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另一边,雷少决刚刚将书全都搬到了外面,口袋里的机手就震动了起来。
他接听了电话,应了几句之后脸色变得有些凝重,然后沉沉的应了一声:“嗯,知道了。”挂断电话后他解下了
上的工作服,转身回到了仓库,从紧靠着书架的单人衣柜里取了一套干净衣服出来,然后取了
巾绕到叶景心的公寓冲了个澡,当他回到仓库,换好了衣服再出来的时候,一改
感搬运工的形象,变回了那个干练的雷律师。
一辆黑色轿车等在巷子的那一头。
他回头看了眼小厨房的门,又看了看手表,思忖着应该不会耽误和叶景心吃晚饭的时间,所以也就没打招呼,径自走到了巷子口,变
钻进黑色轿车。
车子并没有开出很远,在同样位于信义路上的一处会馆停下,雷少决一面摆弄着钻石袖扣一面走下车,神色淡漠的走进去。
会馆中一个昏昏
睡的男人正在等着他。
在装饰华丽高级的会馆当中,男人却是捧着一杯廉价
茶,正托着脸打盹。
雷少决走过去坐下,点了点头,“二哥。”
雷少城懒洋洋的睁开眼,扯出一抹懒散的笑容来,“你来啦。”他招手叫来了侍者,却只为雷少决点了一杯温水,然后笑咪咪的开腔,“听说最近你这个臭小子在那个什么什么吧里面混得不错?真是爱情、事业两不误啊…我看见过了,那个老板娘很正哦。”
雷少决没搭腔,“人呢?”
雷少城像是没听到,抱怨道:“我和大哥替你收拾烂摊子,你却跑去把妹了。”
雷少决依旧没什么表情,眸子一沉,“二哥。”
雷少城瞬间投降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他当然只是抱怨一下,其实这几年来他和大哥惹的麻烦也不少,全靠雷大律师出面摆平了,于是雷少城开始步入正题,“首先,第一件事,那个叫时洋的人我帮你救出来了,不过腿断了一条;第二件事,狼王府那边的事稍微有了缓解和转机,你再耐心的等等,短期内还是不要出现,等我消息。”
雷少决没有问自己的事,反而问:“时洋人在哪?”
雷少城搅了搅自己杯中的
茶,慢条斯的问:“你想要知道他人在哪?”
雷少决抬眼,暗忖二哥虽然看起来
迷糊糊的,但却什么都知道,“让他出现,再消失。”
雷少城了解的点了点头,将雷少决言简意赅的话翻译得更详细,“也就是说,让这小子先去那个什么什么吧、你的女人面前
一面,然后再把他送得越远越好,Right?”看到三弟轻轻的点头,雷少城抬手掩去了一个呵欠,又趴回到了桌上,“OK,就这样吧。”说着就阖上了眼,一副马上就睡死过去的样子。
雷少决看了眼时间,站起身准备离开。
罢转过身,似乎已经睡着的雷少城又慢悠悠的开口了,“最近大哥又和井
锋了。”
房地产公司“井
”是地产业中只手遮天的翘楚企业,虽然不如雷氏财团起步早,但也是后来居上,经营得风生水起,只可惜自从雷少霆继承了家族企业之后,就总和井
打对台,最后就逐渐形成了两家公司是死对头的情势,可这个时候,二哥突然提这件事干什么?
雷少决疑惑的低头,等雷少城再说些什么。
可谁知等待他的,却是雷少城均匀又轻微的打呼声…他睡着了。
已经将近六点十五分,雷少决想着回去和叶景心吃饭,也就没再细问,转身离开了会馆。
回到书店的时候是六点半,雷少决先回到仓库换下了衣服,去小厨房时却发现后门锁住了,于是只好绕到前面回店里,刚走出巷子,却看到几个黑衣男人冒出来,雷少决步子一停,看他们钻进了停在店门口的凯迪拉克里,然后深
的轿车迅速的融进了夜
。
难道是狼王府的人把洋送回来了?
雷少决带着疑惑走进去,看到叶景心脸色凝重的坐在柜台后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走过去,敲了敲桌子,“在想什么?”
