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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共此江山刀剑缘(2)
 这一天午后,阳光分外灿烂,金黄洒亮了旅途,好看得不勒马可惜,暖和得真适合慵懒。

 同行的叶文暄、莫非、海逐等人都到不远处闲游去了,最近的地方,就只剩下阡和儿两个人。好一个范遇,人都是被他骗走的,只为了给自己和儿多些独处吧?可是儿大概是困乏得很,竟倒在湖边说睡就睡着了,阡于是就坐在她身边无聊地赏景,偶尔俯‮身下‬去,看看她有没有要醒的迹象。暖风轻抚着儿可爱的脸,忽然就把她发丝吹下来,阡见状赶紧动手,悄悄把这一缕头发拨回去,然而待再回过去看时,这一缕又不听话地回来了。

 唉,真是闲得慌。阡虽然觉得闷,却有一丝微笑始终挂在脸上:虽然闲,可是℃服…

 这地方他们先前好像也来过吧,仲家蛮的仙歌节,依稀便是在此举行的。阡坐着,看着湖下带着水的波纹和光的色彩的各自石子,竟有种沉淀在湖中似是要浮上来的微妙感觉,暗叹绝。待站起身来,望见树上不时有绿叶飘落开来,在新鲜空气里,真正清,不惊呼纯美。

 “难怪儿要睡在这岸边。睡在这里,掉进湖里也开心。”心里什么事都没有了,什么都不用多想了,闭上眼晒晒太阳,溺在风景里蹉跎光。事端,争斗,矛盾,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

 马蹄刚踩在一片落叶上,便立刻就有另一片满的叶子飘下来覆盖住它,爱驹乐得清闲,便逐着落叶踩,动静大了些,惊得更多叶落,一时嬉戏更。连它,都这么喜欢这里啊…瞬间,像经历了无穷轮回,忘记他此去川蜀w`w`w~一`六`k~`。`c~o`m``,是要‮定安‬川东黑道会、平复川北短刀谷的。那只是上一个他而已,这一个他,只需要站在湖边,任凭下一刻瞬即归于上一刻,如此简单…

 忽然,听见身边传来熟悉的笑声,原来儿已经醒了?他转过身去,纳闷她在笑什么。

 “马和主人一样笨啊,作战的时候都锐不可当,离了战场都只会傻傻的。”儿笑着说,看来刚刚他拨她头发的时候她已经有了知觉。

 “嘲笑我?那便不告诉你我刚刚接到的信讲了些什么。”阡笑着卖关子。

 “不告诉就不告诉,总而言之,一定又是哪里要开战了。管他呢,不论哪里,我跟着林大侠去便是。”儿满不在乎。

 “哪里是那些,那些才比不过信里的重要。”阡自己藏不住话,还是迫不及待把这喜讯告诉了她“咱们抗金联盟,有第二代啦。”

 儿初不领会,纳闷不已:“第二代?”忽然一个灵差点跳起来:“真的?天哥和陵儿他…他们…!?”

 “足月生的,大胖小子。”阡点头。

 “陵儿‮体身‬可复原了么?是这个月的几?他们什么时候把战儿抱来给我这当干娘的看?”儿摩拳擦掌。

 “哈哈,那要等孩子再结实点了,免得被你抱坏了。”阡笑着说“三月十九,咱们得轮回剑的第二天。”

 “战儿真是我们的福星,他来的时候正巧逢上夔州之役大捷,出生的时候黔西平定了,轮回剑也到手了。”儿呵呵笑着“这下我就放心得多了,陵儿就不用那么受‮磨折‬了。我这一路上还在说呢,也该有信了,怎么一直没有音讯←陵儿能快点恢复,我还要跟她比试大吃大喝,真怕她比不过我…”她一说下去就喋喋不休,阡忽然却变了脸色,按住她的双肩,温柔地打断她:“儿。”

 “嗯?”她一愣,表情凝固在那里“怎…怎么了?”

