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法拉利的女上司408
起初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从“玫瑰城堡”方向传来的呼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惶恐,紧接着庄园四处都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和急促的话声,仿佛所有的人都在朝事发地点赶过去——
我和夕儿面面相觑,一回过神来,我们就掉头往回奔,朝朝暮暮似乎也受了惊吓,境界地竖起了它们的小耳朵——
玫瑰庄园宁静的午后,很快就搅动了,就像平静的湖面里突然跳进去一只水牛,整个湖都
了,整个水都沸腾了——
当我和夕儿气
吁吁地跑到玫瑰城堡大厅门口的台阶下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有玫瑰庄园的仆人,有保安,谢管家、艾碧和王阿姨都在——
大家都惊慌地立
泉右侧的地面,仰头朝上看——
我奔进人群,顺着大家的目光朝上看去,心中惊了一大跳!——
只见曦儿身着一袭白棉睡裙立在二楼她自己卧室的
台上,她还打着赤脚,初
料峭的风把她一头黑亮的秀发和她的白色裙裾吹得凌风
舞——
“二姐小!你要做什么?…你快下来吧!我求你了!…”
二楼
台下,卧室落地窗门口立着一名身穿女仆模样的娇小女子,正惊恐失措地看着曦儿,慌乱地摆着手,请求曦儿从
台的围栏上下来,并试图接近曦儿——
这娇小女子我见过几次,她叫梅朵,是“玫瑰庄园”的女仆之一——
曦儿回头冲梅朵凶道:“梅朵!你别过来!…你再敢过来一步,我就跳下去你信不信?!…”
梅朵立马顿住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一毫米,她慌乱地从曦儿挥舞着自己的双手,不停地头摇:“不要啊!二姐小…别跳!千万不要跳!…快下来啊!二姐小!…”
曦儿伸手制止了梅朵再劝下去,半转身面朝楼下,双手倒背,仰头念道:“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人终有一死,或轻于鸿
,或重于泰山,舍身而取义也——”
我立在楼下,仰头看着凛立在围栏上的曦儿,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
二丫这是演哪出啊?——
还舍身取义?你怎么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以为这是在拍电影,你在演刘胡兰啊?!
真叫人崩溃!——
夕儿也被她妹的举动吓愣了,一手僵僵地向上举着,一手紧紧抓住我的手,仿佛我的手就是她妹的手似的——
我和夕儿冲到人群最前面,冲曦儿摇手道:“曦儿!你给我下来!下面多危险你知道吧?!——快下来!听见没?太危险了!——”
那围栏比体
平衡木宽不了多少!
“曦儿…快下来好么?…你别吓唬姐,你快赶紧下来呀…”夕儿也仰头对曦儿。
因为惊惶,她的子身
不住都在微微颤抖着,因为我们的手握在一起,我能感受到——
曦儿立在围栏上,低头觑着我和夕儿:“顾
,你来做什么?你快去跟我姐到小树林里散步去吧!——我危险不危险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俩早就分手了不是么?——”
“这跟我们分手没分手有什么关系?”我仰头冲曦儿大声道,“你站那么高,随时都有可能失足跌下来,你意识不到自己危险么?——赶紧给我下来!有什么话下来咱们再!——”
玩什么不好,竟然玩跳楼!大姐小你可真会玩,玩得大家都心惊
跳的!
“我就不下来!怎样?”曦儿低头冲我大声,“我好容易爬上来,你让我下去?可能吗?我告诉你,死顾
,既然本姐小爬上来了,就没想过要再爬下去!——我要跳楼,我不想活了!——”
夕儿劲使朝她妹挥手,仰头朝她:“曦儿,你到底怎么了?…有话你下来跟姐好么?你要是不小心掉下来了怎么办啊?快下来!姐求你了!…”
夕儿的嗓音都抖了,她的手把我的手抓得更紧了,我能感觉出她手心里渗出的细汗——
高高立在围栏上的曦儿却是一副看破红尘心灰意冷的模样,她双手倒背,赤脚在
台上走来走去,仿若是闲庭信步——
她微扬着脸,
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她
的是南宋词人李清照的《声声慢》——
崩溃!真有雅兴呀!
