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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有偿帮助
 第三百七十五章有偿帮助

 “看你笑话?,看你什么笑话?”两个人都是一头雾水,齐齐向崔成问道。

 “他下棋输了,输给人家一百八十万韩元。”金荷娜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端着刚才对局时使用的棋钟。

 “输了?输给谁了?”吴灿宇和金伍中都是微微一愣,崔成的实力不弱,业余者中也算是一把好手,不然也不可能靠下彩棋就能维持生计,在首尔这种生活成本很高的城市生存下来,能赢他的人,实力肯定弱不了。

 “不知道,是一位中国人。那个中国人棋很厉害,崔先生完全不是对手。”金荷娜在围棋道场工作,自身也有相当的棋力,刚才那盘棋一边倒的进程她看的可是清清楚楚。

 “完全不是对手?有那么厉害吗?”吴灿宇惊讶问道——他知道金荷娜看棋的眼光,能被她形容为完全不是对手,棋的内容可想而知。

 “应该是吧。”金伍中话说道,同时用手指了指金荷娜手里抱着的棋钟。

 “棋钟怎么了?”看了棋钟一眼,没磕没碰,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标准比赛计时时钟,吴灿宇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你看时间。”金伍中提醒道——使用棋钟需要另外付费,所以道场里的客人一般不会使用棋钟,但如果碰上下注金额比较大的赌局,对战双方要求道场做为中间人见证比赛时会付出相应的费用,而道场要提供相关的服务,计时棋钟便是其中的一项,所以,他不难猜到这就是崔成刚才和别人下彩棋时使用过的。

 “时间怎么”依对方的提示,吴灿宇把目光落在计时棋钟的表盘上,一开始还是满脸不解,待看清楚上面的数字后,脸色突然一变——围棋比赛计时用的棋钟有两个表盘,分别用来计录对阵双方各自用时的情况,现在,一块表盘上的时间为五十五分钟,而另外一块,居然只用了五分钟!

 表是最近刚买的,外表没磕没碰,不可能出现硬件问题,崔成是输棋的一方,作风顽强的棋手,用时不可能是短的一方,那么答案也就不言而喻——那个中国人只花了区区五分钟就拿下了崔成!五分钟对五十五分钟,用时还不到对手的零头儿,由此可见,金荷娜所形容的‘完全不是对手’绝不是小姑娘的夸大。

 “呃,”崔成刚才对局时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现在被金伍中一提醒,顿时是目瞪口呆,只花了五分钟就摆平了自已,一方面说明对方计算的速度极快,另一方面也说明对手并未使用全力——想自已搅尽脑汁,费尽心力,结果在人家那里只当是在陪傻子玩儿,这样的打击,比起输掉一百八十万韩元恐怕更加沉重。

 “别张着嘴摆造型了,摆一下儿,让我们看看。”推了僵住的崔成一把,金伍中催促道。

 到后边吴灿宇个人的房间,取出棋具,三个人开始复盘,崔成一边往棋盘上摆着棋子一边摇着头——一百八十万,相当于每一颗落下的棋子价值一万以上,实在是太奢侈了。

 吴灿宇和金伍中是旁观着,他们俩没有崔成那种切肤之痛,只是仔细研究分析着每一步招法。

 “看来黑棋打入上方白阵是形势开始恶化的起因,直接活动左上角的黑子应该才是当务之急。”经过一番的拆解演练,两位年轻的韩国职业棋手得出了结论。

 “唉,马后炮呀马后炮,为什么下棋的时候你们不在,等棋下完了才来这马后炮呢?”崔成叹道,现在研究的再清楚有什么用,棋局已经下完,难道自已还能找到人家,说自已当时没有下出最好的招法,所以刚才那盘棋不算数吗?可想而知,除了被当成傻子给轰走还能有什么结果?

 “呃,马后炮是什么意思?”这两位都是地地道道的韩国人,汉语懂一点儿,却难以理解这深奥的中国成语。

 “中国象棋的术语,是一种利用马和炮两种棋子行动的特点形成的入局招法,炮在马后控制住老将前后的移动,马则控制位老将左右两点的移动,一旦构成这样的攻将形态,只能走一步的老将便无法逃脱,所以,马后炮的意思就是事后才采取行动,什么事儿都已经晚了的意思。”崔成无奈地解释道。

 “噢,原来是这样,呵呵,是不是就是事后诸葛亮的意思?”学到了一个新的名词,吴灿宇倒是很开心。

 “对,就是这个意思。”给了吴灿宇一个白眼儿,崔成没好气地答道。

 “呵呵,明白了,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回来晚了,没有帮上你的忙,对不对?”金伍中也明白了,笑着向崔成问道。

