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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章 疏离
 李肖从怀中出一封信函,双手呈向秦惊羽,肃然道:“公主,敬亲王爷吩咐末将速将此信函面呈公主!”

 秦惊羽接过信,信封上面是哥哥的印记,是什么事,哥哥要这么急告诉自己?

 秦惊羽道:“敬亲王爷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李肖言又止,不敢抬头看秦惊羽,秦惊羽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定是哥哥吩咐他此事只让公主一人知晓,不可让摄政王知晓,偏偏熙越又一直在自己身边,固执地不肯离去。

 秦惊羽只得道:“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李肖叩首道:“是,公主,末将告退!”

 秦惊羽手拿信函,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在他面前拆开,哥哥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主要就是指的他。

 秦惊羽知道,哥哥对慕容世家的人始终有成见,这种成见,天长久,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消除,纵然是自己和熙越已经成亲,夫恩爱,可是不容逾越的是,自己是西夏公主,而他不仅仅是自己的夫君,更是代表着势力强大的外臣,虽说目前利益是一致的,可是哪个皇家肯容许外臣做大?

 自己相信自己和他之间的誓言,别人未必信,也未必懂,誓言这种东西,不是人人都肯信的!

 这个时候的慕容熙越,似是极有耐心,并不迫秦惊羽。

 秦惊羽低眉道:“哥哥大概是有着自己的考虑吧!”暗自咬,不去看他,心下纷,不知道该怎么办!

 却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秦惊羽蓦然抬头,看见他眼底一片幽寒,不掩深深失望之

 秦惊羽的心摹地一痛,知道他不是一定要知道哥哥要告诉自己什么事,也不在意西夏皇室对他的排斥,他在意的是自己居然也会猜忌他,也不相信他的誓言。

 哥哥一直提醒自己,要把家事和国事分开,不要混为一团。

 可是他用鲜血发过誓,永远不会有外戚政的一天,换来的依然是自己的猜疑和忌惮。

 他可以不计较哥哥对他的态度,却不能不在意自己对他的态度。

 他的目光渐渐黯淡下去,蓦然转身,拔身影渐渐消失在溶溶月中。

 他眼里黯然之深深刺痛了秦惊羽,秦惊羽觉得手中信函似有千斤重,重到自己几乎无法承受,再美好的爱情只要沾染上世间最残酷的权力争斗,便显得狰狞不堪,化作一把利剑,将美好砍杀得干干净净,只剩一片苍凉。

 “公主,王爷怎么走了?”青璃姑姑看见只剩下秦惊羽一个人,有些意外。

 秦惊羽无力解释,轻笑‮头摇‬,只觉夜凉如水,更凉的是自己的心。

 秦惊羽难掩伤痛地回到自己房间,看着晃动的火焰,轻轻拆开了手中的信函。

 既然哥哥说事关紧急,甚至也没有多少时间让自己来感伤。

 孤单寂寥的房间里面只有自己,秦惊羽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伤害到他了。

 信不长,不过还是看的秦惊羽震惊不已。

 难怪哥哥如此小心,这件事情是绝密,没有万全之策之前,连自己的夫君都不让他知道。

 居然是韩天卿,真是说曹,曹到,之前自己还和熙越在说起他,想不到这么快就要见到他了。

 哥哥信中说的是,南楚四皇子韩天卿本来是下在狱中,但是他的旧居然拼死劫狱,将他从狱中救了出来!

 此事被南楚皇家秘密下,外人尚不知晓!

 可是韩天卿居然已经秘密来到西夏,通过办法找到哥哥,希望见自己一面,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自己。

 哥哥当然知道事关重大,韩天卿不是慕容世家的人,韩天卿是南楚的皇子,而且韩天卿逃出,自己居然没有收到一点消息,南楚那边也是波澜不惊,掩饰得极好,谁知道是不是一个阴谋?

 而他来到秘密来到西夏,要见自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和慕容世家的关系,昔日的英王爷慕容熙越是自己的夫君,他以前和慕容世家又是密不可分的盟友,慕容静怡都差点嫁给他了。

 而且,谁不知道,过去韩天卿和慕容世家的关系?韩天卿之所以被下狱,是因为慕容世家的叛逃引起的,现在,韩天卿来了西夏,又指名想见自己,而不是去找他旧盟友,慕容世家的人。

 秦惊羽觉得眼前雾重重,一切未明之前,此事到底要不要告诉熙越呢?

 连自己都觉得犹豫,更何况哥哥了?

