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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结义金兰
 柴荣说:“我怎的瞎吹了?”

 韩通说:“你说他有那号本事,你是他哥,咋的你的本事就不如他?”

 柴荣道:“怪不得你不信呢,你打量他是谁?”

 韩通说:“你家的柴老二呗。”

 柴荣笑道:“那是你说的,谁也没告诉你他是柴老二…”

 韩通想了一想,说:“你是老大,他是老二。你姓柴,他不也姓柴吗?”

 柴荣说:“我跟他是拜把兄弟,我姓柴,他姓赵。”

 韩通点头说:“那他就是赵老二了。”

 柴荣说:“也不能叫他赵老二,他跟我拜把,比我小,这才第二罢了。他在家可是老大,都叫他大郎。”

 韩通说:“俺也不管他大郎二郎的,反正你刚才说他那本事,俺就不相信…”

 柴荣说:“那你知不知到他究竟是谁?”

 韩通说:“这还有啥究竟不究竟的,他姓赵不姓柴,不就是赵大郎呗。”

 柴荣笑道:“对!他就是叫赵大郎。你想想看这赵大郎是干甚么的来着?”

 韩通想了好一会,狐狐疑疑地说:“终不成他就是骑泥马的那个赵大郎?”

 柴荣大笑道:“这下终归让你猜着了。”

 韩通一想,连说:“不是!不是!你又是胡吹。”

 柴荣忙问道:“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又是胡吹了呢?”

 韩通说:“人家那个赵大郎都当皇帝了,你这个赵大郎倒跟你跑到这儿来。他要是当了皇帝,还有空跟你跑来这儿么?胡吹!胡吹!”

 柴荣一想,他说的也是。按实说他不信的,该变个法儿才说得清楚,便反问他说:“你看了那戏文里的赵大郎是不是红脸的?”

 韩通听了,连连点头说:“是的。”

 柴荣又问:“那戏文里的赵大郎手里使的是不是一?”

 韩通忙说:“是啊。”

 柴荣接着说:“戏文里说赵大郎是岳州团练使的公子,我这二弟他正是岳州团练使赵弘殷赵大人家的大公子,那还能假得了么。”

 韩通想了一会,说:“要是他,都当皇帝了,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

 柴荣说:“那是你没听清,没看清,那戏文里没说他立马就当皇帝。是说他往后当皇帝罢了。要不,你不看,现今不是北平王当着皇帝么?还没轮到他呢。”

 韩通听了,恍然大悟。拍腿说:“这么说倒是的,没听清说他是那天当的皇帝。那照你说,下次就该轮到他了,他怎的不在京城里等着,还跑到关中去干嘛呢?”

 柴荣听了,觉得这话越来越说不清了。只好说:“他要当皇帝,还得要有兵马,他这是招兵买马去了。”

 韩通嚷道:“你这个柴老大真不够朋友,在先咋的不说清楚,俺韩通也跟他拜把子,当他的兵马。俺才不跟你上晋呢。”

 柴荣一听,这话又说错了。他这会要不送自己上晋,哪路上碰上贼寇可就麻烦了。忙说:“你这个人真糊涂,我是他大哥,这会儿送我上晋还是他掏银子雇你去的,你不就是他的兵马一样了吗。”

 韩通说:“不一样,不一样。人家赵大郎去关中招兵买马当皇帝,你去晋干嘛呢?你也当皇帝吗?”

 柴荣陪着笑说:“那有这么便当的事,谁都能去当皇帝的。我到晋去投亲戚,他也是个当官的…”

 “你去了找他,他能给个官儿你当当吗?”韩通忙问。

 “那当然可以的。你现在辛辛苦苦送我上晋,不就是自家兄弟了吗?我如果当了官,当然少不了你一份的。”柴荣说。

 韩通想了一想,‮头摇‬说:“这不算数。人家那刘、关、张结兄弟是跪到地上赌咒发誓,那才算是兄弟的,这样说说算不得数。到头来你当了官不让俺当,俺找谁说去?”

 柴荣这几天确实也让一路上的强盗吓怕了,唯恐韩通不送他上晋,便说:“难得你一路送我,我也早就有意跟你结拜兄弟的。”

 说罢,便邀了韩通一同下马,一同跪在地上,问过年岁,还是柴荣年长,韩通小。柴荣便对天祝祷说:“皇天在上,后土在下,弟子柴荣,韩通二人愿结为异姓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誓言,天地共鉴,如有违背,天必谴之…”

 柴荣还没说完,韩通听了,站了起来,连说:“不行!不行!”

 柴荣忙问:“怎么了?怎么的不行了?”

