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为什么在她熬夜加班后,还得一大清早就来到上司住的地方打扫?有人秘书当得这么辛苦的吗?
孟若乔顶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爱困地打个呵欠,眼角挤出两滴眼泪,“好像睡觉哦…”擦去眼泪,她用力拍了拍脸颊,勉强振作精神。
昨天她忙到快五点才睡,手上的工作也才处理完三分之一,瞇不到一小时又爬起来准备当清洁工。
搭捷运又转车来到天母,对着地址一个一个地找,为什么一个好好的周末她要这么辛苦?
孟若乔看着眼前的别墅,忍不住叹气,这地方她也不是不
,孟家就在这附近,隔几条路就到了,虽然两年多没回来,这里倒没多大变化。
她按下电铃,“执行长,我到了。”
“进来吧!”电铃传来低沉的嗓音,雕花铁门也随即打开。
她走进别墅,也没心情欣赏花园,走到门口,大门正好开启。
“不错嘛,没迟到。”范士赫倚着门,他只穿着米
宽
,赤luo着上身,
膛还滴着水珠,黑发半
地垂落,
刚的脸庞霎时显得稚气却又惑人。
没想到他会这样开门,孟若乔霎时傻眼,怔怔地看着他。
穿着西装的他看似瘦长,可有时他会卷起袖子,或把衬衫前几颗扣子打开,当他秘书的三天,偶尔也会偷瞄到,加上在小镇培养的眼力,看得出来他的身材应该不错。
而现在亲眼目睹,孟若乔
了
口水,赤luo的上半身结实而
壮,没有多余的赘
,却也不是过多的肌
,而是刚刚好的结实肌理,透明的水珠在古铜色的肌肤上
淌,哦哦…真像夏天融化的冰淇淋。
而且难得看他这副模样,少去平常的衣冠整齐,半
的黑发带点凌乱地垂落,让严肃的脸庞变得柔和,加上他的姿态慵懒,感觉一点都不像她认识的那个范士赫。
孟若乔突然觉得有点怪,忍不住深呼吸,可却闻到他身上的皂香味,她立即屏住气息。
“怎么不说话?”范士赫挑起浓眉,他还以为她会臭着脸很冲地回话,可等了很久,却见她只是一直瞪着他发呆。
他看了自己一眼,见她还在发傻,
瓣勾起玩味的笑,靠向她,手掌抚过她的脸。
“亲爱的小姨子,你该不会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体身吧?”所以才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靠近,刚沐浴完的香味更浓,而且混合着男人的灼热,孟若乔霎时一惊,急忙往后退。
“才、才不是!”她红着脸,有点慌乱地回话,美眸不知所措地游移,却不敢看向他。“哇,你以为你身材好吗?比你好的我都看到不想看了。”
拜托,她每天叫镇长上班,每天都去道馆,又不是没看过男人的体身,身材比他好的多的是,她做啥看傻眼?
范士赫微微瞇眸,声音变低了,“是吗?听起来小姨子的经验很丰富?”
“关你
事!”他话里的嘲讽让她抬眸瞪他,对他
出没什么笑意的笑容。“亲爱的姐夫,小姨子的经验丰不丰富不关你的事,小姨子的姐姐经验丰不丰富才是你该关注的。”说完,她推开他,自己踏进房子。
她径自
鞋,踏上干净明亮的大理石地板,
略地瞄了一下,房子的设计很简单,黑白色系混合,壁垒分明却又相互融合,看得出来是名家设计,不过这不是重点。
“哪里需要打扫?”她看了一下,很干净啊!
“脏的地方就需要。”温热的体身突然贴在她身后,他说话吐出的气息吹向她的耳
。
孟若乔吓了一跳,急忙跳开,慌张地扶着耳朵。“范士赫,你说话就说话,贴得这么近干嘛?”
“孟姐小,谁教你摇挡在玄关?”范士赫睨她一眼,见她一副戒备的模样,好笑地勾
。“怎么?你以为我会对你怎样吗?”
