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多方求证
晨光曦微，孙雪琴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发现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孙发生依然面壁而睡，姿势和入睡前几乎一模一样。她只好
回抱住孙发生的右手，穿衣起
。雪白的单上没有一丝污渍，根本没有她希冀中的落红。她笑了笑，赶快到外屋梳洗完毕，动手做早餐。孙发生也醒了，他活动一下整晚未动几乎僵硬的体身，连忙穿衣起
，走到外屋。孙雪琴见他出来，笑着说：“起来啦！快漱口洗脸，牛
面煮好了。”孙发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舀了洗脸水，开始刷牙洗脸。
孙雪琴把一大碗面放到桌上，说：“吃吧！胆小鬼。”
孙发生说：“呀！好香的牛
面。有姐姐真好。”“你呀！简直什么都不懂！姐姐哪有老婆好！”
“琴姐姐，你可是个大闺女呢！怎么也不会比我懂得多，不能顺口
说。”“吹牛吧你，连幺妹都没碰过，还敢在我面前充大人！”
“姐，我是没碰过幺妹，可是我已经和过别的女人，什么都见识过了。”孙发生
下去一大口面条，郑重其事地说，他不想欺骗孙雪琴，她可是比亲姐姐还亲。“是么？”孙雪琴的确吃了一惊。“你和过谁？蓉儿么？”
“不是！”孙发生尴尬地低头吃面。
“那是谁？你能告诉我么？”孙雪琴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姐姐，不说行不行？我不能占了便宜又坏人名声。”孙发生后悔挑起这个话题。
“不说拉倒！你当我真想听？快吃完上班去。”
“你别生气嘛！我告诉你就是，是封姐姐。”
“什么！蓉儿她娘？她可大你十多岁呀！”
“姐！你小声点！别人会听见的。何大哥死后，我为了报粮食难关时她的一饭之恩，想和玉婵姐一起抚养蓉儿姐弟，一来二去，终于感动了她。不过，她只把子身给我，不肯和我结婚过日子。”
“原来如此。患难出真情，也是难得！不过，你既然已经是过来人，为什么不肯要姐姐呢！莫非你还有别的相好？”
“不是的，姐姐。三弟纵有天大的胆子，也决不敢亵渎姐姐，让你不贞不洁，一辈子心中不安。”
“你呀！姐姐是下了很大决心给你的，你却一再错过。算了，姐姐庆国节就与你宗大哥结婚，以后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悔不悔？如果后悔，现在还有时间。”
“不悔！决不悔！”孙发生坚定地说，把一块牛
放入口中。“好弟弟！”孙雪琴由衷地说。“记住！不要给别人当
使，毁了自己一生！”“是！我顶多打几个电话，请戴大哥他们帮忙过问一下，自己决不出头。”
“好吧！姐姐放心了。”孙雪琴再无牵挂，一心一意地吃面。
姐弟俩吃完了早餐，便各忙各的。
孙雪琴穿上白大褂，打开了医务所的门，开始上班看病人。
孙发生则上了工地，和炮班的人一起，爬上了山顶。
付
见孙发生上山打炮，忙上前拦住他，说：“老三，从今天起，大家不让你干活了。你的工作，就是跑大家的工龄。希望早
跑出名堂来。”孙发生皱着眉头说：“付排长，事情哪有这样简单。该跑的时候大家跑，该上班的时候一起上班。否则事情办不成，我就会落下埋怨了。”
范中福说：“如果努力了还是不行，大家只有认命，哪能都怪你一个人？”
孙发生抓起了一
钢钎，
入炮
中，说：“所以，该干活的时候要干活，决不能偷懒。”付
无计可施，只得听之任之。孙发生干了一天的活，吃完晚饭，便没有出门，在房间里信手写些小文章，以作消遣。天刚黑下来，他就迫不及待的出了房门，在夜幕掩护下往厂部走去。厂办的门已经关锁，屋里一团漆黑。孙发生掏出钥匙，打开锁走了进去。拉开灯，他看见了里屋厂革委陈主任办公室虚掩着的窗户，何天运是厂办主任，是他给了孙发生房门钥匙，并拔掉了主任室窗户里面的
销。孙发生从窗户进了里屋，坐到办公桌前，拿起了外线电话。他拨通了地革委主任戴宣发家里的电话。
“我是戴宣发，请问你找谁？”听筒里传来戴宣发那久违了的声音。
“大哥，我是孙发生，听出我的声音吗！”
“听出了听出了。三弟，原来是你。怎么样？你好吗？”
“好！大哥，我一切都好。你从干校回来，已经回地革委上班了吧？”
“是。我仍然是地革委主任。三弟，你消息真灵通，我才上班一个星期，是凤儿告诉你的吧？”
“不是！是我猜的。凤儿也进了干校，我们好久没通电话了。”
“三弟，你找我一定是有事。说吧！是要和幺妹结婚了么？”
