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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入了谁的眼
 我叫张荣,与那个愚人节‮杀自‬的哥哥一字之差,可惜的是那人是一世风人物,桃花眼媚得连男人都心动,而我却连个风的边儿都沾不上,使个大劲儿,我也不过是面目端正。如果非要扯上什么风的话,让我想想,也许祖宗八代陈年老黄历里还真能找出一个与这个词沾亲带故的东西来哪。

 我想呀想,从正月想到十五,端午也过了六一也庆完了,建国时普天同庆去了我没有和风有关的往事,到了中秋的时候也没有个着落,这眼瞅着就快要到元旦新年了,也不能就这样光溜溜地什么也没有想出来吧,我这个急呀。可你还真别说,人呀这一急就能急出点儿什么来,这不是,就让我想到了一个,叫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还是个泊来的节日,洋鬼子的生蛋节。唉,我这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儿就有人叫起来了,说什么来着,说是圣诞节,看我这个人,圣诞生蛋都不分,难怪有人骂我是榆木,想来也是我笨。

 可是不想来倒也好,能让我安生一些,把这旧谷子烂芝麻一翻出来,我这个难受呀,就别提了。我还真把那些往事忘了,如果不是刚才那么一折腾呀,谁还能记起那个叫做李美的人来哪。有些事情不去提也真的就淡化了,可是一被提出来它就忽地一下子滋长了起来,再想去抹杀已晚。李美呀李美,我恨得牙都有些,别让我再遇见你。

 为了不让你们眼花缭,我还是决定用正叙的方式说一下我和李美的故事,再怎么说也是我张荣这半辈子里难得的风事儿,如果我说得婆婆妈妈地话,你呀就多包含了。

 没错,我和李美面对面坐着的那天是圣诞夜,可是要说我第一次见到她,应追到前一天的平安夜里。不容易呀,如我般榆木的人还能记下这一天叫做平安夜,可想而知我当时对那情境是多么的难忘。

 十二月二十三,那天里我和同事有约,吃饭到很晚才一起往回走。别用这么暧昧的眼神,人家是男的,就算有一个女的也是身为人妇的,我哪里敢下手,用一句社会上流行的段子吧,说是:周围女的不少,全是大姑大嫂,可算有个姑娘,还是歪瓜咧枣。你瞪我了是吧,你说我这个人一说正事儿就没有词儿,总得用一些东西来充充场面吧,不然你看着不也是没有意思吗。好好好,我不说,我还是回过头来说我和李美的事儿。

 那时我们一大帮人走在行人路上,后半夜的街上清冷冷的,连空气也寒得要命,而我们自是不觉得凉的,刚才酒的热气正一点点儿上来,整个人暖乎着哪。就在我因某人的一个段子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看见李美飘了过去。没错,是飘字。别误会,她不是鬼,她不过是喝多了酒走路有点儿虚罢了,所以看上去和飘着的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当下里,我的伙伴儿就有人说:嘿,谁上?什么?龌龊?非也非也,人家古人早就说了:食也。见到‮女美‬就心动,是人之常吗,无可非议的。不过再想来,李美那天还真不赖,想来她是不知道从哪个酒局里出来的,脸色红嘟嘟的,路灯下她的头发呈现的是深的红色,光泽不错,想来也是常打理的。她穿着白色的长大衣,及膝上方,怪清怡的。一双流行的带着苏的长靴,看起来有种卡哇依依的感觉。唯一与她整体不相谐调的是那支夹于她指尖的烟,已被去一半儿了,剩下的那半支就被那微翘起的兰花指夹着,看来也不像是个刚刚才学会吸烟的人才做得出的手势,我以自己十年的烟龄打赌。

 总之那天李美从我的面前飘过去的时候就了我们的眼珠,淑女自是人人想求之的。所以借着酒劲儿我回头跑到她的面前叫了她:喂。请恕我唐突,我当时不知佳人芳名,为了吸引她注意,我也急不择言地以一个简单的“喂”字来个开场白了,让各位失望,实在是不好意思。

 喂。待到我第二次叫她的时候,那女子才慢悠悠地回过身来看我,眯着眼仰头问:你是在叫我吗?