“谁知道!”孟若乔朝他哼气。
范士赫突然哼笑,黑眸对着她上下瞄了瞄,“我很挑嘴的。”然后便越过她,自己进了厨房。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他那是什么眼神?
孟若乔低头看着自己,她今天穿着无袖的红色荷叶边上衣配白色七分
,衣服刚好贴身,勾出漂亮的曲线,她对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该凹该凸的一分不少,他是在轻视个什么劲呀?
像她这样明媚亮丽的大美人,可是一堆人追的耶!
嗯?孟若乔皱眉,“奇怪,我在意个什么劲呀?挑嘴最好,我也很偏食!”她对着厨房轻哼。
“站在那干嘛?还不过来做早餐。”范士赫从厨房走出来,端着茶杯坐到餐桌旁。“先泡杯咖啡给我。”
“啥?”她连煮饭婆也要做吗?
范士赫拿起报纸,抬眸瞄她一眼。“早餐你应该会做吧?还有,我的蛋要七分
,火腿不要太老,土司要单面焦,记得抹上
油。”语毕,他摊开报纸。
“我为什么要…”
“秘书的首要条件就是服从上司的命令。”冷淡的话语从报纸后方飘出。
服你个阿嬷啦!
孟若乔咬牙握拳,拚命深呼吸,狰狞着眼瞪着报纸后的男人…“是。”
她屈辱地含着泪光,走进厨房做早餐。
呜…
“蛋太老,土司太硬,火腿煎得太干,
油没涂均匀。”范士赫放下早餐,端起咖啡喝一口。“只有咖啡还可以。”
他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孟若乔,“你真的是女人吗?”
孟若乔没说话,径自啃着手上的火腿蛋土司,吃得津津有味,对对面的“恶婆婆”视若无睹。
能吃就好,一个大男人计较那么多干嘛?
见她不理他,范士赫挑了挑眉,看她优雅迅速的吃完手上的土司,再伸手拿起另一份,而餐盘上还放着三份早餐。
“你的胃口还真好。”女人有这种食量还真少见,他看着同样的早餐,忍不住头摇。“这种『
』也吃得下。”
“咳咳…”孟若乔呛到,用力
下喉咙里的东西,她瞪眼,“『
』?”唷,没想到国外回来的也懂台语啊…
杠!这不是重点!
“这哪里是『
』啊?”她气得拍桌,那她不就是吃“
”的猪了?妈的!她干嘛骂自己?
“范士赫,你不吃拉倒,干嘛侮辱我做的东西?”什么“
”呀?虽然不是很好吃,可至少还是能吃呀!
她气得抢过他盘里的土司,也不管他咬过了,用力啃下去。“你不吃我自己吃。”她大口吃着,一边吃一边瞪他。
“浪费食物,你会遭天打雷劈的!”喀!咬到蛋壳,孟若乔脸色一僵,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吃。
可惜范士赫早看透了,因为刚刚那一口他就咬到大块蛋壳了。“蛋壳好吃吗?”俊脸勾起嘲讽,他端起咖啡。
“要你管!”她起身,抢过他手上的咖啡,一口用力嗑掉。“嫌难喝就不要喝!”瞪他一眼,继续啃早餐。
见她气呼呼的,范士赫耸肩,自己走进厨房。
孟若乔斜睨着他,冷哼一声。“有本事自己煮嘛!就不信你能煮得比我好。”要会煮早自己动手了,还会叫她弄吗?
哈!她等着看他做出什么猪食出来!
幸灾乐祸的啃完手上的早餐,她
手指,再拿起另一份,一口咬下,鼻间突然闻到浓浓的咖啡香。
眉尖小小皱了下,咖啡随便煮都嘛很香,她哼哼鼻,继续啃第二口,边啃边仔细听着厨房的动静。
她听到油的滋滋声,又闻到很香的味道,咀嚼的速度变慢了。
不可能的,味道香又不代表什么,就像臭豆腐一样,臭到让人不敢闻,可是吃起来却是人间美味,所以同样的,香也不代表东西好吃。
她这么安慰自己,可是耳朵却竖得更尖,甚至忍不住深呼吸,闻着那刺
人口水的香味。机车男是在煮什么东西呀?