“不是！大哥，两工改革的事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但央中文件没到，怎么操作地革委还没有具体方案呢！”
“大哥，你听我说。煤炭系统有了方案，我们的工龄要从67年3月开始计算，乡亲们不同意，我们是66年5月8
到达筑路工地的。不知道能不能从地区支铁支重委员会找到我们66年招工的文件、会议记录之类，讨回这一年的工龄。”“三弟，这件事情有点棘手。这样吧！明天我让老七他们几个到处去查一下，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好！大哥。这件事非同寻常，无论如何要有个结果。乡亲们
我带他们访上呢！”“那不行！千万不能这样干！那会毁了你的下半辈子，毁了所有可能的前程。”
“大哥，事到如今，我已身不由己。如果地区都无法，乡亲们一定会簇拥着我访上的。只有听天由命，各安天命了。”
“老三，我给你江主任、吴主任在省里的电话号码，你可以问一问她们两个。如果也没有办法，我们两弟兄再商量，总之，你不能轻举妄动。”
“好！大哥，我一定谨慎从事，你告诉我号码吧！”
孙发生用笔抄下了戴宣发告诉他的电话号码，心情沉重地放下了话筒。少一年工龄，他可以不以为然。千里镇的乡亲们却不愿意吃这么大的亏。而且，这显然不只是千里镇人的事，事关整个砂石厂三百多民工的切身利益。如果大家都闹起来，自己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蓦地，孙发生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自己是在偷用厂里的外接电话，必须赶快打完后离开。如果被人发觉反映给陈主任，那就一定影响到何天运，会害了人家。
孙发生很快拨通了省城的电话号码。
“谁呀？”听筒里传来江抗美那银铃般悦耳的声音。
孙发生抑制住
烈的心跳，说：“江主任，我是孙发生，向你反映个问题。”“是三弟啊！太巧了，姐姐正在想你，你的电话就来了。果真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江抗美传来的声音里的确透着欣喜，看起来她说的是事实，她一定是一个人待在那里。
孙发生立即高兴起来，说：“美儿，你是独自一人在么？好极了！我可以随心所
地说话了，你一定知道，弟弟想死你了！”“姐姐当然知道。你至今一个人单飞，先让司姑娘去了铁路，不想封姐姐又去了大龙山照顾蓉儿生孩子，你就孤孤单单地待着，应该有大把的时间来想我。”江抗美笑起来，似乎笑得花枝
颤。孙发生也笑着说：“美儿，怎么我这儿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你有探子么？”
“傻弟弟，我用不着派探子，想知道什么事，打个电话一问，下边的人立即会调查清楚汇报上来。就连你回去当炮工，我都知道了。只不过是你不愿意别人管你的事，我才没有干涉。如果伤了你的自尊心，你会生气的，姐姐不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孙发生没法不感动。江抗美已经位高权重，却仍然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有爱如，夫复何求？他激动地说：“美儿，谢谢你！我就是现在死了，也心安理得。”
“不准胡说！你必须好好地活着。只要你愿意，我会让你再当上厂革委主任。”
“姐姐，你可别
来！我没有凭文，不是当官的料，就这样
好。”“好吧！我不给你添麻烦。你要给江主反映什么事？可以说了。”银铃般的笑声随后传来。
孙发生把将要两工改革的事，砂石厂民工少一年工龄的事，乡亲们要
他带头访上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说：“我现在左右为难，戴大哥认为这件事应该向你反映，才给了我这个电话号码。”“原来是他给你的电话号码，算他聪明。弟弟，你放心，即使你来访上，也没啥问题！”
“美儿，如果能解决工的事不就用不着访上了吗？”
“三弟，工龄的事不一定好办，因为那必须有文件或文字依据。你带头访上却有惊无险，姐姐可以保证不影响你今后的一切，”
“美儿，既是这样，我还是劝大别闹了，吃点亏就吃点亏呗！”
“三弟，你劝不了的。还是带头访上吧！你不知道，我们会有许多见面机会的。懂吗？” Ｎ6ｚＷw.Ｃｏ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