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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她没脸见大家了!琥儿自赤luo的‮子身‬被西门朔看光之后,便羞得再也无法抬起头来。这不像她。

 对,一点都不像。

 平时的她是个意气风发的姑娘,可以大刺刺的与男倌们称兄道弟,也总在有男客来续香楼闹事时第一个带头与人开打,就算不小心受了伤,她也很潇洒的说没关系。

 可是,她之前所有的意气风发,全毁在这一晚了。

 大家都知道她赤luo的被西门朔抱在怀里,两人动作很暧昧,他又全身淋淋…这样的画面,给了众人无限的想象。她气得给了他一巴掌之后,羞涩的披上外衣,便直奔房间。

 最气人的是―

 去他的!她想要离他远远的躲起来大哭都没有办法。

 “别这样,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看到重点。”西门朔也很无奈,看着那个鼓得像座小山的被窝道。

 她躲在里头很久了,而他也在旁边坐了很久,很困了耶。

 “你滚啦!”本姑娘现在很不,这个肇事者还敢跟她啰唆!

 有没有搞错啊?是她吃亏,又不是他,他还敢说没有看到“重点”?这是什么风凉话!

 她愈想愈气,从枕头下偷偷摸出一把匕首。

 “小琥儿,睡一觉,当作今天是一场恶梦,保证隔天起来就忘光了。”西门朔自以为是的说着安慰的话,还不忘拍拍鼓起的被子小山。蓦地,琥儿掀开被子,脸上写满怒意,左手紧握住匕首,袭向他的速度比平常更快。

 她趁着他此刻毫无防备,将匕首狠狠地抵在他的脖子前。

 “我要杀了你!”她像一头反击的小母老虎,只差没有对他龇牙咧嘴。

 西门朔只是愣了一下,‮子身‬保持不动,慢慢的缩回大掌。“小琥儿,刀剑无眼,妳要是伤着自己就不好了。”

 “闭嘴!”她生气的低吼一声。“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你吗?仗着你是‮姐小‬的未婚夫,你就可以这肆无忌惮的嚣张?你有没有弄清楚这里是谁的地盘?”

 他决定噤声,看得出她现在是因为恼羞成怒而激动。

 也是,一个姑娘家,因为沐浴时不小心跌倒而尖叫,竟引来那么多人围观。这不打紧,她还赤luo的窝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再说,他是花琉璃的未婚夫,这样的身分是十分感的。不过,他还是得在心里偷偷说一句,琥儿的肌肤真是滑腻细啊…

 “不准你再回想刚刚的事!”见他不说话,她又羞又怒的说。

 “想也不行?”这么霸道。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琥儿将匕首往下一,刀锋陷入了他的颈子,随即划出一道血痕。

 当匕首一松开,血便顺着刀口下。

 但西门朔连眉都没挑一下,依然噙着笑望着她。“我相信如果今天是别的男人,早就死在妳的手下了。”

 他听似毫不在乎的语气让琥儿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你…”

 “琥儿,我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妳应该早就明白,不是吗?”西门朔的笑容带着些魅,显得很有自信。他好像早就知道她下不了手,尤其是对他!是啊,他不是别人,他是西门朔,只要是女人都抢着投怀送抱的男人!

 “对!你真的很不一样!”她气呼呼的收回匕首,抬起小脸望着他。

 “你比其他男人更混账、更无聊、更王八!”

 下一刻,她将被铐住的右手一拉,让两人的手一同抵在铺上。

 “今天我一定要将手铐打开,我再也受不了你了!”她将匕首的尖端往手铐中间的锁孔钻去。

 但是这副手铐确实是以千年寒铁打造而成,尤其上头的锁既精细又复杂,并非以寻常的铁器就能撬开。

 西门朔傻眼,他原本以为她是想直接将匕首往他的手腕上一剁,却没想到是打算撬开锁孔。

 她这个动作可爱得令他忍俊不住。“该死,怎么这么难打开?”她干脆盘腿坐在上,举起手仔细瞧着手铐。

 “想要打开,只能乖乖等妳的主子拿钥匙来。”他像是看好戏般,在一旁好整以暇地道,还不忘打个呵欠。

 琥儿不悦的抬眸瞪他,“你不知道‮姐小‬总是喜欢唬弄下人吗?甚至特别爱以整我们为乐。”

