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将“哈雷”
停在一家养老院的门前,看了看资料,地址没错,走进去,很安静,很多房子,其中一间正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推门进去,很多白发苍苍地老人正围着一张
,
上躺着一位同样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很瘦,皮包着骨头的模样,可能是长期营养不良,皮肤已经成深褐色,密密麻麻的布着老年斑,看起来很是吓人,这会老人好像已经说不出话来,两眼直直地盯着一位正在低低
泣的老
,老
紧握着他的手,想要把最后一丝关心传递给他,那手已经没有
感,一
的血管突兀地浮现着,很让人怀疑这手是否还有感觉,曹逸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一位老先生好像听到动静,回头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开了,有人说,弥留之际的灵魂会从打开的门离开,像是要挽留老友一样,老先生关门也关的沉重,曹逸抬头看了看墙上已有些破旧的挂表,指针刚好指在老人离开的时间,
上的老人忽然深深的
气,这一口气好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量,连嘴巴也大大的张开了,周围的老人齐齐动容,他们很想挽留,可是他们知道这也许是老人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口气,果然用尽了力气的老人再也没有了动静,握着他手的老
终于哭出了声,周围几位女
老人也难掩哀伤的哭泣起来,一位老先生把老人的手从老
的手里硬
出来,轻轻地放在老人的身侧,撑起老人身上铺盖的被褥“老伙计,一路走好。”
将老人仍有眷恋的遗容遮盖了起来,没有人离开,也没有人说话,屋里只有哭泣和叹息的声音。他们的一生,或许辉煌过或许就一直如今般颓败,不管过往如何,他们现在孤独而又落寞的聚集在这里,不会有人给他们过多的关心,偶有心血来
的施舍,平添的是更深的落寞,他们坚持着活着却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活,偶尔想起年轻时也遥远的像别人的人生,甚至有人已经想不起年轻时的故事,他们颤颤巍巍的走过一天又一天,没人会记住他们甚至没人会记起他们,他们的生命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飘散了,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在这个世上,他们的一生对这个世界来说算是什么?他们等待着死亡,如今天这样的死亡,没有挽留没有悼念,就这样平静地走,好像从来就没来过一般。老人的灵魂出现在曹逸的身边,没有惊讶,好像每一个亡灵都预先就知道他在那一样,老人还保持着生前的模样,其实他可以变的更年轻,毕竟灵体是没有年龄限制的,身为亡灵的他可以恢复到最强壮的时候,可是他没有,最后看了一眼这些来给他送行的老伙计,特别是那位老
,叹息一声,缓缓转身离开,他们都一样,被人遗忘在这里,不该再有什么留恋了。曹逸过去扶他,他说了声谢谢,曹逸说,你可以年轻点的,他回头看了看那些老人说,我怕他们认不出我来,曹逸说,其实他们看不到的,老人对曹逸笑了笑说,看不看得到和你做不做是两码事。曹逸就不再说话,专心扶着老人走了出去,这次他们没有开门,怕惊醒了这一屋子的哀伤。明媚的阳光照耀下来,屋内和屋外完全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老人的体身慢慢年轻起来,他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哈雷”
再次出现,载着两个“人”
慢慢的行驶,已经年轻的老人感受到曹逸的心意,笑着对他说,你可以快点的。一辆救护车嘶鸣着疾驶进来,两个人穿白衣服的人扛着担架从车上下来,一个长头发的女人跟在他们身后向那间屋子跑去,女人经过曹逸身边,曹逸觉得有些面
,猛然间一个身影浮现在曹逸脑海,难道是她?曹逸扭头去看,却只看见一个背影“怎么了?”
身后的亡灵问“没事,对了,刚才跑过去的那个女人是谁?”
“哪个?”
亡灵回头看了一眼“哦,那个,她是念文,是这里的义工,很不错的一个姑娘,对我们都好。”
说完,亡灵愣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她不会也…”
“不,没有,我只是随便问一下。”
曹逸的份身总是让人把他跟死亡联系在一起,身后的亡灵松了一口气,可曹逸的内心却不能平静,真的是她吗?念文,习念文,多年不见,你还好吗?将亡灵带回地府,去判官那里听取宣判,然后送到奈何桥转生,心不在焉地走完一套
程,曹逸回到属于自己的住所,来到这里几个月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毫无干劲,躺在
上,(纯粹的惯性思维,在收拾房子的时候,曹逸惯性的加了一张
,后来才想起,鬼差是不用睡觉的,算了,反正加了也加了,就放那吧),心里一直响起那个名字,习念文,仿佛又看到那个一身白裙,嘲笑自己“傻瓜阿逸”
的调皮少女,本来早已模糊的面容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清晰地让自己的心发紧,发痛,亡灵也有心吗?曹逸张开双手放在眼前,看着这个已经不算是体身的体身,很想念两句诗来愤慨一下这
dan的邂逅,可惜学识有限,连编都编不出来,想起学校里老师的话:书到用时方恨少,更想骂娘了。曹逸九岁那年成了儿孤,进了儿孤院,在儿孤院救了经常被人欺负的习念文,倒不是他天生的侠肝义胆,只是他觉得都TM成了儿孤了还不忘欺负别人,这样的人渣你不揍他就对不起民人对不起
,救人纯粹就是个添头,可是柔弱的习念文不这样想,她比曹逸更早的成为儿孤,因为天生懦弱胆小,受尽了别人的冷眼和欺负,所以她总希望有一个盖世英雄从天而降保护自己,呵护自己,而揍跑那些欺负她的坏人的曹逸显然就是这个盖世英雄,她认定了曹逸,像个小跟
虫一样成天缀在他后面,起前曹逸烦不胜烦,经常吓唬她,要把她煮来吃了,要不就把她卖到深山里给傻瓜当童养媳,经常把她吓得哇哇大哭,好吧,曹逸其实是个
心软的人,把人家吓哭了就觉得自己不应该,就去哄,哄好了呢,又觉得烦,于是曹逸的生活不再枯燥,把她吓哭再把她哄笑,再把她吓哭,再把她哄笑,以至于后来,每次当曹逸回忆起天真无
的童年时光时都会换来习念文的一顿暴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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