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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7 能不能注意影响
 沈暮言将一只手递给苏剪瞳,苏剪瞳在马背上呆怕了,如获大赦地两只手都放在他掌心里,狼狈地连滚带爬扑进他怀里,将他直接扑倒在地上,整个人在了他身上。

 马儿受惊,嘶叫了一声,闲闲地跑开,依然体现了良好的训练有度的样子。

 马背上是颠簸并且不平衡的,在他的身上,接触到地面的踏实感和厚重感一下子就包围了苏剪瞳,她好半天才撑着从他身上爬起来,他却随手就将她了回来。

 “喂,沈暮言你不要得寸进尺啊!”苏剪瞳恼了。

 他伸手摘掉她头上的草叶,又将她在风中飘散开的发捋到耳后,才松开手放她站起来。

 苏剪瞳站起来,长发在风中飘着,有一种不出的青春飞扬的感觉,靓丽得让人炫目…

 这是不正确的做法,沈暮言很清楚——彼此不该在一起,就不该有超出常规的举动,让人心生念想,又更增怨念。可是面对她,他又做不到完全不在乎…

 苏剪瞳指责他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谁要你带我来了?”

 沈暮言并没有起来,反倒是双手叉撑在脑后,望着天空,“你刚才不是很享受?”

 他穿着劲装束缚的骑手服,看上去有另外一种酷帅的味道在里面。苏剪瞳回想起刚才在马背上风张扬,肆意潇洒的情景,不由笑了笑,“这马真好,比上次剧组推荐我和二哥去骑的马好了不止一百倍。这力量感和速度感,就像是…就像是开了捷达又去开路虎的感觉。”

 “喜欢就好。”

 “就算是喜欢,你也不该问都不问一声就这样带着我出来,吓死了你知道吗?你要是不会骑被这样直接放到马背上,你不会害怕吗?”

 沈暮言好整以暇地望着天空,悠闲地:“所有的人都知道你要来学骑马,我不过是随手带着你而已。”

 “我已经好了跟二哥还有沈怀瑜一起学。”

 沈暮言瞥了一眼她的小身板,“沈怀瑜和二哥都教不了你,也没能力带你。”

 言下之意,只有他能带她。苏剪瞳愤然看了他一眼,“自大狂!”

 她不想和他再共乘一匹马赶回去,甩开手脚自己朝来时的路上走去。走出好远,沈暮言才在她身后喊了一声,“苏剪瞳,你去哪?”

 “回去!”她头也没回,望着辽阔的草地,一步步朝回走。

 “呵,回去?我们来的时候跑了三十多公里。”沈暮言在她背后。

 依山而建的马场范围非常大,是国内最大的赛马场地,大片的草地上并且没有明确的道路和路标,她走了一会儿就失去了方向感,不由挫败地站在原地,观察方向。身后是冬日斜斜的夕阳,明那是西方,正对着的是东方——可是这有什么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她扯了一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丧气地坐在草地上。

 沈暮言高大结实的‮体身‬踩着草地,踩出了沙沙的声音,一步步走过来,命令道:“起来!”

 苏剪瞳根本不想听他的话,赖在草坪上不动身。他伸出一只手将她拖起来,将皮手套掼在地上,“坐吧。”

 冬日的草地上很凉,他穿的骑手服是特质的材料做成的,防风保暖防措施都是一的。她只是穿着普通的外套。

 苏剪瞳站起来后,又不想坐了,为什么什么都要听他的啊?她就是偏偏不坐了。沈暮言沉声:“沈怀瑜才十二岁,他拿什么教你骑马?二哥坠马的那次,肩膀处订了三五公分长的钢钉,他自己要来马场,还得我和大哥在父母面前保证,他又怎么护你周全?”

 苏剪瞳咂舌,“那二哥好点了吗?”

 “自己没问题,要带着你就难。”

 “不是还有骑师吗?我跟着骑师学一样的。”

 “骑师带着你,就是开着捷达在乡村地面行驶的感觉,我带着你,是开着路虎兜风。”他始终高傲里透着目空一切的自信。

 苏剪瞳气呼呼地:“我们俩这么出来算怎么回事啊?你没看到刚才,傅开看着我都像要把我嚼着吃了一样,你现在是芙蓉的未婚夫,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你自己想要把妹,大街上多的是,求你不要拖我下水!”

