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这里
其实,每当蓝心笛想要要彻底放下或者忘记时,那些钻骨的疼痛,
辱般的记忆,就会提醒着她三年前的自己有多不堪,而这个男人又对她有多忍残。
“你可以告诉我怎么做吗?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少恨一点?”慕容御哑声低语着。
他伤害她的初衷,也非只是一个“恨”字而已,而现在,他又何尝不明白她对自己有多切齿呢?
三年前,他因为恨,而把她留在了身边,可每次在感觉到自己对她的异样后,只能
着自己更加忍残的去对待她,那样,他就只会有恨,而不会有多余的情感来左右支配着自己。
那么她呢?现在只是怨恨着他,还是记得曾经对他的那份爱意呢?当然,他多希望后者依然,可那样,他也就更清楚她此刻心底的纠结和复杂有多浓。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做,因为我好似什么都不需要!”蓝心笛的清眸中有过一丝伤痛,原谅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若无其事的和他痴
,她做不到,至少现在不行,可和他成为陌路,好似她的心也并不会因此而好过多少。
原来,事情并非尘埃落定后,就一切都安好!至少现实反而让他们无处可逃,在这之前,她还有理由说服自己,她是为了除掉卫语彦,而选择和他见面纠
,可现在,她已经找不到任何借口,肆无忌惮的和他有任何关系了。
“…真的是这样吗?”慕容御暗哑的嗓音说着,眸子里的剧痛并非比她少,他怎么会不懂她此刻的感受,“那你已经决定了吗?告诉我…想我尊重你吗?”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再
我了!”蓝心笛小脸泛白了几分,有些激动的捂住了脸,全身都有些颤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恨亦不想,爱已无能,忘也无法!
“我不是
你,你知道的,我早就说过,无论你想要我怎么样,告诉我,我都会为你去做,只要可以减少一点我在你心中的罪孽,让你好过一点!”
慕容御的拳头攥紧,因为骨节用力而指骨都泛白,甚至连青筋都能看见,明显的是在隐忍着什么,嘶喊道。
“报复我,哪怕是你来狠狠的报复我也好,我给你任何的权利,你想要怎么样都行,那么隔天给我一
都好,直到你觉得够了为止!”
“慕容御,你疯了,你就不怕我真的当真了吗?”蓝心笛心情本来就很烦躁,不只是她自己和他的事,还在烦躁着小臻和他的事,她是那么的清楚小臻一直渴望着有一个爹地,而且小臻也很喜欢他。
可是,她要怎么去告诉她的孩子,宝贝,这个叔叔就是你的爹地,只是他当年因为恨着你的妈咪,所以,他连你都恨着,都不想要,才会让你一生下来就有如此多的病痛。
这样对一个孩子来说,会不会太忍残了,可要是什么都不说,只是去骗他,当年只是他们走丢了,那为什么回来这么久之后,她却从未跟他提起过,真的很烦啊!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我先走了!”蓝心笛脑子突然就痛了起来,不想再去想这一切的一切了,更不想听到他再说什么报不报复的话,干脆直接伸手去拉车门,想要逃开了。
慕容御先是一愣,直到看见她的手去拉车门的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的手抓住,阻止了她真的离开。
“心儿!”慕容御搂住她,制止着她的动作,暗哑的嗓音,对着她低声的唤了一句。
四目相对间,她的清眸中里有着一丝让他心痛的悲凉,她真的没有一丝的办法和他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好的在一起吗?
慕容御俊脸苍白着,语气很淡,也很低,哑声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我们什么都不说了,你只是好好的,好好的陪我待一会儿就好,明天我没办法去送你的,我受不了自己去看着你离开,而不强行把你留住,我们好好的待一会儿,这样可以吗?”
蓝心笛感觉到他像是在说着一场彻底分别前的愿望,长长的睫
轻颤了一下,垂下眼眸,不敢再与他对望,可依旧却躲不开他目光的萦绕。
他的目光太灼热,太专注,也太犀利,像是能够直接窥探进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小脸渐渐不自觉的开始发烫,尴尬而煎熬。。
好在,慕容御很快就松开了她,而是将她好好的放在了驾驶位置上,系好了全安带,直接启动了车子,向前驶去。
蓝心笛并不知道他要带她到哪里去,他没说,她也没问,因为至始至终,她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虚,甚至可以说是头昏脑
的,可脑子里不停的浮现出慕容御的样子。
最初,她只知道他是冷冽无情的,直到后来发生了许多事,她发现他也有可爱脆弱的一面,所以,她犯傻般的被这样的男子吸引了。
做的痛以。后来,卫语彦出现了,她才知道他其实是忍残凶狠的,因为他是那样的扼住她生命的咽喉,不惜把她
到屈辱和绝境。
可现在,这样隐忍到失控,都要对她妥协的慕容御,她没见一次,竟然心底只是觉得悲伤一次,为什么他在每一个阶段都是如此的决绝,他为何从不把这些综合一点,或许,当年他就不会那么狠,狠到她现在想忘,都忘不了。
“又被我
成这样了?”慕容御刹住车,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时,转头正好对上蓝心笛专注的目光,他记得,曾经他每夜去找她后,哪怕要她要得再狠,第二天早上,只要他不提前离开,她总是会在清晨这样专注偷偷的去看着他。
蓝心笛像是被人正好抓了个正着的小偷般,尴尬的脸色微微一红,也不管他现在把车子停在了那个地方,懊恼般的拉开车门就走了下去。
慕容御轻轻的笑了笑,直接摔上车门,追了上去,伸手去拉她的手,语调轻松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带你进这栋屋子的,嗯?”
