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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4 不要伤害苏小姐
 而最后一通有记录的通话,正是和沈天白!

 沈暮言心痛难抑,父亲需要他的时候,他正在被母亲用计和其他女人睡在一起,而错过了父亲的需要,甚至不知道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真是一件天大的讽刺的事情。:

 林淑秋还在念叨什么,沈暮言不想再听了,父亲对她好了一辈子,听了她一辈子的话,最后这样却几乎和她不了关系。他将沈霍的电话丢给林淑秋,缓步走了出来。

 沈霍还在手术室没有出来,苏剪瞳在旁边的房间的陪护病房里休息,她一直闭着眼睛,却一刻都没有睡着,听到沈暮言的脚步声走进来,下意识地紧紧闭着双眼,佯装自己睡着了。沈暮言在她边坐着,他刚才听过沈霍身边人的汇报,知道是苏剪瞳在最为难的关头,宁肯不顾自己也要顾着沈霍,她一直是个善良勇敢的女孩子,这一点他深信无疑,不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静‮坐静‬了一会儿,芙蓉想要推开这虚掩的门进来,沈暮言眉间一深,站起身来走出去。

 芙蓉担心地看着他,问:“伯父怎么了,他还好吧?有没有大碍?”

 沈暮言只是微微摇了‮头摇‬。对芙蓉,他生不出太多其他的感觉来,如果以前还会有愧疚的话,现在几乎是无感了,就算这件事情是他的责任,在她进来的时候用了强,他也压抑不住心内对她铺天盖地的无感。

 不是反感,而是完全没有感觉,就是看着她几乎像看着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物体和人一样,你都没有精力和心情去对他生出感觉来。

 芙蓉又是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对不起,白天的事情,我不知道伯母会那样做…也许,她想的是为我们好…”

 沈暮言截断了她的话:“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我怎么弥补你?”

 “你…”芙蓉气急了,“虽然我是很喜欢你,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出这样的话来侮辱人。沈暮言,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负责任,就算是我心甘情愿的好了。”

 沈暮言“哦”了一声,也没有多看她一眼,芙蓉以极大的耐心忍受着他的无视,坚强地站在他面前,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沈暮言的任何回应,只好缓步走到手术室门口坐了下来。

 沈临溪和林淑秋一起走出来,见芙蓉坐在那里,沈暮言又站在一旁,皱眉:“芙蓉,你回去等吧,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不,我就在这里等着。伯父一辈子都对我好,那么疼我,我怎么可能在他为难的时候弃他而不顾呢?”

 沈临溪无话可,只好任由她了。只是她这样没名没分的在这里,会让苏剪瞳好生为难,沈临溪没拍戏的这好几也没有见到苏剪瞳,心里有点担心她。走近沈暮言:“瞳瞳没事吧?”

 “没事,可能受了点惊吓,情绪有点不好。”

 “我进去看看她。”沈临溪喜欢苏剪瞳,一直喜欢得坦,在明面上,也没有避讳什么,直接走进去看苏剪瞳。此时沈霍在做手术,大家心里都很,其实与其等待守着那里,不如找点事情做心里畅快,时间倒好过一点。

 只是林淑秋对苏剪瞳心里的不满越来越多,她早前就非常不喜欢她,中间勉强喜欢她的时候,只是因为她是沈天白的女儿这一个点。后来知道她有安然后,林淑秋对她爱恨加过几天然后马上变得更加无法忍受她。

 现在和芙蓉一对比,更是高下立现,一个坐在这里等着,一个就娇娇柔柔的像经历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专门找了房间躺着,还要人专门去伺候着。沈临溪和沈暮言对苏剪瞳的态度,又更加深了她这样的想法。

 她一边为沈霍极度担着心,一边想着这些事情,心里更加了。

 其实大抵大多数家庭的婆婆都很容易产生林淑秋这样的想法,一个家庭,在儿子没有心爱的女人之前,丈夫、儿子、整个家庭都几乎是将她当做一个家的生活重心的,嘘寒问暖知冷知热都是针对她一个人,大小事情,也几乎不会和她有太大的意见,她就是这个家庭的主宰,这个家庭的女王,一切都是围绕在她来转的。

 而当儿子有了心爱的女人之后,这个家的格局就变化了,儿子不再专心听她的唠叨,对她发自肺腑的关爱,儿子通常会以“嗯”“哦”来回应,儿子宁愿捧着电话和女人讲三个小时电话,也不愿意和她多沟通一句。她在这个家庭里几十年的权威和主宰一下子受到了挑战,心里哪里能够平衡?