我是看出来了,这丫是不会跳楼的,也就是她是不会杀自的,理由有四:
其一,我中午来玫瑰庄园的时候,她和梅朵带着那只小约克夏犬“爱丽丝”和那条苏格兰牧羊犬“约瑟夫”正在庄园里的草坪上玩儿得开心,两个女孩,两条狗,在草坪上追逐嬉戏着——
这前后也就一个小时,她的观念怎么可能转变得这么快?一个人从希望走向绝望是有一个心路过程的,而这个心路过程是不可能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的!
用薛飞的刑侦学观点认为,曦儿并没有杀自的动机!
其二,曦儿不是会杀自的那种女孩。她的性格注定了她即使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她也不可能以杀自做为生命的终结。当然跟敌人同归于尽到是很有可能的!也就是,即使是只能选择死亡,她也会死得轰轰烈烈的!
其三,如果她决意要杀自,那早在我们发现之前,她就已经杀自成功了。她不会大张旗鼓地宣称自己要杀自,“邀请”这么多人来围观她的杀自行为艺术!
其四,曦儿曾经对我,如果她要杀自,也绝不会选择割腕、跳楼、跳海、撞车之类的死法,那种死法太腥血,而且很可能导致体身的支离破碎,会把自己弄得非常丑陋。她如果真地要杀自她只会选择吃药,吃下一瓶定安片,安静得无痛苦得睡过去还差不多。
直觉告诉我,曦儿不会杀自的。
曦儿还在围栏上踱步,嘴里继续念念有词:“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台上只有梅朵一个人,她早已吓得面无人
——
她站在卧室的落地窗门口,抖着声音对曦儿:“二姐小!你快下来吧!…梅朵求求你了!你要摔下去,董事长会杀了我的!…”
她一条手臂身向前伸出,一只手紧捂住
口——
我们的劝告,反而让曦儿变得更张狂了——
她双手张开保持平衡,捣着小碎步,跳芭蕾似地转过身来,面朝梅朵,奋兴地看着她:“朵儿!你怕什么呢?哲学家都了,死亡是一件神圣的事情,死亡是美丽的,死亡是灵魂得到解
升华的最高方式。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这是我自己的抉择。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死是多么富有诗意的一件事情呀!——”
“姐小!你…”
面对曦儿对死亡的抒情,梅朵显得很凌乱——
这时候,保安队长张天瑜带着几个人抗着两块气垫从远处朝楼下奔跑过来,他们把两块气垫合在一起,搁在
台下的地面上——
我拉着夕儿的手奔向大厅,跑楼梯上楼——
一边沿着廊道疾步朝曦儿卧室门口奔去,夕儿一边对我疑惑不解地:“曦儿是怎么了?她从来没这样过…”
我没话,加快脚步朝前奔去——
来到曦儿卧室门口,我伸手握住门把手想拧开门,但拧不动,想必里面是反锁的——
我和夕儿抬手敲门——
梅朵奔过把门打开了——
我和夕儿奔进曦儿的卧室,一直奔到落地门口——
“站住!——”曦儿转身面朝我们,“你们别过来,你们休想阻止我迈向死亡的殿堂!这是我选择的方式,死亡超越一切,超越人世间所有的苦难——”
我简直哭笑不得,这些词儿都是从哪看来的?——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着她道:“大姐小!尘世间是什么痛苦使你无法忍受呢?生命如此神圣,任何人不能以任何借口去伤害它?生命权不容侵犯!一个人生命不只是属于TA自己,还属于TA爱和爱TA的人们——”
我看着曦儿,边边观察她的神色,企图找个机会冲过去,一把将她从围栏上抱下来——
那大理石围栏滑不溜秋的,稍一失足她就会跌落下去,这里可是二楼
台,而且这宫殿式的建筑物,每层高度就要远远高于普通楼层的高度!虽然我们是身在二楼,实际上其高度已经朝过普通楼房的三层高度了!
