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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你是谁?这可是我家!”

 男人一手抵墙,另一手威胁地掐住她咽喉,在黑暗当中更显得气势咄咄人,夏初雨不敢妄动,怕自己一动,小命便不保。

 “你、你放开我…”

 “先说你是谁,为什么私闯民宅?”

 她哪有私闯民宅啊?明明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要她拿钥匙自便的…等等!这声音好熟悉,难道是…

 夏初雨惊恐的情绪稍稍平复后,当机的理智重新运作,忽然觉得自己傻得透顶。“你是…信宇吗?”

 对方听到她的问话,倒口气,她能感觉到他掐住她的手瞬间放松。“初雨?”

 果然是他!

 夏初雨哑然,半晌,莞尔地笑了。“原来是你,害我吓死了,以为屋子里有小偷闯进来,才会拿清洁刷当武器自保。”

 “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你老婆要我来的。”

 “娇娇?”

 “是啊!她说今天要帮你庆生,要我来教她做蛋糕。”

 “这种台风天她要你专程来这里?”

 “嗯。”

 “结果呢?她是不是跟你说风雨太大她来不成了?”

 “是啊。”

 傅信宇沈不语,原来这一切都是娇娇捣的鬼,问题是,她处心积虑安排他和初雨共处一个屋檐下到底想干么?该不会他以前跟初雨的关系被她发现了?

 正寻思着,夏初雨忽地又轻声笑了,笑声清脆悦耳,如夏季在门檐摇的风铃。

 听着那熟悉的笑声,傅信宇莫名地感觉口一阵搔。“你笑什么?”他哑声问。

 “没有,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以前也曾经发生这种事。”

 “以前?”

 “对啊,你忘了吗?有一天你把你家钥匙交给我,说我以后可以自由出入你家,结果隔天你下班回来,却以为家里被闯空门,也是像这样把我抓起来,问我是谁——你说是因为我头上包着头巾,又穿着油漆工穿的那种工人,所以一时没认出是我的背影,但我还是很伤心,气得一直骂你,我身材有那么差吗?再怎样也不该将我的背影误认为男生。”

 她笑着倾诉往事,带着幽默自嘲的口吻,他听着,心口不揪拧。

 其实不是那样的,他并非只是单纯地认不出她的背影菜误以为她是小偷,而是当时的他根本就不认为会有外人在自己屋里。

 他忘了自己把家里钥匙交给她的事了,那个深夜,只是因为他应酬喝多了酒,回家时看见她蹲坐在他家门前,可怜兮兮地打瞌睡,一时不忍,才会冲动地做出傻事。

 是的,从那天之后,他后悔了好久,不该将钥匙交给她,不该任由她随时可以打开他家的门,也藉此打开他紧闭的心门。

 直到与她分离的那天,他仍没有停止后悔。

 但他从来没告诉过她他的后悔…

 “你是不是淋雨了?”她微哑的嗓音拂过他耳畔。“瞧你全身答答的,快点去洗个热水澡吧,免得感冒了。”

 “嗄?”傅信宇愕然回神,这菜惊觉两人以一种过分亲密的姿势靠在一起,他男的体魄几乎可说是贴在她身上。黑暗中传来她刚刚沐浴饼后的清香,以及她柔软的体肤触。

 大手离开她弧度优美的颈脖,却不由自主地顺着肩线往下滑,她身上没穿衣服,只裹了一件大浴巾,润的秀发垂在肩后,他的手抚过,起一束软细的发绺,在指间卷绕。

 他玩这那发,脑海清晰地浮现过往的画面,那天因为他将她误认为小偷,她气得哭了,为了安抚她,他只得抱着她吻她,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哄着,不知不觉哄上了

