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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世事总无常
 见徐谦满是疑惑,陆‮姐小‬冷冷的看他一眼,和从前的态度判若两人,旋即从袖里出一封书信来,道:“你自己看吧,徐侍读,你藏的很深哪。”

 被个小姑娘目光寒寒的看着,徐谦表示压力并不大,他接过信,发现这信竟没有封泥,心里便不由生出疑窦,这信连封口都没有,岂不是让这送信的人随便开。

 掏出里头的信笺,信笺上带着墨香,却又有一股似有似无的粉香,信笺的纸质是极好的,徐谦在内阁待诏房办过公,对纸张了然于心,这便笺的纸张竟是贡纸。

 徐谦眉头一沉,展开信来,便看到笺上有娟秀小字:“时隔二秋,一向可好?恍惚经年,还记得公子赠句。”再往下,又道:“尊夫人可无恙?不曾想公子竟是负心人。”

 徐谦骤然明白了,这是公主写的,可是为何,这红秀老是问他尊夫人可好,再有,时隔二秋,说明红秀颇为怀念两年前的往事,否则不会特意点明出来,问尊夫人,却意有所指,若是再结合最后一句,直接图穷匕见,骂徐谦是负心人,却又作何解?

 那时候的徐谦和红秀,或许只是朦胧间有几分好感,可也只是仅止于此,大家合作互利,并没有太多瓜葛,按理说,一个女子骂男子是负心,那也该是有瓜葛才是,除非…红秀骂的依旧是徐谦,只是替的却是赵‮姐小‬讨公道。

 这就说得通了,红秀是见过赵‮姐小‬的,也能看出一点端倪。现在骂徐谦,是鄙视徐谦负心忘义。娶得却是桂稚儿。

 既然她是为赵‮姐小‬出头,可是又为何。前头要加一个还记得公子赠句?复杂啊,徐谦感到压力很大,他抬眸,看到陆‮姐小‬愤怒看她,心里又想,这封书信,怕是陆‮姐小‬也看了,靠!这算什么事?

 公主写信来,暧昧不清。念及旧情,又指责自己有负赵‮姐小‬,而娶了现任子,结果又让宫里做媒许给自己的陆‮姐小‬来送信。

 徐谦觉得头大了,他定下神,表面上无所谓的收了心,贴身藏好,笑的道:“劳烦陆‮姐小‬了。”

 陆‮姐小‬冷冷道:“我才晓得你有这么多风事,你竟还骗我好男风…”

 徐谦想一头撞死算了。这是什么道理,分明是你着自己承认,不承认就要结果了徐某人,徐某人身单力薄。在你威之下泪满面,咬牙默认,怎么成了我骗你。

 陆‮姐小‬羞愤的道:“亏的我信了你。你这小贼。”说罢美目一汪泪水团团打转,我见犹怜。

 徐谦吁了口气。道:“那个,一切都是误会。现在一时解释也解释不清。”

 陆‮姐小‬心里很是复杂,想到当时主动拉着这厮的手,和他亲昵无比,按照她的理论思想,早该将眼前人一刀砍翻眼不见为净了。可是偏偏,真的遇到这样的事,反而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其实徐谦学富五车,年纪轻轻,又生的英俊,陆‮姐小‬身边的人都对徐谦赞不绝口,按理…

 她突然想到什么,随即冷笑道:“你既不是好男风,却宁愿随意娶了桂夫人,也不肯…不肯…,你莫不是瞧不起我?”

 徐谦觉得自己不解释清楚,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得苦笑着将当时的事道出来,最后道:“其实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听别人说陆‮姐小‬凶悍,生的又…又…虽然人不该以美丑分辨人的好坏,可是当时我与‮姐小‬不曾有一面之缘,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心里自然生出反感,那时宫里又来了旨意,所以…哎…冤孽啊…”冤孽二字说到了陆‮姐小‬的心坎里,这不是冤孽是什么,她也唏嘘一番,道:“原来如此,我也不曾想到,罢了,我只好原谅你了,虽然我现在很讨厌你,但是至少…你肯老实说话。”

 徐谦松了口气,心里想,陆‮姐小‬的子和桂稚儿恰恰相反,她是外表刚强,嘴巴上不饶人,心却是极软的,而桂稚儿呢,是外柔内刚,很有自己的主见。

 再面对徐谦,陆‮姐小‬觉得有些羞意了,只得道:“我既传了书信,你是否要回信,若是要回信,就立即修书吧,殿下那边要等回音。”

 徐谦想了想,道:“你等等,我这就去修书一封。”

 只是该写什么,徐谦却不晓得如何下笔。

 陆‮姐小‬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公主殿下在信中说,你是负心人,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你和公主…你死定了,你一定死定了,你竟和公主殿下有私情…”陆‮姐小‬心里酸酸的,倒未必是吃醋,只是这徐谦先是宁可娶桂稚儿,也不肯娶自己,和公主又有私情,却将自己抛在一边。莫非陆家的女儿,比不得她们?

