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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67 离殇(上卷完,必看)
 米若无视他的存在,从他身边绕过去,向刚好从抢救室里出来的医生“医生,我妈她怎么样了?”

 医生的神态很无奈,摇了‮头摇‬说了一句话:“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闻言,厉焱心口一紧,怔住了。

 米若双目圆瞪,情绪失控地抓住医生的手:“不可以,医生,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妈,救救我妈呀!”

 医生面“对不起,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患者死于脑溢血,耽搁时间太久了,要是早一点儿送来,或许…”

 后面的话,医生就省略了,假设的话起不了任何作用,人也死了,说再多只能徒增伤悲。

 “妈!”米若急冲进抢救室,却被厉焱从身后拦住“米若,你别这样,你妈的病情你应该也知道,这是迟早的事。”

 “我不信,我不信!”米若歇斯底里吼出来,她双手紧握成拳,眼睛赤红,颈脖内的动脉都因激动而紧绷得突起来。

 她不相信母亲这么快就离开人世,她还有好多话没和母亲说,还有好多孝道没有尽,还有好多地方没有陪母亲去过,还有好多好多…

 米若心痛如麻,每个手指头捏成一团,紧紧的,发着抖。

 她不信,却不得不松开紧紧拽住医生的一双手。

 医生也替她感到难过“对不起,请节哀顺变。”

 “妈——”

 她蹲在地上,喉咙瞬间撕裂,忽地又想起来什么,腾地站起来往抢救室里奔去,看见病上已经被盖上白布的母亲的遗体时,她再也支撑不住,痛哭出声,人几乎哭晕过去。

 间陡然被一双大掌搂住,让她不至于摔倒在地,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去,是厉焱。

 她两眼睁得豆大,嘴角颤抖着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两行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米若拼命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两人对视,却谁都说不出一句话。

 米若哭得肩头一个劲儿颤抖,她浑身颤栗,人像是虚掉一般难受。

 “米若…”他上前一步,揽住她两边肩头往自己前靠,想要拥她入怀。她一个灵回神,像疯了一般使出全身力气,抡起拳头挥向他。

 米若从挥向他的第一下开始忽然就爆发了,咬着牙不出声,一下接一下地挥,,这种挥动一开始没有任何杀伤力,最后竟然变成歇斯底里的捶打和撕咬。

 厉焱偏偏忍住了,也不劝,任她发个够。

 旁边一个护士转身的时候,无意间瞟见她的后背,惊呼:“哎呀,您的背受伤了,了好多血呢。”

 她这才发觉后面一阵阵刺痛传来,这才想起来,刚才被厉焱抵在‮全安‬通道的石壁上时,背后好像硌到了什么东西,当时就觉得痛,一定是那时候给弄伤的。

 因为是冬季,受伤的部位看不出来什么异样,米若一门心思系在母亲米晓兰身上,根本感觉不到痛,这会儿血从内里浸润出来,染红了外套,才被护士‮姐小‬给发现了。

 厉焱听见护士的话,明显一愣,走过去拉开她后背的领口,隐约看见她后背上颜色还很殷红的一团血渍,脸色一下子白了。

 米若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你走开!”话落,横了他一眼,全然不顾护士的劝慰,坚持呆在母亲的遗体旁,默默地看着母亲的脸。

 厉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就站在米若身后,看见她脸上的泪痕已干涸,她不发一语跪坐在母亲身边,这样安静的她竟让他莫名地感到害怕…

 刚毅的薄紧抿成一条线,紧绷的神情略显得疲惫。

 他知道,在她心里,他始终一副掠夺者的姿态出现,每每都总会迫她做不愿意的事,或许她曾经想过,如果没有他厉焱,她能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比如严少隽,比如骆渊,亦或是其他任何谁,都比跟他好。

