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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个正消散的世界
 “歌声就是由山崖下面传来的!”凯丽在崖边树木上绑好藤条之后,对泰逖说道“我们赶快下去吧。”

 “真的要下去吗?好高啊。”秦逖向外探着头,只见脚下云深不知处…

 “那我下去了哦!”凯丽用上斗气拽了拽藤条,不错,稳当

 泰逖一听要将自己撇下,当即‮头摇‬道“别…带上我,我也想看看是谁唱出这么动听歌。”

 “那快给我们加上个轻身术…”

 看到两个小孩下去山崖后,藏在一旁的佣兵冒了出来,弗楠德伪装的灰袍立马提议“跟踪蛇怪到此,又看到两个明显是贵族子弟的小孩下去了,想来崖下应该藏着某些秘密,我们应该跟下去。”队长与光头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行动开始,队长以监事状况为由,让光头留在崖顶,与法师一同下滑,行至半途,他们身边突然垂下另一条长藤,就见光头滑了下来,与队长一左一右将弗楠德夹在中间。

 “噫!”弗楠德奇怪问道“光头,你不是应该在上面看守的吗?”

 “不必了,让他在上面看守只为了确定一件事。”队长接过话头。

 “什么事?”弗楠德开始搞不清状况。

 “那就是我们的分工!”

 弗楠德继续不明白中,不敢开口。

 “你还没想起来吗?以光头智商,叫他放风只会害了我们性命,以后决对不许他做这类工作。”队长脸上用一种怀念的口气说着“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说过这句话的你,不在了。”光头掏出后斧子斩断了弗楠德的藤条。

 “你们…”弗楠德话还未完,寒冷空气灌进他的喉头,将所有言语堵了回去。

 果然佣兵没一个是好对付的!

 “如果不是真正的法师伟帕,谁又知道他们曾经有做出不让光头放风的约定,这真是出色的试探啊。”弗楠德暗叹,随后召唤出幽灵女仆,他将蘑菇头的幽灵女孩抱在怀中,如果抱着一个气球,借着它的浮力减速,待到完全停下时,两个佣兵己经消失在上方云雾里。

 “算了,如果没有跟踪错的话,找到蛇怪,自然能找到那个冒险者小子。”

 弗楠德的猜测完全正确!

 等他落到半崖**,正见前面下来的两个小孩围着“拐走”包裹的冒险者,可无论他们使用任何方法,都无法进入其一米范围,冒险者‮体身‬向外涌动的无形气劲,正一层层消减地面。

 “他这是怎么?”

 弗楠德正上前查探,突然山体摇动,里原来闭合的内壁突然撕裂,山体内如同苏醒的怪物,张开巨嘴,地面好比舌尖,前端上抬,内斜,内所有东西倾滑入撕开的裂中。

 …

 呼呼风声,将枝叶摇晃得沙沙作响,混杂着鸟兽鸣唱盈耳!

 阳光照耀着雯帝的背,用温暖调和风儿送来的凉意,懒洋洋的令人不醒来!

 雯帝右手撑起嗜睡的头颅,勉力睁开朦胧睡眼,眼前斑驳树影有些明亮,显得刺眼,令他挤出些泪水,为眼珠沐浴,换来清明。木制的圆桌,泛着暗黄的油光,看来使用有些年头了,喝了一半的碧玉果酒在木杯中飘着酒香,而在圆桌对面,雯帝熟悉的侧影,正对着远山独饮。

 “你醒了”侧影转过身来,放下酒杯;看这张脸,赫然是汉特。

 “这次是古树村吗?真是煞费苦心啊。”雯帝端起半杯果酒,轻轻泯着,清甜的果香夹着酒气在他舌尖滚动“天气选得不错啊!风和丽的,这酒也做得醇正,能在树哨酒吧午睡醒来,喝上一杯的感觉真不赖”

 “可惜,好景不常在。”汉特叹息道。

 雯帝大奇:“对于神通广大的心魔而言,变幻天气又有何难!”

 心魔…

 他此次明明白白知道自己陷入心魔制造的幻境中。

 “变幻的天气是不‮实真‬的!”

 “哈哈…”雯帝大笑“心魔居然会跟我说这种话,你是在暗示我,现在是在‮实真‬的世界?”

 “我知道自己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可有些话,还是得讲。”

 雯帝不置可否,捧着酒杯靠向椅背。

 “我只是在享受这个世界最后的好天气!”

 一句话毕,汉特也拿起酒杯,两人间顿时安静下来,留得风卷叶声残。

 “这可真够无聊的。”

 观察许久,雯帝见汉特杯中酒永远喝不干净似的,无奈开口:

 “虽然我识破你是假的汉特,但表演还没结束,请敬业点嘛,老装深沉做什么?”

 “这是一个残破的世界,一个正在消散的世界!”汉特指向吧台下说道:“除了吧台,你还能到达的地方只有那里。”

 雯帝顺着汉特指尖望去,就见树出的朱红院角!