 “是不是很累?”阡关切地问“从黔西到川蜀,从川蜀回黔西,现在又要夜兼程地赶回去,儿,我其实,真的希望你夜夜都像现在这么轻松、开心,而不是…而不是一听见有信,就觉得哪里开战了、哪里有危险,连好好睡的时间都没有…”

 他说得认真,儿听得忧伤。最近的战事的确太紧凑,可她不觉得紧凑有什么错。就算错,也不是阡的错。

 “没有…没有这么累啊。”儿赶紧作出一个轻松的笑来“朋友太多,所以就多关心几个而已啊。就如你说的,我对思雪的感情,竟好似‮女男‬之情了。所以,自然要辗转反侧,晚上睡不着,中午见针就睡,呵呵…”“你放心,小王爷对思雪,是真心的。”阡轻声说,放开他手臂。刚刚的一瞬间,是真的有太多话想对儿说。

 “是吗?”儿当即黯然“其实,我不这么觉得…我后来反复地想,孟良关要否认轮回剑在他手里,这么巧前一天晚上思雪去夺剑,一定是小王爷布的局。小王爷他这么做,是为了羞辱抗金联盟偷摸狗,或是为了引发我们和瀚抒内,又或是为了让孟良关对我们失去好感,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利用了思雪…也许,正是先前在隐逸山庄与他战时,我可能对思雪表现得过于关心了,所以被他抓住了弱点,他就利用思雪,引我上当…”儿叹气,苦笑“我就这样,被‘情敌’害了。”

 “是,当时他的确是利用了思雪,他这么做,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把别人的视线都转移到我们身上来,好方便他更顺利地得到轮回剑,尤其是为了转移二王爷的视线…早在白帝城之时,你我就都知道,小王爷很厉害…”阡叹息“可是,他利用思雪,不代表他对思雪不是真心,儿,可以既爱一个人,又利用她的,并不冲突,只要思雪没有闪失,小王爷就都没有过错。”

 “那…如何确定他对思雪是真心?”

 “因为,他最后放弃了轮回剑。”阡轻声道“我对小王爷的了解并不深,但也知道,他的战绩不是他的本心。我先前便说过,轮回剑是完颜永涟对儿子们的试探,小王爷,很可能是被迫要完成父亲的期许而已。可是,宇文白拾起剑之后,可能触动了他的心,特别是,薛焕说了一句‘极善遭遇极恶’…是啊,不值得为了一把轮回剑,就出卖自己的本心,甚至欺骗自己的女人,思雪那么善良,他却那么恶毒…”

 儿面色才有些缓和:“若真是这样,该多好…”沿着湖岸走了很远,花朵盛开,娇滴,树木茂密,绿色如绒,儿心情畅顺,有时会趁兴用脸去蹭蹭那些花儿,这时候阡会在她身侧,看着他二人投在湖中的倒影,微笑着,儿,若一直这样,该多好… “林兄弟,盟主!前面有家卖酒的非常好喝!柳大叔和冷姑娘已经在那边斗开了!”这当儿海将军再度犯忌地跑过来,就是要煞风景。

 “咦,冷姑娘很会喝酒么?”阡奇道。

 “哈哈,他两个倒真是班门弄斧了,不知更厉害的在这里吗。”儿笑着拍阡的背“走,咱们也过去看看!” 却真不是班门弄斧…而今才见识到冷飘零喝酒有多厉害,片刻工夫,已经接连把莫非、柳五津斗败了,举手投足,足见豪儿其实也曾怀疑过,为何冷飘零她沿途看见宝物就收,不管如何都占为己有,她又不可能是爱财如命的那种人,否则文暄师兄也不会喜欢。现在想来,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冷飘零为人亲和,给儿的感觉如姐姐,但就因为她的‮份身‬来历都成谜,才不儿看着她的时候,就觉得她神秘,神秘有如深蓝色。

 “这酒还真是好喝。如果再有那道菜在就更好了。”缓过神来,看阡走到一坛酒前尝了一口,儿不上了心:“哪道菜?我看我会不会做。”

 “你应该不会做吧…”阡微笑“那是泰安那边特有的鱼,叫螭霖鱼。好吃得紧,没什么刺,也不带腥。”

 “嗯,那可真难办了。我的拿手菜是,呵呵…山珍。”儿笑着说。

 “出来久了,尤其想念家乡菜。”阡说的时候,感情并没有全然,可是,儿也许听得懂,他在想念一个人,或者,想念一群人。自古征人难顾家。

 “各位,喝完这一杯,在下就向各位告辞了。”忽听冷飘零道别。

 “冷姐姐要走?”儿一怔“这么快…那么,师兄呢?”