 “是吗?”西门朔倒是跟她闲话起家常来。

 “怪了?明明是自己的未婚夫,为什么不自己保护,要将你丢给我?我这是上辈子欠你们吗?”匕首怎么撬也撬不开手铐,她又气又恼。

 西门朔笑而不答。毕竟他的事真的很复杂。

 “算了。”她放弃了。

 当他以为她已用尽精力,准备乖乖就寝时,却发现她凝望着他。

 “小琥儿,想睡了吗?”他笑咪咪的问道。

 “少跟我嘻皮笑脸。”她只要一冷静下来,就会想到刚刚在澡堂时的窘状。说来说去,这男人待在她的身边愈久,就像沾在她人生中的污点,愈来愈扩大。

 “我天乐观,总是笑口常开。”尤其遇上她后,他的心情总是莫名的感到轻松愉快。

 “西门朔,我跟你商量一件事。”琥儿转了转眼珠子,下心中的怒气,语气放柔了一些。

 “妳会与我商量?”哇,天要下红雨了。

 “‮姐小‬身边有个名医,名叫白西尘,你也让他医治过,应该知道没有什么疑难杂症可以难倒他,所以等会儿你就咬牙忍一忍,痛一下就过去了,再请白大夫把你的手接回去,从此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说着的同时,她的左手不忘按住他与她铐在一起的那只手。

 “喂―”没想到她真的打着这个主意!

 “不会太痛的!”她难得对他展开笑颜,笑得如同罂粟般美丽。出于本能,西门朔见匕首已准备往他的左手腕落下,很快的伸手往她的颈间一劈。

 他的动作总是又快又准,刚好劈在她的昏上头。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两眼一翻,手中的匕首铿一声掉落在地上。

 他也正好接住她瘫软的‮子身‬,软馥的香气也鼻而来。

 “小琥儿,我对我的左手还顺眼的,不想和它分开啊。”

 西门朔将她放在上,然后在她身旁躺下,双眸一直无法从她昏睡的脸庞上移开。

 嗯,她真的愈看愈可爱!

 琥儿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像西门朔这种脸皮厚的男人。他昨晚竟然将她劈昏,今早竟还笑咪咪的唤她起吃早膳!太过分了!

 琥儿发现自己遇上他之后,心情就起伏不定,没有一刻是冷静而有理智的。

 而西门朔却如同以往,一逮着机会就和她耍嘴皮子。

 她想,哪天他真的“挂掉”嘴巴应该还是会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表示他曾来过世上一回。

 叽叽喳喳她是没有意见,但是他这张嘴也太不知好歹,总是她说一句,他便讲一句,而他每讲一句,她额上的青筋就冒出一条,讲两句冒两条,直到她心里满是怒意,就与他动起手来。

 明知道她打不赢他,却老是与他比武,因为她就是气不过嘛!她的嘴就是笨,不像姊姊们那么牙尖嘴利,她只会扯开嗓门大吼,然后出手讨回公道。和他多说是没有用的,可是她连拳脚都输给他,真是她的辱啊!

 所以,今早她想了想,不应该再继续让这个胚待在身旁,她应该做一些什么才是。

 他们都说这副手铐一般人无法打开,那么她就去找城里最出名的巧匠帮忙打开好了!

 所以一用完早膳,琥儿不管西门朔愿不愿意,便拖着他往外走。

 一到街上,两人为了掩饰那副手铐,只好并肩走在一起。

 也因为他们铐在一起,她不得不穿上姑娘家那种飘逸的衣裳,好用长长的袖子遮住那副手铐。

 该死!她有些不适应他人的眼光。

 毕竟她琥儿在珍珠城也算小有名气,这下子身边偎着一个男人,她又穿着出许多肌肤的衫,不管再怎么低着头都很惹人注目。

 “我是很高兴妳约我上街走走,但是…”西门朔无趣的看了看四周。“我还是比较喜欢和妳单独相处。”

 她斜睨他一眼,不动声的以右手撞了他的侧一下,冷声道:“闭嘴,我今天不想和你说话。”

 “小琥儿,妳别生我昨晚的气。”他又魅的笑容。“我又不是故意偷看妳洗澡,也不是…”

 “信不信你再说话,我会先毒哑你的嘴!”天啊,他真的好吵,吵到她都不想理他了!