 如今米晓兰去世,米若怕是没什么顾及,非想着要和他离婚不可了。

 厉焱难免烦躁,起身到‮全安‬通道里,拿出一雪茄。虽然他时常身边带着这玩意儿,可以往只是应酬,不过只是点燃做个样子,后来慢慢形成一种习惯。

 今儿他却是得很厉害,一连接着了好几

 米晓兰去世得很突然,而她的葬礼也办得十分低调,米若为了母亲的葬礼,几乎没怎么睡觉,最后送米晓兰走的那天早上,她一个人坐在母亲的那间卧室里,出神了很久。

 位于南城西郊的殡仪馆一整天都人很多,最大的那间灵堂里哀乐缓缓,人群排成队,慢慢地按着顺序进去瞻仰易容,表达哀思。

 米若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百合花,站在灵堂前,白色纸花就别在她的襟,厉焱和她并肩站着,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肩头。

 “走开!你的演技实在令人作呕!”

 男人眼神忽闪“说什么傻话,过来!”说着,他的手指微微用了点力,在她肩上握了握。米若扭捏了一下,却挣不,只得作罢。

 早就打定主意不哭的,这是最后一次看清母亲面容的机会,但是泪水不由自主,她把百合花摆放到遗体旁边,默默地站立,默默地哭泣。

 安静躺在花丛里的母亲,面容淡雅,再也没有一丝生命迹象的脸上因为化妆显得有点生硬,米若一次又一次地擦干泪水,想把她的样子记在心里。

 回到海客瀛洲,米若已疲倦得连做饭的力气都没有。上楼的时候,还打了个踉跄,厉焱走过来把她扶住,想要送她上来。

 “你走开,别碰我!”

 厉焱知道她把米晓兰的死因全都怪罪在自己身上,之前他一直都忍着,可现在他突然就忍耐不住了“米若,你够了吧,要不是见你可怜,我早就忍不住了。我知道你妈的死让你很难过,可归究底是你自己的错,要不是你偷偷逃跑,上了高速路,又怎么会耽搁送你妈去医院的时间?”

 他反过来斥责她的口吻,令米若的一颗心彻底凉透“这件事我不想再说了,我现在只想活命,不想跟我妈一样莫名其妙惹了你,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冷冷地睨着她,忽地推了她一把,她踉跄地摔倒在楼梯上,还好力道不够大,否则她肯定就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他摔门而去,不一会儿就听见能极好的超跑咆哮离开的声音,她回到二楼,开始一样一样收拾东西,却发现,自己可以带走的东西竟然那么少,除了几件衣物,以及母亲的遗物,再无其他。

 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里一滴滴落下来,掉在她的手背上,杀杀地痛…

 她想,母亲这一走,她再没有什么可以顾虑的了,唯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离婚!

 厉焱一晚上未果,第二天九点过后才回来,大概是回来换衣服了,打开客厅的门,就见到米若直地坐在沙发上,像是就等着他的出现似的。

 厉焱一晚上和古博谈怎么对方严家父子以及厉择良的事儿,已浑身疲乏,他一边解开领带,一边问道:“你吃过早饭了吗?”

 米若哭了一个晚上,睁着充血红肿的眼睛,忽地说道:“厉焱,我们离婚吧。”

 这已不是她第一次如此说,却又与往常大不同,显然厉焱也感觉到了她的决心。

 他原先站起的‮体身‬僵硬了一下,脊背直,她果然…

 男人放置于身侧的两只手不由得紧握成拳。

 他低声线,沉声说道:“米若,你也知道我不爱你,娶你不过是为了巩固我在炎皇集团的总裁地位,而你嫁给我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多光彩,明面上是为了你母亲,可你敢说你不是为了一步登天过人上人的生活?既然我们各取所需,现在你突然说要放弃,难道不觉得可惜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和我离,可是什么都得不到。”

 他不爱她…

 一句话,戳得米若连骨头都要散架了似的痛,可她依旧咬牙说道:“嗯,我知道。”

 他审视着她:“你会变得一无所有,这样也无所谓?”