 “回去吧。”沈暮言应了一声,转身朝自己的马走去。

 两人刚才顾着话,马儿悠哉悠哉的往树林的方向走去了,远远的只能看到一个马身。

 “你跟我去牵马,还是在这等我?”

 “有什么区别?”

 “草里可能有蛇。”

 苏剪瞳一蹦三丈高,“我我我我跟你一起去牵马。”

 “马叫云雀,是父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训练有素,是极好的一匹马,我一向很爱惜。骑过云雀的,除了我,只有你和大哥。”沈暮言和苏剪瞳一前一后往树林的方向走去。他平常并不是话多之人,和芙蓉在一起,他话也并不多。在她面前,却总是出现这样的例外。

 “哦。”苏剪瞳怕蛇,左顾右盼。

 “上次是他将二哥甩翻在地受伤的,所以二哥算半个骑过他的人。”

 苏剪瞳好奇地问:“那云雀的子很烈了?”

 “不,他子醇厚中正,连你都不摔。是我让他将二哥摔到地上的。”

 “啊?”苏剪瞳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继续等着他讲故事,他卡到关键节点,却又不话了。

 他大步走在前面,身影在斜挂着的夕阳下,更加伟岸壮硕。苏剪瞳忙跑上前去,扯着他的袖子,“喂,为什么?”

 沈暮言扭过来看着她,“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让云雀摔二哥下马啊?”

 “并不是每件事情,都有为什么的。”沈暮言丢下她,又远远地大步走向云雀。

 苏剪瞳忙跑着跟上去,“那你刚才就可以不要提这件事情啊,让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心里像七八绳子纠在一起一样的纠结,真是痛苦。而且还每次都这样,这是毛病,知道吗?”

 他远远地走过去,从树上摘了一枚果子,扔给苏剪瞳,“饿吗?”

 苏剪瞳一看,是个被霜打过的大红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嘎嘣嘎嘣咬着吃起来,甜美的渍水,清脆的口感,她笑了:“好吃!”

 她的快乐从来都来得这么容易,愤怒很容易过去,快乐常常将她包围。沈暮言又摘了两个揣进她兜里,“二哥喜欢吃东西,叶朗想得周到,将这里种上了苹果树,全是嫁接过的,跑马累了到这里伸手可及。”

 他打了一声呼哨,云雀扬着马蹄奔跑了过来,打着响鼻亲昵地伏在沈暮言的手心边。他根本用不着亲自来牵马,云雀自然会听他的指挥跑过来,他来,只不过是为了给她摘一枚果子——足她吃货的心里和要求,看她一个快的笑容。

 “明年夏天,我和芙蓉就要结婚了。”他淡淡地。

 “哦。”苏剪瞳的苹果遗忘在口边,然后好一会儿,她又继续啃起来,发出清脆的声音,“恭喜你们。”

 “然后会全球旅行,这是她的愿望。我这么多年忙着家族里的事情,也想歇一段时间了。所以,这旅行,走到哪就是哪,玩到哪就是哪。也许旅行几年也不会结束。”

 苏剪瞳发自肺腑地笑出来,“恭喜。二哥了,有钱有闲的公子哥就该是这样,什么都不做,只顾着玩,那样才算得上是富贵闲人。”

 “是。二哥得对,我们三兄弟都太不会享受生活。”

 “我看才不是,你们是太懂得享受生活。什么都不做未必就是最舒服惬意的人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辛苦点累点,也很享受。比如很多人都学小提琴苦,可是安…可是偏偏有那么多人乐在其中,很多人演戏苦,二哥却最享受适意。”

 沈暮言继续:“结完婚就会生小孩。”

 “哦。”苏剪瞳再次顿了一下。安然以后就是另外一个她,不知道父亲是谁,不知道他在哪里。基于很多原因和理由,他也不会接受安然的存在。她的心口一滞,随即平和下来。她和母亲不同,母亲没办法选择,离开了这个世界,可是她还有。她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努力的活下去,让安然就算没有父亲,也不至有所缺失。