 “知道了还问,是不是故意气我啊?!”崔成悻悻道——一百八十万啊!心疼死他了。

 “呵呵,怎么会呢。不过说实话,就算那时我们俩在场也帮不了你呀,总不能偷偷拿着题板告诉你该怎么下吧?”吴灿宇笑道,在他看来,赌棋不是问题,但在赌棋时作弊就是问题了,他是职业棋手,绝不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呃,我又没说让你替我支招儿,我是想让你替我把那一百八十万韩元赢回来。”崔成也知道职业棋手不可能做出赌棋时暗中支招的事情,他想的是另外的问题。

 “赢回来?呵,可以呀,那我有什么好处?”吴灿宇笑道,下棋就是他的职业,这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不是雷峰,没好处白出力的事儿,他是不会干的。

 “好处,赢回来的话,三成归你!”吴灿宇是职业棋手,虽然刚刚入段只有一年,但在韩国棋坛也是小有名气,和金伍中,朴泰衡并称牛犊三人帮,概因为这三个人成为职业棋手后表现非常出色,曾经战胜过不少比他们名气大,资格老的知名棋手,故此才得到这个称号,取其意为‘初生牛犊不畏虎’,请这样的人出手替自已把钱赢回来,就算有私,不想付出代价也是不可能的。

 “三成,那就是五十四万了,虽然少了点儿,不过看在朋友的关系上,这个忙我可以帮。那个人在哪里?”吴灿宇点头应允,崔成的经济情况他也知道一些,一次拿出五十四万韩元,不容易了。

 “灿宇,你答应的也太痛快了吧?”金伍中惊讶问道,他对吴灿宇这么爽快就答应崔成的请求觉得不妥。

 “怎么了?成是咱们的朋友,这次损失那么惨重,他既然开口请咱们帮忙,咱们总不能袖手旁观吧?”吴灿宇说道。

 “是呀是呀,伍中,你要是不肯帮忙没问题,可你不能阻止灿宇。帮帮忙,我的家底儿可没有你那么厚,难道你真忍心看着我天天吃拉面过日子吗?”怕吴灿宇改主意,崔成连忙装起可怜,以博取同情心。

 怜悯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崔成还真是情不错的朋友,金伍中笑笑摇了‮头摇‬“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那种意思。”他答道。

 “不是?那你是什么意思?”崔成不解问道——怪吴灿宇答应自已太快,难道不是不想帮自已吗?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叫做‘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吗?从棋谱上看,你的这位对手非常高明,虽然你打入上边这步棋稍有问题,但对方随后发起的攻击却也是一气呵成,压力实足,即便是我,也想不出比实战中更好的攻击手法,随后右边,上边还有下边的攻防战中,更是展现出非常精准的算路和出色的大局平衡感,简简单单就闪过了你的胜负手并将差距拉得更大,这样的表现完全是职业级的水平,所以我怀疑,你今天碰上的是一位中国的职业棋手,如果他是职业棋手,那我和灿宇就不方便出面替你出头了。”金伍中答道。

 听完金伍中的分析,崔成和吴灿宇一时愣住,他们俩的确忽略了这个可能。

 私下里下赌棋当然不是问题,问题是下赌棋时是以什么样的‮份身‬来下。中韩棋手交流时用小额赌注来提高双方对局时的用心度很常见,但一百八十万的赌注绝不是什么小额赌注了,不知道对方的‮份身‬,来韩国的目的,贸然跑过去邀战,搞不好会演变成中韩两国职业棋手之间的纠纷,而这就不是吴灿宇担待的起了。

 “那个人是不是职业棋手?”吴灿宇向崔成问道,这个问题必须先要搞清楚,虽然在棋上他并不怕中国棋手,但这不是棋的问题。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皱着眉头,崔成答道“我在北京和他见过一次面,是在一家棋社招聘围棋讲师的招聘会上,那个人当时并不在招聘人员的名单里,而且棋社的人似乎对他也不知道,现在想起来,我对这个人的情况还真是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还和人家下什么彩棋,而且还下这么重的赌注,你是不是今天吃错了药了?平时你不是很小心的吗?”金伍中奇怪的问道——崔成平时下彩棋通常金额不是很高,一盘棋五万,十万韩元基本也就到头儿了,因为崔成也知道细水长的道理,想要在一个地方长期呆下去,就不能赢人太狠,否则恶名传开,以后就没人找他下棋了,但今天一反常态一次就下注一百八十万,而且对手还是一位不知不知底儿的人,这并不符合崔成一贯的作风。

 “唉,可说呢。都是那个死八婆!”想起来事情的起因,崔成就觉得郁闷,自已当时明明就是拿出五万韩元的钞票当彩头,对方也是认同了,结果棋下完了就不认账,非说自已欺诈骗人,拿五万换五千蒙人,要不是那个女人蛮不讲理,自已又何至于和她斗气,又怎么会把那个灾星招来,更不会有后来的赌局,没有后来的赌局,自已的一百八十万韩元此时应该还在‮行银‬的提款机里躺着呢!

