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答谢宴会
白云堂前
解舞,东风卷得均匀。
蜂围蝶阵
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
韶华休笑本无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还没有任何动作,已经被她识破了我的企图:“老实点,没看见人家正开车呢吗?”
我讪讪地在副驾驶位上坐稳,正
开口,晨姐却突然把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
“怎么了,车子坏了?”我好奇地问道。
“我看时间还早,正好路边有美容店,带你进去把头发收拾一下吧。”
“不用吧―――放假回来前刚理的发。”看到金碧辉煌的美容院,我居然感到有些害羞“我这样
好的吧。”
老妈一早起来就不停的催促,让我早点起来收拾一下,我对自己今天的形象还是颇为满意的。
“哎呀,又不用你花钱,就去嘛。”难得晨姐这么小姑娘一样的软语相求,心一软,头脑发热,就被拽进了美容店里。
“来,姐小,把他的头发修一修,定定型。”晨姐一进门,就大声地吩咐道。
自己没少进理发店,只不过向来都简单地糊弄一把,至于什么其它的名堂,倒从没有尝试。像这类高档的美容场所,更是从未涉足,看到里面一堆堆的瓶瓶罐罐,就觉得有些眼晕。
正想张口,服务姐小一声客气的招呼下,早已经被晨姐给按到了椅子上坐下。
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助”仿佛就是在等待挨刀一般。往软软的靠椅上一坐,感觉更不习惯了,就如同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个反
的动作就想起来。
晨姐似乎早就想到了我会如此,按在我肩上的双手就没放开:“又不是上屠宰场,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看她一眼,苦笑一声,怎么我的想法被她猜得如此准确,莫不是她也具有了异能不成。其实好赖我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一般的场合还真难不住我,再豪华的宾馆、饭店也能坦然面对,不曾给我过这种感觉。
不知道怎的,进到这里面就这么别扭呢。
“晨晨,不用这么隆重吧?”我近乎央求地看着她,一急之下,连姐姐也不叫了。
不等她回答,美发师却不给我反悔的机会,总不能眼看着煮
的鸭子再让他飞了吧。一条洁白的大单“哗”的一声,把我给围了起来,弄得我的手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
“好了小诚,乖乖的吧。”看我手足无措的样子,她的脸上
出一丝笑容,觉得我有趣,就没有在意称呼的变化。
“又不是去相亲―――”我低声地嘟囔着,知道再反抗也是无济于事。因为人家已经赶快把一种带着淡淡清香的
体
到了我的头上。
晨姐脸上还是挂着笑,在我的肩上捶了一下:“你倒是想啊―――想得美。”脸上的神情很是可爱。
看我们亲昵的样子,服务姐小自然把我们当作了一对情侣,抿着嘴笑:“你们两位可真有意思。”
看我已经安顿了下来,晨姐在旁边的位置坐下,对另一边招了一下手:“来,麻烦过来帮我把头发也收拾一下。”
这倒奇了,不过是一头披肩的长发,为了开车方便,在后面简单的束了一下。她自己肯定已经下了一番功夫,因为我刚才在车上已经嗅到了她发上的淡淡香味,又有什么好收拾的?
我也不关心自己的头被搞成什么样子了,好奇地侧过眼,看着服务姐小过来,在晨姐光洁顺发的头上煞有介事的忙活着。
哎,这大概就是有钱人和普通人的区别吧,懂得享受。看着晨姐闭着眼睛接受服务,自嘲地笑了笑。我就算有几
大钱,充其量也只能算个暴发户,就是那种项带金条,腕
锁链那种。
晨姐轻声地跟服务员说着话,我却觉得无话可说,身后的人不停地问我:“先生,您看这样行不行?那样可好?”
我只能随口答应,嘴里说着“行”、“好”心思却根本就没放在上面。不就是个脑袋嘛,再怎么整也不会成为方的吧。
以前理发,从来没有超过一刻钟的功夫,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也没见头发变少,可人家就是在我的头顶上忙来忙去的。我如坐针毡一般,心里那个别扭呀。
看看一边泰然自若的晨姐,强迫着自己镇定,要学会享受生活嘛!
这一沉着冷静,差一点就睡将过去,还好服务姐小及时地说了声:“先生您看还满意吗?”
