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相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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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命捏在沈澈手里,不敢不从,反换了颜色,对沈澈、玉砚巴结起来,自己介绍到他名唤作鲁四,死的那个叫王二,又云一会儿玉砚可扮作王二,沈澈协助他送犬即可,原来这犬异常凶猛,找个人帮忙送进去也是常有的事儿。
“休要使诈!”玉砚低声威胁道。
“不敢…大爷您还捏着小的命呢。”鲁四一脸苦笑。
沈澈见他很惧怕那毒药,又问了些鞑靼人的事儿,鲁四见对方看着像是为此而来,加上他已经开了个头,此番性命被捏在沈澈手上,若是被平
侯知道了,自己也难逃一死,还不如求眼前这位爷放自己一马,带送了他们进去,自己赶快卷东西跑路才是上策。
故而略一沉思道:“两位爷,若肯留小的一命,小的定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玉砚作势要去砍他,沈澈伸手拦住,淡淡道:“你说的若和我知道的一样,便饶了你。”
鲁四一听,哪敢有所隐瞒,将平
侯如何与这鞑靼人勾结在一块的事儿说了个干干净净,本来按照他的级别,自是无从知晓,但这鞑靼人是带着犬来的,很多事儿都是斗着玩儿的时候说的,三言两语,鲁四或不明白,但沈澈和已得的密报连在一起,脑袋后面有点生凉风。
原来真正和鞑靼人勾结在一起的是昭王。
大周和鞑靼人从未有过和平,从太祖起,驱赶鞑靼人北逃三千里起便埋下仇恨的种子,二十年来鞑靼内
,无暇
扰大周,但近年听说鞑靼的左贤王乌木齐是个人才。隐有一统鞑靼各部,挥师南下之迹。
昭王乃是皇后所出,虽皇帝没有立下太子。但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最有实力和希望的继承人。但竟心急至如此地步,与鞑靼人勾结!
但小老虎怎么会卷到这里?这个不知轻重的蠢蛋,真要为了三两银子把命都给丢了?
鲁四说完骤见沈澈眼里冒出怒火,还道自己哪里说差了,跪在地上连声磕头:“小的所言俱实。”
沈澈见他头要磕破皮,怕一会儿引人注目,冷道:“起来吧,不关你事。我且问你,你可知蓝景明为何而来?”
鲁四一怔,略一犹豫间,玉砚已经冷哼了一声,事到如今,鲁四也完全豁出去了:“有次我被金
犬拉了过去,听见那鞑靼王子说要拉武定侯下水…我就听了这么一句,后来听说小侯爷为了一个歌女折了十万两银子…再后来,就听说今
是最大的一局了…哦,对了。小的曾经…”说到这儿,鲁四又面
迟疑。
玉砚亟不可待要赏他两巴掌,沈澈剑眉一扬:“曾经如何?”
鲁四
了口气道:“小的曾经见过蓝文简和鞑靼王子在一块儿。”
蓝文简。武定侯的庶子,沈澈眼里光芒一闪,此中果然不简单。
鲁四接着道:“小的推测武定侯必不屑于那鞑靼人,却不曾想自家出了个败类,听说武定侯父子虽不相合,但最宝贝
疼的还是这么一个嫡子,鞑靼人没法拉拢老侯爷,便串通这庶子来谋害嫡子,这样可谓一石二鸟…”
沈澈没想到鲁四还颇有些脑子。又听他对那鞑靼人颇为不屑,心道一声可惜。狗腿子都还有点节气,平
侯这样的皇亲国戚却先将祖宗给扔了。
鲁四说完一阵沉默。猛听外面传来一片乐声,他慌得站起来,有脚步声接近,接着一个大嗓门传了过来:“鲁四,该金
上场了!”
随着声音,一个虬髯大汉走了进来,看到沈澈和玉砚怔了一下,眼里闪过警觉问道:“王二呢,他们是谁?”
鲁四镇定道:“他是我们犬队新来的,你今
在家歇了半天,还没见过,今晚上不是…”说着鲁四冲大汉挤了挤眼。
大汉会意,原来他们这儿的规矩就是先给新来的穿穿小鞋,好叫他以后乖乖听话,比如让这新手去拉令人站颤心惊的凶犬。
虬髯大汉冲沈澈和玉砚不怀好意地一笑:“那你们快点儿,马上就该乌木风上场了。”
乌木风,就是那鞑靼王子。
鲁四应了,待那虬髯大汉离去,小声道:“二位爷,我上有老下有小,求两位给条活路,一会儿我送你们进去,你们牵着金
犬,小的就此离去,改
再报你们的大恩大德。”
玉砚道:“少废话!”