 “我陪她一并回去。”文暄说,冷飘零点头:“这是我答应了盟主的,盟主和我有条件在。事情结束之后,我们会回来。”

 恶地笑,她答应把轮回剑借给冷飘零,唯一的条件就是让文暄和冷飘零同行,冷飘零果然遵守,那么,文暄师兄就有机会了解冷飘零的故事了…想到这里,儿不暗自得意。

 阡当然知道小丫头在得意什么,无奈笑了笑:这么做也好,敌人怕是一个都想不到,儿刚刚得到轮回剑就将它无条件地转赠给了冷飘零,所以,轮回剑没有跟着抗金联盟到川蜀,而是在中途、就随着冷飘零叶文暄离开了…

 “只是有些担心,黄鹤去手上还有一个人质。”文暄不无忧虑。

 “师兄不用担心,胜南发过话了,人质不是用‘换’的,而是用‘救’的。”儿笑着说。

 “你们在说什么啊…”海将军丈二摸不着头脑,他当然不知道,林凤叶冷的话题在轮回剑上,这里就他们四个你知我知,对于旁人都是不能说的秘密。

 正道别着,竹寨外面风尘仆仆上来两个异族打扮的人,一见冷飘零竟如朝圣般恭敬:“女王陛下。”

 众人大惊,坐在冷飘零和范遇之间裁判的莫非当时就仰面摔了下去,莫如赶紧去扶他,莫非喃喃自语:“如儿,我喝醉了?这一路上,怎么遇见的,不是女魔头,就是女大王?”

 “去!骂谁女魔头!”儿佯怒,回看冷飘零“文暄师兄真是好眼力,果然是个女王…我记得文暄师兄两年前就说过,他喜欢的女子,要有风尘感,要是巾帼女英雄,要做宰相称帝王…可是…可是,冷姐姐怎么会有帝王做?”

 “咱们那里不像中原,所谓大王,也只不过是平里解决些纠纷,领导些事情罢了。出来的时候,可以给他们带些中原的事物回去,开开眼界。”冷飘零微笑说。

 “你们那的人,不常常出来?”儿一怔。

 “是啊,只有大王可以因事外出。还有这两位,他二人的作用,便是在我决定回去了、向他们传达了这样的命令之后,尽最快的可能赶到我的身边,一路护送我‮全安‬无忧,待最终到达目的地之后,我们一边往里走,他们一边将痕迹除去,做到没有谁可以发现我们的存在。”

 “原来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只怕还有很多规矩和我们不一样啊。”儿点头。

 “那么,大王有没有妃嫔媵嫱之类?”文暄很关心,飘零啊了一声没有听懂,文暄脸红到脖子,文暄问出这样的问题来,莫非刚坐正又笑着摔了下去。

 “那祝冷姑娘可以马到功成,解决了对手之后,咱们再聚首共饮。”阡笑而举酒,儿也握起酒杯“现在就喝!为了大家各自的事业,怎么说也要喝一杯不是?”