她好奇的想着,耳朵听到脚步声,她立即坐直,专心的啃着手上的土司,眼角瞄到长腿经过她身边,她迅速抬眸,偷瞧一下他煮的东西。
这一瞧不得了,她的目光瞬间愣住,收不回视线。
金黄
的炒蛋像黄金似的闪闪发亮,不只没有焦,甚至还泛着油亮的蛋
,火腿也煎得刚刚好,有点焦又不会太焦,涂着
油的土司烤得焦黄,像洒着碎片的棉花糖。
她不敢相信的张大嘴。
范士赫却视而不见,神色自若的坐到椅上,先喝口咖啡。
哦…这么近,咖啡闻起来更香了,她看他喝下咖啡,忍不住也
了口口水,然后看他拿起盐巴罐,往炒蛋洒了下,叉起炒蛋,往嘴里送去。
哦哦…看起来好好吃哦!
她渴望的眼睛对上他的眼,立即低头,继续啃手上的早餐,可是却食之无味了。
她想着他盘里金黄
的炒蛋,突然觉得自己嘴里的蛋煎得好老。
“这个才叫食物,懂吗?”将一块火腿送入口中,范士赫的声音冷淡,可鄙视的意味却很浓厚。
孟若乔回以一声冷哼,谁稀罕?
耶?不对,她抬眸瞪他。“喂!你自己会煮干嘛还叫我煮?”
范士赫咬下酥脆的吐司,拿了纸巾抹抹嘴,慢条斯理的开口。“对不起,是我太看得起你了。”
“…”她现在是自取其辱了是吗?
孟若乔低头恨恨的咬着吐司,把吐司当成对面的
男人,
恨的一口一口用力咬着。
厚,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吃早餐吃得这么不
,她为什么要受这种罪?有志气一点,她就有气魄的将手上的早餐丢到他脸上,大声呛他——老娘不干了!
可想事这么想,她却没胆这么做,除了拿不到合作之外,真的这么做,不就代表她认输了吗?
这个
男人百般刁她、整她,就是要让她弃权投降,她要真的翻桌,不就如他所愿了?
她才不会就这么认输,他赶不走她的!
孟若乔在心里发誓,伸手拿起最后一份早餐,虽然对面的美食让她胃口尽失,但不浪费的天
还是让她张嘴继续吃着。
范士赫吃完最后一口早餐,喝完咖啡,这才淡淡开口,不带任何起伏的命令:“吃完把碗盘收拾好,厨房也收拾干净,地板有点脏了,把地拖一拖,家具全部擦过一遍。”
“地板哪里有脏…”话没说完,看到他投过来的眼神,孟若乔识相的话锋一转。“是,我知道了。”
“嗯!”范士赫满意的起身,“我还有事要做,记得整理不要发出声音。”说完,他走进书房,进去前又丢下一句。“对了,我家没有拖把,地板要用抹布擦。”
啥?孟若乔瞪着他离去的背影,用抹布擦?她看着地板,手掌一用力,未吃完的吐司立即扁掉。
“范、士、赫!”她咬牙恨恨的念着
男人的名字,将手里的吐司捏了再捏,然后伸手就要往地上砸——
砸、砸不下去啦!呜…
因为要清的人还是她呀!呜…
心里再怎么干,孟若乔还是只能乖乖当个可怜的小婢女,按照机车男的吩咐,跪在地上,拿着抹布辛苦擦地。
擦完地板和家具,又抱着脏衣服,用手一件一件将衣服洗好,再抱到阳台晒干,然后是整理干净的衣服,用熨斗烫平每一件衬衫,再一一整理好放进衣柜。
而且,整理期间还得安静得不能发出任何一丝声响,因为某个
男人吩咐了,绝对要安静不能吵到他。
妈的哩!姓范的上辈子一定是恶婆婆!