 “将我限制在这两个地方有什么用呢?它们对我来说,没有太多意义。”

 “你只是还不明白罢了。”

 “不明白?又是这个词!”雯帝口而出“‮女美‬蛇,你又在做什么打算?”

 汉特‮头摇‬。

 “我是她,也不是她!我生活在她构建的世界中,然后随着她的消亡而死去。”

 “啦,破绽又出现了,她说过自己是不死的。”

 “所谓不死,只是她身为心魔的本质,就她本身而言,已经死了。”汉特伸出手,止住雯帝发言,继续道“举个你能明白事例,人死后灵魂转世,成为头脑空白的婴儿,你认为,他还是曾经的他吗?”

 意思是说,下次出现的心魔,会是不同形态,性格,能力。

 这是实话?还是另一次谎言…

 汉特不再言语,一个人独酌,直到他将酒杯笔直倒转过来,没有一滴出。他脸颊微红地向雯帝道别,消散在空气中,也带走了温和天气。

 乌云滚滚,很快雨下如注。

 雯帝飞奔在躲雨的道上,发觉假汉特说言不虚,他自己仅能来回哨台酒吧与小院之间,如果走进别的道路,眼前景自动消散成雾。

 这算什么?

 监游戏吗?

 把一个人关在封闭空间,让他因为孤独而发狂吗?

 开什么玩笑,他雯帝这辈子十几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推开十年未曾回过的院门,木轴转动的“咯吱”声在暴雨中清脆。内厅摆设丁点未变,又怎么可能改变呢?心魔构建的世界都是以雯帝自己记忆为蓝本,所以,这个小院的时间,永远定格。

 在这里他渡过了来到异界最初的三年。

 在这里三岁的他,将法特扔到了墙角。

 这会有多少意义?仅仅令人生起些许感怀罢了。

 全身的冷令雯帝感到不适,他回到自己房间,翻动衣箱,才发现,全是三岁小儿的开档,瘦小得连作内衩的资格都失去了,无奈只得光他自己,裹进被子里,多亏还记得这张大

 真是柔软啊!

 下一定垫了许多绒、兽皮。睡惯汉特家的硬木板后,雯帝这才发现,自己小时候的是如此舒适。

 他举目四望,见到房中景物不断唏嘘惊叹,最后目光锁定:

 脚靠墙一侧,一个羽绒垫平稳放着…

 那是血狂睡的地方!

 雯帝的心,刹时了…

 记忆和情感涌上他的大脑,一张张影像,前世的、今生的、一幕一幕,似锥心的利刃,借着现下时机,掀开他强掩的伤痕。

 自古以来,修行即修心,清心寡,唯有这样方能更轻易的入定凝神。

 可话说两面,专注修行的人,谁又不是情之人?只是他们的专注与痴情系在那茫茫天道不可自拔而已。

 遁入山林,不理世俗?柴米油盐从何而来。

 人活于世,哪能与他人无半分集,哪能不产生爱恨情仇?这世间的一切,不正是这般,分不开,聚不拢,绕绕,如同那传承上古的鱼,衔珠而逐,首尾相,谁能言起始?定其终?

 缘起缘灭,又怎是一相情愿,好像人做得了主般!

 眼前的纷杂的画面终是定格:

 空气中漾着魔兽血燥味的清晨,雯帝对着手中小球起誓,令它将活下去!

 活下去…

 “我不需要你帮我狩猎,不需要你为我看家放哨,更不需要你为我上阵对敌,一切的一切只是希望你,活下去。”

 雯帝捧起羽垫,喃喃自语,他似乎看到刚能行走的小家伙,跌跌撞撞翻下羽垫,在上撕咬他被单的可爱模样。

 一直忍着的泪水,终于从眼角落下,泪光中,血狂灵魂的巨吼若现。

 可这又能怎样?对于生灵来说,短暂的生相对于漫长的死亡,终显得虚幻,如同滴落的泪珠,片刻后,浸入被单消失不见。

 有如昙花。

 在无人的夜盛开,在无人的夜凋谢。

 对于睡梦中的人而言,它从不曾开放过。

 …

 “虚幻!”‮女美‬蛇怒吼道“难道你还抱着我的存在,只是你空想出来的!这种幼稚想法吗?”

 …

 “对我而言,那就是我曾经存在的意义,是所有的‮实真‬…”

 …

 雯帝想起‮女美‬蛇的话,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就是夜里唤不醒的养花人,明明见到昙花凋谢后的残骸,却不相信它会开放。

 “你的存在,这个世界,‮实真‬吗?”

 雯帝这话是在问‮女美‬蛇,也是在问自己。

 疑问像萦绕他心头的魔障,像一道膜,将他与一切分隔开来。

 但就在此刻,眼前挥之不去的血狂,让他明白,哪怕这是个虚构的异界,他对血狂的关爱是‮实真‬的。

 “我有点明白了。”

 …

 【花了三个小时修改完成,感觉像重新写过一样!】

 【朋友!你明白来走走想要对你传达的感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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