 “你还喜欢演戏和唱歌吗?”沈暮言问。

 苏剪瞳‮头摇‬,“我不知道。有时候有了太多选择,反而不知道该选什么好。”

 想起唱歌那件事情,她抬起眼眸看着他,“能和我我妈的事情吗?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她和我父亲的事情,你喜欢过她,你该知道的。”

 “我已经不太记得了。”沈暮言老老实实的。

 “怎么可能?那盒专辑里的用情至深,不该是一个将要忘记感情的人写得出来的,你就是不想讲。你不想讲,我也不敢勉强。”

 “我没怎么跟她过话,当时那个年纪,我整天和沈怀瑜一样,忙着调皮捣乱。苏云来当时的成韵馆,在937演奏厅里帮爱德华老师收拾乐器,我推门进去的那一刻,她以手为话筒,在灯光铮亮的舞台上无声地旋转,歌唱,看到的时候,吓得定格了那个裙身飞扬的画面。那个情景打动了我——或许,那个情景能打动无数文艺心有梦想的少年——后来我找了她写的歌词,谱了曲。再后来,我爱不了任何人,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她,后来才知道,我没有爱上任何人,只是没有遇见对的那个人罢了。”

 “…”苏剪瞳想了想,“就像沈怀瑜喜欢小萱那样?”

 “大概是。”

 “呵呵,所以让你看到我的时候,会有那种矛盾的心情,因为母亲的缘故想要对我好,又因为这个缘故心生愧疚?”

 “…”苏剪瞳笑了笑,“这四年我早就想通了,任何事情的产生都有他的缘由,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与其纠结别人的情感,不如锻炼自己的承受能力。”

 “我遇见对的那个人,时间、地点、方式,都不…你也会遇上对的那个人。”

 “芙蓉是你对的那个人吗?”

 “也许吧。”

 “呵呵,没想到你这个人心里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我从来都以为,你是冷酷到完全不讲感情的一个人呢。沈老师和二哥都不像你这样,你真的是抱养的吗?”

 沈暮言笑了笑,“我倒希望。”

 “行了吧,生在豪门多好,不为生计发愁,便有足够的自由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你若拿自己的‮份身‬换,苏桥街人人都愿意来换。”

 “你也愿意来换一个豪门的‮份身‬吗?”

 “不,我和你隔着一个城市的富贵和贫,换来我也享受不来。我愿以这贫之躯,行自由之事,去任何地方…”

 沈暮言忽然轻声唤着她的名字:“瞳瞳。”

 苏剪瞳的眼眸亮闪闪活泼泼的,是浅浅的很容易让人看出情绪,看得懂的眼眸,没有心机,心思都藏得极浅,快乐的,靓丽的。纵然那样浅,他也深深地陷入了。你以为那么浅,扎进去便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瞳瞳,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苏剪瞳笑着反问。

 “一切。”给得起的一切和给不起的一切,破碎的和毁灭掉的一切,“从初见你时,我就欠着你一个对不起。”

 “没有对得起和对不起。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由你而起,我遇到了很多人,发生了很多事,他们充实了我的生命,丰富了我的经历。更因此,我拥有了可以让我感恩一生的宝贝。最最重要的是,我学会了一件事情,没有过不去的事情,只有过不去的心情。只要把心情变一变,世界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就是她的四年吧?她执意要去德国的四年,她若不走,他也许真的就断不了那个心思和念头——就像她回来后,轻易他就又放不开…

 “你还要不要学骑马?”沈暮言转了话题。

 “好啊。”苏剪瞳应着。

 沈暮言伸手扶住她的,撑着她上马,“云雀很听话的,你不要怕。”

 苏剪瞳依然是惴惴的,踩鞍的方式不对,跨上马背就成了面朝后,背朝前的姿势。

 “啊。”她尖声叫出来,沈暮言摇了‮头摇‬,翻身上马,扶住了她。

 她抬头起来,正撞上他的下巴,‮子身‬往后倒仰,脸贴脸面对面就碰撞在了一起。不知道是谁主动,也不知道是马背上太过颠簸,瓣贴合到一起,他就狠狠地再次强吻了她。

 过电的**在两个人的口腔里弥漫开来,厮磨和纠将痛与快都侵入骨髓。

 她面对着他,几乎是跨坐在他身上,挣开他的强行攫取,“沈暮言,你有芙蓉,我有方想了,不要让我以后都不敢单独和你相处!”