 这就好像,小明未必喜欢某种玩具,可是一旦有人来抢,他本能的就会和人抢夺,这是人皆有之的心理。

 徐谦古怪看她:“我料得果然没有错,你偷看了书信?”

 陆‮姐小‬脸色羞红,道:“没…没有…好吧,是看了…”

 徐谦无言以对,只得道:“我死定了,你也死定了,你想想看,公主给宫外的男子写信,你却知道内情,宫里会不会杀人灭口?”

 陆‮姐小‬吓得缩缩香舌,后怕的道:“你骗我,宫里怎么…”

 徐谦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正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况且,一旦宫里想要保住秘密,整个陆家怕都有难了,所以这件事你万万不能声张,对谁都不要说。”

 陆‮姐小‬也警惕起来:“你也会保密吗?”

 徐谦朝他眨眨眼,道:“自然。”

 拿了笔,沉片刻,写了一封书信,交给陆‮姐小‬,道:“有劳‮姐小‬了。”

 陆‮姐小‬不情愿的接过徐谦的书信,心里颇有几分幽怨,带着几许不忿,心里咕哝:“我才是你的未婚子,却给你传信,你…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偏偏陆‮姐小‬说什么话都无所顾忌,可是‮女男‬之间的事却是羞于启齿,乖乖接了书信,狠狠瞪了徐谦一眼,道:“你小心一些,被人发现,你死定了。”

 徐谦由衷的道:“其实陆‮姐小‬才该小心,若是一时不慎,我们都死定了。”

 陆‮姐小‬无言以对,桂稚儿却是斟茶进来,笑的道:“什么死定了?”

 陆‮姐小‬吓了一跳,慌乱的道:“我想起我有急事,要先走了。”

 徐谦道:“啊…陆‮姐小‬要走,那好极了,好走不送。”

 桂稚儿却是瞪了徐谦一眼,道:“茶都没喝,你就急着赶人走,哪有这样的道理。”

 陆‮姐小‬只得硬着头皮不安的坐着吃了一杯茶,才忙不迭的告辞出去。

 桂稚儿有话想问,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

 徐谦索就装傻充愣,笑的道:“再过几,就要去天津了,夫人有什么想要捎带的,哎…你现在有身孕,不宜多动,往后这陆‮姐小‬再来,让碧儿她们去招呼就是了。”

 桂稚儿摸了摸肚子,现在才不过两个月的身孕,倒是没有显出什么,幽幽道:“方才那陆‮姐小‬,寻你做什么?”

 徐谦道:“她代人送信。”

 桂稚儿却是不信,以为徐谦说的是假话,不过也不点破,索不想这些烦心事,笑的道:“你去天津,却要小心一些,我听人说,天津卫那里现在龙蛇混杂,的很。”

 徐谦微微一笑,道:“不妨事,他们是蛇,你夫君是龙,强龙过江,谁敢胡闹?”

 ……

 慈宁宫的清心阁。

 永淳公主在这里有一处别院,有时陪了太后,便在这里小憩。

 陆‮姐小‬已经进了宫,了书信给她,红秀听了有回信,顿时来了精神,对陆‮姐小‬道:“多谢你帮忙。”迫不及待的打开信来,垂头细看。

 陆‮姐小‬却是想哭,愤恨的想:“一个骗子,也值得你这样,哎…”红秀看了信中写道:“往事历历在目,不曾想红秀便是公主,殿下微服至鄙乡,竟未能全礼,万望恕罪,一别经年…”

 红秀看着看着,眼睛却略带几分微红,泣了一下,将信收了,喃喃道:“他还在记恨本宫骂他的事。”

 徐谦在信里,特意提到临别时红秀道了一句你可以滚了的话,这话在当时不过是随口一说,可是现在想起来,真教人感伏万千,那时候有什么说什么,没有顾忌,谁都没有顾忌,这种胡言语的话,反而成了温馨的回忆。

 陆‮姐小‬见红秀这般,吓了一跳,忙道:“是不是这个姓徐的欺负了你,哼…他欺负我倒也罢了,连殿下都敢欺负。”

 红秀收了泪,好奇问他:“他欺负了你,他怎样欺负你了。”

 陆‮姐小‬呆了,哑口无言。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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