叶景心突然回神,然后吓了一跳,“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雷少决拧眉,觉得她有些不对劲,“我从正门进来的,时洋回来了吗?”
叶景心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阿洋?没有啊,他们把阿洋放出来了吗?”
雷少决心里的疑惑更大了,但还是跟她解释道:“他被放了,只是断了一条腿。”
叶景心咬
,“腿断了?”
雷少决扫了眼书店,“他没有回来,那么那些黑衣人是谁?”
叶景心的心一沉,还来不及消化得知阿洋被放出来的喜讯,就
来了雷少决这个问题…该怎么解释呢?
※※※※
两天之后,时洋果然回到了书店里。
他回来收拾了行李,没有兑他和狼王府的事,也没说自己的腿是怎么瘸的只是和叶景心道了谢,感谢她这些年的照顾,说自己已经没办法继续待在这边了,有人托了关系让他出国,只要再不回到这里,就不会有事。
叶景心听完,突然问:“谁帮你托的关系?”
时洋支支吾吾,“姊妳就别细问了。”
叶景心拧眉,“是不是一个叫雷少决的男人?”
时洋一时间也搞不清楚雷少决和雷少城的区别,恍惚的以为是一个人了,但又被警告不能说出来,所以只好躲躲闪闪的不回答,但正是他的这种态度,才令叶景心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雷少决果然不是一个普通人,他认识狼王府的人她是知情的,可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神通广大,还可以把阿洋送到国外去,如果换成以前,他只要能救出阿洋就可以了,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对他的实真身分充满了疑问。
这个男人,难道连身分都不可以公开?
她想去质问,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且不说两人现在还没有确立关系,就说她自己,对雷少决完全坦诚了吗?她不是同样也在隐瞒?
叶景心轻轻地舒出了一口气,两人未来的关系充满了未知数,也充满了不安和惶恐。
送走了时洋不久,时城却又来了。
他似乎也知道时洋的事,一进来就对着叶景心谄媚的笑,“阿景,真没想到妳这么有能耐,阿洋招惹了狼王府的人都能被妳摆平,我就说妳上次是唬咔我的,不就是个林河野嘛,放到妳这边不过是小菜一碟,妳就别装傻了。”
叶景心一脸嫌恶,“你又来干什么?”
时城贴上来,“当然是想妳了,亲爱的,我知道错了,我是被那个臭女人
惑了,我还是最爱妳的,我心里一直都只有妳一个人,我这些年对妳怎么样妳是知道的,这次我遇到麻烦了,妳不会见死不救对不对?”他的眼上上下下的打量叶景心,开始后悔自己怎么会把这个又漂亮、又能赚钱、还能摆平事情的女人甩了呢?
叶景心甩开他的手,“我说过了,你是自作自受!”
时城不知羞
的笑,“我知道,我知道,都怪我太锋亡毕
了,让林河野那家伙有了威胁感,才费尽心思的把我除掉,阿景,妳是知道我的实力的,只要妳帮我过了这一关,等我声名大噪了让妳过好日子,也让那个林河野什么的,都他妈的去死吧,干他娘的!”
叶景心真想把手中点心拍到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脸上。
她当初真是被哥哥
得瞎了眼,才会委身做这个混蛋的女朋友!
看叶景心一副要动手的样子,深知她跆拳道底子的时城忍不住退了退,笑道:“阿景,这可是营业时间,闹得太凶可是会吓坏客人的,不如我们去妳房间?好好谈谈,我一定…”当他想要伸手去抓叶景心的时候,一只大手抢先在叶景心之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时城顿时哀号出声,他惨叫着被人把手臂扳到了反方向,时城整个人也跟着转过去,痛得继乎哭爹喊娘。
叶景心惊讶得捂住嘴,例头便看见雷少决面无表情的脸。
他单手扳城的手腕,若无其事的看着叶景心,“咖啡豆搬进后面厨房里了,口好渴,有水吗?”