 沈暮言松开她,默默将她换了位置。他照常从身后拥着她,云雀仿佛知道主人的心思,缓步慢行,像走盛装舞步的赛马一样,不紧不慢,在微风中向来时的路走去。

 幸好回去的时候是晚饭时间,所有人都不在。苏剪瞳下马快步溜回餐厅区,沈临溪对她挥手道:“跑哪儿去了?一晃眼你人就不见了。”

 “随便出去逛了逛。该吃饭了么?”

 “嗯,我没吃,一会儿我们出去吃吧,发现一家特别好的餐厅。”

 “好啊。我去跟沈怀瑜一声,他这个主人邀请我来的,我一天都还没怎么跟他过话呢。”

 苏剪瞳跑过去,看到沈怀瑜正和傅开话,她心里因为沈暮言的事情,不敢去见傅开。见他好半天还和沈怀瑜站在一处,只好回来跟沈临溪:“二哥,我们先去吃饭吧。”

 沈临溪身边新换的助理是个有点小花痴的女娃,黑黑瘦瘦留着男士头,整个人透着精灵利落的劲头,叫小蒙。景杨不可能永远都只是在他身边打杂,沈临溪才重新换了人。景杨一边跟着他学习写剧本,一边入职沈源成了经纪部门的一名代理负责人。

 在一处环境清幽的地方吃饭,全部是小蒙打点的,吃到快要结束的时候,刘文杰跑过来套近乎。沈临溪淡淡应了几句,刘文杰抢着要去买单,沈临溪并不是拘泥的人,往常要是有人买单,他笑笑就过去了,今天却笑着拒绝了,“这是我请瞳瞳吃饭,都别扫我兴。”

 他得有点郑重,小蒙察言观,飞跑着跑去结账买单。

 刘文杰在一边讪讪地,和沈临溪告辞后,他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包间,对着苏潜:“苏导,这个片子真的就要拜托你了!”

 沈临溪摇了‮头摇‬,“他在帮林雪兰争取角色呢。能上苏潜的戏,没有人气也能博点名气。”

 “文杰哥这两年还真行,连苏潜的关系也能拉上了。”苏剪瞳感叹道。

 “苏潜明天要来沈源谈一部片子的合作,他是投资商指定的导演。老三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我们和他有往来,他天然就不喜欢‮乐娱‬圈这帮子姓苏的人,我明天不呆办公室,空了打给你,也许约你出来玩。”

 “…讨厌姓苏的人。”苏剪瞳晕,笑道,“好啊。他这个人,管得真宽。”

 “哈哈,倒也不是。人有亲疏之分,他不喜欢的人,我总不能硬要来往,总要先顾念我们之间的兄弟之情。”

 送苏剪瞳回家后,沈临溪回到沈家大宅,芙蓉正在跟林淑秋讲某天在商场里碰到的一个小男孩的事情,:“那个小男孩长得真像怀瑜小的时候,伯母您看着肯定能察觉出来。”

 “我这大孙子长得俊,凡是长得好看的小男孩,我看着就没有不像他的。”林淑秋笑道。

 芙蓉掩而笑,“是啊。怀瑜长得俊俏得可真要让很多女孩子都失了。不过更难得的是,他继承了大哥的才华,身上又有沈家男人独有的霸气和自信。”

 林淑秋被她哄得开心极了,沈临溪凑过去,“在什么呢这么开心?”

