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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今天是旗舰店施工的第一天,在崔士皓的行程表上,上午十一点半要去视察施工情形。

 黑色Audi平稳停在店门前,司机,同时也是他的秘书,今年三十六岁的江伟任为他开了车门。

 “总裁,到了。”

 正埋首从平板计算机查看分店业绩情况的崔士皓抬起头来,放下平板,走入太阳底下。

 店内,正忙碌着。

 他手扬起,朝里头的人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六,才六个人,这来得及吗?”

 “总裁,合约说明得很明确,装潢包商说是来得及的。”江伟任回答道。

 若来不及,误了他开幕的良辰吉,合约罚得再重也没用。

 “跟许设计师传达我的意思,叫他再多派点人来施工。”他不容许丝毫延宕的可能发生。

 “是的。”江伟任点头。

 崔士皓浓眉忽地微蹙,“有个女人?”

 “咦?”江伟任有些诧异回头,果然看到壮硕的男人群中,有个绑着马尾的娇小身影,正扛着水泥包,看似举步维艰的往正在涂平水泥墙的工人走去。

 “那女人那么瘦弱,做这种工不会出意外?”崔士皓凛容道,“我可不允许有任何伤亡在店内发生。”

 他对这方面也是很忌讳的,若有人因工伤死亡,就算损失再巨,他照样会舍弃,并会对出事的工班索取赔偿。

 “总裁,我们过去看看吧。”

 “嗯。”崔士皓双手负于后,领在前头。

 当西装笔的两人出现在工地时,正好挡在向丁糖前方。

 被沉重的水泥包低‮子身‬的她,纳闷抬头,这‮子身‬一站直,水泥包就控制不住往下滑,“砰”的一声,在地上扬起满天灰尘。

 崔士皓迅速掏出手帕掩住口鼻。

 向丁糖戴着麻手套的小手挥了挥,哑着嗓喊:“喂,这里很危险,你们不要在这里挡路!”

 “很危险妳一个女人还在这里工作?”崔士皓站得直的,跟个门神没两样,居高临下瞪视‮全安‬帽下的清丽小脸。

 这脸…怎么有点眼

 崔士皓完全没想到这就是昨第一关就被他刷下来的咖啡师傅候选人。

 “有规定说女人不能做装潢吗?”劳工局都规定不能职业歧视的好呗。

 “我只是,”崔士皓以手帕掸了掸身上的灰,一旁的江伟任也帮忙将看不见的灰尘轻拍掉。“不想看到有自不量力的女人在我的地方出意外。”

 “啊?”自不量力?

 “怎么了?”工头小跑步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崔士皓冷眸直视工头。

 “对。”工头点头。

 “我是这间店的负责人。”

 大家一听到负责人“驾到”想到他开口闭口就是“法院见”纷纷放下手上的工作,站起身来,像谁施放了口令一样。

 他就是负责人?

 向丁糖惊异的望着看上去颇年轻,预估三十出头岁,却已拥有数十亿资产,身家斐然,事业成功的崔士皓。

 年轻有为,指的就是这样的人生胜利组吧?

 他身材拔修长,不像同事那样壮硕魁梧,故很适合窄版西装。

 他有着一双凌厉的单眼皮,锐利的眼神充满精明,高而下方往人中略弯的鼻型搭配薄,俊得有特色,也俊得让人想退避三舍。

 这一看便知不好惹,难怪经常就把“法院见”三个字挂嘴上,小老百姓都要被唬得胆子都没了。

 向丁糖心想她这个人生失败组,在二十七岁那年重重摔了一跤,不知道依她现在的努力,到与他同样的岁数有没有办法东山再起。

 她猜,他大概三十二、三岁,也就是说有四、五年时间…

 她暗暗掐指默算了遍,算出解答后黯然垂头。

 看看四十岁有没有可能吧,呜…

 “你好。”工头连忙将‮全安‬帽拿掉,朝崔士皓点了下头。

 “你把‮全安‬帽拿掉干嘛?”崔士皓像见到鬼般瞪着他。“万一刚好有东西砸下来,你不就死于非命?”

 “呃…”工头嘴角,怕他说出“再不把‮全安‬帽戴好,我们就法院见”连忙将‮全安‬帽再戴回去。

 一旁的向丁糖见他不知颐指气使个鬼,像是存心给下马威似的,心头就一阵老大不,再想到他刚才竟然指责她“自不量力”这“新仇加旧恨”让她真想在他脸上抹水泥,灰头土脸走出去!

 “小陈哥,”向丁糖朝离她最近的男人喊,“我们应该给崔总裁一顶‮全安‬帽,万一刚巧有什么砸下来,崔总裁一命呜呼了,我们就拿不到工钱啦!”

