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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法拉利的女上司512
 开法拉利的女上司512

 我扭过头去,坚决地道:“夕儿,放手吧。这样你会过得舒心一点,而我也会过得舒心一点…”

 “你真的会舒心么?你真的会舒心么?…”夕儿注视着我,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视着她的目光道:“我会的,我会的…”我把手从她的手了出来——

 夕儿在月光下站成了一尊洁白的石膏雕像,愣怔地看着我,嘴嗡动着——

 尔后她突然伸手用力抓我的手臂,大声:“,我可以做到的,为了你我可以做到…”她的神态显得有些神经质,稍微停顿后接着,“如果你不信,我做给你看,我现在就做给你看…”

 着她松开我,抖索着手,低头在包里急急地翻找着什么——

 我看着她道:“你要干吗?…”

 “给阿泽打电话,”她,从包里摸出‮机手‬,就要去拨电话号码,“我现在就做给你看,”她抬头紧看着我,“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阿泽,告诉他我们的订婚仪式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你疯了!…”我伸手钳住她拿电话的手道,“你不该那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那么做?”夕儿看着我,“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抓住她的手,皱眉看着她的眼睛道:“你冷静点!…你这样做是不理智的,欧家族会和你们林家就此闹翻,后果会难以预料…”

 “我不管!”她着眼泪,执拗地看着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我只要跟你在一起!我爱你!我爱你…”

 “你冷静一点!…”我看着她喊道,试图服她,“其一,你这样做是出尔反尔,欧道明会因此怪罪于你们林家,而你爸处心积虑缔造的结果将毁于你的任!其二…你这样做的结果,不仅会让林家陷于危机,而且会伤了你爸的心,你会因此成为家族的敌人,你爸‮体身‬不好,或许会一病不起的!…夕儿,你冷静点,你你希望看到这个结果么?啊?你希望看到这种糟糕的结果么?…”

 夕儿这个冲动的决定,无疑将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她的决定完全不属于她自己,她的这个决定,甚至会决定了林家的盛衰,会决定滨海城整个房地产的格局!因为她不是一介民女!她的爱情是不能受她自身意志的支配的!

 我的话似乎点中了夕儿的要害,她着眼泪看着我喃喃地:“那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我已经没办法了…”

 我扭过头去,痛苦地闭上眼睛——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宁愿什么都不要…”她仰着一张泪脸看着我,“人人都羡慕我,我却羡慕人人,我羡慕她们可以左右自己的爱情,而我却不能…”

 我扭头看着她道:“夕儿,任何事物都是两面的,你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但你唯独不能左右自己的爱情,而那些普通女孩,她们为了生活为了更好的生活,不得不夜工作,但她们反而可以自由地恋爱,她们能选择自己将要嫁给哪个男人做子,任何事物都有两面,夕儿…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就像那句话,上帝为你关闭一扇门,同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如果为你打开一扇窗,就会为你关上一扇门…”

 “那我怎么办?怎么办?…”她看着我痛苦地喃声,“你要我怎么办?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无助,这么慌乱,只知道无力地流泪——

 我抬头仰望着夜空,痛苦地闭上眼睛,然后我低头看着她,咬了咬牙道:“夕儿,我已经结婚了,我已经跟青儿结婚了,我的心被青儿带走了,我的心已死!…”

 我的话让夕儿惊愕,惊愕得连眼泪都凝结了——

 她愣怔地仰望着我,嘴抖颤着——

 我心一横,盯着她的眼睛道:“夕儿,你听我…我真的累了,我的心已死了,我的心跟着青儿死去了!看吧!我无名指上一直戴着结婚戒指,我想我这辈子不会再把它取下来了。你明白么?不,你或许不明白,但不管你明白不明白,我的心已死,对于爱情,我真地已经累了…”

 着我也下痛苦而无助的泪来——

 自从我18岁以后,我经历了三段感情,每一段都那么痛彻心扉,我意识到爱情同任何事物一样,有开端,有发展,有**,有结局——

 开端是美好的,是颤动的,许许多多人都在回忆着故事的开端,那么时候多美好,人们总不是在最后的最后发出“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啊!可是任何事物都不会是凝固的,它们是动的,不可能只停留在美好的开端——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一样,在**到来之前,是躁动不安的,在**过后,一切都平息了,一切都萎软了,一切感觉都消失了,剩下的就只有虚无,就像我在某本书里读到的道理一样,人类之所以需要爱情,是因为想摆内心的孤独,可是当爱情来临了,当**的**退却之后,却又陷入史前的孤独,却又陷入荒原般的虚无——

 因此,人生其实就是一个‮大巨‬的悖论!