 我气结。我对面的不是你就是那路灯与街树了,我不是叫你难道是在叫它们?可是这话我自是不能说出口的,不然可就真的该打了。当时,我是这么说的: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想问‮姐小‬你有没有打火机?

 唉,汗颜呀汗颜,蠢劣如我借着酒劲儿平生第一次主动与女孩子搭讪,竟是如此一个滥的开场白,连下三都不如。

 好在李美当时买我的帐,如果她不是喝醉了失了判断就是她也寂寞,哦了一声后她在手袋里找了一阵子,然后摸出一个一次的打火机。我站在离开有一米远的地方看着她有些迟缓的动作,有风吹过,寒寒的,却带来了她的发香,很好闻的气息。

 可是,你的烟在哪里?李美手拿着那打火机,看了我几秒钟,然后有些单纯地问着。酒醉后的声音有些含糊,可是我听懂了,一下子我的血也涌上了脑门儿,晕,我怎么没拿只烟出来?失误失误。

 我嘿嘿笑着以掩饰什么,这才忙从兜里掏出那盒被得瘪瘪的七匹狼,先递一支与她,她却不要,摇晃着脑袋拒绝了。我惭惭地只好接过她手里的打火机用手圈个圈儿点火,也许是因为多少有些激动的原因吧,那烟竟点了二三次才点着,乐得李美咯咯的。这小妮子,本大爷看你喝得这样就不和你记较了。

 我终是点燃了烟,把打火机还与她的时候说:女孩子吸烟可不好哪。她边收着火机边和我说:哦,谢谢关心,我知道。我心神一摇,哎呀,难怪那个皇帝爱看贵妃醉酒,这女人呀一酒醉了,说起话来的声音都可以让人情不自哪。软软的,还有些嗲味儿在那里头,入了耳即化。

 自己走不害怕吗?我找着托词,巴不得能与她聊上‮夜一‬然后再有些什么发展出来,可惜那丫头竟回我一句:习惯了。

 我气结,习惯了?怎么这么轻描淡写的就化了我的招式?我还以为接下来会英雄护美哪,没想到她一个习惯了就让我不知道再如何言语了。要么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泡妞儿,要么就是她道行比我高。我被她的一个习惯了噎了半天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呆了半天。

 唉,冒昧地问一下,可知道你的名字吗?我终于还是说了一句像样的人话了吧。也不能让各位看着陪我一起心急吗,就算是故事也得慢慢来吧,即然那个喂字已经出口了,第一步早就迈了出去,那就从名字继续好了,也不能接下来一直以喂字相呼吧。

 李美。她倒是干脆,想较下我反而娘娘气了。我姓张。还没等我再想说什么,李美打一个哈欠问我:还有事儿吗?我憋了半天,说:没事儿了。这头我话一落,那头她就说:没事儿了我要走了。

 然后她转头就走了。眼看着就要没戏了,我小跑几步追上她,在她背后问:李美,可以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吗,个朋友。她头也不回地说了一组数字,我这头儿手忙脚地以‮机手‬记了下来,然后拔打了过去。

 各位也应为我感到高兴才对,如果没有我那智慧的一拔呀,怕是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所发生了,糊涂一世聪明一时的我也就是因为那一拔,才知道她刚才所说的是空号。

 我跑到李美的面前,死皮赖脸地摇晃着‮机手‬说:你不诚实哦。然后我看到李美痛苦地皱了一下眉,小声地呻了一下,重新说了一组数字。我再次打过去,果然如预料中的一般听到了她衣袋里的‮机手‬的铃声。

 我不知道李美是不是倦了,她的“再见”听上去很冰冷,而我当时自是乐坏了,那二个字说出来都是轻飘飘的,像是在九霄云外里浮着一般。

 终于说到圣诞夜了,我费了这么多的口舌坦白待前因不过是为了写这一个圣诞夜。请允我在这儿一口气一支烟,你就大慈大悲吧,看我说得这个口干舌燥的,我和你没有仇吧,别不允呀!

