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干净明亮的走廊,童禹茜轻拧着秀眉咕哝。“搭电梯上八楼左转,就可以看到八一○六号病房…”
她认真回想着母亲说过的话,边走边数着病房号码。
“八一○一、八一○二…八一○五。”
看着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病房,她垂下双肩,差一点哭出来。
“呜…最好有八一○六号房啦!”
为了找八一○六号病房,她已经在这栋大楼来来回回走了一遍又一遍,仔细看过病房门上的号码一回又一回,但没有就是没有!
偏偏她见鬼的好运,走了几次,全碰上护理站没人的状况。
找不到人问,童禹茜深深觉得自己处在鬼打墙的状态中。
就在她准备放弃之际,长廊尽头,一名身穿白袍的医生正徐徐走来。
耶!终于有人可以问了!
童禹茜奋兴地快步奔上前,没想到,在拉近与对方的距离时,却因为脚步太急,左脚绊到了右脚。
“啊──”知道自己会跌个狗吃屎,她尖叫出声,双手自有意识的想扯住什么稳住子身,还好,她的十指幸运的抓住了某个东西。
童禹茜松了口气,然而欢呼还来不及逸出口,硬物落地的声响让她与那名医生同时低下头。
只见他掉在地上的皮带头、
头的钮扣以及堆在脚下的布料,赫然映入眼帘。
原来,童禹茜抓住的东西是医生的
管,又因为肾上腺素急飙,她生出前所未有的蛮力,直接扯下对方的长
。
当下,她的手还抓着他的长
不放!
感觉身下凉意袭来,殷灏看见自己的模样,僵在原地。
是作梦吗?
他的
子竟然被一个不知从哪冲来的女人
了?!
殷灏处于不敢置信的状况,童禹茜则被自己的举动吓傻了。
天,她她她…居然
了医生的
子!
怎么办?怎么办?
惶恐从童禹茜脑中闪过,还没想出该怎么面对眼前尴尬的情况时,一阵谈笑声从楼梯间传来。
殷灏回过神,迅速拉起
子,拽紧
头闪进身边的一间空病房。
他身为这间医院里最受
的医生,绝不能让人看见他此时的窘况。
看着他慌乱的背影,童禹茜莫名其妙跟着紧张了起来,跟在他身后一起闪进病房里。
“你跟我进来做什么?”瞥向跟着他躲进病房的女人,殷灏不解地问。
“啊?呃…”她心虚的低下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着他一起冲进病房里。
“难道…你想乘机对我做什么?”
“没有,我才没有!”童禹茜焦急地摆手否认。
见眼前那张呆呆的小脸忽红忽白,殷灏忍不住垂眸打量起她来。
她身形娇小,身高竟然还不到他的肩膀,一张粉
的蛋形脸只有他的巴掌大,黑白分明的眸圆溜溜的,微张的粉
让人想入非非。
不知道跟她接吻的滋味如何?
“我想你应该没那个胆才是。”
“对、对,我是守法的好公民,绝对不会做坏事!”为了取信于他,童禹茜以十分坚决的语气强调。
她的反应,让殷灏眼底浮现笑意。这个女人似乎
有趣的。
感觉他打量的视线,她一脸尴尬。
“那…我出去好了。”
她其实已经很习惯自己天然呆的个性所做出的蠢事,但这次竟在一个年轻帅哥医生面前出状况,而且
掉人家的
子就算了,还少
筋的一直跟在人家**后面,不知道他会不会真以为她是见
心喜,想对他做什么坏事?
童禹茜愈想愈觉得懊恼,正准备打开门迅速逃离现场时,殷灏却突然伸手拉住她。
“不准走。”
瞪大美眸,童禹茜转过头望着他,不解地问:“为什么我不能走?”
“你现在出去,会害我曝光。”
“曝光…”
见她又
出一脸状况外的呆傻模样,殷灏莫名的兴起想要捉弄她的冲动。
气定神闲地抓着
头,他以暧昧的语气徐缓地道:“一男一女偷偷躲在空病房里,很容易引人遐想。”
“遐想…”一时间没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童禹茜眨了眨圆眸,神情显得茫然。
“若被人看见我现在的状况,你说,大家会怎么想?”
视线落在他的长
上,她粉
的脸瞬间涨红了起来。
殷灏还想再逗她几句,病房外忽然传来一道带着疑惑的说话声。
“咦,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怕门外的人会闯入,殷灏心一凛,拎着
头,抱住童禹茜,迅速闪到墙角后方。
突然被他搂进怀里,童禹茜靠在他的
膛上,闻到他衬衫上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呃,你…可不可以请你放开我?”
靠得这么近,她不但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甚至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感受他的体温。
这暧昧的氛围,让她不自在地扭着子身,想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原本是怕被发现而将人拉进怀里,殷灏此时才发现,这个决定大错特错。
她身上甜甜的香气笼罩着他。
“该死,你别动来动去!”
呜…她只是不小心
掉他的
子,现场又没有别人看到,他应该不会因此杀她灭口吧?
“该死!”他低咒一声。
以为他是骂她,童禹茜慌了。
“不不不!你别误会,我是不小心才会扯下你的
子,绝不是故意的,你别伤害我,我保证会买一样的皮带还你,并且帮你把
子的钮扣
好,更加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发誓!”
发誓的同时,童禹茜在心底暗暗哀号。
今天她还真不是普通的倒霉啊!
虽然平常她也没幸运到哪去,但走在平坦的地面上忽然跌倒、撞上骑楼的柱子、迷路到不了目的地,都远比现在的状况好!
