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聪明
显然,内歼的事情坐实。
只是除却那些武林中人,总不能说这内歼是沐相还有付将军吧?因为就凭着如今这形势,这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根本不可能。
换句话说,这内歼绝对是草莽中人的当中一个。
可会是谁?
毕竟众位江湖豪杰都为了那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而来,私下里彼此的
情也都不错,才会一起到阵前效力。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是曾经做过了什么错事,也不妨给个机会,可这骤然关系叛,国,又是灭九族的事情,就是怀疑到谁的身上,就不免就是落个家破人亡,话说来,都是为国效命而来,谁也不想莫名的背负上这种骂名!所以都不由到了这边,以求得个论断。只是没想这位丞相的意思,似乎是有点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固然是有内歼,只是眼下暂时不想最后断论!
众豪杰一时心生迥异。
但看着沐清秋这番话是起了作用的,付少清又道,“众位不如先回去商量,然后我们再行定论。”也就是说给他们时间让他们自己先商量,而朝廷也会尊重他们的意思。
闻言,众豪杰也就纷纷告退。
但看着众人离开,也就是刚在眼前转过衣角,沐清秋端起桌上的茶水就一饮而尽。
刚进来的时候,随侍就已经给她端上了茶水,只是这会儿喝起来,却是真真的让沐清秋觉得舒畅。
就像是七月里饮过冰水般的畅快。
“可还好?”身侧,付少清问道。
沐清秋点头,回以一笑,“刚才我真是有些怕!”
付少清抿住嘴角,眸光转过幽深,“希望能骗过那个谦皇子!”
“…”沐清秋滞了滞。
不由低头摩挲起自己手边的杯盏。
何曾,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变得这么攻于心计了!这要是放在曾经的前世,就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
难道说真是阅历才锻炼人?
她从一个平凡的女人,变成了一个权倾一时的丞相,不止经历了朝廷,还有某些女人的嫉妒,现在更还身在战场上,想着如何才能免除身边的人遭受危险,哪怕是名义上的敌人。
耶律昆,她还是希望他叫郎昆。
既然他的兄长要他做些事情回去,而他又这样诚挚的对她,她若是不有所表示,也未免太不把他的示好放在心上。
那些江湖豪杰既然能在这个时候来到幽城,自然都是心生着爱国之心。又是穿过层层封,锁,不惜性命前往游族的腹地火烧粮草,又怎么会有什么不轨的念头?
——是以,江湖豪杰夜烧游族粮草的事情,是她告诉了郎昆,又让郎昆想办法通知的谦皇子。
只为了要谦皇子相信,郎昆,又是耶律昆是真的是做了什么。
换句话说,她才是那个内歼!
付大哥不想她这么做,可是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
既然那些豪杰们今儿在府衙闹了一通,那回头他们商议好了决定,身为朝廷官员似乎也是要找个结果出来的,换言之,那个耶律昆也是差不多到了必须要离开的时候了。
她抬头,目光中已然坚毅,“若是这次骗不过,我们只好再给他个契机!”
闻言,付少清脸上的神情蓦地一变。“你想怎么做?”
登时,心头又是不安。
沐清秋一笑,安抚过付少清脸上的僵硬担忧,“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以身涉险的。对了,那个木牌呢?”昨儿在她和付少清商量了这个法子之后,她就把那个木牌给了付少清。想着在付少清的手里或许有更大的作用。
付少清抿了抿嘴角,眸光微转游移,“我已经派人去了游族内腹!”
“嗯?”沐清秋乍然有些迷糊。
付少清掩下眼睑,“你不是说那个谦皇子和游族之中的另三位皇子关系不太好么?”
“…”沐清秋眨了眨眼,脑中一闪清亮,“祸起萧墙?”
看吧,这就是聊天的好处!
在郎昆把木牌给她之后,她和郎昆好好的聊了聊,郎昆就提及了游族的某个内部矛盾——或许是她故意把某些她不应该知道的隐秘事情不经意说出来的,也或者就像是当初付少清听到这个事情之后告诉她的:耶律昆心怀叵测,另有居心。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付大哥竟真的派人去了游族大帐。
凭着她历年来整理历史的情形来看,这八成就是要从内部瓦解敌人。做到兵不血刃的让敌军退兵。
突然间她倒是很好奇,怎么付大哥就相信了郎昆了呢?
“付大哥,你就不怕此去损兵折将?”她问。
付少清脸上一紧,眼底一闪幽暗,“…我相信你!”
呃——
沐清秋突然有些好笑。
这话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呢!
现在倒是想起来相信她了,那先前怎么就不相信她了?
不对!
头顶上猛地灵光一闪,沐清秋紧盯向付少清,“付大哥,究竟是谁去的?”
“这个…”付少清转闪目光,竟是无力和她对视。
见状,沐清秋却是不由一凛,“是谁?究竟是谁?”
付少清没有回答,
角却已然泛白。
沐清秋眼前猛地一花,乍然想到昨夜里那个似乎是实真的梦境,脚下都几乎站立不住,她抓住付少清的手腕,
“皇上,皇上来了,是不是?”她焦急的问。
付少清脸上仍是苍白,到底还是扯了扯嘴角,“…清秋真是聪明!”
聪,明?
她现在要的是他的表扬吗?
沐清秋深
了口气,努力的要自己镇定。
果然,昨夜里不是梦!而是真的!
他真的早早的就抛开了那个什么皇帝驾辇,跑到这边来了!
只是他想做什么?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直接的来看她!