 “芙蓉真正看到一个小男孩长得特别像怀瑜呢。是夏天的同学,有空真得要好好去瞅一眼。”

 正着,南荣熙的父亲南荣博和母亲宋千仪从沈霍的书房里谈事情出来,听到夏天的名字,两个人都面色不愉。豪门里家家都有感情上难念的经、不好管教的儿女。南荣父母连带对夏天也不喜欢,林淑秋因为不是自己家的事情,起来无所谓,他们听到耳里,却不怎么舒服。

 两家好这么多年,虽不至于为这么点小事有什么,芙蓉还是站起身来:“伯父伯母,留下来吃茶吧。”

 有了长袖善舞的儿媳妇处理这些事情,沈临溪这个当儿子的就轻松多了,略坐了坐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次一早起,见整个客厅里气氛肃穆,大哥和老三都面色严肃,不由低声问旁边的母亲:“我大哥和三弟怎么了?”

 沈天白听到声音,看了他一眼,道:“爱德华老师昨天去世了。我和暮言今天要赶去德国参加他的葬礼。你去不去随意。”

 爱德华老师是沈家三兄弟的恩师,沈天白跟随他学习的时间最长,沈临溪最短,断断续续随便学了一点,就跑去拍戏了。所以沈天白和老师的感情最亲厚。

 “大哥,老三,节哀。”

 沈天白眼眶微微发红,“老师为人和善亲切,更难得的是一视同仁,从不因为学生的地位和‮份身‬而有所偏袒。是以,很多出身贫寒却有才华的孩子被他挖掘了出来,照耀了整个乐坛,这一点,一直让我深深感佩。我也努力在追随他的脚步,以艺术、人品而非其他取材视人。”

 沈临溪对他肃然起敬,道:“爱德华老师是值得人尊重的,我虽然人没前去,心里也很感念。”

 “嗯。”沈天白应了一声,低头吃早餐。

 苏剪瞳最终还是决定要去祭拜一下邱泽志,她带了安然一起去。

 邱泽志的墓地在山清水秀的郊区,清清静静的环境很符合他的子。他在世时虽没有给过苏剪瞳什么照拂,见他孤零零的坟头上只有散的几只干枯的花,苏剪瞳依然一阵心酸,走到他坟前,将一束**放在他坟头。

 安然问:“瞳瞳,他是谁啊?”

 “他是我父亲。按照中国人的传统,你该叫他外公。”

 “嗯,外公。”

 苏剪瞳摘下墨镜,轻声:“我不了解他,对他也不熟悉,但是我身上着他的血,这是改变不了的血脉亲情。你的小提琴拉得很好,也许也是继承了他的天赋和才华。”

 安然忽然出声问:“那我的父亲呢,他在哪里?”

 他从出生时,一直有方想在身边,大家谁都没有提过这个话题,到父亲,默认就是方想。苏剪瞳以为他小,有些事情不会明白,从未提及。他忽然这样一问,苏剪瞳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他望着苏剪瞳,那眼神中不容置喙的霸道,苏剪瞳知道用普通的谎言是瞒不过他的,干脆:“安然,你知道大人的世界里有很多无可奈何吗?有些事情,你想做,但是却并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你要顺应的东西太多,不能逾越的东西也太多。所以因为某些原因,爸爸和妈咪并没能够在一起。他有了他的家庭,我们有了我们的家庭,彼此就不再互相干扰了。我和他,隔了一座城的距离。”

 安然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就像我不能在上课的时候随便跑出教室,这是幼儿园的规矩,就像我不能没拉好和弦就拉练习曲,这是学习小提琴的规矩。你们也有你们的规矩,让你做不成某些事情。”

 “对。”

 “他爱我吗?”

 苏剪瞳眼睛一酸,邱泽志往日不认她,有诸多的原因,名声、地位、利益。她那个时候就想过,绝不要生下一个不想要被父亲承认的孩子,所以才会坚决地吃下‮物药‬打胎。可是…既然有了这个宝贝,她会用全力来爱护他,照顾他,父亲的缺失,她也必不使他受任何委屈。

 “他一定爱。我也非常非常爱你。”苏剪瞳摸着他的头,两个人缓步走出墓园。

 “有多爱?”