 “我知道。”

 “从今往后,你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才二十出头就是个离婚妇女,以后还有哪个男人敢要你?这些,你想过没有?”

 “嗯,我知道。”

 男人一下子就怒了,握住她的双肩就往沙发上,米若的手不小心碰到茶几上的水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她愤怒地想要挣脱他,却一脚踩在了破碎的玻璃片上,顿时鲜血如注。

 “啊,我的脚!”她痛呼。厉焱这才看见她的脚底有鲜血溢出,但他并未收手,继续不管她的挣扎,拼命撕扯掉她的衣服,最后连一层薄薄的底(和谐)也被剥掉。

 身(和谐)下突然的凉,让米若忽然打了个灵,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地,索摊开‮子身‬不动了。

 感觉到她突然放松下来,男人很纳闷,抬眼看她:“你不是不干吗?怎么不反抗了?”

 “若是这样就能和你离婚,我无所谓。”

 我无所谓…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竟然让他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痛。

 眼神一凛,他忽然身而入,她干涩的内壁被肿(和谐)充斥得钝痛难耐。他照例不戴套子,抓住她的际就猛烈冲(和谐)击。

 米若痛苦不堪,没吃早饭,加上长达一周的精神疲惫,几乎让她即刻昏厥过去。男人看见她那张虽然痛苦却依旧干净,虽然憔悴却依旧粉的脸蛋,不由得放轻了力道。

 过了许久,才退开身,他看了一眼米若,眼里闪过一丝翳,撂下一句话:“你想离婚,那就离吧。”

 ——娆舞《撒旦总裁追逃》——

 帝豪会所。

 厉焱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若不是容烨赶来拦住他,恐怕他真是要往死里喝下去。厉焱酒量不差,他这样反常的举动自然是令容烨起了疑。

 “厉焱,你没事儿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容烨,你说的没错,”厉焱单手支撑着膝盖上,手指着太阳“我真的不适合结婚。”

 容烨哈哈笑起来“你小子怎么突然伤感起来了,”忽地,他幡然大悟“啊,是不是你和米若之间…”

 他话音未落,厉焱幽幽地说:“我放手了,这一次,是真的放手了。”

 容烨纳闷“什么意思?”

 “米若,她要和我离婚。”

 “你活…”容烨本想骂他活该,可看见他一副落寞的神情时,立刻收住了话音。半晌,他拍了拍厉焱的背,两人陷入沉默。

 …

 米若自己也忘了,她是如何来到医院的,唯一的记忆就是到了医院,她揪住一个医生的手,说道:“医生,我的脚受伤了,麻烦你帮帮我,我的脚…对我…很重要…”

 话落,她便晕倒在走廊里…

 意识清明后,米若缓缓睁开眼眸,入目一片白,视线渐渐从模糊到清晰,浓重的来苏水味刺入鼻中,她不微微发愣。

 接着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她有种错觉,头痛得难受,下意识地用手摸向自己的脑袋,良久才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

 深呼吸一口气,她想要拔掉点滴坐起来,却不想刚动了动,左边那只伤脚就痛得难受,这才发现自己的脚伤得很严重。她不得不微微斜靠起‮子身‬,打量自己的脚。

 这一看,吓一跳,左脚包着厚厚的纱布,脚掌底下刺痛得钻心,纱布侧面还能看到溢出来的血渍。

 护士‮姐小‬见她醒了,一边做笔记一边检查她的伤口,然后说道:“家属来了吗?赶紧联系一下你的家人吧,让人来钱。”

 家人,她哪里还有什么家人。米若好不容易坐起来,想要移动自己的脚,却发现至少动一动,她的脚就痛得整条腿都麻木。

 “嗳,你别动,你这脚伤得也太不是准头了,刚好伤到经脉,幸好伤口不深,要不然你这只脚彻底废了。”

 什么?废了?米若心里一阵害怕。

 “护士,我是舞者,以后还能跳舞吗?”