 西门朔吹了声口哨,见她脸色真的很难看,只好暂时闭上嘴巴。

 一会儿后,两人来到城中的巧匠楼。

 巧匠楼远近驰名,听说这世上没有巧匠楼的锁匠解不开的锁,各种关于锁和钥匙的问题都难不倒他们。如今老板年岁已高,不再管事,由他的几名子女传承这门生意,听说他们青出于蓝,甚至有人能‮解破‬古代帝王墓中的机关。当两人走进店门,巧匠的千金立即上前接。

 “姑娘,请问是要买锁柜,还是…”

 “我要解锁。”琥儿将手伸到巧匠千金的面前。

 巧匠千金侧头瞧了瞧,又看看手铐的锁孔,最后面

 “这副手铐…”

 “是以千年的寒铁铸成,没有钥匙是绝对打不开的。”西门朔一见到美人,便忍不住主动开口。

 琥儿瞪他一眼。要他多嘴啊!

 “是啊,尤其锁里的机关很精致,需要些时间才有办法打开。”巧匠千金点点头道。

 “不管需要多久的时间,请一定要帮我打开。”琥儿说得一脸坚决。她一定要摆这个臭男人!

 “小琥儿,原来妳带我来这儿,是急着想甩掉我?”西门朔一脸好伤心、好难过的表情。

 “你还演!”她瞪了他一眼,不想在陌生人的面前与他多啰唆。

 “我是说真的,和妳相处久了,我们吃饭、睡觉,连沐浴也一起…”

 “闭嘴!”见他一直口无遮拦,琥儿连忙将他往外拉。“抱歉,我改再来。”

 两人像是演了一出闹剧,琥儿脸皮薄,脸几乎一路红到耳

 “小琥儿,我是说真的,如果哪天我们真的要分开,我会很想念妳的…”西门朔的声音出奇的温柔,黑眸认真的望着她。

 然而琥儿却抬眸恨恨的瞪着他。

 “西门朔,你别太过分了!”她将他拉往一旁的巷子里,指着他的鼻子开骂。“你别以为我和其他姑娘一样,见到你就晕头转向!”

 “妳就是跟其他姑娘不同,才吸引我的目光。”他的眼神极为真诚。然而他平吊儿郎当惯了,因此她认为他只是胡说八道。“哼!你别想整我!”琥儿实在生气。

 “你是‮姐小‬的未婚夫,竟然对我说出这种话?我告诉你,我真的很讨厌你!”

 说完之后,她便迈开脚步离去,无奈他不动如山,她又被拉了回来。

 “不管我是别人的谁,我只想成为妳的西门朔。”他嘴角噙着笑,笑得充满魅惑。

 只是,琥儿像是脑筋不开窍的蛮牛,认为他的话里没有几分可信,只觉得他太无聊,总是拿她寻开心。

 “你走不走?”她不正面响应他的话,只是冷冷地问。

 他无奈的耸肩,只好移动双脚。

 哎呀呀,没想到他西门朔在女人面前向来战无不胜,却在琥儿的身上踢到铁板!真是悲哀呀!

 明明是愈看愈讨厌的人,为什么忽然从某一天开始,每次见到他的感觉就会复杂一些?

 自从西门朔在街上跟她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琥儿的脑子就好像整个变得极为紊乱。

 只要一见到他,就会想起他那一句―不管我是别人的谁,我只想成为妳的西门朔。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只是嘴巴犯,还是只要是面对姑娘家,他都会这样耍嘴皮子呢?