 苏剪瞳边浮起了笑意,“很爱啊,我怀着你的时候,他给我弄很多好吃的东西。爬树摘枣啊,冰糖葫芦啊,买蛋糕小笼包啊。我有两次都差点失去你,两次他都在身边。你一定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所以每次都乖乖的呆在妈咪的肚子里,他也一定是听到了你的声音,所以救妈咪和你于危难之中。至于我到底有多爱你呢,你看我的眼睛就知道了。”

 她抱起他,在风中旋转了一下,眸子里笑意漾,眼里眸子里全是一个小小的安然。

 我爱你,你在我眼里就能看得出,我的眼里,全部都是你。

 她的额头碰在孩子的额头上,两个人同时笑出声音来。那声音传出很远很远…

 “我也非常非常爱你,妈咪。”安然低声快乐地。

 景杨和苏剪瞳去送孩子上学时,遇到一起,照例在一起吃了早餐。最近她们俩总是在幼儿园门口碰上。刚走出校门,就看到一辆漂亮的女士车停在校门口,南荣熙走下车,着景杨走过来。苏剪瞳看着他高大的身形和那辆白色的车极不相配,不由笑起来。

 南荣熙解释:“这是我给景儿买的新车。”

 “啊?给我买的?”

 “送给你的啊,你那辆二手车拿去修的时候,师傅多毛病,‮全安‬起见,换新车最好。”

 景杨绕着那辆车前后看了一遍,是一辆看不出型号的奥迪,车身虽然低调,但是价值不菲,她有点不好意思,“别了,我怎么能收这样贵重的礼物?你还回去吧。”

 “让你开你就拿着。你什么时候改改这别别扭扭的子,你能收一次我的礼物吗?”

 景杨当着苏剪瞳,只好收下。开着车和苏剪瞳一起去沈源,还是有点别扭。苏剪瞳笑道:“行了行了,他爱你才肯这样呢,你别辜负他的心意了。”

 景杨:“这几十万的东西,怎么好收就收?情分太大,有时候真怕还不起。”

 “那你就还他情分啊。他要的东西,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简单得多。”

 正着,开着车绕去沈源的地下停车场,前面有一辆小车慢慢腾腾的要走不走要开不开的样子,两辆车没防备,就撞在了一起。

 低速度下轻微的擦挂,景杨和苏剪瞳还是吓得不轻,开车来看,那边下车来的是林雪兰和刘文杰。林雪兰开着的还是几年前的旧车,刘文杰一看,就:“算了,擦了点漆,咱回去补一下就好。”

 他对景杨挥挥手,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干嘛要算了?”

 “她的车比你好一百倍,不然怎么办?”

 林雪兰看着景杨,气冲冲的却无可奈何地也坐了回去。当年她看中刘文杰外貌出众,也有能力,是潜力股,对她又百般疼爱,景杨闹着要买房子的时候,刘文杰将钱拿出来给她买了车。本来以为嫁过去就能修成正果,结果景杨不仅和南荣熙在一起,还成了沈源经纪部门的二把手。每天用的都是高档的东西,手工定制衣服,名牌化妆品和手表,豪车,本来和她无关的东西,看在她眼里都是气。

 刘文杰这些年来钱是赚得不少,可是离林雪兰当年想象的目标差得太远了,加之天天家里都不顺心,婆媳矛盾大爆发,她看到景杨心里就有气。明明是她夺走了景杨的一切,这个时候倒像是她的一切倒霉都是景杨造就的!

 她气鼓鼓地,没有办法也只能坐回车里。一坐回去就抱怨开来,“明明是她撞了我们,咱们干嘛要忍气声啊?”

 “你这新片要参演苏潜执导的片子,你得罪了她有好处吗?”

 “得好听,谁知道你心里是不是还念着她。人家现在职位升上去了,自己写的剧本也轰轰烈烈开拍了,和我这个不入的演员比,那就有吸引力多了。”

 也许过得不如意的人,话总是喜欢夹,刘文杰已经懒得和她吵了,“你别忘了今天来的正事儿。”

 林雪兰愤愤然地踩下油门。

 景杨摇‮头摇‬,和苏剪瞳重新上了车。她职位变化之后,拥有了一间漂亮的大办公室,苏剪瞳看得羡不已,正在赞叹呢,刘文杰和林雪兰敲门进来了。

 刘文杰暗示:“瞳瞳,那个我们…”

 “我知道,我出去喝咖啡。”苏剪瞳赶紧溜开。

 刘文杰见她出去,开门见山地:“景‮姐小‬,我想你知道我们来的目的吧。”

 “嗯。”景杨应了一声,“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基于公司的立场和制度,我不能答应。”

 “雪兰的那个经纪人真的不行,就真的不能换一个吗?”