 而人的心毕竟是血铸成的,它不可能经历反反复复的‮磨折‬,依然永葆鲜活的生命力。在连续经历了三次痛彻心扉的爱情之后,我真地累了。

 我心已死,随着青儿的离去,我的心被带向了一种未知的迷茫——

 夕儿愣怔过来,她仰着一张满是泪痕的脸,看着我:“可、可青儿已经死了…”

 “不,”我看着她道,“她没死,她活在我的心里,她不会死的——”

 “你在骗自己,,你在骗自己,”夕儿看着我喃声,“青儿已经死了,她离开这个世界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你只是被悔恨‮磨折‬着,你只是不能原谅自己,你只是过不了自己心中那道坎…”

 我看着她道:“或许你得对,我是无法原谅自己,我突然发现我亏欠青儿太多,比任何人都多,她是个傻女孩,你知道的…她比谁都傻,我无法解自己…”

 “你需要慢慢忘掉她,,否则你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这种悔恨中…”夕儿看着我。

 我道:“我忘不掉她,我忘不掉青儿看我的眼神,虽然我们有近两年没有再见,可自从我们再次见面后,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疏离,这种感觉就像是…我们分手的那深秋之夜,她搭上巴士车离开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下一站下了车,她一直站在下一站等我,两年来,她一直站在下一站等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而我,好像是一个淘气的孩子,在城市里转了一圈后,回到她的面前,对她‘我回来了,青儿’,而青儿只是朝我微微一笑‘嗯,我知道你马上就会回来,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夕儿仰脸看着我,眼神奇怪,不知道是悲哀,还是痛苦——

 她的嘴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然后绝望地喃声:“,我突然发现,事情远比我想象的糟糕多了…”

 我看着她,没有话,似乎思绪还在飘在我和青儿分手的那个深秋之夜——

 “原来我只是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我只是以为你还在生我和阿泽订婚的事儿,”夕儿仰脸看着我喃声,“现在我才明白,其实你已经不生气了,你已经不在乎我和阿泽的订婚这个事实了…我现在才发现,你的心其实已经从我这里移开了,被青儿代替了…你的心已经不在了,,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心其实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我低下头道:“我心已死…”

 “你不能这样…”夕儿痛苦地看着我——

 她嘴巴动着,却不知道接下来一句要怎么,或者她知道我不能这样,却不出理由,或者无力为我指出出路——

 她怎么能做到呢?连我自己都无法做到,我不是不能意识到我自己所面临的困境,而我是我意识到了,却对自己无能为力。有很多时候,我们面对自己时,都是无能为力的。

 情势一下子陷入了非常的境地——

 夕儿或许意识到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已经变得复杂起来,不再是简单的生气、嫉妒或者背叛的问题了。而是即使她跟欧泽取消订婚仪式,即使她跟林父摊牌——即使失去一切,也要跟她所爱的男人在一起——也无法使情况变得明朗起来,也无法再使我们回到当初——

 很多事情,在不经意间,已经面目全非了——

 而对于我,我也意识到,即使夕儿跟欧泽取消订婚仪式,即使她决意跟林父闹翻来表明她对爱情的坚贞态度,我恐怕也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去爱她了。

 这种变化的分水岭,就是青儿的出现,她完全打破了我的生活,以及我的情感状态,她打破了我的内心世界——

 如果青儿没有再次出现,如果青儿不会死,我或许会很开心夕儿愿意为了我们的爱情而表现出来的坚贞态度——

 当然,如果青儿不会死,我们就会结婚生子——

 当然,如果青儿不会死,最初的最初,我们也不会分开,如果我们最初的最初不会分开,之后我就不会来滨海,也不会遇到林氏姐妹,这后面的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如果青儿不会死,现在或许我们已经结婚了,或许我早已是几个小孩的父亲了——

 所以,人生是没有如果的。

 我们都沉默了,一直夕儿的‮机手‬响起,接通电话时,她的脸色大变——

 好像是林啸天突然在家中昏厥了——

 挂了电话,夕儿匆匆地离开了——

 我提出送她回家,她没同意,我跟她一路小跑着来到广场边上的停车场——

 替她拉开车门,她钻进车里,打开车内的灯光,她的脸色煞白——

 她朝我挥挥手,急匆匆得驾车离开了——

 白色宝马车红色的尾灯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我伫立在原地,伫立在夏夜的风中,对着夕儿离去的方向,重重地吁出一口气——

