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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1章 所谓的美式民主
 1855年12月10,东中国海,香港女公爵号飞剪式帆船之上。

 大明驻‮国美‬萨克拉门托领事陈玉成正手捧着一杯朗姆酒,坐在豪华舒适的舱室里面,继续着这一路的话题——加利福尼亚州、华人、公民权和…选票!

 呃,这些话题听上去真的有些无聊啊。什么公民权啊,什么选票啊,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一听就是‮国美‬式的‮主民‬,谁稀罕这玩意儿?谁又需要这玩意儿?老百姓踏踏实实过日子是最要紧的,这些个东西,都是‮国美‬政客鼓捣出来唬人的。加州华人根本不需要——这可不是陈玉成说的,也不是朱皇帝说的,而是加州华人对待公民权和选票的态度。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也不认为需要去为民权和选票斗争。实际上在过去的近十年中,他们真的不认为自己需要这些权利。

 所以…由白人控制的加利福尼亚州议会才得以通过法律,堂而皇之的止外国(‮国美‬之外)出生的加利福尼亚州公民取得投票权,同时还不允许中国人拥有公民权,甚至还一度通过法律止中国人将在金矿采掘到的黄金据为己有,不允许中国人到‮人唐‬街以外的地方居住,不允许中国人拥有地产,不允许中国人的孩子和白人上同一所学校…甚至还有代表加州的议员在‮国美‬国会提出停止接收中国移民10年!(其中止中国人采金,止中国人拥有地产和在‮人唐‬街以外居住的法律因为大明帝国的强烈抗议而没有通过,停止接收中国移民的法案则因为‮国美‬南方议员的反对而没有通过。)

 这些可不是因为朱皇帝谋夺夏威夷之后的蝴蝶效应造成的。在另一个时空同样的事情不仅发生。而且一直持续到1952年。加利福尼亚州才改变法律允许中国移民获得公民权。投票权则要等到1962年才能完全获得。

 “白先生、容先生,孙先生,以我在‮国美‬多年经验,在‮国美‬这个国家,表面上说的好听,什么‮主民‬啊,什么宪法啊,什么人权啊…但这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到的。你想得到这些就必须去斗争!温仁恭俭让什么的不适合‮国美‬。因为你要是不去斗争,老美是什么都不会给你的,而且他们还会把属于你的一切都夺走,然后把你当成奴隶或赶出‮国美‬!”

 陈玉成咬着牙齿说道:“加利福尼亚州的华人就是吃了不肯斗争的亏!其实加州是1850年才正式成立的,根据惯例,在加州成立之前生活在加利福尼亚的人都应该自动获得加州公民权。

 那个时候,咱们华人在加州的数量至少占总人口三成啊!要是他们肯团结起来争一下,至少就有十万人能得到公民权!而且这些人大多都赚到一些钱,到现在起码能有五成以上的人够得着选举的财产限制,有5万张选票。加州还能够通过那么许多针对我们华人的歧视法律?”

 听了陈玉成的话,白斯文和容闳互相看了一眼——有戏啊!别说是5万张选票。就是3万张选票,对于加州的政治版图来说也将意味着一场大洗牌。因为在加利福尼亚州拥有投票权的公民本来就不多,选举权不仅有财产限制,而且还有别限制。在自由‮主民‬的加利福尼亚州,妇女和穷人是没有投票权的!

 陈玉成似乎明白白斯文和容闳的想法,摇‮头摇‬道:“没有用的,在加利福尼亚,上到华人社团领袖,下到最底层的矿工,谁都没想过要选票,也不明白什么是选举和投票,反正加州的日子也不难过,实在不行还可以找我们这些外官出面。其实就连我们这些驻‮国美‬的外官,刚到‮国美‬的时候也不知道投票权、公民权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咱们华人,只要日子过得下去,是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去抗争的!”

 这个的确也是事实,历史上的华人就没有怎么抗争,他们后来获得公民权和投票权,也不是抗争的结果,而是老美天天喊自由‮主民‬,喊得自己都不好意思太明目张胆搞种族歧视了。

 容闳和白斯文闻言都是眉头一皱,眯着眼睛不说话,也不晓得在想什么。一旁的孙汶还被蒙在鼓里,却是哼哼着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些华人在大明这里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就想过要抗争么?还不是背井离乡卖猪仔去‮国美‬了?在自己的祖国都不知道斗争,去了异国他乡还争个!还是老老实实当顺民吧!”

 容闳和白斯文一愣,细细一想,居然觉得这孙汶的话是极有道理的。这些到‮国美‬去的华人,他们在国内的时候何曾有过公民权和投票权?更早一些,他们还是一百多万八旗子弟的奴隶!‮国美‬的白人,无论是数量还是力量,比起八旗子弟不知道要大了多少,如何会压制不住数十万世世代代当惯顺民的华人?看来这一趟的‮国美‬之行,多半是不会在政治上取得什么成功的…

 就在容闳和白斯文为‮国美‬的华人顺民发愁的时候,衣锦还乡的刘宗贤和杨乐儿夫妇,正被一群四川安仁镇上的顺民围着问长问短。

 “刘老爷,刘太太,听说去了西北、东北,是要和子鞑子打的,是不是啊?”

 “听说子和鞑子都凶得很,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是真的吗?”

 “刘老爷,刘太太,报纸上说,咱们只要去东北、去西北,每人都有20亩田,不用租子,还年免税,有这事情么?”

 “刘老爷,我兄弟于老三一家是两年前跟着您去东北的,现在他们都还好吗?”

 “是啊,我二叔一家也是跟您去东北的,都快两年了,音讯全无啊!”

 “好的,好的,大家不要急,一个个问,我一个个答,于大,你家老三托我给你带了封信,还有一些钱财…”

 刘宗贤将一个大皮箱子放在他们刘家大院内的一张石台子上,打开以后,里面都是一个个厚厚的信封。这些都是在北兴安的安仁镇老乡,托刘宗贤捎回老家的。信封里面除了报平安或是报丧的家书,便是几张汇丰行的钞票。这些从安仁镇出去的移民,虽然只在北兴安生活了一年多,但却多少有了些积蓄。北兴安正是初建草创的时候,各种各样的工程多得不得了——在移民们正式成为庄户,领到洋之后,他们的‮份身‬就悄然发生了转变,没有人再能白白使唤他们了!所以他们多少都有了一些积蓄,可以用来资助老家的穷亲戚了。

 刘宗贤一边将装着钱财的信封递给乡亲们,一边叹着气道:“乡亲们呢,实话和你们说吧,在东北那里,弄点钱是容易的…地广人稀,物产富饶,土地肥沃的能挤出油,随便种种都是丰收,林子里面还能弄到药材、皮,而且工价也高,就是去城里的工地上干活,每个月都有十块八块的,还顿顿有吃,一年下来,谁家攒不出一二百的?

 可是,这样的好日子却是来之不易,先是要远行万里,一路上面风餐宿,得个什么病就有可能没了。到了地方…自然还得和子鞑子争斗,虽然有官军做后盾,但是官军是打大仗的,那种鞑子子的小队四下游击,都得咱们自己拿着去应付!可以说,在北兴安,每天都有人战死,银元虽然来的容易,却是拿命在搏!”(未完待续。。)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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