 要是媳妇住进来,那就更不得了,通常媳妇很难做到以婆婆为生活重心,而媳妇的其他各种活动也多,朋友聚会、买衣服、逛街,儿子随时跟在后面鞍前马后的伺候,这个家被分成了两个格局,一个新来女人的直接将婆婆原本的大局顺理成章的掌握在手里,成了这个家的中心。不巧,两个女人的斗争,婆婆本来就输了,还不得不忍受媳妇比她更年轻、更漂亮、穿衣服更好看、更顺应这个时代的变化、社活动更丰富等重重打击。要是媳妇再有一个孙儿,就更是俨然变成了这个家庭的实际掌权人,家里所有的人都会围绕着媳妇转,就像曾经围绕着婆婆转一样。

 所以很多婆婆讨厌媳妇,但是喜欢孙儿,孙儿会让她有成就感和亲切感,就像林淑秋曾经极度讨厌徐瑜心却超级疼爱沈怀瑜一样。又是不巧,刚好安然又不喜欢林淑秋,所以权衡利弊,站在林淑秋的角度来,几乎都不会选择一个将自己完全处于被动局面的苏剪瞳,而会选择将自己当成太阳一样的芙蓉。

 除非林淑秋自己改变,但是一个人要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整个改变自己,是何其艰难的一件事情?

 芙蓉抱住她的肩膀,安慰着她,开导着她。

 沈临溪见苏剪瞳躺在上,脸色惨白,走过去唤了一声:“瞳瞳,你还好吗?”

 苏剪瞳刚才没有睡着,只是听得沈暮言和芙蓉在一起讲话,也没有听清楚到底讲了些什么,心里更增难受,只是现在倒真不便让人知道自己醒着,那样就更尴尬了,只好依然装睡。

 沈临溪摸了摸她的头发,自言自语地:“睡着了也好,免得你心里更难受。”

 苏剪瞳佯装翻身将背对着他,掩饰了自己的泪痕。芙蓉在这个家里的亲密程度,显而易见还是在的,不管在哪里,她都是以沈家的少的‮份身‬出现的,也得到沈家人的认可。那她到底算什么呢?又想起沈霍代的话,又想起他的伤势,苏剪瞳的心里也并不比任何人好受。

 她翻来覆去,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出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苏剪瞳马上从上跳下来,跑了出去,看到林淑秋和芙蓉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沈暮言和沈临溪低着头站在一边,静默地看着白色被单下的推出来的沈霍,她脑子一懵,也跑过去,泪水潸然而下。

 她和沈霍的接触并不太多,沈霍慈祥威严的长者形象却给她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尤其是沈霍对待安然的态度,一度的让她很欣慰。安然才过,要等着和爷爷一起去钓鱼,不知道得知这样的事情,又会是何种的伤感…

 沈暮言沉默无声地将苏剪瞳抱进自己怀里,林淑秋失去理智一样朝苏剪瞳扑过来,“苏剪瞳,你还我老爷子来,你们王家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们这些…”

 沈暮言护着苏剪瞳,芙蓉只是抱着林淑秋,连声:“伯母求求你自己的‮体身‬为重,你自己保重啊。伯父看到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苏剪瞳闻到芙蓉身上和沈暮言一样的香水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到这个关头了,自己还在想这些干什么,只是茫茫然地看着他们每个人,哭得不出话来。明明知道现在不该计较这些,心里却由不得不计较。