 回到车上,我点燃一支烟,用力了起来——

 心想林啸天怎么会突然昏厥呢?他有着东北人那种魁梧的身材,身板硬朗,声音洪亮,目光深邃犀利,我无法想象他会突然间昏厥——

 然而,再强健的体魄也未必会经受得住疾病的摧残,就林啸天所患的高血,其实是一种极其凶险的疾病,据是全世界死亡率最高的三大生命杀手之一。每年会夺取无数人的性命!

 况且林啸天对自己的健康状态非常自信,根本不重视自己的病,而高血最常见而致命的并发症就是心脏病、脑溢血!

 功夫明星李小龙的‮体身‬够强壮吧?他猝死之前,也曾经晕厥过好几次,但每次他都对自己的健康非常自信,相信自己是世界上最强壮的男人之一!结果一颗小小的镇痛剂就夺取了他的性命!

 虽然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暗暗骂过林啸天,但此刻我还希望他能健康,万一他有个闪失,林氏姐妹可怎么办?在竞争对手的虎视眈眈之下,林氏姐妹怎么面对强敌保住林家的江山呢?——

 我打开了车载音乐,是一首英文歌曲,我隐约听得懂其中的歌词,其中有一句是——

 “trappedinacrousicisloud”

 “置身大街,音乐是如此大声”

 事后我打电话问了夕儿,夕儿告诉我她爸就是因为血太高突然昏厥的,据谢管家当时她爸接到一个电话,那个电话令他非常生气,他就冲电话那头吼了两句,第三句子还没吼出来,‮机手‬就突然掉在了地上,紧按住口,往后踉跄了两步,躺在了楼下客厅的沙发上——

 谢从之当时吓了一大跳,也幸亏他当时在场,所以赶紧找出硝酸甘油片往林啸天舌头下搁了一片,紧接着就打了120——

 夕儿离开五一广场时,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医院——

 不过,好在夕儿接我电话的时候,林啸天已经清醒了,心电图没看出明显的问题,医生要等脑电图和头颅MRI检查出来之后才会清楚他突然昏厥的直接原因,至于他昏厥的间接原因已经十分清楚了,那就是他的原发病高血——

 另外还急查了血糖,血糖显示林啸天的血糖水平比较高,以前已经检查过血糖,那时候血糖偏高,没有诊断意义,也未能引起林啸天的注意,医生嘱咐他要定期检查血糖,是买个血糖仪在家里,每隔两天扎一下指头就能了解自身血糖变化,但林啸天拒绝了这个建议,他不相信自己的‮体身‬那脆弱,一个高血已经够他烦躁的,再来一个糖病,他不相信他的‮体身‬会那么脆弱——

 而现在医生不得不再给林啸天下一个诊断,那就是2型糖病,而且血糖非常高,医生分析目前不能排除吃血糖过高导致了昏厥,而且告诉夕儿当高血合并糖病时,危险程度将加倍——

 医生已经向夕儿透了底,如果林啸天再不接受正规的高血和糖病治疗,他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还必须要保持心情平静,不能有过大的情绪波动,情绪会发高血病的发作!尽管让林啸天这个脾气暴躁的保持平静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我在电话里安慰了安慰夕儿,叫她不要太担心,让她跟她爸好好做做思想工作,服他相信他再强大也是血之躯,有病就要接受正规治疗,盲目的自信只会导致更大的悲剧。

 …

 这之后的某天,我约了谢鹏喝酒,我对他有要事相托——

 我们约在我住处楼下的一个饭馆,我们见面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五六种的样子,太阳已经落到远处一栋摩天楼的后面,天色暗淡了下来——

 空气中的暑热慢慢消散着——

 我决定直接进入主题,没什么可周转的,谢鹏是我的好哥们,我没必要绕圈子——

 菜一上来,我们就开啤酒,各自端起酒杯——

 他看着我嬉笑道:“老板请我下属喝酒,看来我倒是蛮受老板器重的嘛。”

 我看着他笑笑道:“当然了,一会儿我还有要事相托呢。”