叶景心傻傻地点了点头,看了眼惨叫连连的时城,又看了眼虽然面无表情,但又满眼杀气的雷少决,竟是听话的去厨房替他倒水喝了,端着温水出来的时候,时城已经消失了,雷少决坐在柜台前的高脚凳上,低头挽着袖子。
“他人呢?”
“走了。”雷少决抬头,接过水抿了口,忽略了他威胁时城的过程。
“哦。”叶景心也跟着坐下,忍不住看了眼店内客人的反应,令她错愕的是,客人们非但没有被吓跑,反而因为雷少决的行动而满脸都是憧憬,好像都把雷少决当成了大英雄。
叶景心轻轻的叹了口气,感叹着一个人长得帅真的是太重要了,她在雷少决对面坐下,
了
口水,莫名的心虚感又涌上来,“他…”
“妳还想见他吗?”
“啊?”叶景心一愣,然后头摇,“当然不想。”
“那好,我会帮他解决林河野的事,他不会再来烦妳了。”
“你不用管他的…”叶景心头摇。
“我不是管他。”雷少决抬眸,“我只是讨厌他来找妳。”
“呃…”叶景心
了
,忍不住心中的疑问,“你打算怎么帮他?”
“我会联络林河野。”雷少决顺口说,其实他和林河野也是有些
情的,大哥雷少霆为嫂子路棠娅设计房间的时候,还是自己负责找到了大画家林河野,所以让他撤诉这件事还是很容易办到的,可话刚说完,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忍不住看向叶景心,“我…”
果然,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叶景心
有些苍白,终于问了出来,“你到底是谁?”
雷少决顿觉心跳一滞,轻轻的利出了一抹明显掩饰的笑容来,“我是雷少决。”
叶景心头摇,眼底划过了一丝轻微的刺痛,“即使是骗我,也请你告诉我一些事可以吗?你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让我对我们现在的关系真的很迷茫,我和你同睡在一张
上,可是我却除了名字以外,对你一无所知,这算什么?”她掏出机手,将梁多多把传给她的照片翻出来,想着索
一次都说清好了,“这个人是夏承斌,旁边这个人是谁?”
雷少决看去一眼,认出那个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男人,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是我的二哥,雷少城。”
叶景心早已猜出了他们可能是兄弟关系,“怪不得长得这么像。”
雷少决想了想措辞,“他认识狼王府的人,救出了时洋,事情就是这样。”
叶景心问这件事其实就是个引子而已,她最想要了解的是雷少决这个人,而不是他的哥哥是谁、他和狼王府是什么关系…但因为自己也不是完全的诚实,所以叶景心做不到理直气壮的再问些什么,只能等他自己坦白,“关于你自己,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雷少决一直都想和叶景心说出一切,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告诉她只会把她一起拉进浑水里,而他一旦说出自己的实真身分,又难免得扯出狼王府的事,雷少决想了想,还是说了谎,“关于我自己,履历上都已经说到了,狼王府和林河野,都是我的家人解决的,和我没什么关系。”他绕到柜台后,轻轻拉住叶景心的手,放到
边吻了吻,“我是什么样子,妳全都看到了不是吗?”
他暧昧不清的语句,令叶景心忍不住脸颊发热。
雷少决抬起叶景心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叶景心,我爱妳,知道吗?”
叶景心瞳孔一缩,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他怎么可以在店里面、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说他爱她?一直以来他都是说喜欢、有感觉,可从来没有这么直白的说过爱她,她突然觉得呼吸不畅起来,双手都在韵抖,“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雷少决笑起来,低声又说了一次,“我爱妳。”
叶景心不知不觉得红了眼眶,“再说一次。”
雷少决低头,与她鼻尖相抵,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我爱妳、爱妳、爱妳。”
他的告白不是撒谎,他知道自己暂时没办法给叶景心心全感,也没办法说出所有的事,但他要告诉她自己的爱,让这个小女人先暂时安心下来,让她明白,即使自己对她不全无保留的,但却爱她。
那个时候的雷少决以为,爱情是解决一切问题的良药。
可他却忽略了,正是因为爱情,欺骗才不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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