 众人应声碰杯,笑而共饮。 分道扬镳,然后各自去面对各自的对手。

 幸好,不是那么孤独寂寞的,转过身来,身边还有一个人,一直都在。就算世界边境,都一起抵达的那个人;不管天翻地覆,都一样要爱的那个人;无论已知未知,都一直勇敢的那个人。

 那个人,就是对的人。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江山刀剑缘?先前怎么也没想过,经历了这么多变故,来去了那么多人物,最后留在彼此身边的,竟然还是他们,五年前的世,被江湖公认为领袖夫的他们,五年后的世,真的实现了这样的传说…

 然而,缘分真的太奇,也太‮磨折‬。总叹息“事过境迁”是啊,真的事过境迁,其实她十三岁那年,林阡还不是这个林阡。而十四岁的冬天,她还在决心寻找林阡…可是,他的出现改变了江湖的轨迹,所以十五岁的深秋,她在点苍山下同时邂逅了饮恨刀和他,从此以后,就注定了一条离不开他的路。有时候,也总忆起十六岁的初,那些在云雾山上烈比武后谈笑风生的朋友们,正巧现在一个都不在身边了,当时,谁都不会想到,最终是他们俩会在一起吧?终于,十七岁的仲夏,他开始带她站在古疆场笑看风烟,到了十八岁的如今,什么都得到过,也什么都失去了,但不是一场空,他们,都逐渐学会。学会战斗,学会止战,学会爱人,学会被爱,学会珍惜,学会放手。

 居阡之侧,两三年,无数的敌人,和战友。无数的山脉,和河。无数的战火,和情缘。

 这一刻,感触良多。 川东。

 战事纷飞已有十多,黑道会只留散兵游勇。

 但今天,不是又一战大捷的好日子,只是四月初十。

 阡命中太重要的日子。重要到可以忘记七月十七、九月初六,独独不会忘记,去年的夏之,是谁用笑容缓解了他的忧愁。

 空中落霞依旧与孤鹜齐飞

 今天的落在单调的黄下沉浮着,最终降落在川蜀群山青黛之中,浅褐色的浮云在召唤着夜幕

 远处有箫声不断

 去年今,是谁的笑容,令他暂时遗忘了刀剑和江湖,荒芜了争斗与‮腥血‬,幻化成幸福,无望的幸福?

 其实,战地离丰都不远吧…

 夜幕降临以后,儿依旧没有上前去打扰。

 遥望他握着剑穗,孤独站在山顶的风里。

 四月初十,是云烟姐姐的生辰。

 这样的日子,想逃都逃不掉,何况他根本不想逃,没有必要逃。

 原本,他可以和云烟姐姐,爱到一百年。

 却有九十九年的空缺,他怎可能不伤魂,怎可能不黯然,怎可能不痛苦。

 儿知道,今生今世,阡心里留给云烟姐姐的位置,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有人走进去了,可是,又何必走进去呢,这样一个情深义重的胜南,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完整的林阡啊…虽然,云烟姐姐的人生经历里,不会有瀑布,不会有川东,不会有将来的短刀谷,可是,云烟姐姐曾陪伴着胜南,辗转淮南淮北、江西三峡,磨不灭。那段日子,云烟姐姐时时刻刻都在他们身旁。没有三个人一起走完,可是真的很幸福,很足。想到的时候,儿会流泪,但也会微笑:

 云烟姐姐,你我都看着他从蛰伏到辉煌,我还将看着他,真正地独履至尊,一统武林。他曾帮我扫我的天下,我也将会是他征服他的天下时,必不可缺的那个女人。

 “儿?”他转过身来,黑暗中,轮廓都那么鲜明。

 “嗯,是我。”儿微惊,走上前去。

 “几天没有看见你了,怎样?对付孙寄啸可吃力?”阡关切地问她。可是她看得见,他眉间还是有淡淡的忧愁。刀锋过后,惟余寂寞。

 “正在劝降,理应还要费些时。”儿轻声道“我听海将军说,前你们对付郑奕的时候,郑奕别无选择,直往东南逃窜,可是你没有趁胜追击,郑奕以为你收兵了,就没有把另一路的海将军放在眼里,却正是因为轻敌,败在了海将军的手里,现今据说已然归降?”