 “林雪兰的经纪人,同时负责五个艺人的事情,其他四个艺人都没有提出任何问题,我想按照公司规定,我不能帮你更换经纪人。”

 刘文杰:“可是她真的有问题,安排的节目、出行的酒店和行程,都对雪兰造成了困扰。”

 景杨‮头摇‬,“真的很抱歉。公司有公司的规矩,经纪人的资质和艺人的资质需要吻合,现在没有多余的和林雪兰资质符合的经纪人。而且,不客气地,你们已经换过一次经纪人了,再换的话,我想没有哪个经纪人愿意接手。”

 “上次换经纪人也不是我的错啊,谁让那个经纪人那么多话的…”林雪兰抱怨。

 刘文杰制止了她,:“景杨,我知道我和雪兰的事情对不起你,给你带来了很多影响,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因此在工作方面为难雪兰,公是公,私是私。何况现在你生活富足美满,我们的事情对你也算不得什么了,你不要还是记恨在心里。”

 被倒打一耙,景杨有点生气,她平静地:“我是按照程办事,没有公私之分。抱歉,我还有其他的事情,不送你们了。”

 她整个人透着清雅干练的味道,依然是那个冷静得似乎不会有任何情绪的景杨。刘文杰望着这和以前一样的景杨,又和以前‮全安‬不一样的景杨,心内产生了某种异常复杂的情绪,那情绪里有后悔,更有一点敬畏,面对着她,他竟然再也不出什么来。

 被景杨毫不客气地赶了出来,林雪兰更生气了,“你不是你出面一定能搞定吗?还不是不行?”

 刘文杰懒得和她再:“要么你就少搞点幺蛾子,要么你自己的事情以后自己处理,我都没这个脸了!”

 “你…你没脸我还没脸呢,当初是谁追我的呀,谁就喜欢我这脾气的啊,谁照顾我养我一辈子的啊?我出来做事为的不也是我们共同的未来吗?哦,现在就嫌我搞幺蛾子了啊?”

 “你丢人不?在这里吵很好看啊?”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走出去,景杨捏了捏眉心,长出了一口气,难怪每次夏天被刘文杰接去度了周末之后,回来状态都不太好。她心里慢慢在计较,孩子不能被他们接过去了,可是刘文杰和老刘婶肯定不会答应…

 苏剪瞳走到食堂区,要了一杯咖啡。看到食堂的小黑板上写着香菇馅儿包,虽是吃了早饭,还是有点馋。上去买了两个。

 正低头猛啃呢,一道声音响在她脑袋上,“苏‮姐小‬,我可以坐下来吗?”

 苏剪瞳一口包子包在口里,好不容易咽下,才拍在口对傅开:“请随意。”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抹抹嘴,喝了口咖啡。傅开看着她的包,又看看她的咖啡,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很微妙很淡漠的笑意,“苏‮姐小‬真的很特别。”

 苏剪瞳接收到他淡然的嘲讽,不客气地:“饿了吃东西,渴了喝饮料,我和任何人都一样,‮体身‬的本能,算不上特别。”

 他身上莫名的迫人的气息虽然让她害怕,也有点惊惧,但是她从来就是这样不服输的子。打人骂人可以,不要随随便便讲些侮辱人格的话。他们上社会的心机和各种话语都喜欢出头面的出现,她学不会,也没必要凭空接收。

 “难怪沈暮言喜欢你,他从小就喜欢与众不同的东西。”

 苏剪瞳马上想起被他撞破和沈暮言接吻的事情,反驳的话就讲不出口了,讷讷地:“那天你看到的事情是个误会,后面我们清楚了,彻头彻尾是一个误会。”

 “哦?”傅开饶有兴味地望着她。他不笑的样子,气质摄人心魄,笑起来,倒有一双**的桃花眼,闲闲地看着她。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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