殷灏玩味地看着她不知正在演哪出戏的夸张反应,承诺道:“只要你不动来动去,我就把‘凶器’收起来。”
“真的吗?”她仰高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这一看她才发现,这男人很帅。
直的鼻梁上戴着副金边眼镜,
润红,眉毛很浓,狭长的黑眸里透出睿智且炯然的光芒,一看就是精英型的男人。
“嗯。”殷灏不置可否的轻应一声,接着发现她正盯着他出神。“你在看什么?”
两人距离很近,他甚至可以在她又大又圆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脸。
他突然靠近她的脸,吓得她倒
口气,慌张地道:“我不动就是了!”
发现她真的乖乖的不敢动,却是一脸委屈的模样,殷灏玩味地勾起
。
一静下来,她又强烈感觉两人贴近的距离,忍不住问:“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不行。”
“为什么?”
“再等几分钟。”他得确定病房外没人才行,但以他目前“激动”的状况来说,实在不宜移动。
不知他的苦处,童禹茜嘟起嘴和他讨价还价。“那你先收起你的武器。”
她的要求让殷灏皱眉。“你是真呆还是假呆?”
这女人如果不是装纯情便是天生迟钝!正常人绝不会傻到把男人激动的反应当成是什么武器。
“什么意思?”她一时之间没有意会过来,
出一脸天真的表情。
气氛顿时陷入一种怪异的尴尬中。
大约过了一分钟,童禹茜低下头看着“凶器”的所在位置,然后慢半拍地往后退了一大步,惊呼出声。
“啊──”
会不会太夸张了,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他会激动成这样?
无言地看着她那比见鬼还夸张的反应,殷灏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那、那那…个要怎么办?”
看她吓得连话都说不好,殷灏反倒觉得有趣。
“你要帮我灭火吗?”他反问道,原本斯文俊俏的脸上出现坏坏的神情。
“灭、灭灭火…”因为太过惊慌,她结结巴巴,语不成句。
“你、你态变!”
头一晕,她忽然有种想吐的感觉。
“态变?”浓眉一扬,殷灏以玩世不恭的语气说:“说起来是你害我变成这样,我是受害者,你应该负责到底。”
因为外型的关系,他一直给人斯文儒雅的感觉,但与他
过手的人都知道,他并不如外表给人的感觉那样无害。
虽然两人根本不认识彼此,但眼前的女人实在太有趣了,
得他
出了藏在医师白袍下的本
,对她产生强烈的兴趣。
“负、负责?!”她慌了,像躲瘟疫似的退到病
旁,瞪大眼直瞅着他。
“快点,我等一下还要去巡房。”殷灏朝她招手,笑得又坏又
感,硬要让气氛陷在难言的暧昧中。
无来由的,他的笑让童禹茜冒起
皮疙瘩。
天啊!他、他…不会真的要她替他…那个吧?
“哇!我不要──”
脑子自有意识地上演那一幕,她吓得抱头尖叫,不顾一切地逃命去也。
浓眉微敛地望着她拔腿奔出病房,殷灏错愕的愣了愣。
他不过是逗逗她而已,她的表现会不会太夸张了?
是他身上有细菌,还是瞬间变脸,成了三头六臂的鬼怪?有必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打击他的幽默感吗?
※※※※※※※※※
童禹茜以惊人的速度尖叫着奔出病房后,直觉往楼梯的方向冲。
她几乎可以确定,自己遇上了披着白袍的大野狼。
如果被他逮到,他绝对会
她替他…做那种事!
她愈想愈觉得可怕,啪啪啪急促的脚步声回
在楼梯间,让正把爬楼梯当运动的人们对她投以好奇的目光。
好不容易从八楼来到一楼的大厅,童禹茜已经
得上气不接下气,急速跳动的心脏像是要蹦出
口。
这时,她的机手突然响起。
手心
贴住狂跳的心口,童禹茜勉强缓了缓气息才接听电话。“喂?呼…呼…”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童母立即问:“童禹茜,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我…呼…我、我在医院…”
“医院?哪家医院?”
女儿从小方向感就不好,个性又迷糊,童母直觉认定,女儿绝对是
了路才会迟到。
“圣、圣安医院。”
“是圣安医院没错,那你到病房了吗?”
因为寡居的妹妹突然病倒,身为专业看护的童母不得不请半天假,前去替妹妹理办住院手续。
虽然她只请了半天假,但看护中心临时找不到可以帮她代班的人,无计可施之下,她与看护中心协议,让护校毕业的女儿帮她代半天班。
顺利协调好一切,童母仍没办法放心,怕女儿会出什么状况,还好她已事先请护理站的护士多注意一下病房里的老人家,目前应该还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呼…老妈,没有八一○六号病房啦!”
不信任女儿的方向感,童母以充满怀疑的语气说:“怎么可能?一定是你跑错地方了。”
“老妈,你不会顾到灵异病患吧?”
怕自己跑错医院,她很认真的确认再确认,所以这种乌龙绝对不可能发生!
“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是真的找不到八一○六号病房嘛!八楼的病房只到八一○五!”
闻言,童母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深深叹了口气。“童大姐小,你不会跑到医疗大楼去了吧?”
“医疗大楼…”童禹茜抬起眼,视线正巧落在大厅里醒目的长匾上。
上头正是“医疗大楼”四个字。
看着那斗大的几个字,童禹茜愣在原地。“啊──”
听到女儿发出不敢置信的惊呼,童母几乎可以想象女儿此时的表情。
“老爷爷的病房是在‘疗养’大楼!”童母强调的语气中藏着浓浓的无奈与忧心。
唉!怎么办?
迷糊、路痴是一种病吧?
女儿这款症头,将来有男人敢娶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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