我忙不迭地应道:“满意、满意,真是好极了。”赶紧地站了起来,坐到一边去,晨姐那边还没完工呢。
好不容易等她也站了起来,过去结了帐。我帮她把包拎上:“咱们走吧。”
“好,别急吧。”晨姐仍然在镜子前顾盼“来,过来一下。”
看着镜子里面的人像,好显得颇为满意,这样就好多了。
我这才有功夫打量自己,还真不是吹的,明明没什么大变化,人确实又显得精神了好多,不由得正了正自己的领子,扯了扯领带。又看看晨姐,确实跟原来有些区别。
晨姐看看表“哎呀,快到不早了,行了,别臭美了,得赶紧走。”说完,也不管我正在自鸣得意,拉上我就往外走。
嘿,成了我臭美了,她这会儿倒急了,刚才干什么来着。
******
车子急急忙忙地开了起来,最后停在了[大富大厦]前,这个地方是大富集团的总部所在,我市
有名的地方。倒是知道,虽然从没进去过。
“怎么来这儿了?”我在心里问道,就算是要带我去见祁伯伯吧,大家都老
人听,也不用搞得这么紧张吧。
她自己穿的还是平时的牛仔
,薄呢大衣,搞得那么清汤挂面,干嘛让我这么正正规规的。
往斜对面看去,哎,什么时候建筑又新搞了装修,记得以前是个什么商场来着。如今看上去还
热闹的,外面
了彩旗,鼓乐喧天的。
仔细看过去,商场的招牌已经不见,换上了几个烫金大字“大富招待所”回头问晨姐“这什么时候弄起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都多久没回来了,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呢。”晨姐轻轻地回了一句。
她拉着往大厦里面走去:“大富今天搞答谢宴会,一会儿你陪过过去产。”
“那咱们到这儿来干嘛?”
“别问了,很快就知道。”走进大富的厅堂之中,这里还真气派。
大堂的接待员见大姐小来了,忙着上来招呼。晨姐冲她一招手:“小孙,你过来招呼一下小诚。”
孙姐小并不怠慢,立刻过来引着我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并倒了杯茶过来。
“小诚,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就下来了。”晨姐说完就向电梯走去。
这位姐小不愧是搞接待的,嘴赶趟,说话也风趣,跟她聊天,我倒真没觉得寂寞。
随便问些半天今天答谢宴会的情形事情,也没觉得过了多长时间,晨姐就从楼上下来了。
女美的出现,让我的眼前一亮,敢情她是有备而来,刚才换衣服去了。随意的大衣和牛仔
都已经
下,换上了一套黑色的礼服。也不怪她要来这儿换衣服,要是穿着这身一路走来,怕是人也要冻僵了。
黑白相间,衬得肌肤胜雪,显得颈部格外的修长。合体的服饰,更彰显窈窕的身姿。高贵典雅的晨姐,就这样婷婷袅袅地向我走来。
我看的眼睛都呆了,夸张地张大了嘴,目光就一直跟随着她的身影。
等她来到我身边,孙姐小已经知趣地走开。晨姐伸出纤手,把我还在大张的嘴巴轻轻给推了上去。嗔声说道:“你别给我丢人啦,过会到了宴会上可不许这样看女士噢。”
听她这一说,笑了出来:“晨姐,除了你,哪还会有别人值得我这样看呀,放心吧,到时我只看你一个人好了。”
“贫嘴!咱们快走了,时间差不多了。”晨姐轻推了我一下。
我们就这么向招待所走去。在外面,晨姐又恢复了她“冰美人”的模样。只在我牵着她的手过马路时,才有那么一点笑意。她还真善于变脸,那份柔情怕是只有我一个人才知道,想到这儿,我的心里乐开了花。
脸上的笑容当然也藏不住“坏小子,又笑什么?”晨姐看着我轻声问道。
不等回答,已经走到了大厅门口。晨姐亲热地挽起我的胳膊,向里面走去。
门前站着的接待人员客气地招呼,晨姐微一点头,问道:“我爸呢?”
“噢,老板早就到了,刚才还问姐小为什么没来?”