我知道曦儿是在“做戏”尽管我还不清楚她做戏的缘由是什么,但我怕的是她万一不慎失足坠下楼去,那就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尽管楼下已经铺上了厚厚的气垫,我还是担心,气垫就能完全保证坠楼者的生命全安么?——
这样一想,我就很气愤!玩别的什么不行啊,非玩跳楼,没想过万一失足坠落的可怕后果么?——
“顾
!我的事不用你
心!”曦儿幽怨地看着我大声,“你别在这里虚情假意了,我知道我是死是活,你都不会再放在心上了!——”
我看着她道:“曦儿!你这话怎么?我们是好朋友,我当然希望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了,我当然不想看到你发生任何意外了——”
“开开心心?——”曦儿盯着我发脾气似地,“你让我怎么能开心得起来?现在我的生活里只有无尽的痛苦与悔恨,我的心好累好累…这些你知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呢?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我不想活了,我今天就要了结自己可怜的生命,一死百了!——”
到这里,她泛红的眼圈里竟然盈满了泪水——
我微微愣了一下,如果曦儿在做戏,那这戏未免做得有点过了吧?她这番话的时候声情并茂,不是入戏太深,就是她如今的生活的确过得很糟糕——
“曦儿,你听姐的话,快下来…”夕儿紧紧看着她妹,“有什么话,你下来跟姐讲,有什么要求,你下来跟姐,姐一定会答应你的…”
曦儿觑着她姐,哼声:“答应我的要求?姐,我的要求你恐怕是做不到了!——”
“你先下来好么?…”夕儿紧看着她妹,“姐向你保证,只要在姐的能力范围之内,你有什么要求,姐都可以帮你完成…”
夕儿话时呼吸急促,想必对于眼前的突发情况依然是心惊
跳的——
曦儿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冲她姐冷哼了一声:“姐…以前你总能帮上我,可是这次不行,这次你帮不了我,帮不了…”
在我还没来得及找到机会突然接近曦儿,她就做出了一个更为惊险的举动——
“永别了!亲爱的姐姐!…顾
!永别了!…如果有来世,我们再相见!…那时候,我希望我可以看好的幸福,不让它悄悄溜走,我会紧紧抓住它,紧紧的…”
话音未落,曦儿就翻出围栏,子身悬垂于
台之外,摇摇
坠——
这个希腊式
台是大理石和黑色铁艺的构造,翻出围栏之外的曦儿就只能靠双手抓住围栏的黑色铁艺竖栏来对抗体身向下坠的重量,当然,她的双脚是踩在围栏下方的突出边沿上的,否则她的双手是没那么大的力量对抗体身的重量的——
但即使是这样,如果没有人过去扶助她,以她的臂力,她不会坚持超过一分钟——
“啊!——”
“啊!——”
夕儿和梅朵几乎是同时发出惊叫声,抬手捂住嘴巴——
我和后面赶到二楼来的几个保安都呆住了!大家都张着嘴,惊愕地看着曦儿这一不计后果的高度危险举动——
我冲她大声道:“林曦儿!你到底想干吗?!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同时一个箭步扑倒围栏边上,把手伸给曦儿命令道:“把手给我!——听见没?把手给我!——”
曦儿的子身往下踧,躲开我双臂的活动范围,仰脸看着我:“顾
!你还是我的贴身保镖么?——别动!回答我!——”
我迭声道:“是!是!是!——把手给我!快点!你再胡闹——”
“就不给你,怎样?——”曦儿仰脸挑衅我,“你是我保镖对吧?那我数一二三往下跳,然后你想办法在半空中接住我呀?——”
“我不是超人!——”我俯身又怒又急冲她道,“把手给我!——你想过没有,万一你掉在水泥地面上怎么办?你不死,也会残废了!你想过在轮椅上过活的凄惨下场吗?啊?!——”
我想吓唬她,希望她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极度危险的!