 女人的心是很小的,只有那么大一丁点,有时候外界的考验再‮大巨‬都可以承受,但是感情本身的问题,却一点都容不下。

 沈霍离世,算得上是沈家最被打击的一件大事,比之前那些生意上的事情来的打击更沉重,更大。所以沈暮言在某种程度上也忽略了苏剪瞳的感受,更何况,他心里也装着一些解不开的疙瘩。

 以前经历过的感情的磨难够大够多,两人却在这两个小小的误会面前,败得溃不成军。

 安然始终是小孩子,对于死这个字的理解和含义都没有直观的认识,他只知道爷爷以后再也不能陪他一起玩了,不能吃他自己手工做的冰淇淋,不能带他去滑冰,不能带他去钓鱼。

 但是他还是抱着希望,“那瞳瞳,等到夏天的时候,爷爷会醒来带我一起玩吗?”

 苏剪瞳看着他天真的双眸,多么希望自己能点头。可是她却不能够了,安然失望了,“为什么人会死呢?为什么爷爷不会陪着我一起长大?爷爷那么疼我,我也很爱他,他为什么不陪着我一起?”

 苏剪瞳抱住他,轻声:“爷爷不管在哪里,都会很疼很疼安然的,也会看着你长大。你看到了吗,爷爷会在天上一直保佑你。那颗最亮最亮的星星,就是爷爷啊,他一直都在看着你,也会陪伴着你成长。安然,爷爷爱你,你也爱爷爷,所以你更要乖乖的好好长大。”

 苏剪瞳哄睡安然,才走了出来,外婆的房间里很安静,她每天都在新苏桥街和老朋友一起玩,打牌聚餐,日子过得很惬意,根本不用太心。

 下楼的时候,见沈天白坐在沙发上,苏剪瞳走过去,见他翻看着报纸,沈天白抬眸招呼她坐下,痛惜地:“瞳瞳,我听沈霍出事那天,你极力想要救他,你怎么这么傻,你只是个单纯的女孩子,怎么能只身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

 “那样的情况下,我没办法独自走开。”苏剪瞳轻声,“何况,他是安然的爷爷,独自走开,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可是他最终也伤重不治了,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希望你能先保护自己,然后再想办法帮助别人。这是对你自己负责,也是对安然负责。这样的道理,我们也该教给安然听。”

 “我只是想做到问心无愧而已。”苏剪瞳静默了一下,“只是可惜…”

 沈天白沉了一下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就是一个负面能量体,一直在给别人传递浓浓的负面影响,他们沉沦、萎靡、以欺负别人为乐、以损人而不利己为荣、见不得别人好,这样的人太多,很多时候,我们都不得不先保护好我们自己,不受这些负面能量的伤害,其次才能去帮助另外的人。”

 “爸爸,你是觉得沈老先生的死,是一起街头混混导致的事故吗?”

 “我不敢这么,这件事情到底如何,沈家的人一定会查证。我很遗憾沈老先生的去世,他是一个好人。”沈天白得真心伤感,沈霍对他一生的影响不可谓不大,得知沈霍的死讯时,有一刻,他痛哭失声。

 苏剪瞳想了想,“爸爸,我只是想知道,他的死,和太爷爷有关吗?沈老先生临死的时候,是跟你在一起的是吗?”

 沈天白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是,他临死之前几个小时,是和我在一起的。但是后来他离开了做了些什么,我毫不知情。”

 却没有正面否认是否和王朝元有关。沈霍死后,沈天白第一时间和王朝元大吵一架,两人闹得不而散。沈天白也只能暗中查证,是否和王哲有关。王朝元疼他,王哲却和他是在对立面,根本没有办法直接对质。

 苏剪瞳幽幽地看着沈天白,“爸爸,我真的很不想,那些追着沈老先生的人,看上去都像是训练有素的人,而且看到我的时候,我明显听到一声‘不要伤害苏‮姐小‬’,只是当时我什么都不敢确定,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想,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不会伤害我,我都一定要带着沈老先生走出那条小巷,我一定要救他!那个时候我不敢想那么多,只是拼着这一个决心,虽然沈老先生离世了,但是我并不后悔我的行为。那些人,不是你的传递负面能量的小混混,他们是被人派来的,我能想到的,只能是太爷爷!”