 韩通说:“你跟赵大郎是结了兄弟的,现在又跟俺结兄弟,哪不就像刘、关、张般的三兄弟了么?怎么你只说俺跟你两个人结拜?”

 柴荣说:“老二他不在这儿么,那自然是咱们两个人结拜…”

 韩通说:“不拜,不拜。那当皇帝的不跟俺结拜,你跟俺结拜?没用。”

 柴荣说:“怎么的没用?他跟我结拜了,他比我小,我是老大,他是老二。如今你跟我结拜,你又比他小,你就是老三。这都是一样的,怎么没用?”

 韩通听了,也有道理。问道:“俺如今跟你结拜也就是跟老二结拜一样了么?”

 “当然是的。我是老大么。”柴荣说。

 韩通听了,也就重又趴下,叩了几个头。又问:“你说的那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是明儿你当了官也得让俺当当官…”

 柴荣忙答应说:“那自然是也得给个官你当的。”

 “当了皇帝也得让俺当当的。”

 柴荣听了,心想:这种浑人,说的真真的不是话。真有那么一天你要说这话,哪可是要砍头的。只好说:“咱如果当了官,当然是可以给个官你当的,可当皇帝这话可不能说的,让人家听了,可是要砍头的。”

 韩通听了会给官他当,高高兴兴爬起来,两人继续上路。由于渐近晋,翦径的匪徒也少了,柴荣心急赶路,在黑龙关吃一顿又继续往前走。黄昏时分来到一处庄院,门前挂着“彭家寨”三字的牌子,柴荣因见前无村后无店,便上前问讯借宿。

 守门的庄汉见是两个过路人借宿,便说:“俺是下人,作不得主。”

 回头往里禀报家主。少时,一个满脸腮胡的矮汉踱着方步来到门前。柴荣见了,料想这便是家主了,拱手作礼道:“庄主请了。在下兄弟因赶路,错过了宿处。如今天色已晚,前后又无乡镇,拟在贵庄借宿一宵,未知可否容纳?”

 那矮汉且不答话,只把眼珠骨录录的把柴荣,韩通二人看了一遍,说:“看你也不是个黑道上的主儿。”回头向那庄汉说:“领他们到西边闲房睡一宿吧。”说完,竟自回头进去,也不跟柴荣答话。

 韩通看了,窝了一肚子的火,正要发作。柴荣见了,暗下了把他按住。

 那庄汉领着二人拐了两个弯,来到西边后院的一座柴房。开了门锁,对二人说:“里面有两铺炕,你们就在那儿睡。马就拴在外边。”说完,掉头就走。

 那韩通看见这一家子那副德,闷着一肚子的气。让柴荣一直着,开不得口。看着那庄汉去得远了,柴荣这才悄声对韩通说:“三弟,咱们过路借宿,人家肯让咱们进来,免得宿荒郊,也是天大人情了。得忍且忍,得耐且耐,别说话了,反正明天清早就走的…”

 韩通咆哮不已,说:“没见过这等断子绝孙的人家,借你家住一宿罢了,又没要你婆娘陪睡…”

 柴荣忙止住他再说下去,说:“好了,好了。咱们早点睡,明清早好上路。”心想:人心难测,也不知这户是什么人家,那马也不要拴到外边,都拴进房内算了。因见房内成堆的稻秆,扯几把喂马,扯几把铺到炕上,扣上板门,两人和衣便睡。

 说来也是这柴世宗的厄运未离,吉星未到。今夜是投错了门,入错了宅,进了这家贼巢。

 这户人家家主姓彭,老大彭大,老二彭二,就只兄弟二人,领着七、八个喽啰,一贯都是干那不要本钱的营生的。前年劫了一宗大买卖,不想再窜山林,就在这四处不着边的地方盖了个庄院,也就是要逮一些碰上网来的野食。今出来见到客人的,是老弟彭二。看见柴荣,郑恩前来投宿,因见柴荣锦衣骏马,囊橐丰硕,料知是个有油水的主儿。这也是财心窍,没把那黑无常放在眼里了。命令喽啰把二人安顿到后院,便回前厅告诉彭大。彭大听得来了有油水的“肥羊”自然欢喜。又听说是身带?伙的,便也作了一些安排。反正碰上网来的鸟儿,都是稳稳当当吃定了的。

 是夜三更时分,柴荣,韩通都睡得正,忽然院外传来杂乱脚步声,又见火光闪动。韩通是个人,依然酣声如雷,毫无警觉。那柴荣却是个精细人,院外稍有动静,便已立即惊觉了。随即悄悄起,走到墙往外一看,只见那矮汉子家主领着七,八个人,手执火把弓箭刀,一列的围在门外,不大吃一惊。回身悄悄的推醒韩通。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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