 “是啊。咱们实质上的对手,也只剩下郭昶和孙寄啸两个。”阡点头。

 “其实,胜南没有趁胜追击,是有原因的,是么?我知道胜南为什么要在那地方停下,因为如果再追,就会追到丰都境内。”儿噙泪,她不希望阡的心事郁积在心上,她只想分担那属于他的疲惫“胜南再怎样征战无数,都不可能去丰都杀伐一次。因为胜南是那么倔强,倔强得只会和云烟姐姐一起去丰都。云烟姐姐若不去,胜南决不会涉足半步…”

 阡神色黯然,轻声叹息:“去年这个时节,儿一个人要躲越风,我却想一个人去找辛稼轩,所以,没能够聚在一起,给云烟过上她的生辰。我本想对自己说,没什么,以后还有很多年,慢慢补偿她便是了。以后每年的四月初十,就算不作战,也要陪着她。可是,没想到,连第一年都没有实现…还是要隔得这样远,不知她到底安不‮全安‬…”

 “若是可以,真希望云烟姐姐她还会回来。”儿听得流泪“她还欠胜南一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约定,这个约定,要有一百年才满,缺片刻都不足。”

 他淡淡微笑,‮头摇‬:“儿。原先我也一直没有释怀,一直心事郁积,幸好你帮着我,得来了这只剑穗,这剑穗里,有云烟对我劝解。看到这剑穗,我才真正解。其实,不缺什么,真的不缺什么…”

 “剑穗?劝解?”儿一怔,现今已经远在临安的云烟姐姐,竟还能够驱除胜南心中的悲恸吗,也许,只有他二人那样的心灵相通,才能做到吧…儿忽然恨自己,纵使可以和胜南并肩作战又如何,还是不能触碰到他的心,还是理解不了他…

 “这剑穗,就是云烟告诉我的,其实我们只是分开了,可是谁都没有失去。我们不能共度一百年的人生,可是我们的一年,就已经如同别人的一百年。”阡轻声道,释然“那些和她一起的过去,我将永生铭记,但不会永生纠。将来她不能陪我的日子,就让记忆和剑穗一同陪着我走过去。想起她的时候,可以忧愁,但绝不能悲恸。否则,我们先前的幸福便都白费了。”

 儿哽咽,一知半解:“其实,我最感动的两个时候,就是胜南和叶文暻锋的时候,怎样也不肯让步,还有胜南带着云烟姐姐逃往天涯海角的时候,明知亏欠,但是绝不回头。那时候的云烟姐姐…一定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可是也只有云烟姐姐,值得胜南那样做…”

 阡觉察出儿话中骤生的卑微感,脸色一变,‮头摇‬,认真地对她说:“儿,如果将来瀚抒真的搅局势变成我们的敌人,我会像对待叶文暻一样对他。”这句话,发自肺腑,毫无保留。

 儿不一惊,‮子身‬也稍稍一颤,逃不过阡的眼,虽然如今已是四月,山顶依旧有风横冲直撞,体寒的儿待了不久就打了好几个寒战,阡看在眼里,不免心疼。这个月以来,儿‮体身‬都一直不是很好,虽然是小病,却瞒不了他。

 “儿,不要总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除了云烟之外,你也同样值得我这样做。”他正说,同时下外衣给她披上“夫之间贵在坦诚,所以我才不避忌对你提及云烟。可是,不想引起儿你的误解,误解我像瀚抒说的那样,总是把你放在最末的一位。我可以被瀚抒误解,却不能被你误解。儿,希望你明白,不只云烟的剑穗要陪着我一百年,从今往后,要陪着我直到一百年的人都是你。”“

 儿噙泪,连连点头,此刻她知道,这其实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幸福。胜南他只要爱一个人就会全心全力。心上的人,不在身边,是他的忧伤,身边的人,却在心上,同样是他的牵挂。

 “所以,儿,一定要保重自己,珍惜自己,哪怕只是为了我。不要再像以往一样,受了伤不讲,觉得累了还死撑。什么盟主要变强?那也得把命先留着。我们俩都好好的,三个人的同盟才在。”阡续说“从今往后,无论哪一处江山,都是饮恨刀惜音剑一起平定,而见剑穗,如见云烟,她依旧在我们身边,给我们家的‮定安‬。”

 “是,云烟姐姐和我们,无论天涯或咫尺,共此江山刀剑缘。”儿泪中带笑。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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