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节、普通一天
想回家和父母一起吃顿饭,可节日期间老爸又组织主+[考察了,老妈则忙着在学校照顾那些西北来的学生,姨夫是挨家工厂视察监督节日加班情况,小姨最夸张,她的那个家长联谊会竟然组织起“节日突击队”巡逻于大街小巷检查有没有顶风作案接纳未成年人的乐娱场所…
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毫无阻挡的照
在人的身上,融融暖意让人感觉不到初秋的寒冷,树梢依旧是大片的绿色,只有偶尔刮过的西北风从树冠中搜出片片枯叶随风飘
,让人明白了“一叶而知秋”的真意。圆滚滚的雨光此时显得十分好动,他和其他三个孩子追逐着飞落的的树叶,一脚踩上去发出咔嚓的脆响。我抬头看看天空,正好有一架飞机在高空飞过,
吐出的航迹云很快就被风吹散,如此秋高气
阳光明媚的日子我却没有什么玩乐的兴致。
今天就是庆国节,家里的长辈就像商量好了的一样全都不在家,姐姐也“消失”在西北的某个小城不知所踪,最后一次通话中她说现在自己是三个班的临时英语教师。于是整间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和可欣以及四个跟
虫,就在我打算用睡懒觉度过这难得的假
时,四个小东西似乎是商量好了,一口咬定我老妈曾经答应他们放假后去游乐园,结果同样百无聊赖的可欣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这个临时起意的出行计划。
漫步在远山的街头,这里的街景犹如万花筒一般随时都会变化,即便是我都很难说清每天有几条街道开始整修,又有几条街道落成开通,我只知道现在的远山城是我上辈子记忆中的10倍大,许多街道都是原先的农田与荒野,现在我这个早期的规划者都叫不上来很多新地址的名字。面积扩大了,不代表配套设施能跟得上,中国城市常有的脏
差、随意摆摊设点、私搭
盖等现象在偏远的地区时有发生,不能说远山的职能部门不作为,只是城市的扩张速度太快,快到了这些部门无法全部顾及的地步,所以只能先管好中心区,然后沿着主要干道慢慢向外辐
,这种情况是老爸都没有想到的,一向追求完美的他也只能默认了这种情况,不过他要求安公部门一定要监控好这些新地区,以便控制本地的犯罪情况。
总的来说远山的治安还是很好的,许多地方制定的法规都是我照搬自后世的经验,在我们这里施行之后又推广到全国,比如严格的交通监管制度和高昂的惩罚力度,就让本地的交通事故与违规驾驶等发案率保持在全国较低水平,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因为发展经济而忽略对民众基础福利设施的完善与建设,真正做到了让全社会享受到经济发展的好处,新的医保制度施行之后民众医疗开支大幅下降,当然这有个前提,那就是你要拥有远山的长期居留资格。
虽然还算不上社会均富,但至少远山的人看见我之后不会大惊小怪,就是很多来这里走
的明星们都感叹此地的民风不同,人们会发自内心的
你,但不会显得很狂热,无论你是歌星、影星还是其他什么名人,在远山居民的眼中你不过就是自己行业中的佼佼者,我们喜欢你的表演或者歌声,但不会狂热的崇拜你。王校长说这全是拜我所赐,因为有我这个世界级的巨星坐镇,那些偶然间蹿红的小星星怎能与皓月争辉?平时习惯了我这种平易近人的存在之后,那些耍大牌端架子的暴发户怎能入得了本地人的法眼?再说我们一家子都极为强调教育的作用,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站在了科技的最前沿,这里的开发区在创立之初就确定了“高新技术产业”这个关键词,大量外地高学历人才的涌入又带动了本地的科普风尚,民人素质普遍提高的现在又有谁将那些绣花枕头当回事?就好像今天这个日子,人们只有通过自发悬挂出的国旗来感受一下节日的气氛,除此之外整个城市在我眼中和平时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说的是否正确这我不太清楚,我就知道自己出现在街道上之后,光是向行人回礼都让我的笑容有些僵硬,也许他们觉得看见我之后礼貌的点头示意打个招呼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问题是他们只需要问候一次,而我却要向所有的人回礼,不仅脸部的肌
开始僵硬,就连脖子都开始
搐。照这样下去还没有进游乐场,我就已经口吐白沫了!