“没想过!”曦儿朝我笑笑,“我会让自己的头着地,我会当场毙命的!——保镖先生!现在你准备如何解除我的危险呢?——”
我无言以对,心脏在
腔里怦怦
跳——
“林曦儿!既然你要这么玩,那我跟你一起玩,我们数一二三一块跳楼,我们一块摔死算了!——”我怒视着她道。
着我纵身跃上围栏,紧接着又翻出围栏之外,同曦儿一样体身悬垂于半空中——
曦儿微微愣了一下,看着我:“陪我一起死?值得么?…”
因为正在耗费体力,她的面颊已经涨红了,她的支撑能力正在逐步下降——
“那你放弃了财富与美貌,放弃你拥有的一切,你值得么?——”我看着她道。
实在的,我真的不知道她现在是演戏,还是要动真格的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只能当真格的来处理了!
曦儿有些气促地看着我:“我跟你不一样。你跳下去,不仅葬送你自己的幸福,还葬送了我姐的幸福。我要是死了,我只是葬送我自己的幸福,而且我的幸福已经逃走了!——”
“你错了!”我盯着她道,“你要是跳下去,不仅葬送了你自己,还葬送了你爸和你姐的幸福!他们会因为你的意外事故,而活在苦痛当中!你的行为是自私的!——快!把你的手给我!——”
我不敢贸然出手,我怕她情绪一激动失手掉下去——
尽管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可她还在逞强,她扬脸看着我:“祝你和我姐幸福——”
我盯着她道:“没有你,我们不会幸福——”
“没有我,你们会更幸福!”夕儿看着我,“你们的幸福不牵涉到我——”
“我们的幸福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曦儿,”我看着她道,“没有你,你姐会痛苦的,你姐痛苦,我又怎么会快乐?…你要是出了意外,我、我会很难过…我只希望你能开心得过好每一天,真的,没有我会很难过…”
曦儿又微微地愣了一下,看着我:“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她道,“如果你能好好的,如果你过得不好,我心里也会不好过…你曾经过,你不怕死,你就怕死了以后再也看不过我。难道你现在就不怕了么?…”
曦儿低头,没有言语,气促越来越厉害——
我看着她继续道:“人终有一死,在体验一番人生之后,我们每个人最后的归宿都是死亡。我也不惧怕死亡,我只害怕我死了之后,我的亲人会为我痛苦,我的爱人会为我痛苦,我的朋友会为我痛苦,而且我再也不能体会到跟爱我们的和我们爱的人在一起相聚的快乐时光——”
“曦儿,如果你真地这么轻视自己的生命,或者你想要以死来了结什么…如果你今天非要从这里跳下去,那好,我先跳,我这就跳给你看——”
着我就松开了一条手臂——
“别!