鲁四只望着沈澈。
沈澈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鲁四这才从怀里掏出钥匙:“两位小心了,这狗厉害着呢,已经饿了三天了。”
沈澈已经感觉到这金
的厉害,他们在这儿说了这么会儿的话,那狗就在后面,愣是一声不吭,根本不像是饿了三天的狗。
接过鲁四手中的鱼叉,两人小心地看着鲁四。
说实话,鲁四开始想的就是利用这个功夫,放金
出来弄死这两个人,但见两人武艺高强,交谈间更觉沈澈不是普通人,暗自死了这心,只想快送这两个瘟神进去,自己得空跑路。
“小心了!”鲁四一声低吼,沈澈和玉砚只觉还未听到响声,一道黑影就扑了出来。
只见这狗通体卷
,并不是很高大,乃是很敦实的矮脚狗,狗嘴极长,两只眼睛绿莹莹地瘆人。
“接着。”鲁四急道,一条铁链子扔了过来,玉砚连忙接住,两人左右同拉着这狗,防止它上前撕咬。
玉砚一身功夫,江湖上罕有对手,拉这狗竟有些费劲,可见这狗力量之大。
“爷,走吧。”鲁四更为吃力。
他们两人拉着狗走在前面,沈澈跟在后面,他进来的时候,和玉砚一起对面容做了些改变,并不担心会被人认出来。
此时有鲁四引着。前面很快出现一道小门,鲁四示意沈澈结果他手上铁链,沈澈接过的同时反手扣住鲁四手腕。鲁四一惊,只得道:“爷。呆会儿进去,您用鱼叉捣开狗脖子上暗扣即可,小的…”
沈澈道:“你忘了你吃的药了?”
鲁四方想起来,沈澈道:“带我们上去。”
鲁四退无可退,重新接过铁链,叫玉砚后退,金
远见那门,便
出奋兴之光。鲁四跟着狂奔,到了跟前,用力用鱼叉一捣,金
箭一般地撞破那门冲了出去。
若非他亲自动作,沈澈和玉砚必定会被拉出暗门,暴
于斗场之中。
鲁四回身见玉眼冰冷的目光,苦笑道:“两位爷,您可一定要说话算话。”
玉砚推了他上前:“走。”
鲁四最后一计失效,从另一条路带了两人上去,沈澈一看。中间是个可容几十人的小型斗场,此时也坐满了人,都在关注着场上犬斗。并无人注意到他们。
鲁四小声道:“爷,可以给小的解药了吧。”
沈澈看了他一眼:“如何才能不被发现?”
鲁四叹了口气,从
里摸出一块令牌递给沈澈。
沈澈道:“你这毒三
后才发作,到城南城隍庙里去取即可。”
鲁四大惊失
,沈澈已带了玉砚往人群里走去。因他发现不少人是带了小厮和侍女的,故而混在其中,也不易被发现。
沈澈和鲁四这短暂的交谈功夫,那场上只剩下了金
,另外一只比金
体型大很多的狗翻着肚皮仰躺在地上。显然已经被咬断了喉管。
沈澈小心向四处看去,蓝景明不难找。不过一眼扫去并未看到小老虎,又仔细一瞅。才看到蓝景明背后立着一个小厮,还粘着两撇小胡子。
还知道扮作一个男的,沈澈怒火微消。
此时一阵琴声响起,原来平
侯用琴声来代替那换场的铜锣声,更显不伦不类,却没一个人发笑,沈澈猛见何雅左眼梢一紧,正是她紧张的表现,前方的蓝景明站了起来,原来今晚的斗犬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该可爱上场了。
不过半月未见可爱,当那木笼子被抬上来时,沈澈也吃了一惊,那笼中关押的已经不是看着有些害怕的大狗,而是一只眼发绿的凶兽。
那场中一只沉默的金
陡然发出一声低嚎,但笼中的可爱纹丝不动,两只狗眼却穿越木笼
隙盯向场中的金
。
平
侯坐在央中,左侧是蓝景明的位置,右边是鞑靼王子乌木风,乌木风年约二十五,不按鞑靼人的标准,就是按大周人的审美,也是个极为
刚的美男子,此时脚下还伏着一个娇弱的白衣女子,她虽然给乌木风轻捶着腿,两只眼睛却不时望向蓝景明,可惜无论是乌木风或者是蓝景明,都
没注意到她的神情。
一看到可爱,乌木风也暗自叫了声好,只怕这只金
根本不是蓝景明这只狗的对手。
曹昆先被可爱吓了一跳,嘴角随即耷拉了下来,抿成一条弧线,他这只金
,虽然体型不大,但却可扑杀五倍体积的巨犬。乌达风还想用金
来消耗对方的体力,且让他们看看金
的实力!