就在我疲于应付并且后悔做出散步出行的决定时,一个十分苍老的声音带着万年不变的嘲笑在我耳边响起:“人们太热情也会产生麻烦不是吗?
我抬头看着老人,然后很夸张的一躬到底:“不知夫子出游,学生这厢有礼了!”
王校长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打量着我:“哎呀呀…瞧你这酸劲,知道的人明白你这是和我闹着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的大天才当真是尊师重道呢!”
这老家伙还是这么讨厌。不过我瞥了一眼跟在他身边地王秀只好忍气
声地打个哈哈:“哪里哪里。我这不都是跟您老人家学地嘛…”
在他全部地学生中。可能只有我敢于在这个老头面前如此没大没小。就连雨光他们这些毕业后地学生在他面前都是毕恭毕敬。这和我现在地份身没有关系。主要是性格使然。就算是上辈子如果能和他有深层次地交流。恐怕也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可欣和王秀一起鄙视着我们这对忘年
。不过早就知道我们之间感情深浅地她们到不会大惊小怪。
“庆国节您不在家休息。这是上哪蹭酒喝?”对于老头地嗜好我闭着眼都能想出来。
“哟。你这不肖地学生忘了我这老骨头。难道别人就不惦记我了?”老头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喝酒怎么了?现在是物质极大丰富地时代。我把以前地遗憾都补回来。你别和我们家地丫头串通好了限制我这唯一地爱好。”
还别说。这老头当真是海量。真不知道在困难时期他是怎么练成一个酒鬼地?聊了几句之后我终于知道了。今天他地一个老友邀他去家中赴宴。说是赴宴其实是看这一老一小独自生活不易。尤其是王秀长期在外求学。老家伙饮食又没有规律。所以找个机会给他改善伙食。于是我们就在半路上相遇了。
“我记得市府政不是跟你发放保姆补助了吗?那可是专款专用,您不能随便挪用啊!”听到这里我真的着急了,眼神扫向一直隐瞒真相的王秀,后者直接扭过头不再看我。
老头倒是很不在乎的替自己孙女解围:“别怪她,我虽然已经退休了,但子身骨还硬朗的很,再说那钱既然给了我,怎么花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别随便给我扣帽子。”
得,这钱指不定又支援哪个偏远山区了:“您要是这样说,我回去就告诉我爸停止发钱,直接安排个保姆上您那常驻吧!”
我的这个建议直接捅了老头儿的马蜂窝,他气急败坏的向我吼道:“胡闹,我一个孤老头子的家里住个女人成何体统!你个
臭未干的小子也敢管你校长?”情急之下他抓着自己孙女的手臂向我面前一推:“你们年轻人一边玩去,离我这个老头子远点,我还落个清净!”
说完他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然后由衷的叹了一口气:“唉…他真的是老了!”
雨光不明所以的抻抻我的袖子:“哥,他一直都是这么老啊!”“去!”可欣伸手在他头上一拍:“大人说话小孩子别
嘴,前边就是游乐场了,你带着他们玩去吧!”
在场的人只有我和两个女生看到了岁月的无情,即便是最后他强装健康的快步离去,也让我们感到了一丝秋意渐浓的凄凉,也许王秀的选择是正确的,作为一个命运多舛的老人,在这可以含笑九泉的时代里,我们有什么资格剥夺他最后的爱好?
抬起头再次看着深邃的蓝天,耳边充斥着个商家在假
的促销宣传,随着一阵微风飘来的是游乐场中孩子们的
闹声与各种美食的香味,其实这不就是我一直追求的生活吗?两辈子都在追求的一种小市民般的小日子就在眼前,可却被刚刚逃跑的那个老家伙将我这辈子的人生引向了另外一条道路,为什么在我的内心中并不憎恨他呢?只因为他将我的愿望放大了无数倍变成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漫漫长路?
苦思冥想之下我依然没有答案,这些年所经历的事情反倒让我更加迷茫,于是我基因中潜在的懒惰因素再次占据上风:“算了,还是赶紧追上那四个捣蛋鬼,别让他们玩出圈。”
1995年,一个短暂且没有什么特殊回忆的庆国就这样结束了,在我的记忆中这一天是那样的普通,和很多从前以及今后要经历的大事相比,似乎是微不足道的普通一天,丝毫没有节日的特殊感觉,但是我在内心中明白,越是这种普通就越是可贵,因为这证明我们不再人为地制造节日繁荣,因为这种生活已经变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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