——”曦儿飞快地抬眼看我,同时飞快地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不让你死!…”她紧紧地看住我,喃声,“我不让…我要让你好好活着…有你那句话,我就够了。只要你的心不会将我遗忘,只要你心里还有我,我就会好好活着,努力地活着,因为如果我死了,我连记忆都没有了…”
曦儿紧紧看着我,两行凛冽的泪珠顺着眼眶滑落——
我已经紧紧箍住了曦儿的细
,仰头从
台上的保安喊道:“快!把二姐小拉下去!——”
台上的三个保安都把手伸下来拉住了曦儿,我在下面用力将她往上托——
曦儿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完全靠上面的人拉和我在下面往上推——
可就在我和上面的保安齐心协力把曦儿弄到围栏上方时,我脚下突然踩空了——
我的体身在我反应过之前,就急遽往下坠落——
我在体身坠落的瞬间失声惊叫起来——
我头顶上方的人也失声惊叫起来——
在惊叫声中,我的体身重重地摔在地上——
由于在半空中有挣扎的动作,所以我摔在地上的姿势很古怪,好像是肩关节先着落,然后是脑袋,然后才是体身其它部分——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肩膀剧痛——
我感觉周围有人叫着嚷着,纷纷朝我奔过来,我头顶上空人头攒动——
有人试图把我的体身摆正,但他们的动作加剧了我肩部的疼痛感——
不一会儿,我的思维才开始延续下去,眼前的一切由恍惚慢慢开始变得清晰——
我看见了林氏姐妹那两张美丽的面孔,她们的面孔在我头顶上空不停地晃动——
意识进一步变得明晰——
我发现夕儿和曦儿都跪在我边上,夕儿低头在啜泣,曦儿在边上哭叫——
“
…
…”曦儿低头看着我,“你怎么啦?啊?你怎么啦?…”
“都怪我,都怪我…”曦儿伸手抚着我的脸庞,“别吓我!别吓我!
…你没事吧?你快跟我话呀,你一句话呀!呜呜呜…”
有滚烫的
体滴落在我脸上,一滴,一滴,又一滴——
我感觉自己的眼睛是睁开的,可是眼珠子不听使唤,仿佛不会转动——
曦儿伏在我身上,不停地摇晃我,哭叫道:“呜呜呜,
…
,呜呜呜…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你打我吧!…”
她捉起我的手朝她的香腮上用力扇去——
我的潜意识里是在对抗这种动作的,可是我手上没力气,我的手掌被曦儿的气力带动着,用力扇向她的脸,扇了一下又一下——
我没有其它感觉,只是心很痛,扇在曦儿脸上的每一声响亮,都让我的心揪痛一下——
这种从心脏散发出去的疼痛感像放电一样,一下一下向全身散
,就像点击一般,把我彻底弄清醒了——
我的喉咙里咕哝了一下,低头看着伏在我
前的曦儿道:“嗳!…你
得我快
不过气来了!…”
“…”曦儿蓦地抬头看我,
感的小嘴
微微张开着——
我看着她,笑了一下道:“看什么看?…你以为我的生命力那么脆弱么?…”
后来我才知道,我当时出现不能动弹不能讲话浑身无力的症状,是因为我的小脑受到了冲击,出现了短暂的昏
,至于是浅昏
,还是深昏
,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介于浅昏
与深昏
之间吧?——
见我眼睛有神了,见我能开口话了,大家都欢呼起来——
林氏姐妹喜极又泣——
俩人都跪在我身边,裂开嘴笑得很开心,同时却又在不停地抹眼泪——
…
大家搀扶着我上了二楼夕儿的卧室,扶我躺在
上休息——
夕儿让梅朵打电话叫陈医生过来——
陈医生过来之后,帮我测量了血
、脉搏,是生命体征都正常,不会有什么大碍。又问我感觉哪里有不舒服没?
我就左侧肩膀有些疼,陈医生让我活动了一下肩关节后,对我可能是扭伤,筋骨应该没什么问题,休息几天就好了。
陈医生临走前,叮嘱我最好卧
休息到头晕消失之后再起来——
曦儿问陈医生不用打针么?
