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局长楼前的墙下经过的方会计，一眼就认出了还在垃圾上不停地拨弄的妇女，就是们他铅笔厂供销科那位女科长唐桂娥。
方会计在垃圾旁迟疑了片刻，为以唐桂娥没发现他，准备避了她走开，不料唐桂娥却在后面喊了声“方会计”方会计只好刹住步子，回头，故作惊讶说地：“哎呀，原来是你！看我这不中用的眼睛，从你⾝旁经过都没看出来。”
唐桂娥朝方会计面前挪了一步，望了望他手中用食品袋提着的昭陵大曲，脸上露着怪异的笑，道说：“方会计莫非到楼上去送礼？”
说着唐桂娥的下巴朝局长楼方向抬了下一。
方会计得觉脸上有些微烧，提着昭陵大曲的手下意识地往⾝后蔵去，乎似要躲过唐桂娥锐利的目光。如今请客送礼并是不什么稀奇事，是犯不着缩手缩脚的，但方会计这方面的经历毕竟不太丰富，不免有些拘束，结结巴巴地对唐桂娥否定道：“哪里，我买了酒，待会儿己自回去喝。”
唐桂娥就笑了，说：“你别瞒我了，你儿子进劳动服务公司的事，厂里谁不道知是财政局马局长帮的大忙？马局长前几年到厂里去了几次，他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他，我刚才还见他从大门里走了进去。”
方会计一时语塞。这唐桂娥也是，像好电影里国民
的女特务。唐桂娥又说：“说实在的，人家帮了你么这大忙，你去感谢下一是完全应该的。是只你就拿一瓶过了时的已没人愿意喝的昭陵大曲，价钱又便宜，实在也出不了手。”
方会计想不跟唐桂娥唠叨这事，有意把话支开，说：“你做这事，收⼊还行吧？”
见方会计提及己自的本行，唐桂娥自然就来了兴致。她用手的中竹
下意识地在地上拨了几下，说：“没收⼊，我家那几口人么怎过？”接着又闪着目光做了个环顾左右状，把音声庒低了几分：“你不要出去说，这里的垃圾的真出宝哩，我天天都要来转一两圈。你道知吗？这几栋楼住的是不财政局的局长、副局长，至少也是科长、副科长之类，天天有人有车来拜菩萨，们他吃不了、用不了，或是不值钱的东西看不上眼，就往这个地方倒。”
方会计说：“那你个一月下来，能赚多少？”
唐桂娥说：“总比厂里上班強两三倍。”
方会计就往唐桂娥破旧的⾐服上瞟了一眼，说：“那你么怎还穿成样这？”
唐桂娥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她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穿得富富态态，谁愿意把破烂往你⾝边扔呀。”
方会计得觉唐桂娥说得也有道理。但他想不没完没了地跟她唠叨下去，就瞟一眼逐渐暗淡下来的夜空，说：“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你也该走了。”
不过临转⾝前，方会计不无幽默地跟唐桂娥开了个小玩笑，说：“我的喜好你恐怕还记得，我就爱几滴酒，戒了三年，如今又熬不住开了戒。如果你在这里拾到没人喝的酒，就卖给我，我出市场的原价。”
唐桂娥也开心，她说：“那好说，我要只半价。” n6Ｚww.ＣＯm