 小陈哥心领神会向丁糖是在回敬崔士皓适才的一番话,毕竟大家也共事半年多了,嘴角一弯,不只拿了崔士皓的,连江伟任的份也一并拿来了。

 “戴着戴着,‮全安‬。”小陈哥笑得极度谄媚,口角的糖都要下来了。

 崔士皓是个聪明人,焉听不出向丁糖的嘲讽之意,他转头瞪向矮他将近一颗头,胆子却比个子高的向丁糖,将‮全安‬帽戴上,用力扣上扣子。

 “她,”他指着她,脸却是望着工头,“调离开我的工地。”

 “啊?”工头诧异瞪大眼。

 向丁糖更是瞪得比铜铃还大颗。

 “喂,为什么要把我调离工地?我还怕你受伤,提醒要戴‮全安‬帽耶,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你不可以随便做决定!”向丁糖愤怒抗议。

 “这是妳的店吗?”崔士皓双手负于后,冷瞟她。

 她愤怒得咬紧下

 一年前的确是啊!

 “不好意思,崔总裁,”工头为难道,“我们人手不足,丁糖是行政人员派来支持的,如果把她调走了,进度会有问题的。”

 “那不关我的事。”崔士皓态度高傲道,“这不是我该解决的问题。”

 “可是…”

 “而且你刚说什么?”崔士皓抓着小辫子,“她是行政人员?她不是专业人士?你敢把条杂鱼放到我的店里从事危险工作?”

 杂鱼?

 向丁糖真想拔掉‮全安‬帽直接从他身上砸下去。

 “喂,你是怎样?报老鼠冤吗?因为我故意叫你戴‮全安‬帽,所以你就为难我?你是不是男人啊?”向丁糖气得要跳脚。

 “我是男人,所以我不能允许女人,还是个非专业人士的女人造成任何可能的危害。”

 “×!你不是从你妈肚子里生出来的吗?这样歧视女的?”向丁糖真是想冲上去跟他狠狠打一架了。

 崔士皓冷瞟着神色激动的向丁糖。

 真是有理说不清,而且还骂脏话,这女人未免太俗。

 “你说啊!难道你不是女人生养出来的?”向丁糖气得小脸都涨红了。

 “丁糖,不要冲动!”小陈哥忙架住她。

 “他太过分了!”向丁糖气怒的喊。

 “人家总裁耶,等一下叫妳法院见。”小刘小声提醒。

 “见就见啊,你祖马啥世面没见过,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种把我关个十年八载,还不怕饿死!”

 说不定牢狱里头吃得还比她现在吃得优渥!

 向丁糖受同事的耳濡目染,讲话也跟男人没两样的豪气与不拘小节,对于女人就该优雅从容的崔士皓来说,这是个他只想划个马里亚纳海沟横亘在两人面前,一辈子都不要有任何接触的鄙分子。

 崔士皓以手帕擦掉沾到脸上的愤怒星沫,直接扔在地上。

 “明天我来巡视时,别让我见到她,同时请增加到十名人手。”

 说罢,他转身便走,任凭向丁糖在后方暴怒得又喊又叫,也一样不为所动。

 “浑蛋、浑球,你偷我们的‮全安‬帽!”这句话入了崔士皓的耳。

 崔士皓这才发现头上还沉甸甸的着个东西。

 他有些恼怒的转头瞪了状似窃笑的江伟任一眼。

 “江秘书,你自己的‮全安‬帽也没拔!”

 “对啊。”江伟任年纪不小,大风大也见过不少,这两年服侍这位挑剔的主子,子磨练得更是淡定。

 “帮我拿掉。”

 想到这是那女人藉嘲讽拿来的‮全安‬帽,他丝毫不想让手指碰上“脏东西”

 “是的。”

 江伟任拿掉两人的‮全安‬帽,走过去还给工头。

 “总裁并不是看不起女人,”江伟任低声道,“他只是觉得这工作太重,这位‮姐小‬那么纤弱,怕出意外而已。”

 “你不要替他讲话!”向丁糖气喊,“那男人肚子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

 真是人在气头上,就算是真话也听不入耳啊。

 江伟任不以为意的笑了下,回身回到车内。

 “你刚跟那个女人讲什么?”后座上的崔士皓蹙眉望着后视镜内,正发动引擎的江伟任。

 那女人哪来的胆子敢说他肚子里想什么她一清二楚?

 笑话!

 那女人言行举止皆鄙,与他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最好看得透他!

 “没什么。”江伟任转动方向盘,“我只是请他们照你的意思行事。”

 这跟那女人的愤怒根本兜不上。

 “你…”崔士皓忽地意识到,那女人为什么这么说他,根本不需要去追究解读。

 谁会管杂鱼心里怎么想!

 “上路吧。”他挥手,低头继续看业绩。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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