 沈天白回望着她的眸子,她灵秀聪明,他无法反驳她的意见,却也不敢赞同!要如果真的是王家做的话,苏剪瞳以后还怎么面对沈暮言?

 浓浓的忧伤弥漫在两人之间,原本他以为自己回归王家可以暂时缓一缓王家紧沈家的速度,从根本上缓和两家的矛盾,那个新城区的项目是他提供 给王家的,要取得别人的信任,势必不得不先付出一些东西!没有想到,王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抢夺了生意还不罢休,一定要将沈家的所有人都置之死地吗?

 他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苏剪瞳,最终智能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头:“瞳瞳,王家和沈家的事情,我已经竭力在解决了,希望你能放宽一些心,不要太在意。沈暮言是个聪明人,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些事情,也能妥善平衡你们俩的关系。”

 苏剪瞳苦笑了一下,感情上的很多东西,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了。这些滋味,苦不堪言,让她没办法一时接受下来。

 剧组停拍成了事实,她去剧组里收拾了一些常规的用品回家来,这几沈暮言忙着沈霍的丧事,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也没有见面。

 她接到齐淑惠的电话,齐淑惠在电话里笑道:“瞳瞳,方想的生日,就是家里举办一个小小的派对,真的想要邀你来,你能不能和安然、外婆一起来一下?”

 苏剪瞳点了点头,:“好,我到时候一定来。”

 她倒忘了方想的生日,这几年来,大家都是彼此陪伴着过生日,齐淑惠和齐浩天尤其是对外婆好,外婆在德国的时候语言不通,他们俩经常接外婆过去聊天拉家常。就算是基于这样的关系,苏剪瞳也不能拒绝他们一家。

 方想的生日那天,她亲手做了一个蛋糕,开车带着安然和外婆一起去方家。方想在医院里呆过几后就嫌闷回到了家里,但是在家里依然很闷,因为‮腿双‬打着石膏不能随意走动,呆在哪里都不自在。

 正在烦闷的时候,见到苏剪瞳和安然、外婆走进来,他高兴坏了,摇着轮椅过来,抱了抱安然,开心地:“呀,都来了?哇,可以吃瞳瞳亲自做的蛋糕吗?”

 苏剪瞳把蛋糕拿出来,“当然可以吃了。我去学了新的口味,所以今年和往年的味道都不同。我做了很大的一个,今晚光吃蛋糕就可以吃了。”

 安然高兴地去见齐淑惠和齐浩天,外婆有点茫然,不过见大家都开开心心的,脸上洋溢着光彩,她也憋着嘴高兴地笑起来。

 热闹的喧嚣过后,苏剪瞳帮忙将东西收拾进厨房,方想眼巴巴地看着她:“我想去院子里透透气,瞳瞳你陪我一会儿吧。”

 苏剪瞳应允,推着他出门,齐淑惠在安然面前一点架子都没有,席地而坐和安然一起在组装变形金刚,齐浩天呵呵地看着他们笑,一边和外婆聊着天,外婆手也颤了,话也不稳了,喝水的时候洒到到处都是。齐浩天让人收拾了外婆洒出来的水,继续扭头和她一起拉家常。这样的画面,在德国四年的时候出现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温馨得让苏剪瞳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的心情更加剧烈。所以那个时候,即便不爱方想,她也才会努力更加努力的将自己融入到他们的家庭当中去。

 可是后来,为了沈暮言,为了心中追求的真爱,她坚决放弃了这个家庭的温馨,选择了一条更难走的道路。前路布满荆棘,苏剪瞳虽然并不后悔,此刻却很迷茫,沈暮言,到底最后会属于她吗?还是只要爱过后,能否得到都会变得不重要呢?