 秦惊羽想起熙越的眼神,就觉得一阵刺痛,强自下,当务之急,是哥哥信上说的事情。

 当即唤来李肖“准备下,本宫要出宫,去敬亲王府!”

 到达敬亲王府的时候已是深夜,枫怡然上来,神色凝重,沉声道:“阿羽!”

 秦惊羽深一口气,详细询问了事情所有的经过,以及哥哥和韩天卿见面的情形,最后缓缓道:“哥哥,明夜里,在你的别苑,我要见韩天卿!”

 枫怡然叹息一声“阿羽,你真的决定了?”

 秦惊羽点点头,虽说韩天卿的到来很意外,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照自己现在收到的消息,南楚那边可是风平静啊!秦惊羽相信,韩天卿应该会为自己带来更加意外的消息。

 次也不见熙越,内侍来禀告王爷去了军中,再无其他事宜。

 秦惊羽想去见他,可是见了面又能怎么样?

 青璃姑姑说,夫之间最深厚的感情莫过于彼此信任,可惜自己却给不了他这种信任,而且自己对他的猜疑只怕也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伤痕,也没有那么容易拭去,见了他,也不过一场别人眼中的相敬如宾,公主和摄政王两情正浓,难分彼此,羡煞旁人!

 秦惊羽不由得苦笑,就是这一句难分彼此让自己如履薄冰,君臣之间怎么可能难分彼此?可是自己和他就有那么好,就舍不得和他分开,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可以呆在一起。

 就算是奢望也好,以前在长宁宫夜晚等他回来的时候,自己的心都会满怀期待,子等待夫君归来,是怎样的一种美好翩跹?

 自己只知道不能没有他,不能离开他,自己的‮体身‬和心灵都紧紧地维系在他的身上,为何就放不下这一刻的猜疑?

 秦惊羽苦笑,难怪他会失望,会难过,他给了自己所有的信任,所有的爱,自己却不能全心全意的回应他的爱和信任。

 秦惊羽暗恨自己,他是自己最爱的男人,自己为什么要亲手把他推出去?

 唤来内侍,去查查摄政王现在在哪里。

 秦惊羽的心忽然前所未有的清明,自己要和他做一对再也没有猜疑,没有隔阂的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果没有他,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会失去色彩。

 “公主,摄政王爷回了摄政王府!”内侍毕恭毕敬道。

 秦惊羽道:“备驾,本宫要去摄政王府!”

 一路上,秦惊羽都在犹豫,到底要怎么和他说,他会原谅自己吗?他还会生气自己将他排斥在外吗?越想思绪越混乱,心底七上八下,忐忑不已。

 就是昨天听到韩天卿来了西夏的消息,秦惊羽的心也没有如此这般忽上忽下。

 没让人禀报,屏退了所有下人,秦惊羽直接去了他的书房。

 秦惊羽没有惊动任何人,他拔的身影矗立在窗前,夏天,窗外一片火,室内却感觉他寒冷如冰,气氛凝滞地令人窒息。

 他的身影说不出的落寞清冷,秦惊羽一阵心疼。

 他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声音,冷冷道:“滚出去!”

 秦惊羽默默走到他身后,柔声道:“还在生我气吗?”

 他身躯一震,蓦然转身,定定看着秦惊羽,他背着阳光,秦惊羽看不清他的表情。

 沉默半晌,他缓步走到案后坐下,疏离道:“公主来臣府中何事?”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般淡漠的口气和自己说话,秦惊羽的心重重一痛,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这一次,自己是真的伤他的心了,他提示自己,自己是君,他是臣,两人不是芙蓉帐里百般绵的相公和娘子…

 秦惊羽垂眸,心底涩然,不知道这一次他会不会真的原谅自己。

 他语气淡然“公主尊驾来臣府中,臣有失远,还望公主恕罪!”

 秦惊羽咬,不让自己眼泪掉下来,他怎么可以这样?他不知道自己的挣扎和纠结吗?他不知道自己的痛苦吗?

 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找他,他却可以这样无视?他不知道自己下了怎样的决心吗?

 秦惊羽深一口气,用和他一样淡漠疏离的口气道:“王爷公务繁忙,本宫就不打扰了!”

 还是低估两人与生俱来的骄傲,自己早就知道,他再怎么宠自己,再怎么爱自己,也有他的底线和原则,可是自己的付出,自己的舍弃,他都看不到吗?

 敢主亲别。秦惊羽转身的那一刻,眼泪终于掉落下来,咬紧双,不让他看见,在他面前总要保留自己最后的骄傲与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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