 我刚才说这么这么多你有没有对我这个人感兴趣?沉默,呵呵,那我就当做你是在默认吧,还是再介绍我一下好,别你看到最后还一头的雾水不知道我是何方人士,搞不好别以为我和那猴子一样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名字我说过了,不用再重复了吧,我的职业哪,往高尚了说是做设计的,也就是用电脑整个图做个稿儿什么的,往低俗了说哪,不过是个跑腿儿的,在那些不知道谁将是客户的公司里和挤满了各式机器的小单位间拉单子,如果非要和什么套近乎的话,我也算是半个搞艺术的吧,可惜我没念过大学,不用功倒是真。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有个姓鲁的说过这样的话,大意可能是泊来品要有所区分的。要真是如此的话,我还搞不明白那个破拉雪橇的老头儿有什么能力让中国乃至全世界的人都记着以他的名字冠名的节日哪?真让人费解。

 不好我想得明白也好,想不明白也罢,那个生蛋,哦我又错了,是圣诞节里,我还是快乐的。因为我昨天遇到的李美接受了我的邀请。天,就因为她应了我的请求,我乐得看了二集影片洗了三遍澡刮了四次胡子换了五套衣服。

  但俗人就是俗人,我颠儿颠儿地坐着公车赶到约会的地点的时候还是晚了,我他妈地忘了别人也和我一样今天有约,忘了把路上车的时间计算在内了。

 李美在那个叫做约克的酒吧高脚凳上坐着,面前放着一瓶打开但并没有喝掉太多的喜力,还有二小碟干果,烟灰缸里有烟蒂三二

 见我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气咻咻地坐在她对面,她抿着嘴笑了,然后问我想喝什么?青岛好了。

 乖乖,近看了才知原来李美是这么的不可方物。昨天只是惊鸿一瞥,今才是执手之时。还是年轻了好呀,我借着酒吧的灯打量着她,嗯,皮肤很好,施粉则太白,涂脂则厌赤,淡找峨眉弯弯二道,秋水眸子含情脉脉,琼鼻微,朱滴,活就是再下凡的仙女吗!

 等我终于看得明白的时候才想起来没有和佳人道歉,天哪,我早就说过我不能和‮女美‬亲近的,这一亲近就大方寸,这下又出糗了。

 嗯,那个,李美呀,真不好意思哦,第一次约你出来就害你久等了,对不起哦对不起,请原谅我,要不我罚酒三杯好了。

 李美微瞪着眼听我断断续续地说完,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颤的。我心一下子没有了底儿,完了完了,此命休矣。我正准备闭目受死之时,那头却说:看你那傻样!

 呼,虚惊一场。我笑笑,喝一口青岛,嗯,我轻声应着,为取悦佳人甘心自贬身价说:我是一身的傻样。

 张荣,抽烟不?那头,她递来一支七星,食指和拇指夹着的。我接了过来,诚恐诚惶又小心翼翼地代她把烟点燃,然后自己也点上了,重重地了一口。不容易呀,不过也总算是坐在了她的对面了。

 接下来我就像是个大跳马猴子一样逗着她,挖空心思地想那些笑话,博伊人一笑。古时以千金以国疆为价换佳人一笑都不觉得怎么地,我张荣怎么今天讲几个笑话给佳人都觉得词儿穷哪?唉,罢罢罢,真是个平不烧香的后果。

 我出个谜你来猜吧,我终于想起来一个好笑一些的。

 好哇,你说来。

 有一只小公狗到沙漠里去旅游,它带了足够的水和食物,可是还是死掉了,为什么?

 到沙漠去游戏,它没有毛病吧,沙漠里有什么好看的。

 大漠孤烟直,长江落圆。也许那小狗就觉得沙漠好玩吧。我可算是想到一句诗词来充自己的份量,忙说着。

 好玩的地方多了,要去也去什么埃及玛雅之类的地方呀! 