“皇上在哪儿?”她问,手心里已经抑不住的轻颤。
隐隐的,似乎猜到了那个不是可能的可能!可看着付大哥脸上的神情,却似乎又是所猜不差。
…
“你,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付少清的声音已经几乎听不到了。
沐清秋徒然的觉得自己喉咙里几乎一甜。
真的,竟是真的——
“付大哥,你疯了么?你怎么能让皇上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就是他执意要去,难道付大哥你还拦不住吗?”她不相信怎么连付大哥也拦不住。这,这根本就是连安乐王都不会犯下的错误啊!
“你以为我没有拦吗?你不要忘了,那个木牌是你给我的!”
付少清的一句话,
的沐清秋脑袋里一片空白。
是啊,这个木牌是她给付少清的,更也是她似乎提过这个木牌别有用处,只是,只是他即便是相信她,也不能亲身前往啊!
堂堂一国帝王,竟是孰重孰轻也分不清了么?
这和往火坑里跳有什么区别!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呆着,我要去,我要去拦住他!”
说着,沐清秋就往外冲,甚至于脚下差点儿绊到凳子上。
付少清眼明手快,及时的拉住她,“小心!”
沐清秋也顾不得付少清做什么,又或者自己被他救助的感谢,更甚是忘了刚才若是她真的摔到地上,极有可能的就是一尸两命。
头也不回,就继续往门外走。
付少清抿
,一步拦到她面前,“你去做什么?不要忘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这一声,几乎是
低了在她的耳朵边上低喊。
沐清秋脑袋里总算是清明了些,她抬手覆上此刻已经隆起来的
腹。
似乎肚子里那个小生命正冲着她手舞足蹈。
…是她太过担忧了!
他身边那么多的侍卫,那么多的暗卫,怎么样也能保护他的全安吧!何况,他又是这么聪明,没把握的事情他又怎么回去做?
只是,那心头越来越紧张的慌乱究竟是什么?就是连眼前付大哥的模样都好像变得模糊。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可是若是他不在,我有这个孩子还有什么用…他不会这么糊涂的,是不是?他不会去的,是不是?…他一定会没事的…”
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只觉得身上的力气像是
水般消散。
最后,子身一软,竟是直接往地上瘫过去。
只是奇怪的,她没有跌坐到地上,而是被人扶住,随着熟悉的气息在她的鼻端慢慢萦绕。
…栀子花香。
脑袋里冒出这四个字,模糊的视线也骤然清明。
沐清秋劲使的睁开眼睛,劲使的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终于,像是在
雾中的人影渐渐清晰。
不是付少清的刚毅俊朗,而是换成了她朝思暮想,甚至于昨夜里还以为是在梦中的面孔。
他的眉峰俊逸。
他的容貌如画。
他眼角下面的泪痣更是清晰的让她心颤。
是他,是他!
沐清秋喜极而泣,泪水抑不住的
出来。
“这是真的吗?我没做梦么?…”
明明双手紧紧地拥着这个熟悉的体身,明明这个温暖的怀抱就在眼前,她还是喃喃的说着。
“清——”
终于,耳边听到了这个只有他才喊得出的字眼,沐清秋眼底的泪水总算是收拢了去。
这也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付大哥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
“你没有出城!”沐清秋问。
她的脑袋里还没有恢复清明,却还是记得刚才付大哥说的,他现在应该在前往游族大帐的路上。怎么会,现在怎么会在她面前?
只是随后,耳朵里听到的话却是让沐清秋脑袋里猛地一阵清明,
他道,“我为什么要出城?”
“不是说…”
沐清秋猛地闭上嘴巴,脑袋里飞快的想着刚才和付大哥一句一句的对白。
…似乎,付大哥并没有说皇上出城前往游族的话。
…似乎,这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想的。
…似乎,她还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紧搂着他
身的手不知不觉的松开,莫名的心虚立时笼罩。
“我…”
她低垂下头,一时就连抬头看向他的勇气都没有。。
“你什么?”面前的男人挑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面对他。
但看着那张俊美倾城的面上并没有不悦,更没有震惊,然后,她便看着他的嘴角一张一合,“你不该骗朕,不该一口气骗了朕四个月!是不是?”
“…”沐清秋
口骤然一紧,脚下也几乎踉跄。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脑袋里再也平静不下来,只觉得
成一团。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一连串的问题在她的脑袋里找不到答案,可又似乎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那重要的是什么?
因为紧张,双手不自觉的揪住衣襟,却在察觉到似乎少了什么之后,突的,一丝清明破空而来。
沐清秋看着他,心下却又是莫名恼怒,“你说我骗你,你呢?你明知道我担心你,你还骗我!倒是以为这么骗她很好玩儿吗?”
…
但看着沐清秋恼怒的样子,炎霁琛不由分说,搂住了她,任是她怎么挣扎也不松手。
“你还生气了,你怎么不说,你拼了命也要带着朕的太子跑到哪儿去?”几若咬牙切齿的话,让沐清秋再也动弹不了丝毫。
他刚才,说什么…
霎时,就是沐清秋有着再多的恼怒也发
不出来。
察觉到怀里的女人总算是老实了些许,炎霁琛心知自己是说到了她的虚软处,只是如此,心头的恼怒就不由又是灼烈起来,揽着她的肩膀的手也狠狠的紧了紧。
“你这个女人,就是这么狠心!要不是让你紧张一下,你还真是不把朕放在心里,嗯?”
继续低喃在她的耳边,低沉的气息
薄在她的耳后,他咬着她的耳垂,让她的子身在他的怀里不自主的轻颤。
“我…”
沐清秋想要争辩,可耳边上微微传来的酥,
还有一点点探入心头的痛意都让她脑袋里的清明无力靠拢。
他,他怎么知道…怎么知道她想要离开的…她不过只是和郎昆说了那么几句…难道,难道他那时候就已经到了…难道…
谁说沐草。终,这个念头还没有清楚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耳边突的就又是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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