心便紧一分。

 “这不是梦。”

 白玉鸾要跑过去,却是被那看似柔弱的白衣仙子狠狠拉住“这是你的梦,白玉鸾。”

 白玉鸾猛的一回头“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你又是谁?”

 那白衣仙子淡淡一笑“我叫嗜梦,人身仙骨,嗜梦而生。我所嗜之梦,便是你的梦魇。那是你前世的记忆怨念不去,留到了今生。你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早在你上一世就发生过了,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白衣仙子慢慢走向那已经断气的龙啸桐。“上一世,你是皇后,这是和你私通篡权的王爷,你们被追杀至此,他惨死在你面前,你‮杀自‬殉情,轮回入世,却是不肯忘却这一切,轮回之祖念你们爱的痴苦,便今生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只是,在那之前,你和这野心的王爷,都要经历一番磨难。”

 “我…和…他…”白玉鸾头脑中飞快的闪过一些场景,一些对白,不很清晰,却和这叫做嗜梦的仙子说的吻合。

 抱住头,白玉鸾单膝跪地,那嗜梦走过来,手抚上她的额头。

 “这就是你的前世,白玉鸾。让我帮你想起来更多。”

 记忆了大婚时那万民朝拜的一天,她的凤辇一路向着那巍峨的皇宫而行,她起帘子,却是看见那一个有着冷峻面孔的男子,两人那四目汇的一瞬,便是再不能忘怀。

 她该忘记他的,他们不应该有任何集。他是她未来夫君的弟弟,也是当朝的王爷。

 而她是凤仪天下的皇后。

 可一切都那样发生了。

 皇帝御驾亲征,他偷偷入宫,那**,便是阻挡不住。

 他总是说,你不是我的唯一,却是我的最爱。

 她知道,他是个贪心的男人,江山和女人,他哪个都不肯放手。于是,一蹭掉…

 她无法面对夫君那质问的眼神,那曾经多少疼爱,全然变成愤怒。

 她无法拒绝他伸出来的手,便是放弃一切,成为千古祸水,也要和他一起策马出宫,做一对千夫所指的苦命鸳鸯…

 往昔岁月,层层叠叠,白玉鸾仍旧是单膝跪地,却是动弹不能。

 谁能想到,这一个问心无愧荣耀加身的玉将军,前世却祸害了两个男人和一个天下?

 那前世的孽债,如何能还得清?

 白玉鸾第一次,感到是这样的无力。不受掌控的命运,伴随着那前世的怨念,铺天盖地。

 “这一世要偿还上一生,可是你若无法斩断前世的纠葛,便不能放下一切,以玉将军这个重生的‮份身‬活着,赎罪。”

 嗜梦看着她,说“我来噬你前世的记忆,连同这个梦,连同我的存在。你愿意么?”

 放下一切,以玉将军的‮份身‬重新活过?

 白玉鸾久久,点了点头。

 …我还能遇上他么?

 …能

 …我们还会相爱么?

 …会

 …我们的结果会如何?

 …这个,要你自己去看。

 如果我们不能找到彼此怎么办?如果我们没有相爱怎么办?如果我们不能坚守下去怎么办?如果我们重复上一世的命运怎么办?

 如果我一切都忘了,你会让我想起么?桐?

 白玉鸾闭上眼。

 “我自己来创造,我新的命运。”

 嗜梦元神归来,笑忘还在一如往昔的摇着扇子。“她肯忘了么?我还以为她这样的女人,不会轻易松口。”

 “不,她虽然没有了前世的记忆,却不是选择了遗忘,而是选择了记起。只是,她所记起的再不是前世的痛楚,而是今生的希望。”

 “嗜梦,你若能如此,该有多好…”“笑忘。白玉鸾有龙啸桐在身旁,我却连我在等的他是谁,都记不得。她有今生可以创造,我便只有往昔可以寻觅。”

 “她又要重新爱上这个男人一次了。”笑忘捂嘴笑了。

 “人的记忆很奇怪,就算我可以夺走那前世的梦,却无法抹煞那深中的情。也许一切的一见钟情,都是前世的未了情。”

 嗜梦看着笑忘那展开的桃花扇上,又有一朵新开的桃花绽放了,便是难得的一笑。

 几后小镇重逢,他在夕阳中见了她来,她只说:我等你等了很久。

 几周后温泉再遇,**,他无法解释的漏*点,和她无法追寻的放纵。

 几月后宫中逢面,他说“不是唯一,却是最爱”她先是毫无理由的接受,又是决绝的否定。

 再之后校场上青衣和龙啸桐第一次见了面。见到青衣与龙啸桐出现在同一处,不知为何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而那是一种白玉鸾也解释不清的感觉。

 明明是毫无集的二人,却仿佛气场在相互试探,即便是一君一臣,地位悬殊。

 半年后她走了。

 又是一载,她又回来。

 她记不得这许多,记不得为何会爱上他,记不得为何走了要回来。

 记不得那些纠葛,只记得,这一世,他们遇上,相爱,然后…

 一切如若轮回,她又在深坑中仰望,看不见他,只听见搏杀。

 不知为何,那一刻,她会看见那一个男人,慢慢慢慢的坠落,如同一片树叶。

 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那似乎在梦境里的声音掠过…

 如果我们不能找到彼此怎么办?如果我们没有相爱怎么办?如果我们不能坚守下去怎么办?如果我们重复上一世的命运怎么办?

 那时,白玉鸾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不死不残,不败不降…

 这话回在空气中时,她不知为何会一颤,仿佛有一只手,那么冰冷那么苍白,曾经捂住她的口,如今这只手不再了,于是她喊了出来。

 她终于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还能遇上他么?

 …能

 …我们还会相爱么?

 …会

 …我们的结果会如何?

 …这个,要你自己去看。

 天很蓝。

 我看到了纯粹。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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