晨姐挽着我径直向里面走去。老远已经看见祁永年站在一堆人中间说笑,单从服饰上就能看得出来,来的都不是普通人物。
刚才在那边向孙姐小打听了一下,大富举行宴会,请的是集团的重要客户和市里各个部门的领导,快过年了,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爸。”晨姐拉着我走到人群前,轻轻地叫了声。
满脸堆笑的祁伯伯回过头,看到自己的小女儿,笑意更浓了。“小晨来了。”
又把脸转向我:“逸诚也来了。”
我赶紧叫了声:“祁伯伯。”
“嗯。”看着我,眼中含笑,拉过我的手,指着刚才跟他说话的几个人“今天请的可都是大人物,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各位,这是小晨的朋友域逸诚。”大家都把眼光转向了我。大伙早就知道祁老板漂亮的女儿一向眼高于顶,等闲男儿根本放不在眼里,这个帅小伙子是从什么地方凭空冒出来的,眼里充满了惊奇。
祁伯伯把几个人介绍给我,这是某某老板,那是某某处长,都是市里有名有姓的。
也见过一些阵仗,在这种场合,我自然不会
怯,微笑着随着他的介绍,有礼貌地称呼着。
祁伯伯此举,无疑就是告诉周围的人,这就是自己最钟爱的女儿的男朋友。
我也突然明白,晨姐为何会如此在意我的穿着打扮,原来他们父女已经有心把我推到台前,以使别人对她的各种猜疑有个明确的答案。
晨姐此时乖巧地站在我的身后,
识的人说句话,不认识的也就随便点个头,配合的真正不错。
至于她,别人大都是认识的,我却不同,在场的除去她们父女怕是没多少人知道。等介绍过去,都在后面悄声议论,这个域逸诚到底何许人也?
虽然如此,大伙还是纷纷说着夸赞的话语,什么男才女貌之类的俗语。
说的晨姐晕生双颊,头也低了下去。看着她的妩媚动人,我的心也
起了阵阵涟漪。
晨姐此举,无疑就是承认了我是她最爱的人。回头看看身边的美人,她有些害羞地又挽起我的胳膊,悄悄地躲闪着周围的目光。
能觉得出来,她挽着我的手力量在渐渐加大,就更不自觉地
直了
膛。又想那句不知道想过多少次的老话:最难消受美人恩哪。
这时,只听祁伯伯一声有些夸张的声音,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原来是黄市长大人驾到。商人和官员们都跟着围了上去。
无论什么时候,原来只有高官才真正永远是他们追逐的对象。不过他的到来,总算解放了晨姐。她狠狠地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这下你得意了吧。”
我强忍着没敢叫出声,这时黄市长已经大踏步地走了过来,伴随着脸上有光的祁大老板,更有前呼后拥的人群。
也许是自己入世不久吧,还真看不惯这样的做派,并没有随着人
上去。不过黄市长还是发现了,跟我也算是
识,一个好的领导,对人当然几乎有过目不忘之能。
他跟我吃过一次饭,见晨姐“亲热”地挽着我的胳膊,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迅即亲热地打了个招呼,开了句不痛不
的玩笑,以示领导的平易近人。
余人见我居然跟市长大人似乎颇为熟悉,可能都有些意外,窃窃私语声起,似乎更在猜测我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过后听到各种版本的传言,最玄的居然是:祁老板小女儿的男朋友是省城某领导的公子。
在祁伯伯引导黄市长就座之后,我跟晨姐就站在他的身后,
接着络绎不绝的来宾。市长的到来似乎使他兴致更浓,来了比较重要的客人,尤其是商业上的同行,最少不了的一句就是“黄市长在那边坐着呢。”
我心里蛮同情他的,做个成功的商人也不易呀。不过在这些人的寒暄中,也学到了不少东西,那就是世故。
看国外的电影,总觉得里面的多数人物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无论是商人还是府政官员,不管说什么,都喜欢直来直去,而我们这儿则绝对不同,似乎绕来绕去,说了半天话,仍旧云山雾罩,隔着主旨还有十万八千里一般。
最为痛苦的是,这些还是很有必要的。想想自己如果以后想走这条路子,也
不了要经受这种种磨难,心里真不是滋味,盼着什么时候能够有所改变就好了。
******
这时,一个让我永难忘怀的人走了进来,他就是―――刘阿玉。
这位西装革履,志得意满的混在了来宾之中。还不等人到眼前,我悄声地问晨姐:“他怎么也来了?”