 她推着方想的轮椅,慢慢走到院子里,一路都沉默无声。方想忽然出声:“哎,你看那边的花开了,瞳瞳,真漂亮。”

 苏剪瞳走过去看,原本花一般都是黄的,这一小簇却是红色的,在初的树叶里被围拱着,显得特别醒目亮丽。

 苏剪瞳不由笑了,“是啊,方想你快看,都是红色的,真是别提有多漂亮了。今年真的全部开出来的都是红色的哎,一点点杂都没有。”

 她本来想摘一朵给方想看,却舍不得摘,将他的轮椅推过来,到很近的位置:“快看快看!”

 苏剪瞳用手捧着那一小束花,笑着陷入了回忆里:“我妈刚刚怀上我的时候,据她看到了好多好多花。花大多都是黄的,所以才有‘黄金条和金带’的别称。但是她不喜欢黄,只喜欢红色,她想将花培育成红色的,她就收集了那些黄花中颜色偏红的花朵拿回家里来种,希望每一年都将其中更红一些的采集回来种下,这样一年一年的就能得到更红的花,然后最终可以得到纯红色的花。结果呢…她连第二年的花都没有看到…”

 苏剪瞳一下子伤感了,方想握着她的手,“你就是她最美丽最好看的花,有你,伯母一定走得很安心。”

 苏剪瞳随意出自己的手,笑道:“是的,我一直都活得很好,妈妈一定很安心。妈妈,一定要安心!”

 方想笑道:“外婆一直在按照伯母的想法,每年都将颜色更偏红一些的花收集起来,种了这么多年,连去德国的时候,都带着剪下的枝丫在盆子里种成盆栽,没有想到,这红色的花终于在今年开放了,红得这样好看。”

 苏剪瞳‮头摇‬笑道:“真是难为了外婆爱怜女儿的一颗心。现在很多鲜花基地都能用技术手段种出任意颜色的花来了。不过当是上天垂怜我们,有了这些,我始终都相信,妈妈没有离开我,一直在我身边支持我,让我在最困顿的时候,都能坚持下去。只是…”

 “只是什么?”方想接口问。

 “没什么。”苏剪瞳展颜笑道。只是她现在真的很迷茫很困惑,她有时候真的觉得走不下去了,从来在感情上没有这么困顿的时候。以往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咬咬牙坚持一下就过去了,她从来都深信没有过不去的困难,可是这一次…妈妈,到底要该怎么办呢?求求你给我力量!

 齐淑惠送苏剪瞳他们几个出来的时候,一路都笑笑,苏剪瞳上车的那一刹那,齐淑惠忽然握住了苏剪瞳的手,“瞳瞳,坚持不了的时候,困难的时候,想哭的时候,都回来咱们这里看看。伯母这边的家,始终都是对你敞开的。”

 苏剪瞳忍住泪水,点了点头,赶紧上车发动了油门。她不能将方想当做备胎,不能在感情犹豫的时候又在他这里在寻找力量,这对谁都不公平,所以一旦察觉到有这样的苗头,她就提早离开了。安然和外婆都还有点意犹未尽的味道,苏剪瞳安慰道:“我们下次又来,方想腿伤着,咱们不要耽搁他太久让他没办法休息。”

 安然和外婆都同时点头,外婆也越来越像个小孩,老小老小,老了就和小的时候差不多,孩子一样的,会任,也会单纯的因为一点点小事开心。

 车子赶到家的时候,苏剪瞳看到沈暮言的车停在门口,他站在一旁的垃圾桶边,手中还有烟头的火光在明灭。她下车来,安然一下子就冲过去了翻身坐在沈暮言的肩头,抱住他的脑袋:“沈暮言,你好久都不来看我了。”

 “抱歉最近有点忙。”

 安然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又翻身到他怀里,眼泪夺眶而出:“沈暮言,我知道你失去了父亲很难受,我失去了爷爷,能理解你的感受。我们很爱他,他和我们都一定会好的。”