曹昆刚闪过这样的想法,场上的金
突然后退了一步,这?曹昆猛然立了起来,金
后退了一步之后站住,似乎感受到了羞辱,猛地朝可爱冲了过去,这次可爱倒是躲了过去,金
见可爱躲闪,马上寻到了之前撕咬的快
,短小的四肢跃起,张口向可爱脖子咬去,只是说时迟,那时快,金
扬起脖子的同时,可爱一口咬中了它的咽喉,数
颈骨同时断裂的声音,先是令人
骨悚然的感觉,然后场上有人站起来大声叫好!
嗜血的人到处都是,曹昆颓然坐下,他可爱的小金
,战无不胜,以小博大的,经常出人意料的小金
竟然一个回合就被咬断了脖子,连哼都没哼一声。
可爱站在场中,子身不动,眼睛也不动,嘴一松,小金
的尸体就落在了地上。
“好!果真是犬王!”乌木风拍掌道,看起来是诚心诚意向蓝景明道贺。
“是不是犬王,还得和乌木兄一较高下再说。”蓝景明淡淡道,故意直接说成和乌木风一较高下。
乌木风焉有不知,抓起地上的美人儿,当众挑起她的下巴:“小侯爷说的不错,若是小侯爷胜了,银子和这美人儿都归你。”
美人楚楚可怜地望向蓝景明,蓝景明不置可否地坐下。
乌木风颇有风度,手一挥,从他那一侧的尽头,四个鞑靼武士装扮的汉子抬着一只铁笼子走了出来。
如果说可爱的骤现,让沈澈看到了一团漆黑的雾,那么乌木风的这只犬则让沈澈看到了草原上凌冽的孤独!
这只犬,两只耳朵都是残缺的,是不知经历了多少生死搏杀的见证。
“乌木鹰,你的挑战者来了!”乌木风走到笼子前面道。
这只狗,竟被乌木风赐了鞑靼尊贵的乌木姓。
可惜乌木鹰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如同可爱先前看着金
一样看着可爱。
可爱依旧一声不吭,场上,乌木鹰和可爱默默对持,如同高手对决,再没有发现破绽之前谁也不肯先出招。
何雅感觉到手心有些发紧,相比乌木鹰,可爱本身不欠缺什么,唯独缺少的是实战,而乌木鹰身上的那种气质,根本不是斗场里能磨练出来的,这必定是游
在草原上独狼,是天生的杀手,具有强的耐
,隐忍力,和爆发力!
整个斗场鸦雀无声,能被邀请到这儿的人都不是半吊子,这种宁静更让人紧张,每个人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上两只身躯低伏的犬。
乌木鹰突然动了,只是半只耳朵向后微微抖了一下,仅这一下,可爱便觅得了机会,张口咬向乌木鹰的脖子。
何雅心猛地下沉,可爱中计了,这狡猾的乌木鹰,已经看透了可爱,给了它一个致命的
惑!
果然在可爱就要咬中乌木鹰的瞬间,乌木鹰的半个子身突然旋了起来,狠狠撞向可爱的
际,可爱一个翻身,乌木鹰腾空而起,两爪已经按住可爱。
乌木风也忍不住站了起来,目
得意地看向蓝景明。
犬斗在外行人的眼里看起来极为简单,一盏茶不到便可决出胜负,但对于犬来说,这并不是较量,而是生死捕杀,它们用最简单的招数,最致命的攻击,最完美的力量来生存下去。
乌木鹰眼里透出一股狠戾,通常它锋利的牙齿就算不能咬断猎物的骨头,也能咬断它们的气管,但是此刻,同样锋利的牙齿也在咬着它的喉管,它唯一占先机的便是将对方死死按在了身下,这样,只需多抓一下,也许便能破开它的肚子。
乌木鹰咬着可爱的脖子向后拖去,地上一条长长的血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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