 “行了,”他朝我嬉笑道,“你可别把你的终身大事托付给我,我已经有了苏夏了。”

 我笑看着他道:“你有没有发现,咱们公司的秘书——”

 “什么叫咱们公司的秘书,”谢鹏打断我的话,看着我道,“苏西分明就是你的私人秘书!呵呵——”

 “好吧,是我的私人秘书,”我笑笑,看着他接着道:“你有没有发现苏西和苏夏的名字如此相近?简直就像两姐妹——”

 “但她们不是两姐妹,只是名字凑巧了。”谢鹏笑看着我道,“苏夏的家庭成员我都知道,她没有姐姐也没有妹妹,是家里的独生女。”

 我摸了下鼻子道:“好吧!那我就放心了!呵呵——”

 “你有什么想法吗?”谢鹏道,“什么叫那你就放心了?”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我没想法。就是怕苏夏有什么想法,呵呵呵——”

 “喂,你什么意思?”谢鹏瞪着我道。

 我笑笑,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道:“先喝了这杯再!我敬你!——”

 “好吧!”他笑道,“看来你今天非要让我受宠若惊了。”

 两只杯子又碰了一下,各自喝干了杯子——

 谢鹏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啤酒沫子,看着我道:“吧!你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我看着他道,“因为我的私人秘书,马上就会成为你的私人秘书了。到时候我怕苏夏会对苏西有意见,当然你不惹苏西,就没那回事——”

 “什么跟什么啊?”谢鹏看着我道。

 我点了一支烟,了一口,抬头看着他道:“谢鹏!有件事我今天要给你,也就是我想托付你的事,当然,不是我的终身大事,我是想把天地广告公司暂时托付给你——”

 “等等…”谢鹏摆手制止了我,瞪着我道,“你、你什么意思?…”

 我低头笑笑,出一口烟雾,又抬头看着他道:“意思就是我想离开滨海一段时间,我也不知道我会离开多久,但天地广告一路走来不容易,现在公司正在稳步前进,所以在我临走的时候,我得物一个人来帮我管理公司,而你就是不二人选——”

 孙红兵和高完已经向丽人服饰提了辞职申请书,这两天就要过来天地广告报道,天地广告也正需要人手,所以我对他们的到来表示——

 “你去旅游?…”谢鹏瞪大眼珠盯着我,他显然没想到我突然就要离开滨海城——

 我笑笑道:“就算是旅游吧。你就当我是旅游好了。”

 “去非洲?…”他盯着我道。

 我道:“不,去‮疆新‬——”

 “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来?…”他盯着我道。

 我道:“这个礼拜五动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意思?…”他眉梢紧皱地盯着我道。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我想去外地生活一段时间——”

 “生活?…”他盯着我道。

 我道:“是的。生活。不过,我总会回来的,只是我暂时不上来归来的期——”

 他眼珠子突然瞪得更大了,盯着我道:“你真要离开滨海?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开玩笑对吧?”我低头笑笑道。

 他盯着而卧道:“是因为青儿?…”

 我‮头摇‬——

 “因为林总?…”他追问。

 我‮头摇‬——

 我道:“不能因为谁,也不会单纯因为某个人,可能因为很多事情吧?这些事情得我不上气来,所以——”

 “所以你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谢鹏盯着我道。

 我道:“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逃避?可我的心真地很累很累了,我想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生活一段时间——”

 “这座城市让你伤心?…”谢鹏看着我道。

 我看着他道:“也不是。伤心太没有重量。而我积在我心上的东西是沉重的,我想去别处卸下这些沉重的东西。”

 俩人面对面看着,谢鹏低下头,轻叹一声道:“我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太多沉重的事情,你出去转转绝对有利无害,只是总得有一个归期,否则听上去像是遥遥无期,就像敏儿的离开,还有郝建…”

 我扭头看向窗外,了一口烟,回头出一口烟雾道:“相信我,谢鹏,我总会回来的。我不会彻底消失的,至少我们会通过电话联络的。我会回来的,我只是想找个地方把心灵倒空,我对滨海这座城市还是有感情的,我会回来的,我还要在这里买房成家,我还会把我老妈接过来一起生活呢。”

 俩人无言,都扭头看窗外——

 暮色四起,这座城市一如既往的喧嚣,漂流人不息——

 因为是下午下班交通高峰期,交通是一天中最拥挤的时刻,那些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

