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想到来看伯祖母？”二太夫人笑盈盈拉着手问窦昭，二太夫人屋里当值几个大鬟都或端了瓜果，或端茶水，或端了点心，笑容可掬地招待着窦昭。isen
窦昭朝着几个大丫鬟点头打招呼，把到真定州给别刚毅上香事告诉了二太夫人：“…送佛送到西。我看着别家两位大姐无依无靠，就答应了那别刚毅，若是他病逝，就让他两个女儿投靠我。之前那别刚毅还好好，这件事就没有声张，不吉利。”
东、西两窦产业还一块儿管着，并没有正式分开，二太夫人是窦家地位高女
，给她打一声招呼，既是礼节，以后别素心、别素兰姐妹内宅行走，也会少些麻烦二太夫人有些意外，沉
道：“你父亲可知道？”窦昭笑道：“先给您说一声，您同意了，我再跟父亲说一声也不迟。还有六伯母那里，人进了府，只怕还要请六伯母帮着讲讲规矩。”
二太夫人听了就很满意了，她笑道：“这是好事，是积福好事，我有什么不同意？就照你说，等到那别刚毅满了七七，就让那两个小姑娘进府吧！到时候你领了我看看。”
窦昭笑着应“是”和二太夫人说了些闲话，就起身告辞了。
“先是要自己开铺子，然后把崔家人安置了铺子里，现又收了两个‘义仆’，”窦世榜问母亲：“你看这事…”
二太夫人用盖盅拂着茶盅里茶叶，淡淡地道：“不管是谁撺掇她。一间铺子，几个人只怕
足不了她，还会有后招，我们也不要心急。暂且看看再说。”窦世榜恭谨地点头。
窦昭去了纪氏那里。
邬善被家里人接回去过年了，太阳暖洋洋地晒院子里，窦政昌一个人由贴身小厮服侍着院子里写
联。这是从窦焕成那辈传下来规矩。
窦焕成六十岁时致仕回家。别人看来。他少年中举，子孙满堂，耳顺之年依旧耳不聋眼不花，是个有福之人，因而每到
节，就有很多亲朋故旧来求联，沾沾窦焕成福气。求个好兆头，窦焕成本是个热心乡邻之人，自然是有求必应，自贴纸墨为别人写联。时间一长，来求联人越来越多。窦焕成精神不济，两个儿子、三个孙子都帮着写联，后来发展到窦家子弟只要字练到了小成，就可以节时候给乡亲们写联，这也成为窦家子弟学业是否有成一个重要标志。去年窦政昌、窦德昌兄就有资格写
联了。窦昭奇道：“十二哥了？”
窦政昌写得满头大汗，抬头答话原空当拽了个帕子擦着额头：“四妹妹来正好，请帮我去找找芷哥儿——我们两个今天要写四百幅
联呢？我一个人怎么写得完？”那汗也不知道是急得还是热？
窦昭笑道：“等我去给六伯母请了安就帮十一哥去找人？反正十一哥也不帮这一时。”
正屋暖帘一晃，采菽笑着走了出来。
她曲膝给窦昭行了个礼，笑道：“太太说好像听到四姐小声音。我们还都是太太听错了，没想到真是四姐小来了。”一面说，一面转身掀了暖帘请她进去，“崔姨
可好？四姐小上次送给我们太太水仙和腊梅全都开了，满室清香，太太不知道多喜欢呢！”因为纪氏缘故。六房丫鬟、婆子都很尊敬崔姨
。“她老人家
好。”窦昭说着，和采菽进了厅堂，“
面就看见了自己上送来两盆腊梅，黄
花朵晶莹剔透，像上等黄山雕成，清冷而幽静。内室暖帘大开，采蓝服侍穿了桃红色宝瓶纹妆花褙子纪氏笑着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她只披了件青莲呢斗篷，握了她手嗔道：“这孩子，也不多穿点。手冷冰冰。”叫丫鬟把自己手炉拿给窦昭，然后和窦昭进了内室：“我正要去你那里。”然后问道，“你们那边年事货可准备齐全了？”
“有崔姨
，自然是早就准备齐全了。”窦昭笑着，和纪氏上了炕，把这些日子发生事一一跟纪氏讲。纪氏笑道：“你这孩子，倒是个有福气。收留了她们姐妹，于你名声有好处，这样事，你以后要多做才是。纵然一时收进来人不省心，过了那风头，也有办法打发出去。不必担心。”又道，“至于铺子，开始倒贴几千两银子也无妨，只要你出嫁之前能保本就行了。我们也不图那个收益。”
倒全图名声了。
窦昭汗颜。
纪氏呵呵地笑，问她：“二太夫那里，你可曾亲自去禀一声？”
“先去二太夫人那里，才来您这里。”
“那就好。”纪氏笑道，“年纪大人，忌讳小辈不把她放眼里，你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多跟二太夫人说。”