 “跳舞?”护士‮姐小‬每天见惯了残酷的景象,对米若的这点儿伤完全不在意“你能正常走路都不错了,还想跳舞?”她轻轻笑了笑。

 米若整个‮子身‬都软了,瘫坐在病上傻愣愣地盯着前方,不知所措。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脑袋里一片空白,可是眼泪却不由自主地一颗颗掉下来,打了衣服前襟。

 她无意识地伸手抹了一把,却不想,那泪水越抹越多,到最后难以控制,如绝堤的河水一般哗哗下来。

 接着,她忽然眼睛一黑,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翌傍晚,西下的斜月隐入黑云,寂夜中诡异的砰声吵醒了米若,她忽然睁开了眼。

 黑沉沉中她左右望望,静悄悄的气氛里忽然听见缓慢轻微的吱呀声,像是有人从外面合上或是拧开了门锁。

 她马上紧张地瞪向门后,惊惶中口轻唤:“是谁?厉焱吗?”

 门外的人忽地一僵。

 她倾耳细听,黑暗中没有听到一丝一毫的声音。她一动不动,定定看着门板,静等良久,直到精神疲乏,认定那细微的声响不是自己的幻觉,就是自己在做梦。

 重新躺会被子里,困意又涌上来,却抵不住脚上袭来的那股刺痛,她本能地伸手探向自己的左脚,心口处微微一阵收缩,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太阳也开始隐隐作痛。

 竟然事到如今,她还会下意识想到他。

 鼻子不住一酸,她蒙上被子,将自己整个人盖住…

 一周后,厉焱派了一名黑衣人,给她送来了离婚协议书,望见那一纸离婚协议书,她懵了。

 他是怎么知道她在医院的?果然在她身上安装了追踪器吗?脸上呈现出不可思议的错愕,接着失笑出声:“呵呵,看来我真是没猜错啊,他果然在我身上撞了追踪器吗?要不就是派人一直跟踪我?呵,什么嘛!原来他这么不信任我!”

 黑衣人噎了一下“那个,呃…太太,其实老板他对你真的很好,为了保证您的‮全安‬,他还特地斥巨资给您做了一套卫星定位系统追踪仪,如果没有那东西,您可能早就出事儿了。”

 “卫星定位…”米若纳闷。

 黑衣人惊觉自己说漏了嘴,立刻噤若寒蝉。

 米若没有想太多,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后,交给他“拿回去吧,麻烦你催一下他,让他快点儿办手续。”

 黑衣人领命离开。

 一晃又是一周,终于到了米若出院的日子。她洗了一把脸,办完出院手续后,回到海客瀛洲。

 屋子里黑漆漆的,看家里的摆设,米若就猜得到,厉焱一定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她深深了一口气,如水般寒凉的空气在肺里盘旋一圈,带着体温呼出来融进空气里,淡淡白色的一缕雾气,很快消失不见。

 打包的行李箱还放在卧室里,她进了浴室,洗了一把冷水脸,冰冷的水从脸上一滴滴滑下来,到下颌,到锁骨,再襟。

 视线忽然定焦在那颗田黄石项链上,傻望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她取下田黄石项链,又取下手上戴着的那颗蔷薇花戒指,小心放置在盒子中,放进化妆台下面的抽屉,又从钱包里取出厉焱给她的那张金卡,一同放在抽屉里。

 原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没必要带走。

 咬紧牙关,看了屋子里最后一眼,米若再无留恋地离开。她不断告诉自己,到此为止了,到此为止了,一切终于结束了…

 她已经连夜买了出城的火车票,赶去一个距离南城400多里路的边远小镇,以前她曾去那里参加过社会实践,曾对那里的风土人情十分留恋,眼下她能想到的第一个去处便是那里——安昕镇。

 坐上大巴车,看着路边不断往后移动的银杏树,米若抱紧双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再见!厉焱,希望我们此生再也不见面!

 PS:还有一更哦,下卷开始ING,重逢就在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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