 沈暮言眼圈一下红了,沉声:“是。”

 安然又:“外公和瞳瞳都,爷爷是个好人,好人去世后,面前会展开一条明亮的大道,比夏日的太阳还要亮,那道路一直通向天堂,上帝在那边对他招手,安排他以后的生活。”

 “是。”沈暮言又。

 “只是我很想问问上帝,会给爷爷安排一个鱼塘吗?爷爷很喜欢钓鱼,我了陪他去,一直都没有去成。”安然小声地。

 沈暮言没有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感觉到一滴温热的眼泪落在安然的脸上。好在安然也在哭,那泪水很快就和安然的混合在了一起,让人没有察觉到沈暮言也会掉泪。

 沈暮言紧紧的抱住安然,每个人都会离世,每个人最终都会离开这个世界,所以血脉的牵系就显得尤为重要,那证实着你在这个世界的留念,你留给这个世界的东西和带走的一些牵挂。沈家有安然,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多的孩子,沈霍会安心的。爸爸,一路走好!

 外婆带着安然离开走进了房间。沈暮言走到苏剪瞳面前,伸手想握住苏剪瞳的手,苏剪瞳体谅他的悲伤,没有拒绝,却还是只是被握了一下,就找借口离了他的手。

 她见旁边垃圾桶边他站过的地方,有一堆的烟头,忍不住问:“来了很久了?”

 他以前是不抽烟的,可见沈霍的死,对他的打击有多么的大。

 沈暮言:“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没接。”

 “抱歉。”苏剪瞳点点头,她以为,‮机手‬不会再有任何作用了,反正她受够了永远无人接听的苦楚,电话也不一定能找的到他,干脆连‮机手‬都没有带。她只剩这么一点点小任了。

 “去哪里了,天气降温了,还穿这么少。”

 “朋友生日,我和安然、外婆一起去了。”苏剪瞳答道。

 能让她、安然和外婆一起参加的生日,除了方想,沈暮言想不到还有其他人。

 总觉得彼此间,突然之间就有很多疏离,一晚的完全亲密后,后面就变得不清楚的远离,话都客客气气的。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什么好。还是苏剪瞳打破了沉默,“沈老先生的丧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明下葬,正是想来跟你这件事情。”沈暮言道,“我们一起走走吧。”

 “嗯。”苏剪瞳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芙蓉那件事情,沈暮言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跟苏剪瞳。他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来解释这个意外,母亲的错,就算得上是他自己的错。

 他开口想,却变成了:“瞳瞳,爸爸最后跟你什么话了吗?有没有什么要代的?”

 这些话,沈霍身边的人已经跟他都过了,几乎是一字不漏的原话,让苏剪瞳答应他一定要好好照顾沈暮言、安然和整个沈家。沈霍看人的眼光一向准确,又是看中的是沈暮言心爱的苏剪瞳,沈暮言对此是没有异议的。而且出事前的那几,沈霍就像料到自己会出事一样,将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分了出来,分别分给沈临溪、沈暮言和安然,将自己收集的珍藏了多年的一些名贵珠宝也拿来分给了他们,这就像在代后事和遗言一样。只是当时沈暮言沉浸在被父亲认可的喜悦里,哪里察觉到那么多?

 现在想来,不由悲从中来,沈霍一定早就料到,有些事情,必须以他的死告终,才能化解各家之间的恶缘,才能让后辈得到安宁,所以一早就想好了,自己必须要承担这样的责任!

 沈霍从来都是这样顶天立地的男人,是沈家的气神,顶梁柱,平时不显山漏水,识他的为人的人,才会知道他的魄力和担当!就这一点来,沈暮言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达到父亲的高度,父亲永远都像是标杆一样,站立在他面前,是他一生追求和学习的目标和榜样!