蓝心笛听到他的话后,这才停下了脚步,抬头一望,自己竟然已经开始踏上台阶了,因为周围一片黑暗,只有这栋小洋楼的外面亮着灯,而且她刚才下车根本就没有抬头看过,只是低着头闷声走着。
“这,这是哪里啊?干嘛带我过来?”蓝心笛有些不在状态的开口问着他。
“你说呢!”慕容御悠悠的说道,突然又凑近她耳边低语,“专门带你过来,就是让你感受到什么是爱啊?”
呃??什么意思?蓝心笛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脑子里飞速的变幻着,显然脑子里出现了遐想,有些恼怒般是劲使推了身边的男人一下,直接掉头就走。
“啊!!”她刚走了两步,就尖叫了一声,因为男人直接抓住她的手腕一拉,将她整个人猛然拉回去抱在了怀里,更是动作极快的迅速将她拦
抱起来就往里面走。
“喂,喂,慕容御,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快放开我,放开我啊!”蓝心笛左手环住他的脖子,手脚并用的闹腾着,可根本无用,男人为了防止她掉下去,反而搂得更紧了。
慕容御脸色较之先前,柔和了许多,甚至连嘴角都有微微扬起的一丝弧度,紧紧的抱住怀里的人儿,任由她怎么闹腾着,都没有任何的犹豫或者是表情变化。
原本,他是没想过要这么早就让她到这里来的,可是,既然她想要离开他,去其它地方生活,那么,他就该把这些都留给她,当然,他不是真的打算放她走,只是也同样觉得他们或许需要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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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凉的微风,不断的吹动着翻飞的纱帘,洋楼里负责打扫和管理的两个佣人,并没有多话,只是恭敬的打开了屋子里所有的灯,就直接退开了。
蓝心笛起初在看到有人时,不敢再闹腾,只能乖乖的窝在他怀里,终于看到其它人走了,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悦道,“诺,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吧?你带我来这里到底要干嘛?”
“给你看一些东西!”慕容御只是淡淡的说着,并没有放开她,反而就那么抱着她一步步往选择楼梯而上,好似真的不累似的。
蓝心笛大概猜到了这里是慕容御的房产,而且还有佣人守着,那应该他会常来,只是他为什么要带她来呢?
该不是他想要把这栋房子给她,让她以后生活在这里,又想把她想当年一样,限制在白玉兰吧?
她这样的想法很狗血,可她真的再也找不到这个男人突然把她带到这里,还说让她看东西,带点神秘兮兮的味道,除了这个,她真的想不到别的了?
可是,当她被慕容御抱上二楼的那一刻,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那些记忆瞬间如
汐般的涌进了她的脑海里,再慢慢的聚集到一起,瞬间砸开。
这是她一直没有勇气面对,也没有找到的东西,原来都在这里,慕容御轻轻的把她放在了地上,可并没有松手,仍旧扶着她,他害怕他一放手,她会倒下去的。
薄薄的水雾一点点的在她的眼眶里聚集,不断的刺
着她,最后再无声的悄悄留下,蓝心笛清透的小脸转过去,颤声道,“原来它们都在你这里?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在你这里?”
慕容御冷静的看着她无声的泪滴,听着她的询问,柔声道,“因为想要让自己觉得你一直都还陪在我身边,没有恨意,什么都没有,只是简单的生活着,里面也没有我!”
他放开了握着她的柔荑,抬步朝里面走去,声音低哑道,“这里是所有的你,一共有一千六百三十一张,每一张的你,都是我没有见过的,而且都与我无光,唯一的一张我觉得和我有点关系的,也是他的最后一幅,那张《灵魂舞者》,我不敢把它留在这里,因为这里只是属于他的世界,我想也该是你最美好,最快乐的回忆,如果有我,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哀伤,一点都不能有,所有,我把它带走了!”
蓝心笛的小脸泛着一丝的苍白,恍惚间,每一幅画都带着她回到了那些时光,一千六百三十一,原来是这么多,三年前她在展厅看到的只有这里的三分之一。
她浑身都在颤抖着,如果当时她就那么震撼,那么此刻,她又该如何去看?
从未有多的胆怯,竟然让她根本就不敢挪动一分一毫,慕容御隔着两米的距离,就那么看着她,最后还是走回去,伸手牵住了她。
她的手颤抖得厉害,明明他的掌心是很暖的,可却还是给不了她一丝的心安,蓝心笛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攥紧,脑子里就如海
拍打着暗礁般,一波又一波,根本停不下来。
“走吧,我带你去看,我想,他一定希望你有一天能看到这些,找回曾经的那些快乐,简单的自己!”慕容御牵着她一步步往里走,静静的说着。
“是吗?”蓝心笛的小脸始终苍白,颤声道,“他该是恨着我的才对,要不是遇见我,他现在该是生活得多好啊!”
“你怎么知道他现在就不好呢?”慕容御握住她的修长手指,渐渐攥紧,他其实是羡慕岳
的,他伴着蓝心笛走过了那么简单快乐的日子,那怕她从来都不知道,可他的爱却越积越多。
要不是他现在已经不再人世了,慕容御是断不会让蓝心笛知道这些画的存在,这份爱太深了,没有人不会感动,如果那时,他一定会是他最大的威胁。
看着那些画面,蓝心笛的脑海中不停的闪现出那些曾经都快要被她遗忘的记忆,眼泪竟然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可清眸中却像是在被岁月一点点碾过一般,渐渐变得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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