 至今他仍深深地记得,她满怀娇羞地将自己献给他,那粉红的容颜宛如芙蓉花盛开,勾惹男人的**。

 他记得自己对她总是要不够,一次又一次,若不是担心弄坏了她,贪婪的他真想将她进自己骨子里,时时刻刻占有她。

 除了她,他不曾对哪个女人有过那样的感受,只有她能在第之间给予他无上的喜悦,也只有在面对她时,他才会卸下心防。

 他最‮实真‬丑陋的一面,她都看过,她知道他表面可以是个绅士,夜晚却变身为最狂野的野兽。

 回忆如水,在他脑海里不停地涌动,那么强势,那么无从商量,而他躲不开…

 “你还不放开我吗?”她警觉到不对劲,轻轻推了推他。

 “初雨。”他动情地唤着,嗓音极度沙哑,压抑着浓浓**。

 她听出来了,同样也忆起当时,忆起他用一串串浪漫绵的吻安抚哭泣的她,忆起每回自己与他亲热时,在最幸福的高时,总是泪不止。

 她记得他的味道,记得他身上每一束肌,但不可以,他俩不能靠得这么近。她努力寻回理智,展臂推开他,而他怅然凝立原地。

 两人相对而立,房内的气流滚动着某种不寻常,氛围暧昧。

 夏初雨直觉想逃,急急转移话题。“呃,看样子还会停电一阵子,你知道手电筒放在哪里吗?”

 暗信宇定定神。“我不知道,但我记得房间里有装饰用的蜡烛。”

 “你说那种香氛蜡烛吗?我进房时好像有看到,我找找。”

 窗外大雨磅礴,台风正肆着,窗玻璃啪嗒啪嗒地震动着,蓦地,户外传来一声砰然巨响,跟着是一阵哐唧破裂声。

 夏初雨正伸手摸索这橱柜,闻声惊骇,右手不自觉地拽住暗信宇臂膀。“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坏掉了吗?”

 “别怕。”他低声安慰她。“可能只是窗台上的花盆被风吹倒了。”

 话语才落,夜空霎时又劈过一道闪电,雷鸣轰然作响。

 “啊!”她惊声尖叫,紧张地偎近他,他顺势便将她揽进怀里。

 “傻瓜,你怎么到现在还怕打雷?”他半嘲弄地叹息。

 “就很吓人嘛。”她娇嗔,脸蛋很自然地埋进他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动也不动,两颗心砰砰跳着,一时都是手足无措。然后,正当她再度想推开他时,他已闪电似地低头觅上她软,几番试探与犹豫,四瓣终于如磁石般宿命地相贴,着,咬啮着,舌尖灵巧地在彼此腔里搅动,探索这对方,探索昔日的美好。

 情又炽烈的吻,足以比拟窗外的狂风暴雨,她婉转承畔逸出声声嘤咛,软绵绵的嗓音几疯他,不顾一切地拦抱起她,跌跌撞撞地往榻走去。

 就在此时,电来了,房内亮起一盏立灯,晕黄的灯光烘托着两人紧密的身影。

 他温柔地将她放在榻上,不知何时,她的浴巾滑落了,半luo的‮体玉‬横陈于榻上,形成绝佳的视觉效果,他看着,气息变得更加重。

 她被他看得好害羞,双手无助地遮在前。“不可以。”

 她不遮还好,这一遮反倒若隐若现地更加‮磨折‬人,他抓住她的手,俯身在她耳畔肆地吹气。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她情不自地感到酥麻,宛如电窜过全身。“你忘了吗?你结婚了。”

 他闻言,‮子身‬僵住,好一会儿,才从齿磨落言语。“我早就跟她分居了。”

 “就算分居,你们还是有婚姻关系。”她话里噙着某种深刻的悲哀。

 他起身看她,在她如烟的水眸里看见隐约的泪花,他咬牙切齿,许久,倏地挫败地低吼一声,再度沈身住她。

 她惊惶地抗拒。“信宇,不可以…”

 他不理会她的抗拒,重重的、‮躏蹂‬似地吻她,就在她绝望地以为他会霸王硬上弓时,他乍然放开了她。

 他翻身下,转身背对她,僵凝硬如石像的背影让她联想起古代沉默效忠的武士——

 “把衣服穿好!我在楼下等你。”

 从客厅衣柜里找出一套棉质的客用睡衣换上,又拿吹风机吹干发,拖拖拉拉地磨蹭了将近半个小时,夏初雨菜忐忑不安地下楼。

 傅信宇早在客厅坐着了,他换了一套休闲服,沐浴后的头发半,一绺发垂落额前,显得清新而感。

 她在他身后静静盯着他,而他明明听见她的跫音,却没有回头。

 她觉得窘。“呃,你肚子饿了吗?要不要我弄点什么东西来吃?”