陈医生不必,只是小脑受到了突然震
之后的一些症状,让我安静休息休息就好。
然后,曦儿跟着陈医生一起离开了夕儿的卧室——
紧接着梅朵也跟着离开了——
卧室里就只剩下我和夕儿俩人了。夕儿安静地坐在
边,紧紧握住我的手,默默地低头注视着我——
我头还有些晕,闭上眼睛会好受些——
我闭着双眼,但我知道夕儿一直在看我——
“夕儿…”我动了动嘴
道,“我那会儿跟曦儿的那些话…你不会介意吧?…”
我这话时候,眼睑轻微张开了一下——
夕儿依然注视着我,轻轻头摇——
她柔声:“
,我不会介意的…我能理解你那些话…人的记忆有时候就像树,过往虽然已经成为过往,可过往会在树心里留下清晰的年轮,这些年轮会伴随树木的一生一世,人也是这样…”
我睁开眼睛,看着夕儿真诚地道:“亲爱的!我得向你坦白——老实,虽然我和你妹的爱情已经是过去式了。可是、可是她的喜怒哀乐,依然可以牵动我的心…有时候我在想这是不是一个怀旧的人所具有的特
?就像刚才,如果我能以自己的纵身一跃来换取曦儿的平安,我是乐意的——”
“那我呢?…”夕儿明眸烁烁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道:“你也一样。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我也愿意替你跳下去,替你承受那份生命不能承受之痛苦!——”
夕儿点头——
我看着她继续道:“我不想对你隐瞒什么,夕儿。你知道的,我心里以后不会再有别人了。我现在只爱你,将来也是!正因为爱你,所以我才不想对你隐瞒我的想法…”
“我懂…”夕儿抬头看我一眼,轻声。
她的手握住我的手,我把另一只手搭在她的手上——
“你真好!夕儿——”我看着她道,朝她呡
笑了笑——
夕儿也朝我呡
笑笑,勾下脸,抬手拢着秀发,没再话——
我看着她笑笑道:“陪我一起睡吧?亲爱的——”我伸手在我身边的
铺上轻轻一拍——
夕儿低头浅笑,在我边上轻轻躺下来了——
我侧过体身面朝她,她也侧身面朝我,我伸手温柔地揽住她的
肢——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躺在
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彼此——
“好香!——”我道。
“哪儿香?——”夕儿。
我道:“你的闺房,你的
,你的枕,还有你——”
夕儿勾下脸,柔声:“我?——”
我点头,看着她坏笑一声道:“恩。你的发,你的腮,你的
,你的颈,还有你完美无瑕的**…”
“
想!——”夕儿伸手在我额头上轻轻一点,“要听医生的话,赶紧闭上眼睛睡觉…”
我道:“好。我会在你的香味里睡去…”
…
后来我果真不知不觉地在夕儿的香味里睡着了,等我醒来后,夕儿已经不在
上,但从
铺上的温度判断,她应该离开不久——
我抓起机手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莫非夕儿下楼去安排晚餐去了?——
我已经不头晕了,起身下
,进卧室自带的洗手间里小了个便,就离开了卧室,朝楼下走去——
走到楼梯平台上,我听见楼下大厅有谢从之的声音,那声音分明带着怒气,好像正在冲谁发脾气——
我低头向下看去,发现被训斥的人是梅朵!
梅朵正束手立在谢从之面前,勾着脸,一声不吭——
“这点事都办不好!”谢从之训斥她道,伸手指了指楼梯两边的鲜花,“这花能要吗?你自己看看!这话新鲜么?——”
梅朵:“以前那个老板做事
厚道的,可现在换了老板之后就——”
“你脑子不会转么?”谢从之道,“既然那老板不厚道,你可以换家花店啊!花店不是多的是么?!”