 “死八婆?这又是什么意思?”两个年轻的韩国棋手又是好奇地问道。

 “死八婆,就是很烦人的女人。”崔成只有解释。

 “噢,就是很烦人,很讨厌的女人的意思你和人赌棋的事儿怎么又和女人有关系了呢?”金伍中不解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于是,崔成把自已怎么碰到廖井丹,怎么和她下彩棋,怎么因为彩金数额的问题起了纠纷,怎么后来王仲明道理并呛火呛到要下一万‮民人‬币赌局的经过讲了一遍。

 “呃,这么说来,还真是那个女人的问题了。”听完了崔成的讲述,吴灿宇点头说道,他的想法和崔成一样,认为要不是廖井丹胡搅蛮,不承认事先的赌约,事情也不会闹到如此地步。

 “可不是嘛!哼,想到那个女人我就来气!”有人支持自已,崔成更觉自已有理。

 “呃,我倒觉得,这更象是一场误会。”终究年长几岁,金伍中比其他两个人思考问题要沉稳的多。

 “误会?怎么会是误会?我明明拿的是一张五万面值的钞票,她非说先前讲的是五千面值的,这不是她故意找碴儿还能是什么?!”崔成不服气地叫道。

 “呵,你先别急。你想想,她能随随便便开出一张一万‮民人‬币的现金支票跟你斗气赌棋,这就说明她的经济实力很强,五万韩元,折合成‮民人‬币也就三百多元,她一万‮民人‬币都输的起,又怎么会在意三百多元?所以,我估计是你给他出示钞票的时候动作太快,没有让她看清楚,她呢,也不知道韩国人通常下彩棋时注的大小,所以才发生了误会。”金伍中笑着说道。

 “怎么可能?!五万钞票,五千钞票怎么分不清?不信你借我一张五万钞票,看我还给你的时候是五千还是五万!”崔成当然不信,愤愤说道。

 “去,想的美。想借钱就说借钱,别拿这个当借口。”金伍中骂道。

 “,嘿嘿,被你给看出来了。”被对方识破了心机,崔成尴尬笑道,他现在是真的想要借钱,

 “好啦,总之事情已经发生了,是不是误会也已经不重要了。你现在要做的事儿,就是想办法搞清楚那个人是什么‮份身‬,是不是职业棋手,到韩国来是什么目的,因公还是因私,如果是因私的话,我和灿宇可以帮你出头,赢回你输的钱,如果是因公的话,那我们俩就只能是爱莫能助了。”金伍中总结道。

 “这,好吧,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崔成有些气,不过他也知道金伍中说的是实情,对方如果真是因公出差到首尔的中国职业棋手,他们两个人的确是不好出面找人家挑事儿。

 “呵,你也别气,中国古话不是说,吃一堑,长一智吗?以后再碰到中国来的女人,你再掏出钞票的时候就会小心一些了,对不对?“金伍中笑着开解道。

 “切,拜托,这句话还是我教你的呢!“崔成不满地哼道,想自已教了这两个小子不少的中国话,在这关键时刻,哪怕拿出几十万韩元让自已应应急也好呀。

 “怎么查那个人的‮份身‬呢?”借钱的事儿可以先拖一拖,但找人并非崔成所长,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呵,这还不简单。你不是说跟那个中国女人一起的人有很多吗?这么多人来,肯定是住在宾馆酒店里,这儿附近的宾馆酒店又不是很多,你只要一家一家的查下去,还怕找不到人吗?”金伍中提点道。

 “问酒店的人就行?酒店的人会跟我说吗?我又不是‮察警‬。”崔成怀疑的问道。

 “笨!你就不会说你丢了什么东西,有可能是被那些人无意中拿走的。让酒店的人帮忙核实一下儿有没有那样的人。”金伍中气道,这样的招术还要自已来教。

 “呃,这样的理由呀那是不是让‮察警‬帮忙找呢?找人应该是他们最拿手的吧。”崔成喃喃自语道。

 “你,你还真让人无语,让‮察警‬帮你找,也亏你想的出来。你怎么让‮察警‬帮你?说你丢了东西?老弟,那叫报假案,是要被处罚的!”金伍中气的笑了起来。

 “,啊,是这样呀,那还是让我自已慢慢找吧。”崔成尴尬笑道——自已的事情自已做,找人这种事儿,金伍中和吴灿宇肯定没那个闲心替自已去做,求人不如求已,也只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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