 苏剪瞳想了想,沈霍当时的那些话,她应承了下来,也觉得那是毫无问题的,感情的路,本来就是要和沈暮言一起走下去的。但是从知道沈暮言和芙蓉在一起后,她就一直在迷茫里,感情的事情也不那么确定了。只是无法开口向他求证那个‮忍残‬的真相而已。她想了想:“沈老先生也没太多的东西,当时我很混乱,都不太记得了。”

 沈暮言审视着她的眉眼,心疼地看着她,“瞳瞳,当时真是难为你了。”

 “没什么,任何人在那样的场合,都做不到弃之不顾。也请你节哀顺变。”她回答得淡淡的,本来还想问查证到什么了吗,知道问出这个,只是给彼此难堪,干脆没有再问。

 苏剪瞳将双手进衣兜里,她穿得并不多,从空调房里走出来一直都是瑟瑟的,沈暮言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肩头,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想起了芙蓉的香水味道,本来是很香的味道却是刺鼻又浓烈的,她一下子不适起来,推开他的手,“我不冷!”

 “瞳瞳,到底怎么了?”沈暮言感觉到她的情绪一直不对,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累了吧。”苏剪瞳不想再多任何话。一个女人不想话的时候,不想在男人面前表现‮实真‬情绪的时候,只会有两个原因,她不爱他,或者她现在对他很失望,没有想好该怎么继续。

 苏剪瞳明明是爱他的,正是因为太爱,才没办法求证他到底爱不爱。这一路走来,她太辛苦了,未来的道路荆棘遍地,她不敢确定他还会陪她一直探索。

 沈暮言揽着她的肩头,“这段时间真是太委屈你了,一直让你处在不安宁的环境当中。你不要太担心,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尽量解决好的,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苏剪瞳嗯了一声,想不出话语来回应他。

 “如果太累,我带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好。”

 沈暮言带着她,又一路缓缓地走回来,轻声:“爸爸一直很喜欢你也很疼爱你,明他下葬,希望你能来。我到时候来接你。”

 “好。”苏剪瞳除了这样应答,真的不知道还能什么。被沈暮言送到门口,她远远地看着他的身影走进车里,在昏暗的灯光里一点点远远的驶离,心中有不出来的难受的情绪一直在酝酿发酵,苦涩的滋味让她心里压抑不已。

 她回到房间里,才看到沈暮言的电话,从下午三点过就一直有不断的打进来,接连数几十个未接来电。她能想象他的焦躁,用这样幼稚的方法“报复”了回去,她一点都不觉得愉快,只是更增难受。刚要入睡,方想突然打来电话,问道:“睡了吗?”

 “正准备。”

 “还好没有打扰你。”方想,“沈家的事情我都听过了,你来的时候我没在你面前提及怕你不自在,你还好吗?”

 “好的。一切都还好。”

 方想突然:“瞳瞳,真是抱歉,我…”

 他有一刻真的很想将知道的真相出来,一直以来都知道的那些事情,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苏剪瞳截断了他的话,“没有,方想,你很好,不用对我抱歉,你没有什么对我抱歉的。”

 “我当时要是坚决一点不放手,你也许就不会走上这条让你为难的道路。”方想道。

 苏剪瞳鼻尖一酸,“道路都是我们自己选的,好走或者不好走,都需要我们坚持。我之前也预知这不会是坦途,我只是一时走到迷茫的时候了,以后怎样,我一定会调整好的。你不用为我担心。”

 “那就好。”方想沉默了一会儿,才:“我真的很想很想告诉你,不管怎样,我这边的道路都是为你留着你,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回来。瞳瞳…这四年来我一直是这句话,从来没有变化过。我不你,只是希望你能给自己一个机会,也再次给我一个机会。”

 苏剪瞳挂断电话后,心中还有点酸涩。她绝对不会再回到方想的身边,是确定无疑的事情,这条路走走走不通,就换那条路走,没有这样的人生,也不该有这样任的决定。就算这条是死路,她最终走不通,也不该选择再回去走老路,那是对方想的不负责任。

 只是…思维一旦转向沈家这边,就注定是个难免的夜晚…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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