窦昭早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笑
地点着头。等她从纪氏屋里出来，窦德昌已经回来了，正埋头和窦政昌一起写
联。“十二哥是从什么地方溜回来？”窦昭看着阳光和煦地照他们身上，过去帮他们磨墨，随便也晒晒太阳。
“我去茅房了。”窦德昌道，“哪也没有去？”
真？
窦昭朝窦政昌望去。
窦政昌脸上还残留着几分怒气，却道：“他早回来了！”
这家伙搞什么鬼？
这些日子都神神叨叨。
不过，有窦启俊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窦昭心里嘀咕着回了西府。
过了元宵节，别刚毅也过了七七。别氏姐妹收拾了一番去了西窦。
甘
和素绢忙过来帮她们收拾东西。窦昭见她们虽然没有着红，却也没有戴孝，道：“东府那边二太夫人规矩有点大，其他你们到不用太意。”
当时求窦昭帮忙时候陈曲水曾打听过窦昭，她们对窦家情况也有些了解。
别素心和别素兰连声应喏，两人换了月白色细布小袄，去了崔姨
那里。崔姨
先是拉着两人手嘘寒问暖了一番，然后指了别素心对窦昭道：“长得这么标致，哪里练过拳脚人。”又拉了别素兰：“这孩子，长得可真好！”语气十分真诚。窦昭抿了嘴笑。
祖母喜欢身板结实孩子。
别素兰却有些受庞若惊。
她和姐姐站一起，别人都是夸姐姐得好，从来没有人夸过她。
虽然是第一次打交道，但别素兰立刻喜欢上了祖母。
别素心也觉得祖母和蔼可亲，她不由得长长舒了口气，来之前一些担忧全都烟消云散。她将别氏武馆钥匙交给窦昭：“…您是为了让我爹爹走时候能有个地方，我们已经感激不了，如果爹爹后事已经办好，这宅子也应该交给您了。”
窦昭是以别刚毅名义赎回来，她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这宅子，但别素心表明放弃那间宅子，还是让她
欣慰，她收回一钥匙。祖母就小声说她：“那是人家祖宗，你就送给人家好了，你也不缺那点点银子。”
窦昭笑道：“还肯定是要还给她们，却不是这个时候。”
祖母还要问，窦昭已道：“好了，好了，你去换件衣裳吧，等会妥娘和崔四要带着孩子来看您。”
因为祖父原因，崔家人都是过完了年才来给崔姨
拜年，如今崔姨虽然搬进了窦家，崔家人已经习惯了，依旧过守了年来给拜年。祖母笑得十分
畅，窦昭趁着崔家人还没有到，领着别氏姐妹去见二太夫人。二太夫人问了几句话，见两姐妹对答有礼，不卑不亢，很满意，嘱咐了几句要好好服侍窦昭话，每人赏了
喜上梅梢银簪，就端了茶。窦昭又带着两人去了六伯母那里。
六伯母那里满院子人，大家川
不息地或抬着箱笼，或抱着瓷瓶，或拎着些小玩意地往东厢房去。别素心和别素兰吓了一大跳。
窦昭笑道：“是邬家四爷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邬善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四妹妹，你过年可好啊！”他朝着窦昭作揖行礼。
窦昭笑着还了礼：“
好！邬家老太君可还好？”邬善曾祖母还活着。
“
好，好。”善邬笑着，叫着贴身小厮，“把我从家里带那副沉香木围棋拿过来。”然后对窦昭道，“那围棋子上刻着罗汉，衣饰鲜明，栩栩如生，十分有趣，四妹妹肯定会喜欢。”他经常送些小东西给窦昭，窦昭把他们都收箱笼里。
她笑着道谢，指了别氏姐妹给他认识。
他打赏了两块水头极好翡翠玉牌给别素心和别素兰。
别素兰高兴得不得了，把玉牌藏了自己箱笼里，还对别素心道：“那邬公子好大方啊！这玉牌只怕值四、五十两银子。”
别素心笑着摸了摸妹妹头，没有做声，心里却想着邬善看窦昭眼神，可谓是片刻也不离，只是不知道这邬善和四姐小是什么关系，看着十分和善…
正想着，甘
推门而入：“素心姐，有个叫陈晓风，说是你亲戚，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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