孟若乔伸个懒
,身上的骨头随即发出喀喀声,她用力捶着肩膀,累到快垮了。
没睡
又做了一上午的苦工,她觉得自己全身骨头快散了,整个人也快挂了!而她做得这么辛苦,某个人却一直待在书房,连出来慰问一声或叫她休息一下都没有。
她又不是他家婢女!她是他未来的小姨子,小姨子耶!有人这么对待小姨子的吗?
厚,还好她不是他未来老婆,她真的开始同情同父异母的姐姐了,不仅要嫁个很容易外遇的老公,而且老公还是个机车鬼。
“这种苦日子还要过三个月,我回去一定要跟镇长要求加薪。”一边整理手上的杂志,孟若乔一边咕哝。
然后想到…三个月?妈呀!那她不就要当姓范的三个月的婢女吗?不!她不要!
“不行,一定要赶快找到打扫的老太太,不然我一定会被
死。”抱着杂志,她瘫在沙发上,努力想法子。
“嗯…要通知清洁公司赶紧找到人,不然我一定会被
死,哦…还得打电话给镇长,跟她串通一下,不然我消失三个月小舅一定会怀疑。”她都差点忘了这个了。
“回到家还得把剩下的工作处理完…我是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她瞪向书房,想去问范士赫,可是想到自己要是去吵他,惹得他不
,又叫她做东做西的,那她不就又要忙一下午?
不要吧…她可不可以偷偷溜走?
可是偷溜的下场应该会更惨,呜…
悲惨的垂下脑袋,孟若乔觉得自己这辈子就现在最可怜,她是招惹谁了呀?为什么要被这么对待?
“呜…好想回小镇,呵…”打个呵欠,她
眼睛,擦去眼角的水珠,再打个呵欠。啊…好想睡觉。
甩了甩头,孟若乔眨了眨沉重的眼皮,忍不住又打个呵欠,她爱困的瞄了书房一眼,心里暗忖:她只睡一下下应该没关系吧?机车男这么久都没动静,搞不好人也在书房偷睡。
可想是这么想,她又没种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偷睡,想了下,她把杂志放好,偷偷摸摸的走进浴室,将门关上锁好,拿起干净的浴巾铺在地上,很克难的躺在地板上。
地板很硬,可一点也阻挡不了她的睡意。
睡一下,让她睡一下下就好,就一下下…
她想着,眼睛一闭上就睁不开了,不到三秒钟整个人就睡死了。
不一会,浴室门突然被打开,范士赫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钥匙,低头看着躺在地板上的女人。
她睡得很沉,手脚蜷曲着,像个小婴儿。
他沉着眸,俊庞没有一丝表情,莫测高深的看着她,视线扫过雪白的luo足、小腿、不盈一握的细
、高耸的浑圆,然后来到沉睡的美丽小脸。
他的目光很深很沉,闪烁着谜样的眸光,又像是在算计什么,让人摸不着思绪。
然后,他走进浴室,蹲身下,手指勾起一缕柔软的发丝卷玩着,拇指轻划过柔
的脸颊。
她的呼吸轻轻的、浅浅的,小嘴因
睡而微启,眼下的黑眼圈说明她早已累坏了。
可是她却没跟他喊一声累,他看得出来她明明气到快抓狂了,却还是忍着,将他的吩咐一一做完。
虽然待在书房里,可他还是注意着她的动静。
他在等,等她冲进书房对他发火,或者对他求饶。可没有,她一句话也不吭,直到他没听到声响,走出书房,也没看到她的人影。
玄关的鞋子证明她还在屋里,那人呢?
他走到浴室前,门锁着,可里面却安静无声,他心里有底了。
果然,打开门,就见她睡在浴室里。
宁可这样克难的睡在浴室,也不跟他投降吗?
“脾气真倔!”范士赫轻喃,手指抚过柔软的
瓣,她突然努了努
瓣,舌尖轻
过
,也
过他的手指。
黑眸轻闪,划过一丝火光。他收回手指,看着指上的
润,眸
更沉,像夜里的狂风,想掠夺什么似的。
可不一会,黑眸却又平静下来,只是仍然深沉。
他伸手抱起她,将她平稳地抱进怀里,手劲温柔的不吵醒她,然后转身走出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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