晨姐对他自然也是不感冒,不屑地说道:“他现在是环保局的副局长了。”
这小子升迁的还真够快的,看来这老书记的能量还是不可小觑呢。正在我暗暗地思忖时,他已经走到了面前。祁伯伯热情地跟他打着呵呵,目光落到晨姐身上的同时,他当然也注意到了站在一边的我。
眼光闪烁不定,却很快地换回了笑容,装作热情地早出了手:“你好啊,小兄弟。”
此时的感受,这声音自然充满了虚伪,但现在没了窥人内心的本领,也无法揣摹他的实真想法。
年龄的增长,又经过了不断的锻炼,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那么容易被
怒,心态也平和了许多。
刚才所学立马派上了用场,脸上也
出笑容,亲热地握住他的手:“刘大哥,好久不见,越来越帅气了。”
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突然发现,人变假是很容易的。
在人引着走向前排的座位时,从他看向晨姐的眼神里,我还是发现了一些不甘的意味。
本来觉得这是自己一个难得的机会,来熟悉这个准上层社会,好好地学学这入世不道。可刘阿玉的出现,让我的好心情彻底被破坏,就如同一锅好汤里面发现了一只死苍蝇。
情绪一下子低落。我的变化没能逃过一直注意着我的晨姐:“小诚,别理他,这种人渣总是时刻惹人嫌的,当他不存在好了。”
点头称是,难道有个好机会陪陪可爱的晨姐,何必为这种小人扫了雅兴,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好看。
他肯定也有这样的想法,以前就想置我于死地,现在忌恨
加之下,一定也不会不动念头。
如果还能看透他肮脏的内心就好了,对付起来就更游刃有余了。我怀念起自己的异能来,说实在的,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这段日子已经渐渐习惯。在面对真正的仇人时,才突然觉得这些特殊手段格外有用。
宾客渐渐来齐,大厅越渐热闹。时已近午,众人陆续就座后,酒菜开始送上来。
来的都是显要人物,大富自然也会比较重视,筵席也办得美仑美奂,看来是下了本钱。
祁伯伯并没有陪我们坐在一起,而是在中间陪着大人物。我和晨姐在旁边一桌,吃的东西一上来,我就开始关注,早上也没怎么吃东西,确实有些饿了。
可并没有大快朵颐的机会,要不时地跟周围的人举杯寒暄,互相敬酒,听些连发言者自己都感到脸红的话。
我这一来,晨姐似乎倒轻松了少,酒至酣处,祁伯伯过来叫上我陪着去各桌敬酒,再次把我“小女朋友”的份身介绍给大家。如果碰上小字辈了,还要让我替他喝酒。他倒是
会保养,可害苦俺了。
明知道自己酒量很一般,一番下来,还是给灌下去了不少,也听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劝酒辞,长了不少见识。经过这一番锻炼,我的“酒品”肯定要见长了,这社会还真是个大染缸呢。
等转了一圈回到原来桌上,脸已经像一块红布一般。说也怪了,今天的状态还非常的好,灌进去的酒怕是比我过去的几个月里喝的都多,奇怪自己居然还能站着。
明白我这番辛苦都是为了她,晨姐今天也特别的大方。体贴地扶着我坐下,在人前也不避嫌疑的夹菜给我,不过,到了这时我已经什么都吃不下了。
看看旁边的祁伯伯及黄市长等人,他们喝的应该都比我多了,可一个个仍然谈笑风生,若无其事一般。不由让我大感佩服,几位真不愧是“酒
考验”的战士,厉害呀!
余下的时间,我就是全凭着一丝意念在支撑着,不停地说笑,可已经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了,只盼着赶紧结束。
大厅里世间百态尽现,此时的我,当真是度时如年,如果不是晨姐不时在旁边温言招呼着,怕是就要趴在桌子上过去了。
好歹总算坚持到了最后,当身着红色旗袍的漂亮姐小开始发放纪念品的时候,我知道快要熬出头了。酒饭倒在其次,只怕这才是主要的吧。
一个大大的红色信封,想不到也有我的,手一捏,是一张薄薄的卡片,应该是这几年重新流行起来送的购物卡吧。
还得坚持着陪父女两人及公司的工作人员送走所有的来宾,不断地打着招呼。几位酒量一般的,说话分外的粘,简直就是不想走了。看他们的样子,我才明白喝醉酒的人,的确是
惹人烦的。
一通折腾之后,我居然酒意稍除,清醒了许多,感到自己还是很有酒途的,只要假以时
,成就当超过老爸。
终于清静下来,看看祁伯伯,不服不行,还是谈吐清晰,没有一点喝多的样子。
晨姐轻声埋怨道:“爸,你怎么喝这么多呀,一点不注意自己的子身。”听这话里的意思,我这才明白,他老人家也差不多了。
祁伯伯哈哈一笑:“逸诚,看笑话了吧,社会就是这个样子的。也辛苦你了。我就恨自己没个儿子。”
“爸―――-”晨姐提出了反对意见。
“走,去我的办公室坐会儿。”他对我提议道。
“好。”我庆幸自己还清醒,正好也有问题向他请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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