 他没搭腔,她当他是同意了,径自溜进厨房,打开冰箱翻找食材。

 他爱吃辣,她便找出片、青菜、豆腐,再加上两包拉面、一罐泡菜,煮了一道韩式泡菜锅。

 她喊他过来吃饭,开了一瓶冰啤酒,为两人各斟一杯。

 整个用餐期间,傅信宇没说一句话,只是自顾自地埋头苦吃,摆明了不跟她有任何交流。

 沉默如同巨石在夏初雨心头,得她坐立不安。

 这也太尴尬了吧!同桌共食却不交谈,这男人就这么气她吗?

 夏初雨悄然叹息,放下筷子,举杯猛灌一大口啤酒,借着薄薄的酒意鼓起勇气。

 “你还在气我吗?”她主动打破僵凝的气氛。

 他震了震,依然不吭声。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也警告过我别再出现在你面前,但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的,这是意外,我本来想做完蛋糕就先闪人的,没想到…”她顿住,见他面容仍冷漠,再度长叹一口气。“信宇,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蹙眉,半晌,总算放下碗,抬头望她。

 她深呼吸,平抑些微凌乱的心韵。“我出现在你面前,并不是想嘲笑你,或者破坏你的婚姻生活,其实我只是…关心你。”

 “关心我?”剑眉讶异地挑起。

 终于有点反应了,她涩涩地微笑。“你就当…是一种对旧情人的好奇也好,我想知道你多得怎样?过得好不好?”

 “是吗?你想知道我过得好不好?”他嘲讽似的撇撇嘴,‮子身‬后倾靠上椅背,双手怀抱前,一副冷淡傲慢的姿态。“那现在你知道了,所以呢?”

 依然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为何她毫不意外呢?

 夏初雨苦笑。“都三年了,信宇,难道我们不能当彼此是朋友吗?”

 他一凛。“你说朋友?”

 “对,不可以,啊?”她幽然直视他。“我想跟你当朋友。”

 他瞪她,墨瞳闪着奇异的光,她看不懂那复杂的情绪。

 片刻,他菜冰冽地撂话。“你知道我很少朋友的,尤其不跟女人当朋友。”

 “我知道,所以我很荣幸能当你第一个女朋友。”她对他嫣然微笑,笑得太甜了,甜得令他怀疑。

 他暗暗掐握了下掌心。“看样子你很喜欢跟男人当朋友,你那个老板不也是你所谓的好朋友?”

 她怔了怔。“你说英才?”

 英才!他冷哼,她有必要在他面前叫得如此亲昵吗?

 他这是在吃醋吗?夏初雨观察他阴郁的神情,想起他对赵英才不友善的态度,想起那晚他赶她下车自己回家,却又独自去到两人相识的所在,呆坐出神。

 他还是在意她的吧?包括方才在客房内那个擦走火的深吻——他肯定对她还有感觉!

 这就够了,就算他不爱她,就算他永远无法如同她眷恋着他一般那样眷恋她,只要他内心深处某个角落还有她的位置,这就够了。

 夏初雨强抑落泪的冲动,笑意在畔漾得更深,更透明。“英才也是我的朋友,但你是…你是不一样的,你会是我最特别的朋友,最特别的。”

 她轻轻地、慎重地强调,他不觉屏住气息。

 或许是她看他的眼神太过柔情似水,他有些不自在,端起酒杯一仰而尽,跟着,重重放下酒杯,在桌面敲出清脆声响。

 “你究竟打什么主意?”他语音沙哑。

 她摇‮头摇‬。“我说了,我只是单纯出自朋友的关怀而已。”

 他抿不语。

 “至少今天晚上,让我们和平共处好吗?反正我们都困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要是整个晚上大眼瞪小眼,不也尴尬的?”

 他默然半晌,轻哼一声。“我来洗碗。”

 话落,他起身收拾碗盘,她看着他俊的身影,知他是默许她的请求了,偷偷微笑,也跟着起身。

 他洗碗,她擦拭碗盘,两人合作无间,就像一队感情融洽的夫。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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