“我知道了!谢管家。”梅朵小声应着——
“换家守信誉的老板!”谢从之道,语气不容置疑——
梅朵点头应诺:“是!谢管家。”
等谢从之转身走开后,我才扶着楼梯扶手慢慢走了下去——
“挨批了?”我看着梅朵笑笑道。
梅朵点点头,眼圈红红地:“你还笑话我?——”
“怎么会?”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着她正
道,“可能是因为下午曦儿的事情,谢管家心情不好吧?——”
“算你猜对了啦,”梅朵看着我,
低声音,“下午董事长从三亚打电话过来,把谢管家狠狠批了一顿呢!——”
我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
“这是秘密!——”梅朵朝我神秘一笑。
我轻叹一声道:“也是!曦儿竟然要跳楼,林董自然会把责任归咎在谢管家身上了!因为他是大内总管嘛!——”
梅朵掩嘴哧哧哧地笑了起来,边笑边看着我:“大内总管…大内总管…真形象…”
“这下我帮你解气了吧?呵呵——”我看着她道,摸出一支烟点上,
了一口——
梅朵“嗯”了一声,看着我:“顾先生,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要是当时你没在场,要是二姐小真地从围栏上掉下去了,那我的麻烦可就大了!二姐小也真是,好好的突然就跑到
台上大喊着要跳楼,把我吓得不轻!——”
“你家二姐小的脾气,你还不清楚么?不隔三差五整点闹剧出来,那就不是她了!”我看着梅朵“呵呵”一笑道。
梅朵朝我呡
一笑:“也是。顾先生话真有趣!——”
“叫我顾
就好了。”我
出一口烟雾,看着她道,“要不就顾哥也行。”
梅朵笑看着我:“嗯。顾哥。你好些了么?——”
“好多了。”我笑看着她道,“对了,这些花不是从温室花园里采来的么?——”我伸手指着螺旋梯两边摆放的鲜花——
“不是的,温室花园里没有那么多品种,主要都是些品种不同的玫瑰花,”梅朵看着我,“其它品种的花都是鲜花店送来的,每三天准时送一次。因为董事长、大姐小和二姐小都喜欢新鲜的花。”
我“喔”了一声,看着梅朵笑笑道:“我给你出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你。顾哥。”梅朵看着我。
我看着她道:“我认识一家花店的老板!信誉应该不会差!——”
“是么?他们外送么?”梅朵。
我道:“当然了!我会帮你搞定!——”
“谢谢顾哥帮忙!——”梅朵朝我呡
一笑。
我看着笑笑道:“其实是你在帮我的忙。呵呵——”
话间,我眼前就浮现出张雨绮那双清澈的眼眸,心想那妇少店主不是了么?张雨绮卖出一支花她都能拿到提成,我把这个业务给她做,或许她能挣到一点钱,她家里不是很需要钱么?
上次去那家“蝶恋花”花店时,那老板娘不是告诉我张雨绮的家境特别差,父母都有重病在身,所以她才大老远从老家来到城里的打工。一个月辛辛苦苦挣那么点钱,几乎全部都要寄回老家去!
那老板娘告诉我,张雨绮轮休的时候也不闲着,还跑到街上去卖花!我和曦儿驾车撞到她的那一天,她就是在街边卖百合花!
老板娘告诉我张雨绮特别俭省,做事特别能吃苦,所以她很喜欢她。别人去街上卖出一支花,老板娘只给五
钱的提成,张雨绮要是卖一支花,她给她一块钱提成!老板娘还托朋友给张雨绮报了花艺
花培训班,希望她能学一技之长,要是顺利结业了,就留小雨在店里做一名
花师!
…
对于我而言,张雨绮和邢敏一样,都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可怜女孩儿。在每一个大城市里,在每一个公司,在我们身边,都有着这样可怜的女孩子。
跟许多同龄的城里女孩儿相比,她们所承受的压力明显要大了许多,本该无忧无虑自由恋爱的年纪,却被很多本该跟她们无关的事情所牵连,她们内心不停地挣扎,最终却也未能逃脱现实的摆布——
邢敏和张雨绮俩人,很难她们谁更不幸,也很难她们孰对孰错?事情原本就不能简单区分为对与错,人原本就不能简单区分为好与坏——
这就像冰和雪,它们都是水,只是它们是水的不同形态。在不同的温度下,它们会变成不同的存在状态。仅此而已。
如果在邢敏身上,不发生接下来的事件,她的人生至少看起来,不会显得那么悲情——
这个出乎大家预料的事件,跟那个老男人紧密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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