 行人步履匆忙,带着一天的心情,急急地往住处赶,

 我喜欢在暮色四起的时候,坐在街边的店子里,看人来人往,看他们带着疲惫却又轻松起来的神态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去——

 我认为我能察他们的内心,那些喜悦的痛苦的快乐的悲伤的或者绝望的心情,我能从他们的脸上想象出他们是否被上司训斥了或者被开除了,我能想象出他们是正处在热恋中还是被恋人抛弃了,或者是孤单的一个人,我能想象出他们为了买房买车为了追求幸福而在这座城市奔波寻找的内心轨迹——

 但不管怎么样,下班回家对他们来,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

 因为这个时候没有领导的监督,没有上司的训斥,有的是一顿愉快的晚餐,或者晚饭后还跟恋人或者朋友约了去哪儿玩耍,因为“家”这个字眼对大家都意味着轻松舒适与‮全安‬感——

 人是高级动物,但终归也是一种动物,他们跟所有的动物一样,都有自己的‮全安‬领地,只有待在自己的‮全安‬领地里,他们才是觉得而最轻松也最有‮全安‬感的——

 就像非洲的鬣狗,离开自己的地盘1000米以外,尤其是进入了别的鬣狗的地盘,它们就会失去‮全安‬感,不敢跟另一帮派争抢猎物。还有那些公牛,如果你了解一点西班牙斗牛常识,你就知道斗牛场内的公牛也有自己的‮全安‬位置,那个位置让它们感觉‮全安‬,如果让公牛们占住了‮全安‬位置,斗牛士会疯掉的!这个时候再勇敢的斗牛士也不敢轻易进攻公牛,否则他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和谢鹏对着窗外望着,都有片刻的失神,回过神来后,我们不约而同得端起酒杯,用力碰了一下——

 接下来我们没再就我离开这个话题继续深化,只是两个人一杯接一杯喝了很多酒,直到俩人酩酊大醉了才互相搀扶着往外走——

 我再次见到曦儿时,是我出发的前一天下午,那天下午我没有去公司,呆在家里收拾东西行囊——

 我不准备兴师动众——错了,使用兴师动众这个成语本身就不准确——我离开这个消息除了对谢鹏和彤彤了,还没有对其他人过。我想走得轻松一点,就像早上用完早餐后出门去公司上班一样离开这座城市,去往另一座城市——

 我只带了几套夏天穿的衣服,至于冬天穿的衣服,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带去,况且乌鲁木齐的冬天要零下几十度,我在滨海穿的冬装或许在那遥远的边疆,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再,我或许根本在‮疆新‬待不到冬天就回来了呢!谁知道呢!

 几本我喜欢读的书,是必须要带的。

 几套夏装,几本我爱读的书,还有一些日常必须生活用品。再无其它。

 我很快就收拾妥当了。

 我直起身,准备出门买些在火车上吃的东西,对,我没打算坐飞机,我喜欢坐火车,我喜欢火车在沉沉的夜里穿越茫茫戈壁滩的感觉——

 我点了支烟,换上鞋,准备出门去楼下的超市买些在火车上吃的用的东西——

 当我拉开房门时,我就看见了曦儿——

 不难想见,她一直在门外徘徊,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才蓦地抬起头看向我——

 我也看着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顾彤这臭丫头不会又出卖我了吧?——

 愣怔了两秒钟,曦儿径直冲向我——

 我本能地让开,她的目的也不是要冲撞我,她径直走进屋里去了——

 我回头看着站在客厅里的她,抬手摸着鼻子——

 “姓顾的!你跟我进来!”她突然转身怒视着我,“进来!我有话问你!——”

 我看着她,张着嘴巴,脑筋飞快地转起来,该如何应对她的质问,看来顾彤真的出卖我了?——

 既然她来了,既然她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们迟早都会知道的!而我明天就要离开了,出发后我也会用‮机手‬一一通知他们我要离开这座城市,而且我已经在飞驰的火车上了——

 我着眼,低头蹙紧屋里,把门带上了——

 这时候曦儿瞄见了我卧室里的行囊,一只棕色的行李箱——

 她愣了一下,然后眼睛快速地眨了眨,拔腿“咔咔咔”地奔进我的卧室——

 我慢慢跟到卧室门口,低头抽烟,不看她——

 “姓顾的!你这是干什么?…”

 曦儿站在行李箱边上,陡然转过身来,怒视着我质问:“你去哪里?!…”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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