 嗯,这个。

 不逗你了,我猜呀那小狗是笨死的吧?

 哈哈,不是。我得意了起来。

 不是?那它怎么死了哪?

 听好哦,它是憋死的。

  憋死的?为什么哦?

 因为它是小公狗,沙漠里没有树,他不知道怎么小便。

 有意思。

 再猜。又来一只小公狗,到沙漠里去旅游,它带了足够的水和食物,找到了大树,可是还是死掉了,为什么?

 又到沙漠去呀,可是怎么死了?

 那树是倒着的呀,它不会。

 哈哈!

 第三只小公狗,到沙漠里去旅游,它带了足够的水和食物,找到了大树,是立着的不是倒着的,可是还是死掉了,为什么?

 不会吧,也死了?怎么死了哪?

 因为有小狗在排队,它等不待了。

 还有这么一说?!

 第四只小公狗,到沙漠里去旅游,它带了足够的水和食物,找到了大树,是立着的不是倒着的,没有小狗在排队,可是还是死掉了,为什么?

 这也能死了?

 是呀,因为要收费,它没有钱!

 晕!

 第五只小公狗,到沙漠里去旅游,它带了足够的水和食物,找到了大树,是立着的不是倒着的,没有小狗在排队,也不收费,可是还是死掉了,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的笨狗呀,还有!这回它怎么死的?

 因上树上写了,此处止大小便!

 天哪,不会吧,笑死我了。

 许是我的小狗太有魅力,接下来我觉得和李美聊得很开心。快到‮夜午‬的时候酒吧里人声鼎沸,和李美在舞池里‮动扭‬着自己的身躯时我不得不贴着她的耳朵大声地说话。

 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我说,我不得不再重复一遍,一会儿到我家去坐坐好吗?

 哦,再说吧 !

 我正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尖叫,然后就看到一个女郎出现在被腾空的桌子上方大跳舞!身上只着了浓色彩的三点,她那惹火的动作直让人心跳加速大鼻血,我感觉到自己的‮子身‬有些反应。

 再看李美,她正和她们围着桌子站着,边拍着巴掌边高声尖叫,那热情劲儿让身为男人的我都自弗不如。我挤过去偷偷环了她的,她并不挣扎,然后我轻声说:咱们走吧。

 李美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开,依我的意转了身。

 怎么一个宵苦短哦。

 可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怎么,觉得还应有以后?哈哈,我狂笑,我也以为还有以后哪,可惜!以后不提也罢,以后呀,就是早上我睡醒来,却发现佳人不见了,连个头发丝儿都没有留下来。什么,让我打电话呀,我能不打吗,电话是关机了,我打着打着,打了一个月都快二个月了,那电话干脆来个停机了事,害得我有冤都没地方诉去。

 后来我和朋友说李美,他们哈哈大笑,说我是发神经了,什么李美呀,不过是你小子梦后的呓语吧!没有,我誓誓旦旦,我真的认识一个叫做李美的。哥们,我们知道你想女人快想疯了,可是没有李美,木子美倒是有一个。木子美,她是谁?啊,不会吧,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木子美!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呀,我只知道李美。哥们,你有病吧,还不轻哪。 

 我朋友们不信我所说的,可是我的看官们呀,你们也应信我所说的吧,你说我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不会只是为了说一个故事吧。唉,要我来点儿‮实真‬的,你要是不提我还真不想说,那,听好了。

 也就是前些日子的时候,我在某地遇到了那个自称为李美的女人。她还是那样的漂亮,可惜她架着框镜,身着职业装,很白领的样子,脑后的鬓也梳得一丝不苟,让人不可亲近。我试着叫她的名字吸引她的注意,可是她根本不理我,最后被我问烦了,狠狠地丢来一句:先生您是不是认错人了?那语调,唉,夏日里也结冰哦。

 至此时我才知,我他妈地就是一个免费的鸭子。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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