 若说她没有被他影响是骗人的。

 两人朝夕相处,他总是一脸笑意,而且她还不曾见过他生气的模样,连她生气的时候,还会试着逗笑她。那天回续香楼之前,西门朔在街上买了一块玉佩送她,是块猫型的玉。他说,她虽然名叫琥儿,但是他觉得她像只猫,所以送她这个。

 她应该不屑收下他任何东西的,但是她当下却像中似的,竟然收下玉佩,还让他为她戴在颈子上。

 这…他们两人之间好像愈来愈不单纯了。

 他是‮姐小‬的未婚夫啊!他的身分,她从来没有忘记过。

 但以琥儿简单的脑袋与心思,她真的不懂‮姐小‬和西门朔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他们打算有一天成亲,为什么‮姐小‬会放任他与她相处呢?

 怪了,她真的想不通。

 而最近,他也变得奇怪了。

 琥儿偷觎西门朔一眼,看他还是待在窗台前,吹着夜晚的凉风,喝着花醉的私酿。其实…她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她只知道他的姓名,知道他是西门山庄的少庄主,还知道他是‮姐小‬的未婚夫,他其他的事,她都一无所知。

 “要喝一杯吗?”西门朔突然转过头,将杯子往她面前一放。

 琥儿摇‮头摇‬,对酒这种东西没有兴趣。“不要。”

 “妳怕妳酒后会吗?”他以开玩笑的语气问。

 她拢紧眉。“对你?哼,我宁可不要。”

 “我对妳而言,真的这么没有魅力吗?”他又是一脸受伤,将俊颜移到她的眸前。

 他看似有些微醺,不过脑子还是清醒的。

 嗯,不管她怎么瞧他,她还是让他这么难以移开眸光。

 他终于明白,为何当初他昏过去后一醒来,就向花琉璃要求再见琥儿一面,因为她真的是太特别了。她并非特别美丽,有着英气的眉宇、灿亮的双眸、丰润的菱。但是她眸中总是散发着无限的生命力,让他很想探究她的生活究竟是多么采,让她每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

 结果,她的日子也过得平凡。

 可是,她和一般姑娘家不同,她有自己的想法,想做什么就勇往直前。才没有多久,他竟然已对她有一丝心动。

 “你不是没有魅力。”琥儿咬咬,最后决定直视他炽热的黑眸。“你只是将魅力用错在我身上了。”

 “是吗?”西门朔觉得她这句话很有意思。“妳的意思是说,妳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有,我对你有感觉。”她冷冷地一哼。

 “喔?什么感觉?”他满脸期待。

 “一种想挖个将你埋了的感觉!”哼,填平之后再用力踩黄土几脚,希望他能多下几层地狱。

 他哈哈笑了几声。“琥儿,妳知不知道女人很爱口是心非?”

 “那你知不知道你其实很爱颠倒是非?”与他相处这些天,她多少也懂得伶牙俐齿了,总不能老处于挨打的份。

 “那妳敢跟我打赌吗?”他放下酒杯,笑弯了眼道:“如果妳赢了,我就不再逗妳,而且我们一块去向花姑娘要钥匙,放妳自由。”

 “真的?”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赌什么?”她开始有些跃跃试了。

 “我赌妳其实心里对我也有一些意思。”西门朔伸手勾起她的下颚,嘴角微扬。

 “何以证明?”琥儿深一口气,掩住心里头那一瞬间的悸动。“如果妳对我没有任何感觉,妳应该敢亲我…”

 “你这是占我便宜?”她打断他的话,气得獗起小嘴,不忘再多送他两个白眼。

 “如果妳真的对我没有感觉,妳亲我时,我会知道妳吻中之意,没有感情的吻是冰冷的,像是亲一块石头那样。”他不怀好意的以这样的理由说服她。“何况只是一个吻,到时候妳赢了,不也如妳的愿吗?再说妳不是向来自信满满吗?”

 琥儿望进他深不可测的黑眸,脑子里全是他的怂恿。

 是啊,如果她真的对他没有任何感觉,吻一次、两次或是上百次都没有关系吧?

 她为什么要拒绝这个大好机会?只要吻他一次,就能换得后的自由,值得啦!

 “好。”她决定和他赌了。吻,只不过是嘴对嘴碰一下,有什么好怕的?

 不怕,跟他拼了!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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